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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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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他们大人最是讲究,外出的一切生活用品皆是自带。
大到衣服鞋子床褥被子,小到泡脚盆洗澡桶都得自带,让他和别人共用,简直是天方夜谭!
自己怎么能犯这么大的错误?
“啊?哦,好的客官。”
两名暗卫各扛了两包看不出外形的袋子跟在小二身后,徐行之外出使用的一切物品有专人打理,使用时方现场拼接,省时省力。
影木今天超额完成任务,奖励自己吃饭去了,抄起筷子夹了一块马肉。
眉头一皱,这让时刻关注他的青鸢心脏狠狠跳动。
“怎,怎么了?”
“没。”
青鸢哭丧着脸:“大哥,好歹你倒是吭一声。给点提示也行。”
他真猜不中。
影木今日说话任务在超额完成的基础上再次刷新,他终于吭声:“嗯。”
一个单音,再简单不过,传到青鸢耳朵里却仿佛经过了重重加密又解密,最终谜底落到几岁稚子手里,而学堂老师玩起了传话游戏,最终青鸢听到时堪比一出大戏!
听又听不懂,做又不会做,除了干瞪眼无济于事。
“客官,您里面请。”
徐行之站门外并未进去,身后扛东西的暗卫先行去洒扫卫生,铺床褥子,组装他的洗护用品。
次日大早徐行之等人起床时东厂正在吃早饭,热腾腾的米饭肉菜闻起来肚子格外狂躁。
青鸢逮住小二抵在墙上,恶狠狠质问:“昨夜你不是说没有饭菜了?这是怎么回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儿别告诉是我他们自带的。”
东厂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但凡小二敢点个头,他会毫不犹豫抹了他的脖子。
小二瘦弱的小身板与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衣领子向上滑抵在他的脖子上。
颤颤巍巍解释:“客官听小的解释,咱们客栈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批量采购,这也是今个大早送来的。”
“没诓我?”
小二哪敢诓他,忙不迭道:“小的不敢。”
“按照他们的规格给爷准备好。”
小二:“您放心,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各位起床咧!”
青鸢这才放下手,掸了掸袖子转身就走。
徐行之昨晚睡的奇差,屋子里总是有一股怪味儿,翻来覆去侵扰他。
洗漱完毕站在二层小楼醒神,那位东厂督公好巧不巧就在他的视线下方。
倒也是稀奇,杀起人来手起刀落,吃饭端的斯文无比,那么小一个灌汤包他咬了好几口才吃完,咬一口擦一下嘴角。
一股劲风袭来,徐行之右脚撤出半步,肩膀侧偏,身后门板上赫然多了一枚银镖,凭他的经验,一眼断定上面带毒!
徐行之拔掉,刀片寒光茫茫,刀身光滑尖锐,顶端是一个微小螺旋钩子,这要进入身体,拔出来要吃不少苦头。
符近月丢完暗器继续进食,一笼灌汤包十二个,她吃到第九个发现徐行之那贱人在偷窥自己,想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便气不打一出来,正愁找不到理由教训他。
对面多出一道人影,符近月眼神阴了几分,眼睫抬起,是一张笑的发艳的嘴脸。
徐行之手里把玩那枚飞刀,语气轻快:“早上好,督公大人,不介意拼个桌吧?”
“介意。”
所以识相的话滚一边去。
徐行之何许人也?只听自己爱听的,眼下遇到一个难题,这桌子椅子上面油乎乎的,他实在难以置臀。
左看右看努力说服自己,屁股和脑子大战三百回合。
他的一举一动落在符近月眼里,符近月哂笑,嘴角弧度一闪而逝,得出结论,这丫是个死洁癖。
弱点这不就来了!
符近月吞下灌汤包,擦干净嘴,当着徐行之的面打了个喷嚏,徐行之目瞪口呆,隐约感觉到自己脸上下雨了。
凉凉的触感,胸口一阵翻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符近月第二个喷嚏接踵而至。
徐行之左躲右闪,无奈符近月的喷嚏是大范围扫射,他闪到哪里都要粘上一点。
实在不敢恭维,世上竟有如此粗鄙之人!
徐行之抬腿远离符近月,对于他来说这儿堪比茅厕,简直停留不得。
脸色臭的如丧考妣。
那厢青鸢吃的满嘴流油,见着徐行之本人特地站起来招呼他。
“大人,刚出炉的肉包子,您要不要来一个?”
说完嘴巴没把好风,打了个嗝。
徐行之本就难堪的脸色顿时直降好几度,冷的跟死了好几天似的。
一群莽夫!
长腿迈过众人,徐行之一刻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青鸢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但他还是知道自己好像惹人嫌弃了,戳了戳对面安静咀嚼的影木:“我是不是又干了蠢事?”说完又是一个嗝。
影木看他一眼,一口气塞了两个灌汤包拿上剑闪的飞快。
青鸢:“……”
讨厌哑巴。
徐行之吃瘪符近月就开心,开心了胃口就好了,一桌子的吃食扫荡个干净。
这顿早饭吃的很是心情舒畅,东厂番子收整行囊离开,相府速度极快,很快就追上他们。
清晨格外冷,官道上来往行人稀少,倒是见到几个凶悍收路费的,但他们人多势众,各个骑着高头大马,哪个不是满身杀气?
故而无人敢打主意。
走走停停时间来到中午,前方有条湍急小溪,符近月翻身下马,番子牵过缰绳带马上前喝水喂食,初七架好小马扎简易桌子,轻手利脚摆上午食。
“大人,请用膳。”
符近月撩袍坐下,配刀放置桌面上,一桌子的吃食,看起来格外倒胃口,冰锅冷灶,筷子戳了戳,是硬的。
符近月尝试咬了一口,只能说能吃饱,味道实在不敢恭维。
出门在外身不由己,想了想还是不能虐待自己的亲生肚子,皱着眉头几口吞掉囫囵了事。
“让大家原地修整,一个时辰后出发。”
初七:“是,大人。”
东厂番子聚在一堆补充体力,相府那边热闹的多,由于自家主子挑剔的性子,他们也不敢疏忽,在野外吃的还挺讲究。
捡柴火的捡柴火,架锅的架锅,初七眼尖发现他们竟然在杀鸡!
岂有此理!
十一眼红:“天寒地冻的他们哪儿来的活鸡?”
初七蹲在地上刨雪,团成团丢在对面树桩子上:“八成是今儿个在客栈顺来的。”
十一:“今晚找到客栈咱也准备上,你说咱们吃点残羹冷炙无所谓,大人金尊玉贵的身子骨,哪能跟着咱吃苦?”
初七蔫蔫儿的:“主子受罪,就是奴才的不是。”
两人齐齐叹了口气。
没有对比符近月尚且不觉得她吃硬掉的食物难吃,关键是对面的肉香已经杀过来了,无孔不入!
口腔像是发大水似的,吞咽的动作她都做累。
于情感上来说符近月事不屑于吃徐行之的东西,但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口腔系统,就像小婴儿饿了就会哭,那是本能!
好巧不巧来了一阵偏北风,符近月就在风口上,饭菜热腾腾的香味如影随形,密不透风扑在她身上,她完全被包裹其中。
东厂这边半点动静都没,各自啃着自己的干粮,时不时就一口水,倒在嘴巴里冻的牙酸。
徐行之胃口不错,一个人吃了半只鸡,暗卫贴心烧好了热水放置在一旁,方便他洗手。
他独自坐在避风口,支起一张矮桌,边品茶边欣赏山河壮丽之美。
“同僚一场,怎可吃独食?给符大人捎一份去。”徐行之斟茶,去年夜郎上供的新茶,拢共没几柄,皇帝知道他的爱喝,特地赏赐了一柄。
青鸢不情不愿:“此等粗茶淡饭想必督公看不上。”
昨晚的事历历在目,要不是他从中周旋,相府之人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始作俑者就在前面,青鸢十分抵触。
“青鸢。”徐行之淡淡吐出两字,语气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砸在青鸢身上堪比一块千斤巨石。
徐行之发话,青鸢只能照做,所有人的午饭都是影木亲手做的,他虽然不爱说话,厨艺却是一绝,青鸢最喜欢和影木一起出任务。
“还有剩的吗?”
影木坐在一颗枯树干上,手里一根烧火棍,时不时捅两下火堆,防止烧的太旺,影响火候。
细长的手指头指着旁边,焦香流油,酥脆金黄的烤鸡静静躺在油纸上,发着诱人光泽,饶是吃过一只的青鸢,看了不免分泌唾液!
“不是这种。”
阉狗不配吃好的。
“就这只,随便烤烤得了。”
他捞起正在烤的那只烤鸡,扯下一截布盖在上面,鸡和树杈子分开。
青鸢抽出靴子上的匕首一刀切开,烤的半生不熟的鸡被腰斩,装在肚子里的各种调料撒出来,他的鞋子上都是油水。
在洁净的雪地里看起来格外惹眼,油光锃亮,看一眼嫌弃一整天。
青鸢拎着鸡脚离开,鸡屁股那块地没烤到,毛也没拔干净,怎么看怎么没胃口。
还未踏进东厂地盘就被初七拦住去路:“何事?”
“我家大人菩萨心肠,体恤同僚,命我给督公大人送点儿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