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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娇贵柔弱 ...


  •   萧靖安给了个继续往下说的眼神。

      “还有更要紧的事。”萧靖远喉咙一紧,只觉得冬季太干涩,“对不起,佑儿。四弟妹之事是母后的错处,只是她身子骨差,又为柳州百姓祈福连日来不进荤腥,皇兄不能再伤她心。”

      “所以呢?”

      “一切都是宫人自作主张,母后愧疚之心溢满,朝中又因此事已流言纷纷。”萧靖远说的艰辛,“所以皇兄希望你能够不计前嫌,让四弟妹亲自出面辟谣,就说你告假只是因偶感风寒身体欠佳,并无其他。”

      萧靖安轻轻笑了一声,目光冰冷:“皇兄,你来探病臣弟感念于心,只是人参太珍贵,臣弟实在受不下。禾风,送客。”

      禾风往前俯身抬手:“大皇子,请吧。”

      萧靖远不甘这样离去,还想再关怀几句,萧靖安已经背过身,语气平淡无波:“真的假不了,假的亦成不了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皇兄,其实臣弟夫人出不出面,都没那么重要不是么?”

      一朵花、一株草,甚至于一片云彩都怕极了流言蜚语,但对此保持畏惧的绝没有苏皇后一份。

      她是权利的掌管者,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可以抑制流言,而为什么选择让大皇子来做这个说客,萧靖安十分轻易的就能够猜出。

      苏皇后是想借此告诫自己,无论再手足情深,亦比不上血浓于水。

      从小到大,苏皇后像这样的把戏已经沿用了无数次,而无一例外,萧靖远次次都能够如她的意,也包括今日。

      萧靖安从小就思虑的比同龄人深远,不是没有过怨言,只是在其他方面萧靖远待她宽厚宠爱,萧靖安便也释怀了。

      从此苏皇后那任她怎么针对,萧靖安都无太多波澜,只要不伤到她身边人。

      可贺如玉就算自己先前再不愿娶,那也由不到外人来欺。

      才送走了大皇子不久,底下人又来报:“四殿下,孟公子与牧二公子求见。”

      萧靖安刚要踏出含元殿的长靴在空中一滞,又收了出去:“宣宣宣。”她转头要去寻椅子坐,悠悠走了两步突然想起重点,一拍手强调道:“对了,需得收了“薄礼”好好评估评估,少于五百两就轰出去!”

      “几日不见,民佑还是一如既往的铁石心肠啊。”

      馈赠礼品由侍从拿着带去了库房,两人在通报以后便被去送客回来的禾风引了进来,孟风行步子轻盈,走在前头捂着心口控诉。

      萧靖安挑了下眉,在后面端着姿态的牧逾青则悠悠道:“五百两?只值我那一根人参须吧。”

      这下四皇子喜笑颜开,总算允了:“元墨兄,快快请进!”

      两人一前一后地入座,反倒是步子最快来的被冷落下来,孟风行不爽道:“喂,我说你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

      萧靖安没分给他眼神,孟风行也不介怀,自顾自坐了下来,顺口解释起缘故:“子皎兄本来也想来的,只是苦于他年纪快满十六,门荫将至,季伯伯想让他去翰林,正日夜压着在府中苦读,不肯子皎分心其他。”

      “无碍,翰林却是入阁的正统。”萧靖安称赞一句,明白季锦云读书一向各方面优异,什么要入翰林只是季文公对外宣传的借口。

      几人轻轻一笑,很快揭过这一插曲。

      牧逾青一抬眸,见她眸色青黑,有些心疼道:“身体好些没?怎的不过入朝一日就大病成这般了,都瘦了一圈。”

      “少大惊小怪,有这么明显么?”萧靖安觉得他夸张了,摆摆手说:“没什么大碍,已经好许多了。”

      “好什么好?我见你目下青黑,步态虚浮,莫不是纵欲过度了?”牧逾青蹙了蹙眉,语重心长道:“念你虽是新婚,但也要懂得克制,怪我,没体恤到这层,只简单带了些冬虫夏草人参瑶柱之类,改日定叫人来送些鹿茸黄精,给你好好补补。”

      萧靖安闻言耳根子红了一圈,直打断道:“心领了,心领了,元墨兄真大可不必!”

      她有些啼笑皆非,这没有的东西,要补去哪里?

      只是她憋着笑没处讲,牧逾青见此便误以为萧靖安红着脸在逞强硬撑,拍了怕她的肩膀安慰着:“小民佑,没关系的,都是兄弟。”

      萧靖安:?

      萧靖安放弃了跟他解释清楚的念头,怕越描越黑,别最后从不行到不举了。

      只有孟风行自进来坐下后便忧心忡忡,时不时轻轻地叹一口气。在他又一次抬头递上担忧的眼神时萧靖安忍不了了,她作势握了握拳头威胁:“有事说事,这里没有娇娘子,少装忧郁!”

      孟风行见被发现,这才问道:“进府前,我远远瞧见萧靖远的马车驶去,他来找你了?”

      “你不早说!”牧逾青霎那间君子气派消散一干二净,一下拍案而起:“黄鼠狼给鸡拜年,我早见他不顺眼了。说吧,是为他那事精娘来还是?”

      苏皇后的跋扈并非一天两天,只是苦于她的父亲战功赫赫旁人不敢轻易得罪,后宫都硬生生从一开始的怨声载道熬到现在的稀疏平常。

      几人自幼一起长大,都太明白萧靖安在苏皇后手底下咽下的苦头有多少,所以尽管萧靖安并没有多与他们抱怨,但恨屋及乌,几人连带着都一起反感萧靖远。

      “是为苏皇后而来。”萧靖安斟酌了一番道:“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

      牧逾青睨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三岁,萧靖远给你摘梅花,苏皇后斥你影响人读书,让秦嬷嬷打了你十个手板时,你心里也有数;七岁,你与萧靖远两人结伴不声不响偷溜出宫,如若不是恰好碰见我与哥哥在郊外秋游,你们就差点被歹人绑走,那时回宫苏皇后责你玩心过重,打了整整你二十大板,足足在榻上养了一个月时,你心里也有数;十一岁......”

      牧逾青还要继续说她囧事,被萧靖安一把捂住了嘴:“好了好了!我明白子皎兄你心疼我,但也请你相信我。”

      前者狐疑地盯着她看,就听萧靖安语不惊人死不休:“从前我是孤家寡人,只要不伤害母妃,打骂也就随苏皇后去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我既已娶妻,那苏皇后如此苛责于我夫人,我便断不会善罢甘休。我的夫人那样娇贵柔弱,弱不禁风,却生生受那些个磋磨,子皎兄,你竟然以为我会为了皇兄的寥寥几句就替我家夫人原谅了去?他都已被我轰走了!”

      孟风行听着嘴角抽了抽,心道萧靖安口中娇贵柔弱,弱不禁风的夫人可与传闻中的贺如玉沾不上半点关系。

      萧靖安满嘴跑火车,自己倒是洋洋自得,脑海中回忆着白雪飞扬那夜,贺如玉昏倒在自己怀中的模样,真真有股柳弱花娇的姿态。除了个头好像有些高,若不是自己从小习得骑马射箭,抱在怀中还真怕站不稳。

      不过这话萧靖安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果不其然,牧逾青见她言之凿凿,真情流露,这才勉为其难地点头:“这还差不多。从前见你万花丛中过,现在看来,还是个痴情种。”

      ——

      “她真这般说的?”

      金玉小居内,只见萧靖安口中娇贵柔弱,弱不禁风的夫人正长身玉立地站在桌案前,神态自若,先前的病气一扫而空。

      在他身前,剑一恭恭敬敬跪伏于地禀:“一字不差。”

      空气中响起了一声轻笑,剑一错愕之余只觉得有些诡异。

      少公子不仅不生气四皇子称他弱不禁风,甚至还能够对此保持微笑?

      贺如珩因生来罹患怪疾,遍体生寒,寻遍名医而不治,为求养心静气,贺御史欲将其送入道馆居住,误打误撞之下碰见下山游历的羽鹤仙人。

      羽鹤仙人也就是霄允鹤,当时只长道一声命中注定,就将贺如珩收做徒弟。霄允鹤为他还俗,专心治疗,潜心教导,这才有了后面十八般武艺俱全的九羽阁副阁主。

      后来怪疾大愈,归京以后外人只知少公子落下一个无论春夏秋冬,具全身冰凉的毛病,道其虽体弱,却已是万幸。

      贺如珩每每听见只是温和一笑,剑一却能够察觉出少公子并不是真的开心,而此刻,那声笑好似发自内心一般。

      屋里的金丝碳极好,无烟无味,但暖气能够充盈满整个卧房。象牙雕花的炭炉盖被随意放在一旁,贺如珩将手中捏着信件丢进金丝碳中问:“还有其他事?”

      剑一犹豫再三,总算抬起头,带着些讨好意味:“少公子,以往都是属下在您身边照顾的,剑七那呆子肯定伺候不好您!所以,不如就将属下调至明面上来呢?”

      “不可。”贺如珩眼都没眨地拒绝,剑一在风月阁那夜没戴面具,虽只有短短的半柱香功夫,但谁懂难保萧靖安会不会认出来。

      比起这些个安排,贺如珩更关心的则是密信上的消息:柳州,起了叛军。

      四皇子下柳州之行不可再拖了。

      咚咚咚,咚——

      三短一长的敲门声,剑七的声音响起:“夫人,奴来送药。”

      门扉一开一合,贺如珩一垂眼,示意他直接报。

      剑七躬身作辑:“禀少公子,四皇子一刻前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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