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夜深的梦是否虚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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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黑幽灵却和他擦肩而过，径直走向他身后的开关，打开了灯。
“嗯？太暗了，我开个灯，不行吗？那我关上。”黑幽灵调戏的语气在宋裕安耳朵里被理解成挑衅。
“不用就这样吧。”他顿了顿，终于把从刚开始就像问的话问了出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刚开始还气的给我枪让我……那样解决，怎么又突然变得这么从容，你本来应该和南归一起去宾馆，为什么你又……留下来。”
黑幽灵愣了一下，宋裕安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他没个正行:“你问题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个呢。”
宋裕安紧了紧拳头，没有说话，僵持十几秒，黑幽灵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拉着宋裕安到床边坐下，然后精准无误拿出被他放回原位的日记。
“为什么留下来……因为我还没看这个呢。”他晃了晃那淡蓝色的本子，宋裕安瞳孔缩小，刚想站起来，就被黑幽灵按着继续坐在原位。
“你应该也不记得你写了什么了吧？”黑幽灵坐在他身边，刚准备打开，宋裕安就赶紧伸手来抢。
“干嘛？不让看啊，就看。”黑幽灵看准时机，一下子抓住他想要隐藏秘密而行动的手腕，两个人距离极近，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宋裕安一愣，在他幻想里，黑幽灵的体温应该偏低，可现在握着他手腕的手，十分炙热。
“……你别看。”所有的不服和奇怪的感受和话语，都被宋裕安融入了这三个字里。
黑幽灵看着宋裕安紧皱的眉头，和快滴血的耳垂，停顿了一下，猛的凑近宋裕安，碰着对方的鼻尖，因为两个人他抓他手他抓他手，两个人都被对方禁锢的动弹不得。
黑幽灵无奈的笑，和他谈判:“你给我看你日记，我和你说我到底有什么计划，好不好？”
“我……怎么确定你会不会反悔。”
宋裕安和黑幽灵对视，以及的认真眼神和别扭全被包裹在黑幽灵眼内的戏谑，和眼底看不清的黑潭当中。
“我虽然没少利用你控制你，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黑幽灵说着。
“·····”宋裕安的手渐渐脱力，黑幽灵也为识时务者，两个人终于如挣脱藤蔓的鸟，松了口气。
“哼哼，快来快来，一块看。”黑幽灵一下子窜到床上，一点不客气的钻到被子里坐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宋裕安恍惚一阵，从小到大，他的灵魂一直被藏在这个不太安全的房间。
而在此时此刻，有一个霸道的闯入他家，霸道的抢占他床的危险人物入侵了这里，可房间似乎长舒一口气，反而感觉安全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到最后，嗓子眼里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宋裕安上床，刚进被窝，就感受到黑幽灵的体温早就将床褥暖的很热乎。
“你还挺有反侦查意识，前面写了十几页计算打草。”
宋裕安眼睁睁看着黑幽灵十分自然的说着这话往他这边蛄蛹。
宋裕安看了眼黑幽灵那边的一大块空，和自己身旁的床沿。
突然，黑幽灵脸色一变，他看到在最后一页打草稿上的角落，画着一只十分卡通的幽灵图像。
“这个是——”宋裕安着急的说了一句，就被黑幽灵打断。
“你写这个的时候多大？”
似乎是看出黑幽灵的想法，宋裕安撇过头去，闷着声道：“我高二那时候不认识你，但我那天挨打的时候听我爸说‘你和黑幽灵那畜生一样不把老子放眼里是不是。’”
“抱歉。”黑幽灵突然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宋裕安转过头，和黑幽灵正好对视。
“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两区制刚刚胜利，我去平和区嘚瑟，碰到你爸找我事，让我教训了一顿。”
说着黑幽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当时趁着宋父转头，从背后给了他一脚。
回忆着，黑幽灵表情严肃起来，如果当初他没有让宋父这么生气，宋裕安会不会就不被当成泄火工具。
“那次”宋裕安看到黑幽灵的表情不对，笨拙的安慰
“我回了房间，他还在外面一直骂你，骂的可难听了。”
黑幽灵笑了一声，继续翻页。
———九月七号，晴。
一个月前战争平定，幸好有黑棋在，伤亡的普通百姓几乎没有，可今天学校老师为什么一直在骂黑棋和其他组织，有病。
九月八号，阴。
有一个人一直在我学校门口，而且每次我进校门之前都会被他盯着，变态吧，如果以后他有动作我就揍他。
“你还想揍我？话说你见过像我这么帅的变态吗？”
黑幽灵似乎早就盯上宋裕安，在那时已经想要尝试接触了。
“谁让你像变态一样盯着我，我进学校后还看着你坐在墙头看我，墙上的防护怎么没把你扎死。”
黑幽灵憋笑憋的浑身发抖，别的学校都是放电网，围护栏，结果宋裕安上的学校这么好，墙上竟然只是一排碎酒瓶渣子。
黑幽灵把本子往宋裕安那边拿了点，放在两人正中间。
——九月二十号。
今天我去给爸妈送饭，在警察厅等候区又看到了那个变态，郁姐姐正在和他吵架，我一边等父母工作完出来，一边观察那边，我怕那个变态要干什么坏事，可是玉姐姐叫她“黑幽灵”？
郁姐姐被他气走，可这个人还挂着一脸从容挑衅的笑容，然后——我和他对视了！
吓我一跳。
他和我说让我赶紧离开这里，我强装镇定和这个危险分子沟通，问他为什么，结果他莫名其妙把我书包从椅子上拿了过去，好像在看我的水杯，然后接着还给我了，感觉脑子不好使。
“你就是在那时候给我杯子安上摄像头的吧。”宋裕安眉头抽搐，他继续祈祷自己没把水杯对着床放。
而黑幽灵却没回答，反而贱兮兮道：“你说谁脑子不好使呢。”
两人接着往下看。
——然后，有两个警察押着一个罪犯你走出来。
那个罪犯还念叨着“大人，幽灵大人！谢谢您啊您救了我啊谢谢您！”额，好夸张。记不清了，大概是这个意思
应该是组织的小喽喽，可是，黑幽灵竟然掏出枪，把他杀掉了！我第一次看到枪——
对他来说，这好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也对，听老师说组织区，每天都是这样的，我····很向往。
不过后来，因为这个人是组织区户籍，黑幽灵杀了他又是黑棋内部纠纷，平和区插不了手，世界反组织侵扰平和协会也没空管这种小事。
额，一个个说的冠冕堂皇，正义昂然。
黑幽灵和我挥挥手，就走了····好装。可怜那两个实习警察，刚开始工作就看着子弹在自己身旁炸开，留下不小的阴影吧？
哼，如果是我，我能杀得更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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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一直不清楚，你为什么杀那个人？”宋裕安侧头，看着自己身旁人的睫毛。
黑幽灵眼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日记本：“哦？啊，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是这样那样任务失败导致我车非法改装被抓了，我第一辆爱车报废了，你现在看到的这辆是我托人重新造的。”
再看日记直接跳到了一年后，中间整整一年，他没有写一篇日记。
——八月三十号，晴。
今天两区制庆典，为什么是一年后再办的，因为上一年一直在恢复生产，我和爸妈一起去的，黑幽灵和十几个不讲理的人吵架，我劝我爸妈别说话，他又没做什么坏事，被甩了一巴掌，我爸妈冲回庆典继续骂，我在外面等着，天特别黑。
黑幽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但里面好像还在吵，他问我会不会开枪，废话，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
他竟然送了我一把，还现场教学了十分钟，还夸我聪明———我想去他的世界。
日记到这里就彻底没了，后面一点没写。
黑幽灵鬼点子一闪，把本子往宋裕安这一扔，蛄蛹着到桌子上拿了一支笔，又顾涌回来。
宋裕安感觉到身边的悠长香味和床铺另一侧的温度消逝又复燃。
黑幽灵凑到他身边，用笔在本子最后一篇日记后用狂妄的大字写了一句“黑幽灵到此一游。”
宋裕安接过笔，在后面写了一句“有病。”
黑幽灵笑着把本子笔放回书桌，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十点。”
“睡吧？”
“嗯——你别用子弹关灯！”宋裕安握住黑幽灵瞄准开关的手腕。
“哦对哈哈哈我忘了，我房间灯的开关都是特殊材料造的，习惯了。”
黑幽灵下床准备关灯，他若有若无看了眼宋裕安，他已经缩到被窝里背对他躺下了。
“啪———”黑暗重新覆盖。
半夜了，宋裕安不知为何一直没有睡着，按理来说他应该困得要死，可他现在是十分精神。
他睁开眼睛看着衣柜和门被月光照亮，身后传来黑幽灵平稳的呼吸声，他装作睡着，翻了个身，小心翼翼睁开眼睛。
黑幽灵外套已经脱下，穿着的黑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宋裕安在后面能看到微微漏出的脖颈，他顺着头发的纹路目光一路游走到背。
“······”宋裕安突然想到了什么，狠狠皱了下眉，利落翻身背对黑幽灵，在两人温热体温混合的被褥里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滴滴滴滴——”外面的门传来输密码的声音，是宋父宋母下班回来了。
接着，空气中微不可察的传来黑幽灵呼吸节奏的断裂。
过了好久，久到宋父宋母应该也躺下睡着了，宋裕安终于有了点睡意。
可身旁黑幽灵那边传来床“吱呀——”的声音。
黑幽灵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动作微小的把被子给宋裕安掖好，穿上鞋。
他睁大眼睛，想更细致的感受黑幽灵的一举一动。
他走到门前，脚步停顿。宋裕安立刻紧闭双眼，连呼吸都刻意放得绵长——他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几乎要有实质的温度。
几秒后，一声几不可闻的、像是气音的轻笑传来，门被悄无声息地合拢。
宋裕安睁开眼，在黑暗中盯着门板。他现在无比确定，黑幽灵知道他是醒着的。
然后，黑幽灵似乎停在对面房间——父母的门前。
父母房门的门锁被轻轻撬开的声音，一丝不落的落进宋裕安的耳朵。
宋裕安小声：“····他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夜深的梦是否虚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