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莲余

4、第 4 章 种子终于发芽了

　　在火车上，父亲帮我拿着行李，我让他回家取一段李子树的树枝，我想要养，但父亲却说：
　　“李子树去年就死了，你要是想养的话，爸爸再给你种一棵。”
　　“不用了。”
　　……
　　难道那不是木子，而是别人吗？不可能，她的事别人是不知道的，我只和初中关系很好的朋友说过，但她们根本不知道那么多，怎么可能来整蛊我？
　　……我心里只有那一种答案了，就是李子树早就没了，我见到的木子恐怕只是她靠着根系和意志所显现的木子了。我回忆起那个吻，很用力，但是我已经摸索不到她的后背了，我忍住悲伤的情绪，睡了下去，想让这场车程快些结束。

　　大一暑假时，我没有去老房，直接回了镇上，是同我的初中的同学刚好也在成都上大学，就和她一起回了家，一路上少不了她的帮助，回到那个狭窄的店铺里，我一个残疾人更是感到不自在，还是没忍住回了老房。
　　“妈妈，我的眼睛有点不舒服。”
　　“让妈妈看看，是不是头发碰到了？”
　　我睁开眼，不是与闭眼一样的虚无景象，而是母亲苍老的脸。
　　“妈妈……我好像看到您了……’

　　医院检查过后，并没有什么异样，我的左眼确实是恢复了视力，只是医生说他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我的左眼瞳孔中，有一个熟悉的李子花。但是右眼依旧失明，而左眼就是那天木子吻的那只眼。
　　我没有再见到过木子，而那围巾我翻出来看过，一头是外婆用白色的线织的，后面我则看出来都是木子的头发，有绿的，也有白的，也很保温，而且有着清香，在花季时还会长出李子花。
　　等到大学毕业，考了研，在外面租房居家工作。这一切都像我那天和她说的那样，但是我的身边已经没有她了。虽然总是身边留着一个位置，我也渐渐的淡忘了这些事，我好怕木子一直都只是一个我的幻想。直到我再次拿出那条围巾，贪婪地吸着李子花的香气，发现有一条线开了，还带着一朵花，我将那条线剪下，突发奇想接了一杯水，将头发插进里面，头发变成了树枝，那段记忆再次涌进脑海。
　　“木子……”她不是幻想，她存在过，她是我的童话。
　　我燃起了希望，接下来几天悉心照料那段树枝，慢慢长出了嫩绿的新芽，在此时，哪怕木子不会复活我也无所谓了，有一个念想就好了。
　　大概半年多，我坐着轮椅到家，正常洗漱完毕，在桌前玩着电脑，突然看到电脑屏上映出一个小孩的身影，她一头绿色的头发，坐在床上，刚刚在我的右眼的视野盲区里，我没有看到。
　　“原来是你啊，小鱼儿，我还以为是你把围巾扔掉了。”她的双眼依旧是那李子花的形状，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我把她抱在怀里，笑着说：
　　“那是你留给我的，我怎么会扔掉，倒是你为什么不说能这样复活，如果我早知道，是不是就不用这么孤独了。“说着我也红了眼眶。
　　“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
　　晚上，我搂着木子睡觉。
　　“那个，小鱼儿…”木子突然对我说。
　　“嗯？怎么了？”我有些不知所以，担心的问道。
　　“那个，那个李子树下，埋着一个铁盒……”
　　“里面装着什么？”
　　“你给我的玩具和信……”
　　我和她相视一笑。
　　“你亲我，我就给你拿去，好吗？”
　　她凑近我的脸，一眼认真的答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