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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醋海生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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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语:“!!!”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扔在探照灯下,这老狐狸果然是为了他来的!还“备受关注”,除了暗影会,还有谁?!
沈寂寒上前一步,彻底挡住男人的视线,声音冰寒刺骨:“墨清玄,我最后说一次,立刻离开!否则,我不介意用你教我的方式,‘请’你出去。”
墨清玄?原来他叫墨清玄!江不语心里记下这个名字。
被称为墨清玄的男人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沉了沉:“寂寒,你是我墨家百年来最出色的子弟,何必为了外人,忤逆家族,置身险地?跟我回去,墨家能给你最好的资源,也能……”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掠过江不语,“妥善安置你‘在意’的人和事。”
“我的事,轮不到墨家插手。”沈寂寒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更轮不到你来安排,滚。”
墨清玄脸上的笑容终于淡去,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褶皱的袖口,看着沈寂寒,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似乎带着一丝真实的惋惜:“冥顽不灵,你会后悔的,寂寒。风暴来时,墨家不会永远是避风港,你好自为之。” 他又看了一眼被沈寂寒牢牢挡在身后的江不语,眼神深邃,“小朋友,好自为之,盯着你的‘眼睛’,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说完,他不再停留,径直走向门口。经过江不语身边时,那股若有若无,让江不语灵源微颤的奇异威压再次掠过。
门打开,又关上。宿舍里只剩下沈寂寒和江不语,以及几乎凝固的空气。
江不语看着沈寂寒下颌线紧绷的侧脸,感觉心脏还在砰砰狂跳。他张了张嘴,想问的问题堆成了山——墨家是啥?你叔叔?钥匙?归墟?他为什么来找我?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但看着沈寂寒周身那几乎要实质化的低气压,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沈寂寒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看着楼下墨清玄坐进一辆低调但奢华的轿车离开,他的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沉重。
过了很久,久到江不语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沈寂寒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以后,离姓墨的远点,任何人。”
江不语愣愣地点了点头,他摸着胸口那块温热的玉符,看着沈寂寒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座他以为已经渐渐熟悉的冰山,底下隐藏的,可能是比他想象中更幽深、更寒冷的汪洋。
团建、演讲、特训、吃醋……好像都成了无关紧要的小插曲。真正的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显露狰狞的一角。墨清玄的“家访”如同一块投入寒潭的巨石,在沈寂寒心里激起的不仅是滔天巨浪,还有一层更厚的冰壳。
自那之后,沈寂寒的“特训”正式从“地狱难度”升级为“十八层无间道模式”。
训练场上,江不语的哀嚎成了背景音乐。
“老沈!腿!腿要断了!”
“手!手麻了!”
“腰!我的老腰!”
“沈寂寒!你公报私仇!你这是谋杀亲……亲搭档!”
江不语第N次被沈寂寒的木剑拍翻在地,四仰八叉,感觉全身骨头都错了位。沈寂寒收剑,气息平稳得不像刚进行完高强度对战,垂眸看着地上“挺尸”的某人,声音冰冷无波:“起来,真正的敌人,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可你不是敌人啊!”江不语欲哭无泪,抱着发麻的胳膊耍赖,“你是教官!是搭档!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一家人下手这么黑,合适吗?”
沈寂寒没理他,剑尖指向他咽喉:“三秒,不起来,加练一小时。”
江不语本想来一个鲤鱼打挺,怎奈没挺起来,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哭丧着脸:“我起我起!沈教官,手下留情,给条活路!”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从那个什么墨清玄来过之后,沈寂寒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又没法对墨家发,全发泄在他这个倒霉的沙包身上了。这特训强度,哪里是提升实力,分明是帮沈寂寒发泄情绪!
“集中精神。”沈寂寒的剑再次如毒蛇般刺来,“战场瞬息万变,你的‘运气’不是每次都能救命,墨家……”
他话没说完,剑势陡然加快,逼得江不语手忙脚乱。
“墨家怎么了?”江不语一边格挡,一边竖起耳朵,试图套话。
沈寂寒却闭口不言,只是攻击更加凌厉密集,将江不语所有闪避和提问的空间都封死。直到江不语累得像条死狗,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沈寂寒才收剑而立,站在他身边,看着远方天际线,沉默良久,才低声说了一句,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墨家的水很深,离他们远点,对你有好处。”
江不语喘着粗气,看着沈寂寒在夕阳下略显孤寂的背影,心里那点抱怨忽然就散了。他好像有点明白沈寂寒的烦躁和“下手黑”了,那座冰山下面,压着的东西,恐怕比他想象的更沉重。
“知道了……”他闷闷地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我会小心的,你……你也别太拼了。”
沈寂寒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场边,拿起水递给他。
特训升级,食堂里的气氛也跟着诡异升级。江不语发现,苏医生出现在他们“专属”餐桌旁的频率明显增高。每次都会“恰好”多带一杯花茶,或者几样精致的点心,温言软语地跟沈寂寒搭话,话题从工作到养生,从古籍到修炼,显得专业又体贴。
沈寂寒的态度依旧冷淡,但比起对其他人那种“冻死勿近”的冰冷,对苏医生似乎多了一丝基本的礼貌,至少不会在她说话时直接起身离开。
这让江不语心里那缸陈年老醋,每天都处在沸腾边缘。他试图“捍卫主权”,比如:
“苏医生,这茶真好喝!什么配方?我也学学!” 然后端起沈寂寒面前那杯,一饮而尽,被苦得龇牙咧嘴。
或者:
“老沈不爱吃甜的,这点心给我吧!我正好饿了!” 然后抢过苏医生给沈寂寒的点心,狼吞虎咽,被噎得直翻白眼。
又或者,在苏医生跟沈寂寒讨论某个疑难病例时,强行插话:
“这个症状我知道!我老家有个偏方!用陈年泡菜坛子底下的卤水,混合三年以上的公鸡血,外加……”
沈寂寒忍无可忍,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嗷!”江不语痛呼,委屈巴巴地缩回去,用眼神控诉:你踩我!你还为了她踩我!
沈寂寒面无表情地收回脚,继续听苏医生说话,但耳根似乎……有点可疑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