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命案 ...
-
凌晨五点的街道人烟稀少，此时的行人大多是早起采购的店老板以及赶海的渔民，他们都是同一时间段出门，长久以来早已熟悉，碰到面会打一声招呼，聊一聊趣事，低声细语为宁静的城市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不过，表层的光鲜无法浸染内里的暗色。
“拜托……原谅我，那是一个意外……”
男人捂住断掉的手腕，跪在地上乞求眼前的少年，疼痛早已磨掉了他的脾性，明明十分钟前还嚣张地挑衅站在巷口默默不语的少年，眼下却成为了摇尾乞怜的猎物。
少年显然对男人的求饶不感兴趣，抬手举枪，子弹贯穿头颅，男人脸上的恐慌彻底定格。
整套流程行云流水，少年是一个老手，以前可能干过类似的事情。
确认男人没有声息后，少年踩着渐渐蔓延的日光离开了小巷，流淌的血液停在了阴影边缘，再也追不上少年的脚步。
这点微不可见的杂音没有影响到行人，刚跨越大桥的真狩千鹤和中原中也正往料理店的方向走，尚且迷茫的大脑装不下太多信息，自然不会留意到不寻常。
“哈……好困啊……”真狩千鹤迷迷瞪瞪地打哈欠。
中原中也双手揣兜，说道：“你昨晚睡得太晚了。”
“我担心迟到了。”真狩千鹤尴尬挠脸，“没有闹钟的提醒很容易错过。”
有些人在面对重大事情就是会很焦虑，这次的工作机会那么难得，一紧张就失眠了。
今天要是能赚到钱，他一定要去买个闹钟放在被子旁边，免得天天担惊受怕。
“你们两个在这里叽里咕噜什么玩意？”外出采购完食材的龙太郎爷爷从二人身后慢悠悠地平移出来，“来了就赶紧去店里收拾收拾，不要说闲话了。”
两孩子一听，立刻缩缩脖子，避开龙太郎爷爷的视线，快步走向后门。
推开门，梅子婆婆放下一大盘三明治，灶台上的汤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烟雾在天花板徘徊，空气弥漫的香气比店外浓郁许多。
梅子婆婆用围裙擦了一下手，“来了，那边有一个淋浴间，工作的衣服已经放在里面了，洗好后再和你们说工作的事情。”
真狩千鹤和中原中也依照梅子婆婆的指引来到淋浴间，淋浴间很小，一次仅能容纳一个人，估计是两位老人为了方便才在店里弄一个淋浴间，不过对他们来说，淋浴间的大小已经足够了。
脱去身上的脏衣服，真狩千鹤将他和中原中也的衣物放在高处，以免沾水，虽然脏了一点，但结束工作还是需要穿的。
“啊，中也的头发洗一下就亮了。”
手中沾满泡沫的赭红发洗去脏污，尽管有些干枯毛躁，但却颜色明亮了许多。
中原中也此刻看不见脑袋上的情况，没有发表意见，他只想睡觉，有人在头上挠来挠去真的蛮舒服的。
真狩千鹤在中原中也冲掉泡沫时火速给自己洗了一下头发，原本黑色的头发在清洗后隐约透出另一种颜色。
擦干头发的中原中也疑惑地问道：“千鹤，你的头发是不是变色了？”
“啊，不是，我本来就不是黑发。”真狩千鹤捻起一缕发丝，“其实是墨绿色，平时比较难看出来。”
他的发色很深，再加上数月没有打理，本就难发现的绿意更没有存在感了。
“哦……”中原中也了然。
头发的插曲转瞬即逝，二人仔细清理了一遍后换上了干净的工作服，中原中也个子小，袖口和裤脚叠了三四层才勉强合身。
等到他们回到厨房时，梅子婆婆在准备天妇罗，看见他们后停下了动作。
“哎呀，变化真大！”梅子婆婆面露微笑，眼前两个热气腾腾的小孩格外喜人。
龙太郎爷爷没有那么感性，抬手招呼他们过去，“过来，我跟你们说一下一天的工作。”
“料理店的高峰一般集中在早中晚三个时间段，中途顾客不会太多，晚上八点闭店。”
龙太郎爷爷先向二人说明工作时间，见人没有意见就继续说：“一天免费提供一顿午餐，薪水日结，工作时间比较长，一天一人6600日元，可以接受吗？”
6，6600！？
真狩千鹤眼睛噌地一亮，完美演绎见钱眼开。
“你们谁识字？”
“我。”
这点没办法撒谎，真狩千鹤的确比中原中也熟练一点。
龙太郎爷爷点头，“行，你去前面给顾客点菜送餐，小鬼头来厨房帮忙。”
分工完成，真狩千鹤跟着龙太郎爷爷来到前台，中原中也去找梅子婆婆。
“记下客人的餐，撕下来夹在那边，我们做好放在出餐口，你送过去就行。”
真狩千鹤犹豫地应下龙太郎爷爷的要求，这个难度稍微有点高，弄不好会忘记每个餐对应的人。
龙太郎爷爷刚说完就有一个客人走进料理店，客人脚步匆匆，可能是上班快迟到了。
“一个三明治，带走。”
“哦，好的。”
见龙太郎爷爷没有帮忙的意思，真狩千鹤转身来到出餐口，带走的三明治就没有必要写纸条了。
“一个打包的三明治。”真狩千鹤朝厨房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出餐口的下方蹦出一个包好的三明治，橘色的脑袋一晃而过，真狩千鹤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送餐的人是够不着桌子的中原中也。
真狩千鹤忍着笑意返回前台，收钱，装好三明治交给顾客，一气呵成，没有出现纰漏。
龙太郎爷爷满意地笑笑，“行，就这样，有问题再找我。”
“好的！”
正如龙太郎爷爷所说，早上的料理店客人很多，这家料理店是老字号，已经在横滨经营数十年，积累了很多老顾客，再加上两位老年人性格和善，大多居民都会来这里用餐。
生意火爆，给的薪水也相当可观，按理来说这家料理店不可能缺人做帮工，真狩千鹤和中原中也运气不错，捡了一个大便宜。
顾客越来越多，分不清顾客的现象的确存在，好在真狩千鹤在第二次遇到这个问题后立刻想到了解决方法，他会在每一个单子后面画一个有关客人的图案。
这份工作上手简单，真狩千鹤只花了一早上就习惯了新的身份，越干越得心应手。
“今早又出事了！”
“什么事？”
“就之前那个啊……”
两个上班族在隔壁桌边吃边聊，真狩千鹤趁收拾碗筷的空档偷听了一小会，可那两人说得很隐晦，他没太听明白。
随着客人渐渐变少，早餐高峰顺利结束，中原中也掀开布帘探头，小声说道：“千鹤，你吃玉子烧吗？”
或许是因为年纪小，两个老人对中原中也很好，他的工作主要是把每一个餐对应的食物摆在托盘上，记不住可以问两位老人，再累一点的活也就是把脏盘子放进洗手池和洗菜。
工作途中，梅子婆婆时不时会投喂一两口，这块玉子烧就是其中之一。
真狩千鹤跳下椅子，用筷子夹了半块吃掉，剩下的半块塞进了中原中也嘴中，两个孩子就这样站在厨房门口鼓着腮帮子咀嚼。
“刚刚有一个送东西的人说附近又发生命案了。”中原中也咽下食物，与真狩千鹤分享得到的消息。
普通人没事干就喜欢聊家常，聊八卦，那位送货员和龙太郎爷爷认识多年，一见面就会聊上一两句，中原中也在旁边正大光明地听送货员解说。
闻言，真狩千鹤恍然大悟，“原来那两个人在聊这件事吗？”
“爷爷说之前那个死者是被砍伤，失血过多死亡。”中原中也压低声音，“今早的那个人是枪伤，貌似一击毙命。”
嚯，不仅武器升级了，手法居然也提升了！
“真危险，走着走着就能碰到命案。”真狩千鹤撇撇嘴，横滨这个城市每天都在刷新他的认知。
“凶手会不会是那个Mafia的人？他们不是挺凶残的吗？”
“我感觉不像，Mafia应该下手更狠吧？”
那个首领的残暴都那么出名了，这两个人的死法有点不符合Mafia的标准了。
当然，说归说，这两个案件和他们没有关联，并不需要太在意。
闲聊时间告终，中原中也返回厨房帮忙，真狩千鹤继续接待客人。
此时，一位客人踩着早餐时间的末尾走进了料理店，哒哒的脚步声停在前台，正在收拾桌面的真狩千鹤没有抬头，直接问了一句：“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份定食。”
那是足以让人印象深刻的声音，低沉如古钟，带有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真狩千鹤记下菜品，抬头看向客人，准备画一下客人的特征。
这位客人身穿一件棕褐色长款风衣，特别的三色头发压在黑色帽子下，浅棕色刘海遮住右侧半边脸，深金色的眼眸平静地盯着菜单，两撇小胡子下的嘴角微微扬起。
真狩千鹤的眼睛瞬间瞪大，眼前这位是仅有一面之缘的熟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命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