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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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掠过废弃的梯田，掀起一阵草木的清香。林晚蹲在地上，仔细记录着土壤样本的数据，陆星河站在她身侧，用测量仪核对坡度。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龟裂的土地上，时而交叠。
"东侧坡面侵蚀比预想严重，"林晚抬头，正好对上陆星河俯身查看仪器的目光，"建议调整步道线路。"
他点头，指尖在平板电脑上轻点："绕开脆弱地带，从北面山脊切入如何？"屏幕上的三维模型随着他的操作旋转，光影在他专注的侧脸流动。
这个工作场景本该如过去数日般专业克制，但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比如他说话时，总会不着痕迹地侧身，为她挡住刺眼的阳光；比如她递过水杯时，他接过的手指总会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指尖。
"陆总！林总！"阿杰兴奋地跑来，"无人机航拍发现个有意思的地方！"
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水声渐响。拨开最后一道藤蔓，一道窄瀑如白练垂落深潭，水汽氤氲。这处秘境连本地地图都未曾标注。
"完美的心灵疗愈场所！"阿杰激动地架设设备。水声轰鸣，谈话需贴近耳语。
陆星河很自然地俯身向林晚解释航拍要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她闻到他身上雪松香混着竹林清气，与自己衣领处的"书卷墨香"调香水交织成私密的气息。
"水质检测很重要。"他递过采样瓶时，指尖在她掌心停留一瞬。明明站在飞溅的水雾中，那触碰却烫得惊人。
返程需经过一座年久失修的竹桥。当林晚踏上第三步时，脚下的竹竿突然发出脆响。她僵在原地——不是恐惧，而是职业本能让她瞬间判断出结构风险。
"别动。"陆星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沉稳得令人心安。他并未贸然上前，而是仔细观察竹桥结构，"慢慢退回，重心左移。"
林晚依言行动，动作专业冷静。但当她退到最后一步时，陆星河突然伸手——不是扶她，而是稳稳握住她悬在空中的手腕。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的，带着勘测仪器磨出的薄茧，温度灼人。
"跳。"他简短命令。
借着他的力道，林晚轻盈落地。竹桥在身后发出呻吟般的断裂声。两人站在潭边，手腕还交握着，呼吸交织在潮湿的空气里。水珠从他额发滴落，滑过突起的喉结。
阿杰的惊呼声由远及近。陆星河适时松手，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应急措施。但林晚腕间残留的握力，和他眼底未散的紧张，都暗示着远超专业范畴的关切。
那晚"河畔小筑"的聚餐，桂花酒酿圆子确实香甜。但真正让林晚食不知味的，是席间某位女工程师对陆星河娇嗔的那句："陆总刚才英雄救美哦？"
饭后散步回民宿，青石板路被月光浸得发亮。走到一株百年榕树下，陆星河忽然停下。
"今天的事，"他转身挡住去路，树影将他的轮廓切割得明暗交错，"你似乎很擅长应对危机。"
林晚抬头，看见他眼底浮动的月光："风险评估是基本素养。"
"是吗？"他向前一步，男人的气息笼罩下来，"那现在这个距离，风险系数是多少？"
榕树气根垂落如帘，将空间隔成私密领域。林晚能数清他衬衫领口松开的纽扣，能看清他喉结滚动的弧度。
"陆总在测试我的专业度？"她反问，声音比想象中镇定。
低笑声震动着夜晚的空气："我在测试我的耐心。"他抬手，最终却只是拂开她发梢的落叶，"晚安，林总。"
这个戛然而止的触碰，比真正吻她更让人心悸。林晚望着他消失在月辉中的背影，突然抬手按住胸口——那里跳动着久违的、属于少女时代的慌乱。
格树下，她遗落的一丝书卷墨香，正与他留下的雪松气息无声纠缠。
回到房间，林晚发现手机有一条新消息。来自陆星河，附件是竹桥断裂的高清照片，配文简洁如工作报告：「明日安排人员维修」
但消息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PS：你用的香水，很配今晚的月光」
窗外传来车辆发动声，她走到窗边，正看见他的车尾灯汇入流光。手机又震，追加的消息带着熟悉的强势：
「周三考察民俗博物馆，我需要个懂行的搭档。」
这不是询问，是告知。像猎人布下温柔的网。林晚熄灭屏幕，指尖却摩挲着腕间不存在的手温。这场成年人的博弈里，她似乎……并不想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