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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弃卒保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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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管家,你去将周氏带回来。”
带周妈妈回来?
她们都明白,老爷这是要彻查,而且要找一个足够分量的“替罪羊”来平息事端,而周妈妈,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既有动机,又有“能力”。
云夙心中冷笑,云崇果然打得好算盘。
既保全了柳氏和云府的脸面,又给了她一个“交代”,还顺手清理了一个知道太多、已经无用的弃子。
一石三鸟,不愧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
她依旧维持着惊魂未定、依靠在翠珠身上才能站稳的柔弱模样,泪眼婆娑地看着云崇,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周妈妈很快被从庄子上带了回来。她比之前更加憔悴苍老,衣衫褴褛,眼神浑浊,显然在庄子上吃了不少苦头。
被带进清秋院,看到眼前的阵仗,尤其是云崇那冰冷的脸色和地上那摊狼藉时,她先是茫然,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周氏!”云崇声音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你可是对夙姑娘怀恨在心,指使春桃在燕窝中下毒,意图谋害主子?”
周妈妈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看向赵嬷嬷或者辩驳,但在接触到云崇那毫无温度的目光,以及赵嬷嬷眼中隐含的警告和春桃那绝望的眼神时,她明白了。
夫人放弃了她,老爷需要她顶罪。
她若敢攀咬,等待她和家人的,将是比发卖更凄惨的下场。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淹没了她,她瘫倒在地,涕泪横流,重重磕头:“老奴……老奴鬼迷心窍!是老奴怨恨夙姑娘,所以才……才利用旧日关系,逼迫春桃这丫头在燕窝里下毒……老奴知罪!老奴罪该万死!”
云崇要的就是这个“认罪”。
他冷哼一声:“恶奴欺主,心肠歹毒!来人,将周氏和春桃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明日一早,连同家人一并发卖出去!赵嬷嬷,你驭下不严,识人不明,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周妈妈和春桃在一片哭嚎求饶声中被拖走,她们的下场可想而知。赵嬷嬷也脸色灰败地领罚退下。
院子里只剩下云崇、云夙主仆,以及一地狼藉。
云崇看向云夙,语气缓和了些,带着安抚:“夙儿,委屈你了。是为父治家不严,才让这等恶奴有机可乘。日后你的饮食起居,我会另派可靠之人打理,断不会再出此等纰漏。”
“父亲……”云夙抬起泪眼,声音哽咽,带着劫后余生的依赖,“女儿不委屈,只要父亲相信女儿,为女儿做主,女儿就心满意足了……”她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对父亲的全然信任与感激。
云崇看着她这副全然依赖的模样,目光复杂地闪烁了一下,终究没再多说什么,只嘱咐她好生休息,便转身离开了。
毒杀风波,看似以云夙的“惨胜”告终。
柳氏折损了周妈妈和春桃两枚棋子,更是被云崇变相警告,短时间内必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云夙在云崇那里,也留下了“懂事、隐忍、依赖父亲”的印象,地位微妙地提升了一截。
清秋院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平静。
云崇果然派来了两个看起来老实本分的粗使婆子负责院外的洒扫和饮食传递,不再安排贴身丫鬟。
云夙利用这份难得的安宁,更加专注于两件事:修炼和“事业”。
钱掌柜(翠珠打点的关系)送来的人参切片被她谨慎而有效地利用着,配合着《九霄凤戾诀》,她体内的灵气日益壮大,已经能够清晰地内视到经脉中那股涓涓细流般的能量。
香囊的生意在暂停一段时间后,通过翠珠和刘婆子,以更加隐蔽的方式重新启动。
有了之前的经验和钱掌柜这条若隐若现的线,她们开始接一些更高端、利润也更丰厚的定制单子,客户目标转向了府中有些体面的管事嬷嬷,甚至通过刘婆子的渠道,隐约接触到了一些小官家的仆役。
收入稳步增加,云夙的小金库渐渐充盈,她也开始让刘婆子留意并购买一些更珍贵、对修炼有益的药材。
那块神秘的黑牌,她依旧没有头绪,只能贴身收藏,偶尔尝试用灵气探查,依旧如同石沉大海。
这日,云夙正在药圃里给新长出的草药幼苗浇水,翠珠兴冲冲地跑来,低声道:“姑娘,刘婆子说,之前打听香囊来历的人,好像消停了。另外,她听说了一件事……”
“何事?”
“听说……靖王殿下不日将回京,宫中可能会举办宴会,届时……各府小姐恐怕都要出席呢。”翠珠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云夙一眼。
靖王萧绝……云夙浇水的动作微微一顿。
前世的情劫,今生的棋子。
他回京了?这意味着,京城的权力格局将发生新的变化,而她,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跳出云府后宅这一亩三分地,接触到更广阔的天地。
夜幕降临,云夙盘膝坐在床上,体内灵气运转完一个大周天,只觉得神清气爽,耳聪目明。
她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内敛,与白日那个柔弱少女判若两人。
她走到窗边,望着云府之外那片被灯火点缀的、更广阔的黑暗京城。云府内的争斗,只是开始。
柳氏、云婉,甚至云崇,都不过是她复仇路上的绊脚石。她的目标,在更高处。
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胸前贴身藏着的黑牌,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神宁静。
突然,她目光一凝,敏锐地听到极远处,似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云府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