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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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
秦昭刷题刷得肚子开始咕咕作响，摸了摸它，想搞点什么吃的糊弄糊弄。
她起身，脚迈进厨房，从橱柜里拿了盒牛奶，剪了牛奶包装封口，倒入碗中，放进微波炉，调了中低火加热三十秒。
在“嗡嗡嗡”的机器运转声里，秦昭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不久前的巧遇。
今早自己回何文娜那句半点印象都没，是假的。
她没忘，一直清楚地记得。
高三上学期的某个上午，结束了大课间的眼保健操，班主任派秦昭去一楼办公室送资料，接到这个任务她可别提有多激动了，觉得自己那天是运气简直是好到炸。
因为付云骞，那个她曾很喜欢很喜欢的男生，他的班级就位于一楼，借此大好机会说不定能艳遇一把。
对彼时的秦昭而言，只要是能远远看见付云骞一眼，或是眼角的余光触及到他，哪怕是不言语，也足够包揽一整日的开心。
她手抱资料盒，特意选了挨着付云骞班级的楼道下楼，坐在一楼的走廊上，步伐放得缓慢，眼风却并未扫到他的身影。
在离付云骞班级仅有几步远之时，秦昭的心跳动的尤为剧烈，却在面上强装淡定，朝他教室里边瞄了几眼，只见乌压压一群人头埋在练习题和书里，照旧没有他的身影。
等送完资料出来，秦昭不甘心地原路返回，可惜天不遂人愿，依然没能遇到。
她只好乖乖接受命运的安排，上楼回教室。
楼梯拐角处传来一男一女的聊天声。
“我听说秦昭前几天还给你送了生日礼物，怎么，她现在还在追你啊？”
哦？貌似和我有关，秦昭上台阶的步子卡住，拉长耳朵仔细听。
“嗯，她还在追我。”
凭着对话的声音和内容，秦昭可以百分百确定，是付云骞和何文娜。
“你都严词拒绝她两回了，脸皮也真够厚的，可她又不是和宋澜的绯闻满天飞吗？真搞不懂她的心思……大兄弟，以我多年的鉴茶经验来看，她人品不得行，你少跟她来往，真来往了说不定怎么骗你呢，跟这种烂桃花谈恋爱，吃亏的只会是你。”
“现在没和她谈，以后也不——”
“我很好奇，我是什么人品？”秦昭咽不下这口气，沉了脸色，出声反问。
议论对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何文娜脸色微窘地转过身，面对着她。
“那个……我……”
“刚刚说我小话的时候不还挺牙尖嘴利的吗？怎么这会儿嘴巴里蹦不出几个字了？”
“我的人品再怎么样也比未知全貌，不明实情就在那对人说长道短的人强上百倍千倍不止。”
付云骞蹙眉，“秦昭，你说话太冲了，文娜她只是……”
“她只是什么？”秦昭神情冷峻，“你觉得对一个随意指点自己的人该是什么样的态度和语气？”
付云骞无比嘲讽道：“她只是不小心说出来实话而已。”
实话？他这是摆明了要她难堪。
“我们同班三年，我和宋澜之间是什么关系你当真不清楚？”秦昭表情悲愤，“好，就算你不清楚，我的为人处世如何，你不该心知肚明吗？”
付云骞眼里装着鲜明的冷漠，口气依然讥讽，“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你和他怎么样关我屁事。”
他的话削弱了何文娜的心虚，增长了她的气焰，“得了，背后嚼你舌根的又不止我一个，你自己也可以去打听打听，说你脚踏两条船的多了去了，一边追着我兄弟，一边和宋澜又打得火热，瞧你这着急上火的样子，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你是乌合之众吗？”秦昭怒极反笑，“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没点自我判断力？再者说，我着急上火难道不正常吗？亲耳听到关于自己的离谱谣言，难道你不反抗？任人胡说？”
“够了，这件事没有讨论下去的必要。”付云骞厉声喝止。
不想去管何文娜说的话，秦昭注视着付云骞，只想确认他的想法，眸中尽是破碎，“那你呢，你也这么认为吗？”
付云骞侧过了头，不去看秦昭的脸。
“所以，”秦昭鼻端泛酸，捏紧了衣角，“你和那些传我谣言的人都一致认为我是三心两意，朝秦暮楚的女生？”
“你难道不是吗？”付云骞转向她，像冰冷的刽子手，在她的心尖处狠狠锥了一刀。
话音刚落，秦昭浑身僵住，苦涩感从心口蔓延至脚底，没想到在他心目中，自己的形象竟是如此的不堪。
不想再做无谓的辩白，她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尽可能令自己的语气听不出起伏，“随你吧，你认为我是，我就是吧。”
言毕，秦昭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回了班。
“你和他怎样关我屁事？”
“你难道不是吗？”
付云骞的声音直直回荡在耳边，淹没了周围的谈笑声，议题声，打闹声。
也是那时候起，秦昭明白地告诉自己，那场天时地利人和之下，执迷不愿醒的梦，该结束了。
秦昭拿出柜门里边的袋装水果麦片，滑动封口拉条，盛了几勺到热好的牛奶碗里，归位放好。
勺子搅动着碗里的麦片。
有些伤害，变淡容易，忘掉却太难。
寒假生活算是正式开始了，照秦昭的计划走，下学期她势必要拿下计算机二级和英语六级两本证书，这就注定了她的寒假会过得很充实。
于是乎，她每天不是对着电脑怒学计算机，就是苦练听力，翻着六级单词书背单词，学得厌了就淘好剧好电影来看；为着减轻小老头的灶台压力，她不时扎在厨房做饭，下午得闲了，也会陪小老头去公园看别人下象棋打牌，晚上偶尔也会去隔壁郝姨家串门子，辅导小淇的课业。
不知不觉间，十四天在指缝间溜走，正好也到了高三生放假时间，在此之前，秦昭已和夏友真在电话里约定，等她一放假就去老地方撸串。
当天晚上，秦昭草草应付了下胃，照例坐在书桌前攻克计算机二级最难之Excel。前段时间她的心思放在了研究PPT和Word，先看讲解视频后刷历年真题，对她来说挺好拿下。
中午没睡午觉，眼睛盯着屏幕看久了也有点酸累，秦昭停住了敲打键盘的手，想着在书桌上趴一会就起来。
没成想一趴再抬头就是被手机来电铃声闹醒，一看来电人名字，秦昭立时划了接听键，夏友真焦急的声音透过屏幕入耳。
“啊啊啊啊，小姐姐，我以为你干嘛了，给你打七八个电话没一个接的，我人都快到烧烤摊了。”
秦昭一合电脑，“来了来了，就是感觉学得有点累然后趴桌子睡着了，没听到你电话，我现在就过去，你等等我。”
掐断电话，秦昭草草披了件加绒外套，拿上钥匙，和爷爷简单报备后，一个箭步冲下楼。
榕海市地处东南沿海，随时在冬夏两季来回切换，一下子速冻活人，一下子热得要命，这样一来，加绒外套在冬日里被赋予的使命自然也就跟着重了，热了褪下，凉了披上。
老地方离秦昭家不远，步行十分钟便能到。
烧烤摊腾起袅袅炊烟，裹在风里，成了孜然味，露天的座椅有八成已认了主，颠锅炒菜声，隔壁几桌食客的吹嘘遛马声，酒水饮料的交错相碰声，肉抱放在烤架上的滋滋冒油声一鼓作气翻涌至一处，跟嵌在墙面上的酱黄色油烟似的黏黏腻腻地泡在耳畔。
秦昭一眼瞅到神色激动，高举右手的夏友真，走去她那桌，坐下。
烤串是刚端上来不久的，还有热气在冒，炭烤肉的焦香气直直扑进人鼻子里，勾人胃袋。
“辣椒粉好像放得有点多啊，我先试吃一下，”夏友真对着鸡翅吹了吹，咬了口，脸上一红，直吐舌头，“辣死我了，不行了不行了。”
秦昭二话不说扣开桌面上的美年达拉环，一把抓起，送到她面前，夏友真仰头狂灌半瓶，哈了一声，清爽感冲淡了嘴里的辣意，“我天啊，师傅是不是手抖了，辣椒粉搞那么多，咬了一口满嘴都是。”
秦昭眼看就要起身，“我去跟老板说一声吧，叫他给我们重新做过，不然你这怎么吃。”
夏友真忙制止住她，“算了算了，其实配着美年达也还能将就着吃，刚就是一时没缓过来。”
“行吧，”秦昭听她的，坐回塑料小凳上，“你要真吃不了，我解决。”
“诶对，”夏友真把美年达放下，“差点忘记跟你说了，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谁？”
“李利川!”
李利川？秦昭反应了好一会儿，没想起来，“这名字怎么听上去那么耳熟。”
夏友真举起一串茄子怼在嘴边，“就我上厕所，然后他们上楼梯议论我，然后你帮我说话然后吵起来。”
顺着她的话，高一的记忆一下子冲进秦昭的大脑，“想起来了，闹到办公室那次是不是？”
夏友真点头如捣蒜，“就是那次!”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