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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被花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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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着一百来块实实在在的真钱从店里出来,谢小国的心也被填充的实实在在的,别提有多个得意,二话没说蹬上他的跑车直冲网吧冲浪去了。炎炎正午,可不得好好凉凉。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感觉在网吧里的时间总是比飞的还快,也轻飘飘的不行,走时还有些恋恋不舍,可是数数中午才拿到的钞票,到现在深夜差不多就只剩下一半了,说心里话谢小国有些心疼,想自己最近可是什么收入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保障了,还得仰仗着它过上几天呢,可不敢再这样花钱了。所以明天他干脆就没出家门,只在床上躺到实在头痛的不行了才起床,长长的叹了口气,没什么可做,想起还有好些西瓜,就开刀去了。
这时候已经旁晚了,他谢小国也不是一般的能睡。吃了瓜后肚子是涨饱了,可脑袋还疼着,想来也没法子,只好拖着他的专用跑车出去瞎溜溜。也不知怎么骑的,骑着骑着竟然骑到前天偷人家花的那个角落去了,意识过来后,谢小国自然的抬头看了眼那个窗台,并没什么想法,只是没想他这无意识的一看,却是能把他的心都牵走了。
但见眼前这七八十年代建起的水泥砖房,现如今看上去已经老气横秋了,相比新建的高楼,它简直就是前朝遗老。不过建筑不比人,老气总归有它老气的好处,至少看着清静优雅。那瘦小的木窗户前站着一个一头长发的女孩,手里拿着个精小的洒水壶,对着跟前的仙人球、大蒜,也不知道是已经浇过水了呢,还是看着它们发呆了,忘了给它们滋润,总之那洒水壶只是悬着,而她的神情却忧伤着,呆呆地看着一个点。
谢小国觉得自己是被她那头长发所迷恋的,凌乱的垂撒于胸前,说不出的好看,甚至叫自己迷失了自我,就去的夕阳虽不能将其衬托出些许光芒,可在他觉着那已经是够明亮的了,并不需要霞光再修饰,它的发光点是内在的,但不在那女孩身上,而是在自己的心里。为什么呢,谢小国也说不好,长这么大,他也是头一回看见一个女孩时会有这般异样的感觉,总之就是不愿再把自己的视线从她身上迁移开了。
注视着久了,透过她的目光谢小国惊骇的察觉到,她所在乎的那个方点竟然就是被自己窃走了的那盆花的地方,现在那里还给它留着空位呢。那花对她很重要吗?这样想着,谢小国赶快的就逃离了现场,并不是因为做贼心怯,而是不敢再看她了,好似她现在的那股忧伤全是自己带给她的,不知名的,谢小国心里也是一阵不好受。
逃离开那个令自己异样的点,谢小国没了就此回家的心思,想着那女孩的花,不由的便去了阿毛那里。
阿毛这两天过的可是相当滋润,有她姐姐罩着,就因为那盆花的原故,姐姐很喜欢呢。见了阿毛谢小国也不说其它的,就为冲着那花而来的,见了面就问那花呢,我想看看。弄得阿毛莫名其妙,心想这家伙没病吧?可反正这时候家里也没人,就带谢小国进去了,要不然阿毛总不至于让谢小国进自己家的屋,因为家里人除他外都讨厌谢小国,都说是他把阿毛给带坏了的,这种人避之不及哪还有请进家门的道理。
“知道这花叫什么名字吗?”见了那花,一样被摆在了窗台上,错误的只是地点,以及现在的它的主人而已,其它倒还没什么,一样的那样明目,离得这样近看着它,谢小国倒不像是在观赏它,而更像是在揣摸它以前的主人似的,看得出奇的安静,近似走了神般,心思也已经飘向了那个窗台,那头慵懒的散发,那个为它牵忧的神情,多希望自己就是这样一盆摆放在她跟前的花啊。
“听我姐说,好像叫蝴蝶兰来着,对吧,看着就像,那天我就是因为这个才看上它的。”
阿毛一旁说着,其实谢小国并未听见,只等他自己从遐想中走出来后,莫名其妙的就冲阿毛道:“阿毛,我要把它拿走,行吗?”
“不行。”一时阿毛虽还反应不过来谢小国的言语,可是对那要拿走二字的刺激竟是强烈的很,说着一把就隔开谢小国挡在了花前,有种誓死捍卫的意思,直稍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刚才谢小国说话的全部,说:“你要它做什么,不行啊,它现在可是我的财神爷,没了它你叫我怎么活啊,你给我钱花啊?”
“看你紧张的,我也就是说说,跟你开玩笑呢白痴,我拿它我傻啊。”见阿毛那个样,谢小国知道不能来硬了,故使这招先支开他的注意,叫他松懈了再说,边说着边就一脸轻松的去推开他。见势阿毛信以为真,松了口气,乖乖的就给让开了,没想却是着了大道。
“我说嘛,你一大老爷们的要它能做……”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错了,谢小国那家伙真他娘的不是人,双手把花给端起来了还不算,硬还要举得高高的,不由得阿毛又是急又是怒的,无奈都不好发作,只能说好的:“别,你放下,有话好说是不是。”
“那,现在这花可是在我手里啊,给不给你说个话,要么咱俩谁都别想要,要么给我拿走。说句话啊,不说我可松手了啊。”流氓劲,这种事他谢小国怎么不会干,还是拿手好戏呢。
“别啊,你跟花过意不去干嘛啊?也不是不舍得给,可它现在真是我的摇钱树,只要我姐一见了她就准高兴,这一高兴吧,我就可以乘机向她要个小钱什么的她总给,你说你把它拿走了,叫我怎么活啊,是吧。”
“这我可不管,这花我是要定了,说个话,到底行还是不行?”说着谢小国还不忘加大了决心,硬是把花往窗外又移出去了些,预示要放手。
“那你先说,你拿这花有什么用?”阿毛真是心疼心又急啊,他是了解谢小国这混蛋的,说得出来准干得出来,要他真把它砸了自己还真没能拿他怎么着,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稳稳他。
“这你管不着。”可谢小国偏不着他的道。
“这你就不对了吧,怎么说……”
“别管对不对,一句话,给还是不给,是男人的痛快点。”没让阿毛继续没完没了的叨唠,谢小国干脆的一句话就把他给截了。
看样子谢小国是来真的,阿毛实在想不懂他要这花能做什么,也送人?没印象他可以拿花送给谁啊。搭理他呢,眼下也没工夫瞎想这些,先答应了才是正事。
“行,我给你了,不过不是今天啊,得等我再从我姐那捞一票再给你行不行?”见谢小国好像要说话,他也忙给堵了,“没话说了啊,我都让到这个份上了,你再跟我来我可真就生气了。”
看情形也只能是这样子了:“那好,我明天下午来拿怎么样?”
“我说你也太心急了吧,”见谢小国欲意又要往窗外放手,阿毛只得忙说,“好好好,算我怕你了。没办法啊,白拿人家的手短嘛。”倒后悔当时没把那十块钱硬塞给他了。
既然把话都说透了,再拿着花盆也说不过去,于是乎谢小国很是小心的将它放回了原处,并再小心的打量了它一眼后,才起身要离去。这一刻他的心里似乎蹦进了些许的暖意,感觉浑身都暖呼呼的,他也说不好的舒坦感,许是做了件对的事吧。
“那我先走了,免得被你爸妈看见了又要嫌弃,记得刚才说过的话,明天我来取。”
“知道了。”
出来阿毛家,天差不多已经黑透了,不过要仔细看天际的话,在那里还是能找到一抹淡淡的霞光的。可它实在是太淡薄了,又同黑夜同在,它也就几同不存在一样,人们也不再会去注意它。就跟谢小国本人一样。更可悲的是,似乎从来就没有人会刻意的去注意他,除非先拿了谁家的东西。
所以也只有谢小国会去找上它,像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我寻找,但这种时候并不多见。将自行车停在路旁,人不离车还坐在上面,撒开双手侧身歪妞过头,身前空着一方田地,看着这抹再不过暗淡的霞光只等到它真真被黑夜吞噬了才把头重新转回来。说实话其实谢小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它,在心里并找不到明确的答案,就好像刚才跟阿毛力争那盆已经送出去的花一样,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可就是去做了。
回家前经不住心里的召唤,谢小国竟先去了那个此时可能也被繁华遗落了的角落,他是带着渴望去的,心里一种强烈的欲望,只希望能再看上一眼那个女孩,跟她隔着半条弄的距离道一声晚安明天见。这是谢小国自身的预知,他知道这个女孩注定要让他做些什么,只是现在还不能知道结果而已。
可恨再看一眼的愿望谢小国没能如愿,除了能看清从那不大的窗口中腾射出的灯光外,其余的便再没了,哪怕是她晃动的人影。失望的盯着那个小小的窗口等了近半个时辰,谢小国才放了手,走的失落,心中像是少了些什么,也许他先前看那霞光时的神态就是为这一刻而准备的吧,很有像是心被牵走了的感觉。
明天午后谢小国果然从阿毛那如愿得到了那盆蝴蝶兰,取到手的那一刻,他竟有些发慌,看着它就是没了主见,不知接下去该如何是好了。
在阿毛看来,他这神情像极了在走神,迷惑的走了神,以为他又不想要这花了呢,本来自己也就不愿给他,立马上前激动的说道:“不想要就还给我吧”,并作势伸手就要夺回来。经他这一闹,谢小国倒要谢谢他,自己仿佛从未知走回了现实里,暂时先把这虚空的感觉放在了一处,也不再招呼阿毛,捧着花回家了。
到了家谢小国也想将这花摆放在自己的窗台前,无奈自家的窗台并无过宽的台沿,还是倾斜的,放不得东西,只好在搁电视机的那张几十年前的小长四方桌上,腾出个它的地。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花心里就异常的好受,无聊也没了,根本就感觉不到,要在平时若无事可做的话,要么就出去溜达,要么就在床上死着,今天他谢小国对着一盆花发愣,就能开心的度过一个下午,可真是神了怪了。
这花长的不够旺盛,通共也才生了七朵花,其中还有两朵是含苞待放的,而叶子就更是少得可怜了,仅有三片,不过都不重要,谁说东西多了就一定美,恰到好处才是最主要的。看了几个小时这花,当然不只是看出了这么些显而易见的名堂,有些东西是不能细数的,比如感觉,对着这花的感觉就没法数,要形容也是个大难题。这跟谢小国的文化程度也没挨着太大的边际,反正对着它就是会有种奇妙的感觉。有一点他谢小国还是明白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它的主人,那个令他看上一眼就沉醉了的女孩,真想时时刻刻都能看着她,昨夜就是因为她而失眠了。谢小国是很少能失眠的。她会有怎么样的一个名字子呢,也像你这样的清新自然吗?
旁晚夕阳要走的时候,谢小国再次待在了离那扇窗口不远而他自认为安全,只自己能看见她而她决不能看见自己的地方,又看见了那个女孩,她依然披着一头明媚慵懒的长发,手里清雅的拎着那精巧的洒水壶,也是没要洒水的意思,她那神情似乎与昨日也没太大的变化,对着那处留空的位置,在思绪在追忆在忧伤,而这一切都可能只是因为那一盆花的原故。这盆花对她真的有这样的重要吗?谢小国好奇的想知道。
在这样夕阳下落、迟暮的天色中,偷偷看着那个披着一头明媚慵懒秀发的女孩,又过去了两天,这两天里除了只那一会谢小国是紧张喜悦的外,其余时间他几乎就像是个没了魂魄的人,有时候守守花,有时候对着窗口呆呆地望向另一个窗的方向,只等着夕阳欲沉的时刻人才突然的活过来,而过后却又是奄奄一息的,连骑车回来都显得格外的疲惫,他很想就一直能看着那女孩,如果可以的话更好能接触她,失眠就更是在所难免的事了。谢小国发春了,平生第一遭。可是有时候想起自己的生活处境,自己这么样的一个人是,谢小国就又什么都不再想了。是不敢想了。
那横来的一百来块钱谢小国在昨天就用完了,今天是靠着西瓜维持过来的,明天呢?他也已经想好了,还得以西瓜为生计着,反正那瓜地离空地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
令他万恨的是,等明天到了落幕十分,他带着激情又去偷看那女孩之时,他早到了,算着时间那女孩活动的时间好似很有规律,一般六点半的时候准能看见她在窗台前的身影。为了能早些与她同在的距离更近些,今天谢小国还不上六点就已经躲好在了他那个安全点上,只等时间一到那叫他只一眼而牵挂人儿的出现。没想可能吃瓜吃多了的原故,中途闹起了肚子,而且来势汹涌,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六点一刻,想想还是忍一忍吧,等见了她再走不迟。
然这闹肚子可不是说忍就能忍的,完全不受人的控制,上十分钟已是上线了,把谢小国折腾的可是够呛,全身心的都立起了条条剽悍的汗毛,只待一触即发。没法子,虽看着时候也差不多,可总不至于见了她人,而自己却不受控制的泄了吧,恨恨的打了一下自己,失落的再朝那空洞的窗户投去最后一眼,夹紧夹紧屁股,只能赶紧的朝离这最近的网吧赶去。
等他解决完肚子的事,出来网吧,天色已经黑了,天际连半抹霞光也别再想寻得见,看看时间,这时候就是赶去了,也见不着她的身影了。虽说如此,谢小国还是带着一丝侥幸的希望绕去了哪里,结果是明白的,他只能见到窗里投射出的日光灯的光线,除此别无所有,失落之情更剧,同时也恼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可回头想想,又有什么法子呢。稍待了一会,谢小国才拖着失落疲惫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