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只能看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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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一盆冰水从宋裕安头顶倾泻而下，划过眼角鼻梁，衣服也湿透了。
他悠悠转醒，想伸手擦擦水，手却动不了。
一阵笑声由远及近传来，他的意识也渐渐回笼，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四个椅子腿和一双脚，自己的双手被两个壮汉反制在身后，跪在地上，面前蒋影允正坐在座位上，眼动身不动的盯着他，那层阴影，就像变了个人。
宋裕安：“······”又来一个双重人格。
“黑幽灵知道你发展的这么壮大一定会高兴的。”他回头看了看两个壮汉。
蒋影允身后的门被敲了敲，好像示意蒋影允什么，他站起身，俯视着被按着跪在地上但眼神依旧燃烧着不屈的宋裕安：“是吗，可我想看他哭呢。”
接着在宋裕安仿佛要给他抽筋扒皮的眼神下，平静的出去了。
“嘶——”他感到脖子上缓慢传来麻麻的刺痛。
蒋影允是不是掐他了。
“·····”宋裕安笑了笑，自己这下和黑幽灵同款了，浑然没担心自己怎么办，蒋影允要干什么。
身后两个壮汉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狠狠攥了下他的手腕：“你笑什么？你就不担心你的同伴吗？”
“啧。”宋裕安吃痛皱眉，这死块头手劲挺大，他嗤笑：“我的‘同伴’说过，他不会给除了我之外的人任何机会。”他说着‘同伴’二字时语气加重。
“····杀死他的机会。”
他环视房间，是一个地下室，墙皮老化脱落的很严重，地面和墙上却没有一丝灰尘和蛛网。
“你们老大还有洁癖啊。”宋裕安嘴角噙笑。
“管你什么事！你这人脑子不正常吧！”其中一个壮汉吼道，正常人被绑第一反应是打趣别人老大？？？
宋裕安嘴角的弧度降下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壮汉说：“正常的话能和黑幽灵呆在一块？”
身后人好像收到蒋影允的指示，将宋裕安背后被擒住的手被放开，转而用绳子绑上。
“啧。你绑松点我也跑不了啊。”宋裕安眉头一抽，这人好像想用绳子把自己手腕勒断。
两个壮汉一个站在宋裕安身后，一个走到门口打开了投影仪开关。
宋裕安能看到，投影仪上正是黑幽灵的房间，而画面一转，出现了宋裕安的脸。
“？”
“呵，小子，终于知道害怕了？影哥找的易容师可是世界顶尖的那一批，你觉得黑幽灵能发现吗。”
投影仪上的“宋裕安”对着镜头，漏出了阴险的笑容。
宋裕安只是默默想如果自己以后出去了这样对着黑幽灵笑，他表情一定很好玩。
想着想着宋裕安就摇了摇头，自己刚刚怎么这么幼稚。
他看着屏幕，被绑在身后的手互相攥紧，掐出了印子，同时，又有一丝莫名的兴奋。
“幽灵。”蒋影允仿着宋裕安的声音叫着。
透过投影仪，宋裕安看到，黑幽灵脸黑的吓人，站在自己房门的脚步在看到“宋裕安”时顿了一下。
“······”黑幽灵看着蒋影允一秒，往日的笑容重新出现，可宋裕安心却被揪紧，这熟悉的，黑幽灵只会对自己漏出的笑容。
“呦，好宝宝学会撬门了？太厉害了。”黑幽灵自然的走到蒋影允身边，宋裕安无意识咬紧牙关。
“你回来速度够快，对了，我找了个合伙人，说不定能帮上我们的徽章的忙。”他揽住蒋影允肩膀，只一瞬间，黑幽灵突然微微拉开了几厘米的距离。
但可惜，投影仪并不是特别清晰，宋裕安并没看到那微微移开的手臂。
“........切。”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深吸一口气。
“哼，你在继续叫啊？哈哈哈还同伴呢！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宋裕安眼睛一直盯着画面，毫不在意的回应身边壮汉的语言:“你刚刚还说蒋影允找的易容师一流。”他放慢语速“你是想说那个世界一流的易容师废物，还是你大哥废物？”这语气与黑幽灵十分像，给壮汉都听楞了。
“你什么人敢这么和我说话！”壮汉急了。
对哦。宋裕安将身子努力立直一点，绳子勒的手不是那么疼了，他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是平和区户籍，还是平和区人，就算现在有黑幽灵给自己办的假组织身份在，自己也没有代号。
抽空得想个代号了，宋裕安眨眨眼，并没听见壮汉震耳欲聋的辱骂。
“幽灵，你去干嘛。”蒋影允依旧模仿宋裕安的语气。
“啧。”本尊看着影像，又不爽又忍不住想看，黑幽灵不会看不出来吧。他莫名其妙的想着。
黑幽灵关门的动作一顿，又打开门，对蒋影允道:“出去玩玩，你一起？”说着，黑幽灵的眼神瞟到一侧的摄像头上，好像和宋裕安隔着画面对视。
‘他看到了吗？’‘看到了吧。’‘不对，好像没看到。’但宋裕安隐约感觉不对劲，如果是自己，黑幽灵怎么可能一个人出去玩？他恨不得把自己绑身边。
宋裕安眼睛都快冒红光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发射激光隔着白幕给黑幽灵和蒋影允扫射一下。
“跟上我。”黑幽灵率先出去了，蒋影允也趁机拿起微型摄像头，轻轻别在了纽扣里，只露出一个小点，照着黑幽灵。
宋裕安咽了咽口水，手指甲陷入肉里的同时，他还在想‘这个角度好搞笑。’他自己也拿不准黑幽灵有没有发现。
身边两个壮汉都看不出宋裕安到底是在害怕还是从容。
“幽灵，我们去哪？”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等蒋影允走到他身侧，他微微一笑道:“甜品店。”
宋裕安第六感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两个人到了一家装饰十分....暧昧的店铺里，坐在一个座位上面对面，一人前面一块小蛋糕。
“........”宋裕安彻底拿不准黑幽灵到底发没发现了，不过这个偷拍角度像....恋人视角。
想到这个宋裕安狠狠皱眉，听着两人谈话。
“宝宝，尝尝这个。”黑幽灵依旧故意恶心人的插起一块自己那里的一小块递到“宋裕安”嘴边。
“谢谢。”蒋影允却没有一点反感的吃下。
‘这还没看出来.....’宋裕安死寂的目光，笼罩在地下室，产生一阵冷寒。
但同时，黑幽灵又不经意看了一眼蒋影允藏了摄像头的纽扣那里。
他低下头拿出手机，好像在和什么人打字，但同时也在和对面的人说话。
“裕安，以后不要乱跑了。”
“！”宋裕安瞳孔微颤‘他看出来了吗。他看出来了吧！’
黑幽灵一直没有抬头和蒋影允对视，但却一直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问题要解决，但以后可以稍微依赖我一点的。”
蒋影允好像真的只在乎蛋糕，声音略微敷衍:“好。”
“我没有和你说话，我在和我的裕安说话。”
时间诡异的停顿了五秒。
‘谁是你的裕安.....’宋裕安眉头挑了挑，黑幽灵终于玩够了。
那边气氛冷下来，蒋影允依旧用宋裕安的声音说话:“怎么了？我就是啊。”
“....别用他声音说话。”黑幽灵罕见的漏出略微生气的表情。
蒋影允却来劲，故意模仿宋裕安严肃沉寂的声音:“你好让我伤心啊，我要离开你了。”
哪怕画面不清楚，宋裕安也感受到了黑幽灵眼底一闪而过的，近乎于创伤痛苦的泥潭。
他沉默很久。最后像是对自己说道:“你不是裕安。”而他也没再看蒋影允一眼，而是一直盯着摄像头。
黑幽灵笑了笑，看起来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对着摄像头——那边的宋裕安道:“吓到了吗？我从刚碰到他就感觉不对劲了，别怕啊，马上去找你。”
像是安慰小孩一样的语气，宋裕安无奈叹气，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骂。
“所以。”黑幽灵声音和表情一起冷下来，看向蒋影允，笼罩上一层死灰:“你想要什么。”
蒋影允终于不再用那宋裕安的表情和宋裕安的声音“一人换一人，你被绑，我把宋裕安放出来，怎么样！别想用别的想法，我这次做足了准备，你绝对没办法从除了我嘴里之外得知其他关于宋裕安地点的消息。”
因为宋裕安是自愿的，没有给黑幽灵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都怪我。”宋裕安咬牙切齿。
“是啊，都怪你！”那壮汉又开始了。
宋裕安闭了闭眼。
屏幕那边，黑幽灵的声音格外的温柔起来:“没事，我没那么容易死。”
于是，屏幕画面终止了。
黑幽灵同意一人换一人了。
宋裕安微微张开了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他想告知的人不在这里，也不会像往常一样无所不知自己的想法。
他是抱着死亡的自觉来的。宋裕安在蒋影允刚出现时，就感知到这个和自己一样来自平和区的人不简单。
如果这个人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导致这一切，那么只要他死了，徽章就会回归，南归就会无罪释放，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反正他的人生底层代码已经被输入了父母给予的创伤，这一辈子就算活完，也不是纯净的，是沾染了阴影与创伤的半成品。
可是现在，自己却把自己人生中唯一碰见的好人给送上断头台。
宋裕安被蒙上眼睛，推着出去，他看不见东西，却能隐约闻到楼梯间的水泥味，空气里含着的阳光，以及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悠远深长的香气。
他愣住，果然，熟悉的声音环绕在他的耳内。
“你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吗。”是黑幽灵，但他貌似和宋裕安一样被蒙上眼睛了。
宋裕安哑了嗓子，不知该用哪种语气:“.....直觉？”
熟悉的笑声在耳边散开:“不是，”
“是气味，你身上的味道，我很清楚，所以当我一靠近，我就闻到，味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你，只能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