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戾九霄：女帝她只手遮天》昭华止心

10、将计就计

　　赵嬷嬷的到来，云夙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是那副温顺怯懦的模样，轻声应道：“有劳嬷嬷传话，我这就去。”
　　她示意翠珠留在院中，自己则整理了一下略显朴素的衣裙，跟着赵嬷嬷前往柳氏的正院。
　　一路上，她分析着柳氏此番传唤的意图。
　　柳氏的正院花厅内，熏香袅袅，陈设奢华。
　　柳氏端坐在主位，穿着一身暗紫色绣金菊的常服，头上戴着简单的珠翠，神色看似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阴郁与审视。
　　她损失了钱妈妈这个得力臂助，女儿又被禁足，心中对云夙的恨意早已滔天。
　　“给母亲请安。”云夙规规矩矩地行礼，姿态柔弱。
　　柳氏没有立刻让她起身，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半晌才淡淡道：“起来吧。前几日院里闹的那一出，让你受委屈了。”
　　云夙垂眸：“是女儿不懂事，惹姐姐生气了。”
　　“婉儿性子是急了些，我已罚她闭门思过。”柳氏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只是，你如今既已回了府，一言一行都需谨慎。府中人多眼杂，莫要行差踏错，徒惹是非。”
　　她话中有话，意在敲打。
　　“女儿谨记母亲教诲。”云夙乖巧应道。
　　柳氏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仿佛要透过那层柔弱的外表，看进她心里去。
　　“我听闻，你近日似乎与外面有些……往来？”她语气随意，却带着锐利的试探。
　　云夙心头一凛，面上却适时地露出几分茫然与惶恐：“母亲明鉴！女儿终日在这府中，除了去给父亲请安和跟随严嬷嬷学规矩，连二门都未曾出过，如何能与外面往来？定是有些小人见女儿初来乍到，在母亲面前搬弄是非，离间我们母女情分！”
　　她说着，眼圈微微发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柳氏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但云夙的表情无懈可击。
　　她心中疑虑未消，却也不好再直接逼问，只得暂时按下。
　　“没有便好。”柳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转移了话题，“你身边就翠珠一个丫头，未免太过简薄。这样吧，我院里有个二等丫鬟，名唤春桃，手脚还算麻利，拨去你院里使唤，也好多个人照应。”
　　云夙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这……这如何使得？春桃姐姐是母亲身边得用的人，女儿怎敢……”
　　“无妨，就这么定了。”柳氏不容置疑地打断，“赵嬷嬷，你去安排，让春桃即刻去清秋院伺候。”
　　“是，夫人。”赵嬷嬷应声而去。
　　云夙知道推拒不得，只得“感激”地谢恩：“女儿多谢母亲厚爱。”
　　带着新来的丫鬟春桃回到清秋院，云夙心中已有了计较。
　　这春桃约莫十五六岁，长相伶俐，眼神活泛，一看就是个心思灵巧的。
　　柳氏将她派来，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春桃妹妹，我们这清秋院简陋，日后怕是要委屈你了。”云夙语气温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局促。
　　春桃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快速地将院内扫视了一圈，口中道：“姑娘折煞奴婢了，能来伺候姑娘是奴婢的福分。”她嘴上说得漂亮，姿态却并不十分谦卑，显然自恃是夫人院里出来的。
　　云夙也不点破，只让翠珠带她熟悉环境，安排住处。
　　安顿好春桃后，云夙将翠珠叫到屋内，关上门窗。
　　“姑娘，这春桃分明是夫人派来监视我们的！”翠珠急道。
　　“我知道。”云夙神色平静，“她来，未必是坏事。”
　　“啊？”
　　“她既然是眼睛，那我们就让她看，让她听。”云夙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只不过，让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由我们来决定。”
　　她低声对翠珠吩咐了一番。
　　日后，她们明面上的对话，要适时地流露出对现状的“不安”和“抱怨”，尤其是对云婉被禁足的“担忧”，以及对父亲云崇偶尔关注的“受宠若惊”。
　　同时，要故意在春桃面前，表现出对银钱和吃食用度的“斤斤计较”，甚至可以让翠珠“不小心”透露为了补贴用度，偶尔会做些绣活托人带出去卖，但绝不能提及香囊。
　　她要让柳氏通过春桃这条线，接收到她希望对方接收的信息——一个有些小聪明、会耍点小心机争宠、也为生计所困，但总体上仍在掌控之中的庶女形象。
　　接下来的几日，清秋院表面一切如常。
　　春桃果然尽职尽责地履行着“眼睛”的职责，将云夙主仆的“抱怨”、“算计”以及对府中局势的“幼稚”看法，一五一十地汇报给柳氏。
　　云夙则暗中加快了修炼。
　　有了人参切片辅助，她体内的灵气增长明显快了不少，已经能够初步运转一个大周天，五感愈发敏锐，甚至能隐约感知到春桃在院外与人低声交谈的内容。
　　她就像一只潜伏在蛛网中心的蜘蛛，耐心地编织着自己的网络，同时敏锐地感知着网上传来的每一丝震动。
　　这天夜里，云夙结束修炼，正准备歇息，负责在院中悄悄留意动静的翠珠，却急匆匆地进来，附在她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