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与鬼王》陈双Cham

2、鬼王的新娘（其实不是）

　　鬼王叫裴无咎，是这片山脉千年老鬼，统御万鬼，平日最无聊。今夜本是阴间例行“娶亲冲喜”，随便抓个新鬼充数，结果新娘子半路跑了，轿子空了。

　　他正烦着，一掀桌布，看见个活生生的小书生，脸白得比鬼还干净，眼睛却亮得像星星。裴无咎当即改了主意：新娘跑了，就换个活的。

　　清然被按在喜堂正座，左右全是青面獮鬼，敲锣打鼓，嘴里还喊“新人拜堂”。他腿软得站不住，裴无咎单手托着他腰，像托个纸人。

　　“一拜天地——”

　　清然抖成筛子：“我真的只是路过……”

　　裴无咎贴近他耳边，声音带着笑：“本王娶亲千年，头一回有人敢说要闹洞房。胆子大，本王喜欢。”

　　清然脸瞬间红到耳根：“我不是那个意思！”

　　“二拜高堂——”

　　高堂坐着两具骷髅，戴着红花，咔啦啦冲他笑。清然闭眼，心一横：反正今晚死定了，不如豁出去！

　　他猛地抓住裴无咎的袖子，大喊：“闹洞房是吧？来啊！谁怕谁！”

　　全场鬼众：“？？？”

　　裴无咎愣了半秒，随即大笑，眼尾都弯起来：“好！今晚不醉不归！”

　　于是喜堂变酒肆，鬼仆端上来一坛又一坛酒，酒香里带着阴甜。清然被灌了三杯，脑袋晕乎乎的，胆子反而大了，踉跄着爬上桌子，唱起了不成调的艳曲。

　　裴无咎倚在椅子上，指尖敲着杯沿，目光一瞬不离他。

　　一曲唱罢，清然脚一滑，直接栽进裴无咎怀里。鼻尖撞到对方胸口，硬邦邦的，还凉凉的。

　　“唱得不好听……”他迷迷糊糊嘟囔。

　　裴无咎低头，声音哑了些：“本王觉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