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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赌城(二) ...

  •   陆雁怕吵醒陆霜,她的动作很轻,在靠近宫安澜时他反应有些大,刚想说话陆雁上手堵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两个人出了房间,在院子里坐着,想到了凌扶染偶然跟她提起的事情,陆雁拉着宫安澜去了鬼谷的后山庭院。
      那里有一片花海,还有一个布满藤蔓与花瓣的秋千,陆雁坐了上去:“扶染神医告诉我的,她说如果有一天来这里,一定要坐在秋千上看看花海,她当时跟着鬼医,在鬼谷她很害怕,所以就有了这片花海和秋千。”
      陆雁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宫安澜坐了下来,他有些纠结,说话略带迟疑:“你的伤没事吧?”
      陆雁摇头,摇动着自己的腿:“没事啊,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宫九渊从衣袖中拿出来了一个很精致的盒子,盒子里放着糖,宫九渊取了一颗给她:“我妹妹是个很怕疼的人,她走前把她的糖盒留给了我,她说感受到疼的时候就吃一颗糖,就不会那么疼了。”
      陆雁有些惊讶,可她还是拿过糖喂到了嘴里:“真没想到你还信这些,不过你所说的公主是那位被凝后带走的昭愿公主吗?”
      宫安澜承认了:“是,我妹妹昭愿,一个和光并肩的人,她在皇宫,我的寢殿永远充满欢声笑语。”
      陆雁无意问:“那你去北洲应该很想见到她吧?”
      “当然,不过我有些庆幸她没有在皇宫长大。”
      陆雁不理解:“为什么?公主在皇宫里不应该有更多的宠爱与尊荣吗?每日自由自在的。”
      宫安澜仰头,而后低眼,衣袖被风吹动,他的眼里有了别忘的情绪:“皇宫的宫墙太高,时间久了,就会忘记自己最初的模样,我与昭愿是皇室帝后唯一的血脉,整个大荒,忠臣也好,奸臣也罢,虎视眈眈的眼睛扼住我们的喉咙,久了,心会死……”
      陆雁措不及防地抬头与他对视,慌乱之余陆雁说:“那你呢?你的心还活着吗?”
      宫安澜直勾勾盯着她,那眼神就好像是被禁锢了很久的东西要冲破束缚,喷涌而出:“活着。”停顿了很久,“陆雁,你有什么志向吗?”
      陆雁被问住了,她眉眼微抬,思考后说:“我希望我所爱之人顺遂无忧,再有的话就是战乱停歇,国泰民安。”
      “国泰民安?此行结束,回到天都,我送你一个国泰民安的天下。”
      陆雁听不太懂,想着可能他是想做个好帝王吧,直到他接下来的话让陆雁失了呼吸,心跳加速:“陆雁,你愿意与我一起创建一个太平盛世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陆雁反应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做帝王,我做女将,你平定朝堂,我安稳边疆,如果可以,我们一起见证太平盛世。”
      宫安澜就知道她没能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他进一步试探,身子微微前倾:“我的意思是我做帝王,你做帝后,等北洲一行结束,你随我回天都,我为你打下江山,为你建一个太平盛世。”
      陆雁只觉得周围的风声似乎停止了,所有的一切跟她一般屏住了呼吸,宫安澜想让她做皇后?
      “宫安澜,你喜欢上我了?”陆雁当然不甘示弱。
      宫安澜大方承认:“第一眼惊羡于你的勇气,后来折服于你的飒爽,这个理由充分吗?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许,许你天下权势,许你无尽财富与尊荣,更许你参政议政。”
      陆雁笑而不语,宫安澜追问:“怎么,不够?”
      陆雁继续笑着,那笑容不再是平日里的活泼,而是格外得平静随和:“宫安澜,不,尊贵的太子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做皇后一切尊荣是你的恩赐,如果哪一天你厌弃了我,那我不是把我与孤烟城置于危险之中吗?”
      “如果我把国玺给你呢?”
      说着宫安澜就拿出了个随身的物件,那是一个刻着安澜的玉佩:“这是?”
      “这是我母亲离开前送给我的,她于我而言虽未见过几面,却非比寻常,如果有一天你愿意了,带着这枚玉佩来找我。”
      宫安澜望着她的眼睛太过深情,让陆雁的心里起了几分波澜。
      人生岁月的懵懂,她从来对任何人动过心,因为她的时间不是在学各种武器,就是在沙场征战,爱情之事她还从未想过,只是有次与纪雾窈提起,纪雾窈说:“小陆雁可有心动的男子?”
      纪雾窈其实从来没有逼迫过弟子一定要娶妻嫁人,她说人生苦短,不止有爱情,大荒早已不再是原来的大荒了,她说:“女子生来并非只有为人妻,我年轻时也曾是个心比天高的人,后来与你师父少年夫妻,师娘是觉得啊,如果遇到一个让人心动的人,师娘希望你可以幸福。”
      陆雁靠在纪雾窈的怀里撒娇:“那我以后要是有喜欢的男子,我就三书六聘,让他做孤烟城的赘婿。”
      纪雾窈没有反驳她,她觉得以陆雁的能力和孤烟城的背景,招个赘婿没什么难的。
      宫安澜起身欲要走,陆雁做足了心理建设拉住了他的手腕:“宫安澜,你要做帝王,我只做江湖客,如果结局注定是分别,那我们相爱又何妨,分别又如何,人生苦短,或许一生只能心动一次,我不做胆小鬼,你呢?”
      宫安澜反应了良久,他就那么静静地听她说话,她头发两边留了两股小辫子,余下的头发随意散落在肩头,眉似远山木黛,眼含秋水盈盈,唇若粉红胭脂醉人。
      宫安澜平生所见的女子多是饱读诗书且有野心的女子,天都那个权贵聚集之地,人人都想平步青云,男女之间,在朝堂上一定要争个高低。
      自从有了第一女相后,就有了女尚书,有了女史官,虽说女官体系还并不成熟,可是天下女子尤其天都,人人都想做人上人。
      宫安澜无任何褒贬之意,他惊羡于那些女子的聪慧,他知晓用人委以重任,不分男女。
      只是眼前的女子有些不同,她不想做皇后,只想做江湖客,在她眼里,他不是太子殿下,他只是宫安澜。
      她的自由肆意在他的那片荒芜的心里种出了花。
      陆雁看他很久没反应,她抬眼看他:“宫安澜,你不会反悔了吧。”
      陆雁有些生气了,在她转身要走时宫安澜转而拉住了她的手,陆雁跌入他的怀抱,怔愣了好久。
      那个怀抱很温暖,陆雁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原来曾经那个远在天都,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太子殿下有一天也会拥一个人入怀,想要与她长相厮守。
      如果问宫安澜为什么会喜欢陆雁?想来一定是她愿意一次又一次以命救她,她的眼中没有太子殿下,只有宫安澜。
      他与一众世人是一样的,他不再是那个孤独的太子。
      而宫安澜于陆雁,虽有心动,却并不深刻,那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对一个孤独灵魂的救赎,对于爱情最初的懵懂无知,当然,宫安澜也应足够庆幸,他的样貌尚可。
      他身高挺拔,弱时仿若体弱书生,慵懒散漫,强时却能撑起一边天,仿佛话本里走出来的美强惨公子。
      浓眉之下一双忧郁的眼睛,装着星河万千,脸庞棱角分明,看着淡漠,骨子里却是一个温柔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给陆雁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两个人那天从天黑坐到天亮,阳光初照时陆雁看清了这片花海,姹紫嫣红,甚至有人在用内力一直维持着这片花海,让它夏时绽放,冬时不枯,陆雁猜到了那个人:“这是宋谷主做的?他和扶染……”
      宫安澜曾在星月楼送来的情报里见过与鬼谷有关的情报,他娓娓道来:“鬼谷,顾名思义,鬼生存的地方,不过并非是真的鬼,而是人中鬼,鬼中人,亡命之徒不甘死亡所聚集的地方,听说谷主不过傀儡,谷主之上有鬼官,只不过鬼官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出谷,需要每月盛开在山崖上的百鬼枯草修行。”
      “宋鹤雨出生于附近的村落,村落被屠那日由于他侥幸存活,又颇有医术天赋,被鬼医收做了徒弟,鬼医失踪后宋鹤雨在一众厮杀中继任了谷主之位,而小神医则是因为药谷主曾救过鬼医一命,鬼医为报恩,在药谷主死后硬要收小神医为徒,他还许诺,如果小神医日后医术精通,成了医仙,那就可以重振药谷,你知道的,她一直都有一个从不言说的志向,就是有朝一日可以重建药谷。”
      陆雁听着宫安澜的话,想起了药谷的事情:“听说药谷是因为随行你父皇的一位温医者所灭,那你应该知道药谷被灭的隐情吧?”
      宫安澜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那日的血腥如今历历在目。
      温酒是他父母的挚友,宫安澜的断茶之毒一开始是他诊断出来的,只可惜知道之时毒已入心肺,药石难医了。
      温酒就想秘密前往药谷,看凌扶染的父亲凌崖有没有破解之法,却不料遭遇了追杀。
      温酒的尸身被送到皇宫宫门前时飘着很大的雪,宫安澜站在雪地里看着血肉模糊的温酒,他只觉得呼吸困难。
      宫安澜长呼了口气,眼底是遮不住的沧桑:“药谷被灭,在我,温叔为了寻找断茶之毒的解法回了药谷,想在药谷的古籍中寻找方法,可以他刚到药谷,整个药谷就弥漫着大火,药谷之人除却外出行医的弟子外无一人生还,是我对不起药谷,温叔和小神医。”
      “药谷百年医术传承,当时覆灭之时我师姐带着一众孤烟城弟子去过,当时我刚好随行其中,想看看有没有活口,只可惜一片灰烬,当时江湖传闻,有人追杀凌扶染及药谷余下弟子,她当时不过八岁,被鬼医派宋谷主救下,鬼医收其为徒,宋谷主教她保命之法,而江湖再也没有药谷的传闻了。”陆雁那时也就九岁,还是一个孩子,听闻那事只觉得可惜。
      “断茶之毒,亲近之人,自那以后,我就不再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了,因为温叔出发药谷的消息只有身边人知道,从那一刻起我才发觉,皇宫之内,没有真情,都是披着人皮的狼,我开始陷入自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不该是中朝的太子,可是上官老师告诉我,她说,天底下没有人比我很合适做太子,做帝王,因为我有我父皇的凌厉,又有我母亲的悲悯,就单是这一点,他们无法确保未来的帝王可以做到,她说,我饱读圣贤书,学帝王之术,修君子之道,是注定的帝王。”
      陆雁心疼他,她握起他的手:“宫安澜,不必把自己困在罪过里,一遍又一遍地批判自己,他们能为你赴死,是因为他们是忠臣,更因为你是明君,找出幕后凶手,才是对已逝之人最大的祭奠,只要我们记得,他们就永远存在,只是彼此不会再见而已。”
      宫安澜真没想到他活了三十年,有一天会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安慰到,可是想到这儿他又发觉自己是真的老了:“你虽然才二十,懂的道理倒是不少,看来是我高攀了。”
      陆雁惊讶,转念一想好像还真的言之有理:“哪有,虽然是差了近十岁,但实在抵不住太子殿下实在是矜贵清傲,骨相神作。”
      喜欢陆雁简直是人之常情,世人在乎的,她不在乎,世人摒弃的,在她眼里却算不得什么。
      不过宫安澜也跟她翻起了旧账:“先前不是还说太子很狗,不是东西?”
      陆雁眼眸流转,试图逃避这个问题,宫安澜轻捻着她的手腕不松,陆雁无可奈何只能反攻他:“那你当时对我的印象就好了?我还挺想听听跟你汇报我的那些人是怎么说的?”
      宫安澜倒是不扭捏,一股脑全说出来了:“他们说啊,那个陆雁简直是个又疯又凶的人,一言不合就开打,号称不服就打到你服为止,大部分的将领都被她揍过,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陆雁越听越气:“谁说的,哪个不长眼的,本姑娘非揍他一顿不可。”
      宫安澜无奈,宠溺地摇头:“你看,又来脾气了,你师父师娘是江湖出了名的温柔夫妻,你说你这脾气随了谁了?”宫安澜若有所思,“跟你师姐的脾气倒是有几分像呢,看来是随了她了。”
      陆雁警告他:“我回去就告诉师姐,你看她会不会一剑劈了你。”
      宫安澜环抱着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衣袖上敲打:“这我真信,当年派往南疆的使臣你师姐都一剑杀了,当时群臣因为这件事没少上奏,我头疼了好几天呢。”
      陆雁苦笑,脸色不太好:“那你知道我师姐为什么杀了那个使臣吗?”宫安澜示意她继续说,陆雁继续说,“因为那名使臣对当时宴会上领舞的女子起了歹意,在宴会结束后他想要强迫那名女子,被我师姐发现后不知悔改,竟然还敢说什么不过是小小南疆,他可是天都的使臣,能被他看上是幸事,我师姐懒得跟他废话,一剑了结了他,他应该庆幸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我们一定让他生不如死,甚至不惜与你们为敌。”
      “当时随行的其他使臣都说不过是一个会些歌舞的女子,有什么值得如此大动干戈的,即使如今有女官,依旧有人瞧不起普通女子,可我不这么认为,我是女子,我不忍天下女子受难,哪怕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当时出手教训了那些使臣,他们回去应该没少告我的状吗?早知道直接杀了了事。”陆雁那表情不像假的,就好像如果真的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会杀了这些人。
      宫安澜想起那日的情景,那些回来的使臣是怎么说的呢?
      “太子殿下,那南疆的南宫圣女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使臣不过喝多了酒,就一剑杀了使臣。”
      当然,上官音也没放过他,她毫不留情地回怼:“喝了点酒就值得南宫圣女一剑杀之,你这话说出来自己相信了吗?还是说你觉得太子与本相这么好糊弄?”
      “太子殿下,我等此次出行,是想表达我中朝对他们的关照之心,可那陆雁蛮不讲理,用那鞭子抽打我们,你看我们鼻青脸肿的模样,她把礼法置于何地啊。”
      宫安澜听的有些烦了,上官音听到这儿拾起手里的奏折就朝那位使臣砸去,使臣被砸的一脸懵,抬头对上上官音的眼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位大人,有时间不如去边疆,像陆将军那样征战沙场,平定战乱,人家十岁从军,十五岁做将领,你在家享福的时候人一女子守卫边疆,你莫不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否则又怎么能让她跟你过不去呢,我看诸位大人不必上奏了,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有这时间不如想想,怎么安邦定国,怎么为民谋利。”
      朝臣没人敢说话,宫安澜觉得耳朵终于清净了些,还得是上官音治他们有方。

      思绪拉回,宫安澜赞成她们当时的做法:“该杀,也该打,老师教导我,她说女子罗裙之下,生命延续,为君子者,当敬女子,当时看他们的说辞我就知道,他们一定犯了大错,死不足惜,从那天之后那些使臣再没有得到过重用,不得不说,我的老师在用人方面真的是可圈可点,她所重用的人多有野心却正义凛然。 ”
      陆雁问:“可是他们说你很讨厌上官丞相。”
      宫安澜轻笑出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可惜:“讨厌,是她把我困在皇宫里,日复一日做着无趣的事情,可是这并不妨碍我敬仰她的才华,她会诗书,会兵书,天下没有她未曾读过的书,又在政治上颇有建树,不然你以为她怎么会是中朝的第一女相,太子的老师呢?换句话说,一个能做第一女相,掌控朝野二十余年的人她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宫安澜,他们都在教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帝王,可是我想你先做你自己,这并不妨碍你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虽然我以前讨厌你,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好太子,所以啊,这次出来就做你自己,回了天都,再做帝王。”
      陆雁起身,看着这片花海只觉得心情无比舒畅,可是忽然就瞥见了花海里的一个人,是宋鹤雨,他居然会亲自来给花海施肥浇水。
      宋鹤雨看见他们两个有些意外:“你们怎么知道这儿的?”
      陆雁拿出了凌扶染临走前给她的香囊,宋鹤雨看到香囊身上的冷气才褪了下去,宋鹤雨打开香囊,一股花香扑面而来,宋鹤雨从中拿出了张信纸:师兄,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我让陆姐姐代我看看花海如何,勿怪。
      宋鹤雨话语间都是对她的纵容:“这丫头净知道给我添乱,可惜我不能下山,不然非把她亲自抓回鬼谷来照料这些花花草草。”
      这还是陆雁鲜少见到宋鹤雨没有那种淡淡的死感,整个人有了活人的气息。
      宋鹤雨把香囊别在腰间,坐在花海里喝起了酒,陆雁要走时还跟他专门打了招呼:“宋谷主,既然已经无事,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宋鹤雨没说话,陆雁还是行了礼才离开的。
      回了庭院,陆霜正坐在院子里等他们,在见到陆雁时她就恳求她:“姐姐,你带我走吧。”
      陆雁有些纠结,她此行有些凶险,带着她实在是不安全,可是她又想把她留在鬼谷肯定逃不了做小鬼的命,陆雁还是答应了:“好,不过我不收无用之人,你跟着我,从今天起就是我的徒弟了,你以后就是孤烟城的弟子了。”
      一如很多年前那样,陆雁拜师李怜寂和纪雾窈时,李怜寂就说:“我不收无用之人,你跟着我,从今天起就是我的徒弟了,你以后就是孤烟城的弟子了。”
      她拯救了过去的自己……
      陆霜见状跪下拜师:“师父。”
      陆雁扶起她,摸着她的头:“以后师父就是你的家人了。”
      两大一小就那么走出了鬼谷,出发赌城,而赌城这边的情况却十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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