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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为了花找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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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谢小国长这么大以来,跟女的打交道实在太少,又不爱看青春偶像剧,虚心的学习一下,要不现在他该联想他与她的烂漫了。可惜他想不了,不是脑力所限,而是经历所阻,既然想不了,那就睡吧,看看现实会是怎么样的。
明天谢小国又是到午边了才起的床,洗洗簌簌,完了便上米做饭。这一刻,谢小国又犹豫了,犹豫他昨夜的豪情万里,雄心壮志,怎么去找她,还想认识她呢,就凭这一碗白米饭外加一个咸鸭蛋?站在高压锅旁边走了神,心里有种要死的感觉,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子的一个自己呢?谢小国想追溯自己的源头,找到导致他如今这面貌的罪魁祸首,可他发现这行不通,让童年给卡住了。
端着饭,就着昨天特意遗留下的那半个咸鸭蛋,怎么样谢小国也没胃口,肚子倒是饿的,可是心不饿,只拨了两口他就放下了,又重新躺回了床里。这样的生活,对谢小国来说,并不见得苦,就是爷爷奶奶都在自己身边时,也是没几个菜的,而且都是粗菜。
躺在床上,其实他也不能怎么着,无非又是在自卑与抗议自卑的交替中挣扎着,有些残忍。可这对他应该是有帮助的,可以叫他更看清楚自己,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人往往在纠结中走向成熟。
这一躺没能躺的住太久,最后叫饥饿成功清理走了脑海的凌乱,实在是想不了了,只好起来重新端起那碗饭,凉了,不过没事,吃得反倒更有味些。
下半个午后,谢小国没在家闲白无聊瞎想着,看看日头也不是很烈,就带着他的车又出去找事去了,可跟昨天的情况一样,一样的没有收获。看时间差不多,也就打消再有奇迹的念头,屁颠屁颠的直直赶往那个令他揪心的窗点。他好似又战胜自己了,又暂时的冲破了矛盾。
那里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几日未曾光临,而消显的寂寞,看样子那上面的无论是大蒜还是仙人球都反是有长好的意思,就更别提那盆罪魁祸首的蝴蝶兰了,瞧它那个模样,眉开眼笑的小心都掉出来咯。跟它们怎么能计较的过来,谢小国失望的是它们的主人为何没现身,怎么了?一个人一辆车一条弄堂,都明明白白的清静着,等等看还不出来,他只好带着失落而去,如此一来这里也就更加幽静了。
回去的路上,谢小国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车骑的也东一歪西一扭,好在他的车技还不错,总不至于把自己给撂倒咯。不知怎么的,从那出来后,他的心境似乎变得开朗了些,不见就不见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自己激励着,脚下加快了力量。
但还没踏上几个圆弧,谢小国猛地就是一刹车,因为他想起了昨天旁晚,她该不会是在花店吧?麻利的转了头,将刚才的“不见就不见吧”抛之脑后,飞奔去了,心情竟是比刚才从老大远赶去窗前还激动。
她果然在那里,看忙活的样子,好像是在那工作呢。看着那男的从她手中接过花,还不忘多看她几眼,无名的谢小国眼里就有火气,真想上去抽他。
现在谢小国停车看她的位点离她很近,几米的距离外加隔了层玻璃,能很清楚的看清她,如果她想看自己的话,一定也能轻而易举的看见自己。今天她穿着件浅蓝色的T恤,一条淡绿的多袋裤,一双白板鞋,一头永远叫人迷恋的精致而又慵懒的散发,无不张显着她的清新活力。那一刻谢小国真想走近她,一闻她身上的味道,会是什么滋味呢?他无从遐想。
足足看了她有十来分钟,谢小国应该是没眨过眼,一双充满着血腥的眼睛就这样放肆的张扬着,也不怕吓退走了人。在这十来分钟里,花店忙活的很,进了五拨人,买卖都成功了,这得归功于她,是她的可亲可爱叫他们指了花就没再收回手的道理。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忙活,又是说又是笑又是忙,谢小国真舍不得这样放下她就走了,怎么也得等到她一个眼神的方位吧,哪怕只是无意的。
可真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谢小国却胆怯了,不敢去直视她,硬碰硬的与其对干着,而是怯怯的收了眼,心里作怪的跑了。也许他至少该在逃跑的时候不忘回头再看一眼,因为那女孩正用视线把他放着呢,同时还淡淡的笑着,直有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的意思,直到再也瞧不见了谢小国的身影,才若有所思的回过了神来。
这个夜晚的夜色不错,谢小国没逃离现场后就直奔回家,肚子也感觉不到饿,他直直骑向了村头的那条水沟旁,觉得这样美满的心情在家里是闷不得的,要坏,得找个宽敞的地方商量商量解决的办法,才不至于辜负了这番美意。仰在草坪上,听着一片蛙声,头顶月光虽不敞亮,星光还是有几许的,这样足够了,至少找到了点缀,没了消极的寂寞感。如果要再能来上些水流的琤琮声,那就更美妙了,可惜水虽就在近旁,它却是静态的,也许这也就算是今晚唯一一点美中不足的地方吧。
回想刚才的十几分钟,恍若还显现在眼前,整片的夜空就像是个无沿的荧幕似的,正在上演着刚才的重头戏分,叫同处一片天的人都能感受到自己此时的激动,而谢小国的大脑就是最好的投影机。她在那工作?这疑问应该是肯定的,这样告诉着自己,突然谢小国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知道了她工作的地方,可不就不用成日的只有一个时间点可以守候她了吗。越想,谢小国的心里就是越美。要是他脸上能长有酒窝就好了,准能更好的变现出他此时此刻心中的甜美欢喜。
等谢小国想起回家已是在十点后的事了,这时间当然不是问题,他不会是个怕黑的人,吃不吃饭的对他也没关系,只是一想起家来,他不自主的伸手去了口袋,钱啊。怎么活?还想着其它事呢?奇怪这次偷鸡摸狗的事不是他首先引入脑海的,首先在他脑子泛起的是阿毛的身影,去找工作?
谢小国不是没有工作过,他曾进过一个鞋模厂做过学徒,起初的三个月是没工资的,只包吃住,等过了这段学习期,让人家看了觉得学的还好,满意了再给工资发。没想他谢小国可是把他姐气的够呛,前三个月倒是待住了,等有钱拿的那个月竟然自己跑回家了。当然像这种事,在谢小国身上也不是第一回,但那是最伤害他姐姐的一回,以为他终于可以静的下心,自己争份钱养活自己了,没想到头还是空欢喜一场,从此对他的事也就不再过问了。
现在他谢小国倒是想找工作了,可是行吗?没那么简单的事。主要的他肯定是要找个离那花店近的活,不然工作做什么,想了想那附近的店铺,理发的、卖鞋的、杂货店、卖水果的,贴离得最近的也就这几家了,不是左右就是对门。谢小国肯定想是对门的好,才隔了条街,那街又不宽,总能清楚的看见她的一举一动,要真能在那工作可就好了,不但解决了自己的吃饭问题,连相思问题也都一起包办了。
然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美好的事,正对门的一家是理发店,理发谢小国肯定是不会的,很简单,没学过嘛,所以要去,也只能给人当学徒;另一家是卖鞋的,不是什么品牌鞋,而是些杂七杂八的鞋子,而顾客通常都是老人居多,先不说人家肯不肯要你,你一大男孩的站那卖老人家家的鞋,多难堪的一事啊。杂货店、水果店吧,门都没有,他自己都还想忙呢,还轮得到你给他帮忙?因而总结了,只有到那家理发店去试试运气,看能不能中目的。不过在此之前,何不先去瓜地里摸几个瓜回来呢,反正顺道嘛。
明早谢小国特地起了个大早,才九点多,这在他正常的时刻表里,就是大清早,弄了吃的,差不多就十点半了,他开始从家里出发。
今天他特意的多花些时间弄了弄他那头还算长的黄毛发,离最近一次去发廊弄它,都该有一个月了吧,所以现在这头头发的效果可想而知。
谢小国虽未真正意义上的与大社会打过交道,可能是在他小圈子里历练的结果,胆子脸皮都有了,不会怕什么,所以上路了他也不怕,就只当心运气问题,并责怪自己怎么就没去注意过招聘信息呢,若心里有了底,也就不必像现在这样没头没脑的,只能去瞎撞。
十点多,如果这日要做生意的肯定都开门营业了,从能看到“自然鲜花店”起,谢小国的那双贼眼就没放过它,隔着远虽看不见什么,可大概的觉着那女孩一定在里边,骑近了果然如此。
她今天的装扮与昨日又不同,穿上了条七分裤,将白皙的美好,胖瘦的刚好,形态长的恰好的小腿完美的露着,看得谢小国心神荡漾,心怪怎么会有这样美妙的腿呢?
可惜他只有一目之缘,那女孩走动后便再看不见她的下半身了,振作了一下,谢小国就往她的对门而去。这家理发店谢小国从没来过,对它的印象昨天也是好半会才想起来的,怨不得自己这样的不熟呢,原来是“平头王”。一见了这三字,谢小国心里就叫苦,都什么世道了,谁还理平头啊,无非又都是些上了岁数的人,想想自己可真是背,也许他这辈子真就没打工的命吧。
无论他谢小国心里有多少个不愿意,他还是下了车,进去问了一下,结果他其实早料到了,出来时也就不太气馁,只好去打其他家的主意,只要附近的就好。在店门口停了会,见花店里的女孩走进了角落,叫人看不着她了,谢小国这才开启了他这日找工作的启程之旅。而对于刚才那次失败,在他眼里那是不算数的。
谢小国虽没找过工作,可也知道工作的难找性,只是没想过真的这样难找,以前也就想想它的难,可到底那难是个什么意味呢,他今天终于算是有些体会了,别说附近,他就是把整个上望村都求遍了,也没人要他。面对这种现实,打击不打击的在谢小国眼里倒还谈不上,他从来就没以为自己是个能有工作的人,他的身性是懒散的,做不了什么事,尤其是规规矩矩的按时按点的事。也说不上受不住约束,只是打心底的厌烦它们。所以有时候谢小国自己也会给自己开开玩笑,说自己幸亏不是生长在有钱人家里,不然非把他们家的家产都败坏光了不可。当然在谢小国现在的家里他也还是个败家子的角色,只是他这个家已经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败的了,或许就从未有过值得给他败的东西,除了他自己。
带着无奈顶着烈日经过“自然鲜花店”时,谢小国往那看的神情都没了感觉,他回家本是大可不必经那里过的,可就为了能看她一眼,才又老远的绕过来,没想这时候看着她,心里会是这样的一个感受,真是说不上什么滋味。既然没大的感受,又不知道为什么,谢小国不再犹豫,飞驰而去了。
回到家,谢小国整个人似乎都没了脾性,变得异常的安静,看不出情绪动作上的一丝起伏,只知道淘米洗蛋下锅上煤气,然后就那样呆傻了般的站在煤气灶前,双眼空洞的看着火光,也不知道在他的脑海里是否还有波动,反正外表是没动静的,静的吓人。还好就他一人。
等高压锅里的气顶起发出巨响的那会,谢小国好似让它惊了一下,眼里回来了些东西,可随后将火一打小,人又成那样了,双目空荡无神。这先后的反差真叫人难以琢磨,受打击了?可也不至于成这样吧。
没脾气的吃完饭,谢小国也反常的先洗起了碗来,前些天,他可是不到万般无聊之际是不会去动它们的,在他看来它们不过就是一打消时间的玩活。还不止如此,以往他洗碗可都是没脾性无精打采的,今天想必真是哪里出了错 ,反而洗碗洗的起劲的很,腿上不停一抖一抖的,嘴上还有歌哼呢,倒不像是在受罪,而是莫大的享受,是件再不过开心的事。
好在他这一系列的反常没能持久的坚持下去,到洗完碗,一头埋进床里后,总算是有了个尽头。将脸向里侧着,谁也看不清他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悲哀应该会有些吧,难过也有,恨自己呢?这个不好说,印象中他好像还没哪次有恨过自己吧,最多也就过意不去,内疚,但不是对自己。管他呢,让他睡吧,真的也好,虚意的也罢,生活接着总是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