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芝士焗蜜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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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暂时走不开，请贵客们先去里间歇着。”门房传了话，将众人带进院门。
路过医馆，沈昭昭果然看到了许多来去匆匆的病号，不少都衣着简陋、面黄肌瘦，看来外面传的姜大夫看病只收成本所言非虚。
亏了有姜白芷这尊活菩萨，若村里只有黑医、庸医，老百姓怕是生了病都不敢去治。
门房没有带他们去上次吃烤鱼的水阁，而是领入一间包厢样子的膳斋，沏上茶便退下了。
此时还未到饭点，沈昭昭又偷偷溜去了小厨房，想再给姜白芷备道甜品。
一个围着围裙的厨娘抱着一筐地瓜，差点与沈昭昭撞了个满怀。地瓜上还沾着不少土壳，想来是刚从地里挖出的。
“沈姑娘？”小厨娘惊讶道，与她一道闲聊着走去小厨房，“我是青禾，之前在天香阁做白案头。”
沈昭昭不清楚天香阁的来历，更不知道眼前的姑娘履历惊人。只道天香阁是京都的一家馆子，所以并未放在心上，只随口问道：“那又怎么跟了白芷啊？”
“大店竞争厉害，菜单更新快，整日在灶头忙活，哪有时间磨厨艺？在小姐这儿银钱多，时间又自由，闲下来能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儿。”
沈昭昭点点头，又细聊几句感觉颇为投缘，不愧是白芷挑的人！
小厨房的师傅们有男有女、外貌各异，见到沈昭昭都十分熟络地打招呼：“沈小姐今儿得闲了！”
“你们，认得我？”沈昭昭奇道。
“陆总管一天念叨八百次，让我们的水平向您看齐，怎会认不出？”一个大腹便便的老丈乐呵呵道。看他头戴青色高帽，气度不凡，想来应是小厨房的领头大师傅。
陆总管？陆锦娘！
沈昭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与众人相互吹捧客气一番：“各位都是京都的大师傅，我才是要多多学习。”
“既然来了，便让我们见识见识沈姑娘的手艺！”小厨房的师傅们纷纷起哄，氛围热烈。
沈昭昭的脑子飞速运转，我靠，专业的来了！
“不如就用这刚摘的甘薯做吧。”青禾一句话将沈昭昭架了上去。
不可给锦娘丢脸！沈昭昭没找到推辞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没问题，各位稍等，我去拿些配料。”
躲进隔壁无人的库房，沈昭昭一把靠在墙上欲哭无泪：人太热情，也不好。
唤出进阶资源库，沈昭昭飞快地在里面跑前跑后，目光扫过一个个物品。越急越没有头绪，什么配地瓜好吃啊？
系统大人，救救我！
诚心诚意地祈祷之下，真有一件神器来救了她的性命。
芝士焗万物！
姜白芷熟练搭上眼前人的脉，脉细而涩，正是应着脾胃气血两虚。观其面相蜡黄浮肿，又是一个饿出来的黄肿病。
听沈昭昭他们带了新菜来，姜白芷顿感愉悦，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轻快几分。望闻问切、开药抓药这套流程她一天不知要重复多少遍。一个个病人看过去，既要辨证，又要苦口婆心劝导按时服药，脑子和嘴一个都停不下。
还有些年纪大的村民对病总有自己的判断和治疗思路，就算姜白芷将他们的病灶和治疗思路讲得很清楚，他们取药回家后依旧不遵医嘱、延续恶习。折腾到最后，病没有好转，又要怪到姜白芷的医术上，怪哉！
所以，无论哪个年代，医学请谨慎报考。
收了香云纱诊脉包和银针，姜白芷急匆匆向膳斋走去，不知昭昭今日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楠木嵌螺钿的巨大圆桌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肴馔。正中间的大食盒最为显眼，还未打开就已闻到一股异域的香气。
小厨房的师傅们在桌旁边候着，沈昭昭却不见踪影。见姜白芷来，沈三七和三个孩子连忙起身迎接。
寒暄两句，姜白芷忍不住问：“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昭昭呢？”
带头的大师傅答：“回小姐的话，沈姑娘今日用甘薯做了蜜食，我们都认真观摩了。”
“你们可有什么长进？”
青禾答：“沈姑娘的做法不难，我一看便会了。甘薯去皮蒸熟，用勺子压成泥状。再加牛乳，铺层乳酪干继续烘烤，融了便能出锅。”
其他师傅也纷纷点头，“是了，可惜咱从未想过乳酪干还能有如此妙用。”
大师傅继续道：“沈姑娘给小姐都是用的金贵材料。我们几个商议着，在这里候着看看成品如何，日后仿做也好有个参照。”
正说着，沈昭昭回到了膳斋，见众人都站着，忙道：“大家先用膳吧，甘薯还得再烤一会儿。”
“师傅们都坐吧，今日给大家饱饱口福。”姜白芷接道。
“小姐，这不合规矩啊！”大师傅连忙拒绝，其他几个师傅也一直推辞，说什么也不愿上桌。除了身份特殊的锦娘，哪有佣人和主子一桌吃饭的道理？
“今日大家都是昭昭的食客，还分什么高低？让你们坐便坐。”
听姜白芷语气坚定，师傅们也不好再推辞，一个个别别扭扭地坐入席间。
“锦娘呢？”沈昭昭今日没见锦娘的身影，好生奇怪。
“不等她，她到庄子上查账去了，还得晚回。”
那没办法了，不过沈昭昭在姜白芷仓库留了好几袋马苏里拉芝士条，之后让小厨房的师傅们做给锦娘吃也不难。
大师傅的眼睛紧盯着食盒，不知道沈姑娘的主菜在他们一众京都名厨的佳肴面前，可镇得住场子？
“鲁菜名吃，八宝布袋鸡！”
白烟散去，看到方正的鸡时，眼尖的大师傅一眼认出了这道名菜。
他又琢磨起来，做菜速来讲究师傅徒弟之间的传承，哪个菜系，哪个派别，红案、白案皆分得仔细。若沈姑娘是鲁菜一系的传人，又怎么做得出其他闻所未闻的菜色？难道全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大师傅，好眼力！”沈昭昭得遇知己激动不已，看来她的鸡外形看起来像个样子，“不过，我这菜名叫意式八宝布袋鸡！”
“八宝布袋鸡倒是有所耳闻，但何为意式啊？”青禾纳闷道。
“哈哈哈，就是有个村子叫意大利，这是他们村改良的。”沈昭昭赶紧转移话题，“大家先尝尝，味道如何？”
刀从鸡肚上划过，露出了里面满当当的馅料。红彤彤的番茄、黄澄澄的土豆裹着鸡油滑到盘中。
“闻所未闻！”大师傅瞅着里面的番柿和洋芋，气得差点晕了过去。他一摔筷子，絮絮叨叨着：“胡闹，祖宗的东西怎可随意乱动……”
他师傅教他的时候，每样菜的配比分毫不可相差。如今沈昭昭一口气将配方都大改了，在他眼里不亚于背叛师门！
“沈姑娘你师从何处，这样胡来不怕丢了你师傅的脸面？”
“不巧，无门无派、自学成才！”
大师傅哑了火，也不顾姜白芷的面子，愣是不肯吃上一口。他原本以为沈昭昭是天资不凡的后辈，没想到竟是个标新立异沽名钓誉之人！
姜白芷知道大师傅是对厨艺有原则的人，也不勉强，只是稍劝两句：“祖宗的东西既要传承，但也未必改不得。是好是坏，还是亲自尝了才知道。”
说罢，她先动筷子，夹起一块滑嫩的鸡皮。
“莫忘了还有蘸料！”沈昭昭将掺入柠檬的油醋汁放到旁边。
几个年轻师傅的好奇心已经被勾了起来，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离经叛道的搭配。见姜白芷动筷，也各自蘸了料汁细细咀嚼。
这是……胡人的世界？
入口的瞬间，一幅乘风破浪的画卷仿佛在眼前徐徐展开，一片神秘陌生的国土为他们敞开了怀抱。是阳光、是大海、是柠檬树！
“胡人！这是胡人的烹饪习惯！”见多识广的青禾尝出了端倪，可她之前吃的胡人料理苦涩无比，与今日这道意式八宝布袋鸡有天壤之别。
“不会吧，那些蛮夷哪有这种水平？”几个师傅议论起来，拿不准主意。
你们当然分辨不出来，沈昭昭暗道，现在西方菜还未发展的高峰，在我们那个时代，这种菜叫地中海饮食。不仅少油少盐，还能抗炎抗氧化，是健康饮食的首选。
沈三七和三个孩子闷声发大财，完全不参与讨论，默默将整桌的菜尝了个遍。厨子的事儿，你们厨子自己说去吧～
青禾心下一动，给一直没动筷的人递了个台阶：“大师傅，您资历深，来评判评判这胡人的做法！”
姜白芷也暗暗鼓励：“昭昭若是做得不好，也请大师傅指导指导，给晚辈些意见。”
大师傅被夸到了痒处，摆上架子指点起来：“鄙人从不吃这种四不像之物，可惜爱才惜才，不忍心看沈姑娘一错再错，只好以身试法，试上一试！”
大师傅浅浅夹了一口，闭眼、皱眉、吸气、歪头、惊叹！
他的味蕾深深迷失在熟悉味道的新奇碰撞之中：原汁原味的鸡皮因掺了酸甜爽口的料汁而变得耳目一新，吸饱鸡汁的内馅更是与中原毫不相关的风味。
番茄鲜甜、土豆软糯、香菇鲜美，浓浓胡椒的味道深入内里，轻盈而舒爽。清澈的鸡汤保留了些许传统味道，与蔬菜的清香混合在一起，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
“鲜美、爽口、味儿顺！”几口下去，大师傅满足得长叹一口气，对于食物的品评他是无比诚实的。实打实得好吃，谁能颠倒黑白？
“难道我们这些老家伙跟不上时代了？”大师傅黯然神伤起来，搞得一桌人啼笑皆非。
长吁短叹之时，几个婢女按沈昭昭的吩咐关了火，端着一盘盘芝士焗蜜薯上了饭桌。芝士的脆壳在美拉德反应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焦糖色泽，下面红彤彤的蜜薯细腻绵密，看得人食欲大增。
“乳酪？！”金宝猛掐人中，他要幸福得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芝士焗蜜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