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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赵府惊魂(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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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树枝叶断落间，白袍青年恼怒地现出真身。
“谋生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谢辞故高声辩驳，“生死关头谁人不曾做些个罔顾律法的事！一个个手染鲜血，倒是反过来占据道德制高点指责我！当真厚颜无耻！”
“呔！你个毛贼！遇事只会逃跑还敢强词夺理，有种真刀真枪比试比试！”曹夏宁凌空一鞭对着谢辞故当头打去。
后者似是吃了激将法，抬手硬是正面抗下这一鞭。
“这可是你说的。”谢辞故眉目一凝，霎时间风云变幻，“好狗，你的主子难道没教过你别去别人的主场找事？”
“巧了，我领导专上别人主场踢馆。”曹夏宁一手收回长鞭，一手甩出十数张卡牌。
樟树下的六人皆是感到一股暖流覆盖全身，而后眼前便是砰然炸响的火光烈焰。
“无欢姐！”蒋霖霖看着身旁全无防护的莫无欢和萧易寒心跳加剧。
却见雷霆弹药炸响之际，地面只余白骨两堆。
惊雷过后，绚烂的火光又被瓢泼大雨尽数扑灭。
“……平时都是我带别人，还是第一次被别人带躺。”乔泊枫麻木地望着那两堆白骨，“我讨厌暴力破关！和和气气不好吗！”
“这像是老宵会说的话。还有你看着真的不像是会带别人的。”叶听秋东张西望看不见谢辞故的身影，“那个主持者呢？”
“被……被炸碎了。”茅青嶂惨白着脸。
“嚯，这就碎了？还以为多大本事。”
像是专挑着打他脸的时机，几块较大的碎肉残骸在喘息之间迅速疯长，很快便形成十数个一模一样的人影。
“多谢了……予我浴火重生的机会。”谢辞故们哑着嗓子道。
“低估你了呀。”曹夏宁意识到眼前的家伙的确比她先前想象的更加棘手，“那且让我试试你分裂的极限，小蚯蚓！”
几人说话的功夫，周雯也已经抽出刀冲上前与十分之一谢辞故搏杀。
她眼里闪着嗜血的光。
“糟了！”乔泊枫原本沉入低谷的心又猛然高悬。
“周姐那么强又有曹主持的保护，不会有危险的。”蒋霖霖宽慰道。
“我是担心她会被杀孽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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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将阑刚一下山，便被一白衣女子拦住去路。他立刻认出，这正是赵府正房里摆弄屈怀尸首装神弄鬼的那人。
“宁源川?”
女子眼中闪出一抹诧异，而后颔首。
“若想安然离去，且将物归原主。”
宵将阑略一思索，从包里取出木块。宁源川正欲去取，却见他又反手将木块藏于身后。“宁女士，有一事，可否为在下解惑?”
“你说。”
“赵府正房，何故将我等驱赶?”
“当时我本是在找我的东西。不想却被人捷足先登。现在想来，当时我与那人竟离得那样近。”
“曹夏宁?”
“是。”
“……你也是主持者?”
“不错。”
“曾经是用户?”
宁源川挑眉：“你竟是连这也猜到了。”
“所以是为什么成了主持者呢？”青年垂首浅笑，眼中却满是凌厉。
“你问得有些多了。”宁源川脸上浮现不耐的神情。
“……想来确是该物归原主的。”宵将阑抬手一抛，木块落入其手中。
他当然知道曹夏宁拿走宁源川的东西是另有打算。不过，她既然放心把他一个人扔在这荒山野岭不怕出变故，那想必是有后手的。如此，能避免和一个主持者硬刚的交易他又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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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
早已被炸成焦木的樟树干旁，乔泊枫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咱们倒是去帮忙啊，原地转来转去有什么用。”叶听秋托着腮一脸生无可恋。
摆狗，自己不肯冒险，还勒令他们也不准轻举妄动。
嗯……当然他也可以不听他的。只是他的技能不像挂哥挂姐那么有攻击性，要想做些什么还真得从长计议。
“哎——”乔泊枫仰望夜幕，满脸勘破命运的决绝，“欠下的，终归要还的。”
而后他步履沉重地离去。
“靠！他又在自我感动些什么！?”叶听秋一拍大腿愤慨地站起身，“不行！咱哥几个也不能坐以待毙！”
不是说逢凶化吉吗？他倒要以身入局试试真假！
“走，荣旭，带上你的小蜜蜂。最好上哪再找点麻绳网兜锅碗瓢盆，你叶哥我手把手教你捕大鸟儿！”
“算我一个！”蒋霖霖挥舞大勺，“锅碗瓢盆我可熟啊！”
茅青嶂犹豫再三，还是默默跟上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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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房前。
两方的角逐似乎已经接近尾声。
曹夏宁虽说是要试探对方的分裂极限，但说到底她也不是真的一点脑子都没有。于是乎赵府四处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囚笼，关得一堆谢辞故只剩下两个。
没办法，谁让咱道具多呢？跟着零总司和黎指挥就是吃得好！
“曹主持，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幽怨的女声。
“哦，你啊。想必你也知道自己的灵魂载具已经变成奖励物品了。”曹夏宁笑眯眯道，“所以，要接受诏安吗?”
“呵，痴人说梦。你且看这是何物。”宁源川将手一摊，时空幻方悬于掌心，“你带的新人可是毫不挣扎就将其还予我。”
“啧，真是毫不意外呢。”曹夏宁笑意不减，“所以你更是可以体验到从希望到绝望的绝妙心境了呢。”
宁源川闻言心中警铃大作，立刻驱动时空幻方，却毫无反应。
“什么！?”
“Surprise～奖励物品自动认主哟，这可是零总司和系统大人商讨后定的新规。是不是很人性化呢，再也不会有人被肆意劫掠了呢，这应是如你所愿吧。”
“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别急啊，接受招安就还有得商量。”
“休想逼我就范！”宁源川甲片骤然延长锋利如刃，恶狠狠向曹夏宁挥去。
后者甩鞭招架，刚想再说些劝降的话，身后飓风卷起，背部一阵寒意。
原本一直躲躲藏藏的谢辞故此刻一刀贯穿她的胸腔。利爪也趁她露出破绽，划破她的腹腔，在里面泄愤般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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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府围墙西北夹角。
周雯的理智已然所剩不多。
她只恍惚记得分明砍中对方要害多次，可此人却仿佛拥有不死之身。而她只能继续像一台杀戮机器一样一次又一次机械地挥刀出刃。
瞄准人体要害这点她向来不会出错，哪怕她筋疲力尽，哪怕她伤痕累累……哪怕眼前的目标换了一个。甚至是面对亲人。
……
她没有亲人。
她是最完美的刀。
“噗嗤。”
这一刀估测捅穿了一个人的心脏……不，她好像捅偏了。
“唔……”
好熟悉的声音……怪不得会捅偏，原来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扰乱她视线。
是哪个不要命的？
“阿雯……不，周队！”
两声呼唤勉强将周雯的理智拉回几分。她恩赐般抬眼瞧了下眼前不识趣的家伙。
乔泊枫……他为何给她的敌人挡刀?不，他蘸着自己的血在往她背后画什么！?
随着他最后一笔勾勒完毕，她只觉一股清凉蔓延至眉心。意识也随之变得清明。
“……何苦如此?”
“周队……”乔泊枫一改往日肉麻的称呼，神情紧绷，一边用意念操纵扇刃和谢辞故周旋，一边马不停蹄执笔蘸着血在周雯身后的前面上绘制下一个符篆。
“早在上一个不归山沉婴河底，我就和你说过……我欠你一条命！”
周雯不知该作何回应，只沉默地抽出血刃，接替扇刃引上谢辞故的刀。
恩将仇报的见多了，第一次见还命的。
大抵是梦还没醒。
“好一幅感人画面。”谢辞故还是那么爱讲垃圾话，“那我只能成全你们当一对亡命鸳鸯了！”
周雯不知道这厮从哪看出她和乔泊枫是一对的。当然她也懒得澄清，只趁着交战间隙随手甩给身后的乔泊枫一捆绷带和一瓶碘伏。“自己处理。别死。没钱给你修坟。”
“无妨。”乔泊枫磕磕绊绊画完符篆的最后一笔，闻言竟是被这黑色幽默逗乐了，“等周队发达了，别忘了我迁个好坟就行。”
周雯不知道的是，从乔泊枫祭出那支毛笔开始，他就没打算给自己留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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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夏宁紧缩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原本满脑子粗口和“大意了没有闪”的念头逐渐被走马灯的片段取代。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如此真切地面对濒死状态。总之过往的那些记忆有时比死亡本身还让她难受。
冤屈，怨念……生不逢时。她也有啊。
是从什么时候成为主持者的呢？
似是从那两个王八犊子谈情说爱开始。
用户区的律法和很多现实社会都大抵相当，不允许滥用私刑杀害他人。违者，投入梦魇监牢。
而那个姓韩的王八羔子为了给他心尖尖上的美人出气，绑来了对他出言不逊的对家三把手，强迫自己在众目睽睽下将其虐杀。
当时，她的泪光模糊着视线，手抖得险些握不住刀。血浆飞溅下，她边割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杀你我也要死……我想活……至少活着……”
那时天真的她还不知道梦魇监牢意味着怎样的生不如死。
她曾以为以恐惧侵蚀人心的地方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多少伤害。
可她错了，作为灵魂的他们在系统经历的幻觉也会是真实，经历的噩梦也都是根据每个人的生平背景量身打造。
想得起的，想不起的，都会变成肢解自己的利器。哪怕昏睡，也不会停止。
而就在她入狱第二天，韩会长抱得美人归的佳话却传遍整个酉区。
她生的希望和那三年苦楚换来份感动，感动的对象还不是她。
而就在一年前，那位神秘的零总司上位后，大手一挥增设审判员一职，正是为了完善律法减少她这样的惨剧发生。
对她而言，那些苦，那些痛，终究无法倒流啊！
可话又说回来……
“又有什么好不平呢……很多律法，都是在我们满身伤痕，成为恶人后，再改善的。”曹夏宁拼着最后一口气硬是将先前没说出口的话补完，“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这至少意味着……我们当初的惨剧……是被人看在眼里的。”
“一切，都会因此走向更好的方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