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心安》偷个月亮当台灯

5、第 5 章

　　晚上沈问安洗完澡贴着面膜和徐佳佳电话。
　　“你们小区怎么样啊，我本来还想周末去找你呢。”徐佳佳关心道。
　　“情况还好，不过估计得要几天啦。你知道吗，在这个小区住了这么久，我居然才知道顾栖川和我住同一个单元。”
　　“什么？？你们两个要被封在一起好几天？”
　　“什么我们两个要被封在一起，是整个小区一起。”沈问安禁止徐佳佳偷换概念。
　　徐佳佳隔空给了沈问安一拳。
　　“不过还是注意安全呀，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和我说”
　　“嗯嗯，放心吧，你在医院更要注意啊安全呀，最近别太辛苦了”

　　生活不急不慢，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社区挺给力，第三天就给大家供应上了物资。而且沈问安虽然居家了，但是工作量一点儿没少，一个人在家忙的不可开交。所以除了前两天顾栖川下楼吃了两次饭，俩人居家期间也没有再过多的交集。

　　这天晚上，沈问安忙完工作盘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突然跳出来一条热搜。
　　#顾栖川年度爱乐之星#
　　点进去一看却骂声一片。
　　“资本的力量真是了不起，巨多镜头，做票为他服务，皇族剧本都快直接甩在顾栖川脸上了。”
　　“他凭什么拿第一啊，油腻男，他的舞台我一秒钟都看不下去。”
　　“最终还是实力输给了资本，为哥哥感到不值，顾栖川也配排在我哥哥前面？”
　　“我们拼的是青春和汗水，人家拼的是谁的干爹更厉害，服了。”
　　“节目组的亲儿子罢了，镜头量、故事线都给你铺垫好了，这第一拿着不烫手吗？”
　　“除了粉丝滤镜里的‘神颜’，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沈问安眉头一皱，再往下拉，才发现是顾栖川前段时间参加的竞演综艺，昨天大结局。顾栖川拿了冠军，结果其他家的粉丝纷纷来骂他的夺冠是剧本，是资本操纵，整个话题里全是恶意剪辑。
　　徐佳佳是个资深追星人，沈问安截图发给徐佳佳，问“怎么骂成这样？”
　　徐佳佳长叹一口气“他拿了冠军，别家不服气呗。主要还是粉丝太少了，广场都洗不过来，没夺冠的几个哥哥家的粉丝轮番来骂，太惨了。网上还骂他刷票，有数据女工。就这情况哪儿像有数据女工的样子”
　　可能这就是成名背后要付出的代价，沈问安收起手机这样想着。好像承受被骂是在娱乐圈里每个艺人必须经历的事情，明星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这个圈子里，不被骂的艺人仿佛是稀有品，或者根本不存在。就像舞台上的追光灯，有人沐浴暖光，就必然有人置身阴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而语言，成了这个名利场最廉价的武器。网络语言暴力下的娱乐圈生存乱象丛生。
　　在这里，无论你多优秀多努力，网友的咒骂都不会留情。而那些讨厌你的人其实也根本不会花时间去了解你，他们仅仅根据一个没有前因后果的动作，一张不知道被转了几手添油加醋的图片，一段剪辑拼凑的文字，没有底线的谩骂。他们只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一个可以肆意投射恶意的符号。
　　在娱乐圈生存的人们的优点和闪光被无限放大，缺点也是。
　　当然沈问安并不觉得热搜视频里顾栖川的表现油腻，热搜最上面的几个gif，她居然还觉得有点儿，嗯，可爱。
　　她亲身参与过太多综艺的从无到有，太清楚了：一档光鲜节目的背后，是数百人没日没夜的心血。更残酷的是，参与者必须拥有一颗“强心脏”，去直面评委的挑剔与观众的审判。对于像他这样，没有庞大粉丝护体的艺人而言，所有的表扬与谩骂，都只能由他一个人默默地扛起来。那些轻飘飘的恶评，落在一个毫无保留的表演者身上，是何其沉重的重量。
　　沈问安在和顾栖川的对话框里来来回回输入了几次，还是没能把消息发出去。她有点儿害怕，一是怕唐突了，二是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怎么看待这些。
　　沈问安思忖片刻，拿起手机，给《笔者档案》的宣传组同事小宁发了条消息：“小宁，咱们后续宣传计划有变动吗，最近男二的综艺热度好像还可以。”
　　手机那头，小宁刚结束一场焦头烂额的会议，看到沈问安的消息，第一反应是：投资人这是看到热搜，担心综艺的负面舆论会波及剧集了。
　　“安姐，放心吧，我们目前正在监控舆论热度，咱们剧还不在宣传期，影响有限的。而且顾老师确实也是实至名归，舆论平息一下，大家自然会回归部分理性。后续如果有持续影响，我们也会配合顾栖川工作室采取相应措施。”
　　“嗯，辛苦了。”沈问安当然是清楚这对于这部剧的影响有限，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出那个问题的初衷，或许并不全然是为了项目。那份属于投资人的专业外壳下，藏着的是一份不便言明的私心关切。
　　顾栖川这边的情况确实称不上不乐观。
　　虽然节目已经结束了，冠军已经有了结果，但是节目组本着黑红也是红的原则，加更了一组花絮，将他一次训练中的疲惫瞬间刻意放大，并配上了引导性的字幕和剪辑。一时间，#顾栖川 不敬业#、#顾栖川 划水# 的词条迅速攀上热搜榜单。不明真相的网友被带了节奏，恶评如潮水般涌来：
　　“有点名气就开始耍大牌了？”
　　“这么累就别接竞演节目啊，占着名额不做事。”
　　团队第一时间启动了紧急公关，但负面印象已经形成。顾栖川刷着手机，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将那段被恶意剪辑的原片反复看了几遍。半晌，他对经纪人说：
　　“不用急着发声明了。节目已经结束，现在跳出来澄清，只会让这场闹剧延续更久，显得我们斤斤计较，吃相难看。”
　　他太清楚这个行业的游戏规则，有些委屈必须暂时咽下，用实力和作品说话才是最好的回应。只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窗外时，心头还是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涩意——不知道她，会不会也看到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