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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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归处”的雕花木窗，在林晚的眼睑上跳跃。她睁开眼，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光影，回味着昨夜那份姜撞奶的温润甜香，以及随之而来的一夜安眠。心底那片冰封的湖面，似乎已被阳光晒暖，漾开细密的、柔软的波纹。
她起身洗漱，挑选衣服时，手指在一件鹅黄色真丝衬衫上停留了片刻。这颜色明亮却不张扬，衬得她气色极好。当她穿着这件衬衫走下楼梯时，等在前台的沈女士眼睛一亮，笑着打趣：“林小姐今天这身真好看，像朵刚开的迎春花。” 目光却意有所指地瞟向门外。
林晚脸颊微热，道谢后走出大门。陆星河的车果然已经等在老地方。他今天穿着浅灰色的POLO衫，靠在车门上，低头看着手机。晨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流畅线条，整个人显得休闲而挺拔。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触及她身上的鹅黄色时，明显停顿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惊艳，随即化为更深沉的笑意。“早。”他的声音比往常更温和几分。
“早。”林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却还是忍不住避开了他过于专注的视线。
项目组晨会，气氛明显不同于往日。讨论到一个技术难点时，林晚刚提出一个初步想法，陆星河几乎立刻接上，从另一个角度进行了补充和深化，两人的思路严丝合缝，仿佛早已演练过一般。一位工程师忍不住感叹：“林总、陆总，你俩这默契，简直像共用一个大脑！”
林晚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陆星河。他也正看着她，目光相接的瞬间，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愉悦。他没有说话，只是对她极轻地挑了一下眉梢，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林晚迅速低下头，假装整理文件，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这种不约而同的思维同步，比任何刻意的迎合都更令人心动。
午后，需要去县里的档案馆查阅一批旧地图。车子行驶在盘山公路上，窗外是满目苍翠。陆星河放了音乐，是一张舒缓的钢琴曲专辑，很适合旅途。在一个急转弯处，林晚放在腿上的资料滑落。她正要弯腰去捡，陆星河的手已经先一步伸过来，稳稳地帮她拾起，整齐地放回她膝上。动作流畅自然，没有多余的触碰，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关照。
“谢谢。”林晚低声道。
“山路颠簸，小心拿好。”他目视前方，语气平常。
车厢内恢复了安静，只有音乐流淌。林晚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里却异常平静。她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他总能提前察觉到她的需要（比如口渴时递来的水，阳光刺眼时放下的遮阳板），而她，也开始习惯性地在他长时间开车后，递上一片口香糖或一颗薄荷糖。这些细微的互动，无声无息，却比言语更能滋养悄然滋长的情愫。
在档案馆浩如烟海的资料中寻找特定地图并非易事。两人分工合作，陆星河负责与管理员沟通、查找索引，林晚则凭借其敏锐的观察力，在成堆的图纸中快速筛选。当她终于找到那份关键的、绘制于清末的古镇水系图时，忍不住轻呼一声，兴奋地抬头看向陆星河：“找到了！”
陆星河闻声快步走来，俯身看向她手中的图纸。因为空间狭小，他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耳畔。林晚能闻到他身上清爽的皂荚香气，混合着旧纸张特有的味道，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
“没错，就是这份。”陆星河仔细辨认着图纸上模糊的墨迹，声音里带着赞许，“还是你眼尖。”他的目光从图纸移到她因兴奋而微微发亮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柔和得能滴出水来。
林晚的心跳再次加速，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靠近带来的体温。她慌忙将注意力转回图纸上，指着一条隐约的线迹：“你看这里，原来这条水道是贯穿整个老街的，后来被填平了……”
“嗯，如果能够部分恢复，对景观和生态都会是极大的提升。”陆星河接话，专业的态度掩盖了方才瞬间的旖旎，但两人之间那种紧密协作、心意相通的感觉，却愈发浓烈。
傍晚时分，他们带着珍贵的资料踏上归程。夕阳将天空染成瑰丽的橘红色。车子里的音乐换成了节奏舒缓的爵士乐。经过一天的奔波，两人都有些疲惫，却谁也不觉得尴尬或难熬。这种安静的共处，本身就成了一种享受。
在一个漫长的红灯前，陆星河的手指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在方向盘上敲击。林晚无意中发现，他敲击的节拍，恰好与她此刻心中默数的秒数同步。这个微不足道的发现，让她心底泛起一丝奇异的甜。她悄悄侧过头，看着他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看着他专注开车时微抿的唇线和清晰的下颌线，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满足感，悄然将她包裹。
他或许还没有说什么，她也还没有明确回应。但有些东西，早已在无数个这样的细节和默契中，生根发芽，枝繁叶茂。他们像两棵各自生长了许久的树，终于在阳光下，看到了彼此投来的、交错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