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剑影伴燕行》雾锁松庭

70、第 70 章

　　天刚蒙蒙亮，西跨院的竹篱笆外就传来了 “哗啦” 的拔剑声 —— 是小石头起得最早，揣着昨晚没吃完的玉米饼，就拎着剑在院里比划。他手腕扣得比昨天更紧，脚步踩着石灰线的节奏，劈刺时剑尖稳稳指向目标，再没有半点晃荡。
　　“小石头，这么早练上了？” 沈清寒刚推开静室门，就见少年额角渗着汗，剑穗在晨光里甩得笔直。他走过去，目光落在小石头的手腕上，忍不住点头：“比昨天稳多了，再把脚步往前挪半寸，出剑会更顺。”
　　小石头立刻照做，果然，劈剑时少了之前的滞涩，剑梢划过空气时都带了点锐响。他兴奋地收剑，挠着头笑：“沈公子你说得真对！我昨晚睡前还在想你说的动作，今天一练就觉得不一样了！”
　　说话间，弟兄们陆续赶来，柱子扛着剑走在最前面，老远就嚷嚷：“清寒！今天咱们两两试招，让你看看我改没改毛病！” 他胳膊上还缠着块布巾 —— 昨晚练剑太投入，不小心蹭破了皮，却半点不在意，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燕烈和陆景渊也挪到廊下，老周拎着个食盒跟在后面，里面放着刚煮好的小米粥，还冒着热气：“先喝点粥垫垫！练剑耗力气，别空腹练出毛病！”
　　弟兄们却没急着喝粥，老疤大手一挥，把人分成几对：“小石头跟我一组，柱子跟阿力对打！咱们实打实练，看看清寒指点的招式管不管用！”
　　“好嘞！” 阿力应得干脆，他练剑年限长，力气也大，之前跟柱子对打时，总盯着柱子肋下的破绽打，十次有八次能赢。这次两人站定，阿力率先劈剑，剑尖直逼柱子肋下 —— 按以前的习惯，柱子早该抬胳膊硬挡，露出破绽，可这次他胳膊往下压了两寸，手腕一翻，竟顺着阿力的剑势把剑拨到一边，同时脚步往前迈，剑尖直指阿力的手腕。
　　“哎？” 阿力愣了一下，赶紧收剑后退，眼里满是惊讶，“柱子你这招…… 跟以前不一样了！”
　　柱子得意地叉腰：“那是！清寒说了，胳膊别抬太高，力气顺到手腕才管用！你刚才是不是没料到？”
　　老疤看得眼睛发亮，对着小石头劈出一剑，故意往他手腕处挑 —— 小石头早有准备，手腕往里扣，稳稳接住剑，还借着老疤的力气往后带，差点把老疤的剑挑飞。老疤哈哈大笑：“好小子！进步这么快！再练几天，说不定能赢我！”
　　廊下的陆景渊喝着粥，笑着对燕烈说：“你看，清寒这‘临时教练’比咱们都管用。弟兄们以前练剑总按老习惯来，没人点破，现在经他一指点，立马就不一样了。”
　　燕烈目光落在沈清寒身上 —— 他正站在院中间，看着另一对弟兄试招，偶尔抬手比划，提醒他们 “脚步再稳点”“别慌着出剑”，阳光落在他脸上，比平时多了几分鲜活。燕烈嘴角弯了弯：“他本来就心细，能看出别人没注意到的小毛病，弟兄们信他，才肯真听真改。”
　　试招练了半个时辰，柱子赢了阿力三次，小石头也能在老疤手下撑上十几个回合，连之前总爱踮脚尖的小胖子，也能稳稳地格挡了。弟兄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夸沈清寒，连喝粥都比平时香了几分。
　　“清寒，你说我这劈刺还有啥要改的？” 柱子捧着粥碗，凑到沈清寒身边，像个讨教的学生。
　　沈清寒想了想，指着他的肩膀：“你出剑时肩膀还是有点僵，放松点，像甩胳膊似的，力气能更顺。” 他边说边虚虚地甩了下胳膊，动作轻柔，却把要领说透了。
　　柱子立刻放下碗，站起来比划，果然觉得肩膀松快多了。老周看着这热闹的场景，笑着往燕烈碗里添了勺粥：“咱们寨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以前练剑总跟应付似的，现在有清寒在，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燕烈点头，看向沈清寒：“明天咱们去查城南钱庄，今天练剑就到这儿，别太累，留着力气应付钱庄的人。”
　　弟兄们虽然还意犹未尽，却也知道正事要紧，纷纷点头。小石头收拾剑时，还不忘跟沈清寒说：“沈公子，等咱们从钱庄回来，你再指点我几招呗！我想早点练好剑，帮着抓周三郎！”
　　沈清寒笑着答应：“好，等咱们回来，继续练。”
　　晨光渐渐升高，竹影在地上晃得更轻柔了。弟兄们收拾好剑，跟着老周往伙房走，嘴里还聊着刚才试招的趣事，笑声飘得很远。沈清寒站在廊下，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燕烈，心里满是踏实 —— 弟兄们的进步，不仅是练剑的成果，更是他们齐心的证明。明天去查钱庄，去面对未知的风险，他再也不会觉得紧张，因为他知道，身边有一群信得过的家人，会跟他一起扛过去。
　　燕烈走到他身边，递过一块温热的饼：“别站着了，吃点东西，一会儿咱们再核对下钱庄的线索，确保万无一失。”
　　沈清寒接过饼，咬了一口，麦香混着晨光的暖意，在嘴里散开。他点了点头，跟着燕烈往静室走 —— 阳光落在两人身后，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希望的路，稳稳地铺在黑风寨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