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小凤凰》周一请许愿

4、直播

　　小鸟惬意地窝在枕头边，用爪子扒拉着平板电脑追剧，大屏幕的视听享受让它看得目不转睛。

　　一片阴影突然笼罩下来，它疑惑地抬起头，发现顾溪白正抱着衣柜里的被褥往外走。

　　小家伙歪着头思考片刻，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白天似乎闯了祸。它灵活地化作人形，轻巧地跳下床，赤着脚哒哒哒地追到顾溪白身边，伸手就要帮他抱被子。

　　“小白，我帮你！”

　　顾溪白侧身避开他的手，无奈地摇头：“不用，这点东西不重。”

　　少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开始整理客房那张久未使用的床铺，动作熟练地铺床单、套被套。看着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金色的眼眸微微睁大，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

　　“小白，这张床是给谁准备的？”

　　顾溪白顿了顿，“……给你的。”

　　“为什么？”少年立刻凑到他面前，急切地追问，“你不喜欢和我一起睡了吗？”

　　“不是——”顾溪白轻轻捏了捏眉心，耐心解释道：“小祖宗，我之前以为你就是普通的小鸟，让你钻我被窝也没什么。但你现在是人形了，按人类世界的习惯……我们再睡在同一张床上，会算是越界。”

　　少年听了一半就开始皱眉，然后他干脆不听了，抱着被角仰着脸，金色眼眸直直地望着他。

　　“可我已经习惯和小白一起睡了，我不想分开。”

　　顾溪白原本整理好的长篇常识科普，被这句轻飘飘的话堵得卡在喉咙里。

　　“小白，小白，”见他不说话，少年又急切地唤了两声，眼睛突然一亮，“我在床上不变人形了，是不是就能和你一起睡了？”

　　顾溪白被说得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叹气：“……可以。”

　　“太好了！”少年立刻眉开眼笑，像是生怕他反悔，迅速变回赤红色的小鸟，欢快地飞进卧室，精准地钻进顾溪白的被窝，还不忘用毛茸茸的脑袋在他手臂上蹭了又蹭。

　　顾溪白被它这副模样逗笑，顺手给它掖了掖被角：“快点睡，小祖宗。明天得早点起来开直播。”
　　小鸟满足地“嗯”了一声。

　　夜色温暖得像被炉。

　　——

　　半梦半醒间，顾溪白感觉自己的像是陷在温水里一般，一股暖洋洋的、带着阳光气息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熟悉的束缚感让他想要动一动“陷”进去的胳膊，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圈住，他下意识动了动手指，触碰到一片绵软。

　　不对。
　　太软。
　　也太暖。

　　顾溪白猛然清醒，睁开眼。

　　毫无意外，小祖宗又变回了人形。
　　他正蜷在自己怀里，一条手臂直直横在他胸口，脑袋枕在肩窝，呼吸带着微热。
　　少年睡得乖巧，两颊润红，睫毛安静地垂下。那头红发软软铺着，有几缕扫在他下巴，痒得他头皮发麻。

　　顾溪白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小心翼翼尝试把那条手臂挪开。

　　结果 少年不满地咕哝一声，手臂反而抱得更紧了，声音含糊又黏糊：

　　“小白……别动……”

　　顾溪白：“……”
　　好。
　　他彻底动不了了。

　　顾溪白只能仰躺着，盯着天花板，内心五味杂陈。
　　看来，教导小祖宗人类常识这件事，必须得提前了。

　　窗外天光大量，少年才揉着眼睛醒来，看到他，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笑容：

　　“小白，早！”

　　很显然，把昨天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

　　“早。”顾溪白有些头疼地移开视线，起身，“我去做早餐。”

　　人类的早餐比鸟类的复杂得多，看着少年对着一碗瘦肉粥如临大敌，又好奇地用勺子戳破溏心蛋，弄得满手黏腻的模样，顾溪白深感任重道远。更迫在眉睫的是——他没有适合少年的衣服。

　　最后，他找出一件自己的旧T恤和宽松的运动裤递给少年。衣服穿在少年身上依旧宽大，衬得他越发纤细，裸露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清晰可见，

　　顾溪白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开始严肃的“常识教学”。

　　“第一，绝对不能在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面前化形。”
　　“第二，不能随便动用神力，尤其是在房子外面。”
　　“第三，人类的东西要这样用……”

　　少年试图用指尖的小火苗加热牛奶，被顾溪白严厉制止；对花洒表现出极大兴趣，差点水漫浴室；最让顾溪白头疼的是，少年似乎对“穿衣服”这件事本身极为抗拒，总想扯掉这层“束缚”。

　　“不舒服！”少年抗议，眼神委屈。

　　“必须穿！”顾溪白板着脸，感觉自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折腾到快中午，顾溪白才想起今天预约了直播。他好说歹说，少年才不情不愿地变回小鸟形态，蔫蔫地蹲在他肩头。

　　“各位久等了，前几天暴雨，小家伙也有点不舒服，所以停播了几天。”顾溪白对着镜头解释。

　　弹幕立刻活跃起来。
　　【崽崽病好了吗？看着是没精神了。】
　　【主播多给崽崽吃点好的补补！】

　　看到观众的关心，小鸟似乎来了精神，它飞到顾溪白正在介绍的植物标本旁，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又歪头看看镜头。当顾溪白说话时，它就安静地蹲在他头顶，时不时用喙梳理一下他微乱的发丝。

　　【啊啊啊崽崽今天好乖好粘人！】
　　【它是不是病好了在撒娇啊！萌化了！】

　　弹幕一片欢声笑语，礼物特效也不断亮起，顾溪白稍稍松了口气。

　　直播进行到后半段，顾溪白需要去旁边的书架拿一本工具书对照。“大家稍等，我拿本书。”他将手机固定在桌面的支架上，起身走向屋内。

　　他刚走到书架前，就听到窗外一阵山风呼啸而过，吹动了窗帘。

　　紧接着，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鲜艳的红色，从桌子的另一头被风卷起，轻飘飘地、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手机镜头正前方——

　　是那条他昨天顺手给少年扎头发用的红色发带！

　　顾溪白顿时感觉到不妙。

　　他几乎是冲回桌旁，但已经晚了。直播画面上，那条质感独特的红色发带占据了C位，

　　弹幕静默了一瞬，随即以爆炸般的速度疯狂滚动起来：

　　【？？？？等等！那是什么？！红色的……发带？！】
　　【主播家里有别人？！还是个长头发的？！】
　　【金屋藏娇？！我说崽崽今天怎么这么粘人，是失宠了嘛！（狗头）】
　　【前面的别瞎说！但……这发带真的很好看，不像是直男审美会买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