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祭青云-贵女逆仙录》阿筠阿云

19、新计

　　山洞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三人凝重的面容。
　　“阵眼内部设有强大的灵力禁制，一旦进入，我的御气诀完全无法施展。”沈青筠将探查的结果向纪雪韵说明，眉宇间满是忧虑。
　　纪雪韵轻拍她的手背：“此事急不得。先做别的事，控制阵眼的时机，成熟时自然会有办法。”
　　苏沐砚适时接话：“苏家暗线已搜集了与玄机子勾结的大部分官吏名单。其中有锡州、吴州、利州的官员如同强盗般强取豪夺，百姓怨声载道，已自发组织反抗官府。”
　　他取出一卷名单，摊开在石台上：“这些买官上来的官员，背景大多不干净。更有甚者，原本是杀人越货的罪犯，如今竟成了一方父母官。”
　　沈青筠看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心中有了计较。既然阵眼内部暂时无法突破，不如先离间皇上与玄机子，同时遏制朝中新势力的发展。
　　只是想到要求助沈从安，她心中又泛起难言的抵触。
　　苏沐砚看出她的为难：“此事或许不用你直接出面。如今新势力崛起，沈相必然希望有人能助他对付这股势力。若有强人撑腰，他自是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他顿了顿，继续道：“若掌握军政之权者能与丞相结盟，任何势力都要忌惮三分。”
　　沈青筠抬眼看他，眼中露出疑惑。
　　“我长姐乃兵部尚书唐彦之妻。”苏沐砚平静道出这个惊人消息，“玄机子与地方官员勾结，但各地掌管治安的参军是不归属地方官，而是归兵部直管。若兵部尚书愿意，可以借这些参军遏制地方势力。”
　　“各地官员作乱的罪证，若由兵部尚书呈上，对朝中那股新势力将是沉重打击。”
　　沈青筠心中一震。苏家竟有这般人脉，深不可测。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确实精妙。若直接找沈从安求助，未必能说动他，反而可能被拒之门外。但若以结盟的方式，给父亲看得见的利益...
　　只是这样一来，她欠苏沐砚的人情就更大了。
　　纪雪韵听完，郑重地向苏沐砚躬身一礼：“苏公子高义，之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苏沐砚连忙还礼：“前辈言重了。苏家如今处境艰难，这么做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三人开始详细商讨新计划。待到商议完毕，纪雪韵看着眼前两位可靠的盟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多亏青筠这些时日的丹药疗愈，我的身体已恢复大半。”她抬眼温柔的看向沈青筠，“如今你的御气诀即将突破第十三层，可以为我解开降仙符了。届时，我就能加入到你们的行动中了。”
　　沈青筠闻言，惊喜地笑了。苏沐砚看着她难得的灿烂笑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纪雪韵握住沈青筠的手：“待我重获自由后，还有一事需要做。”
　　“何事？”
　　“杀了清风。”
　　沈青筠与苏沐砚同时一怔。
　　纪雪韵继续道：“杀了清风后，我伪装成他，潜伏在玄机子身边。阵眼压制灵力，我们若硬闯，难以对付其中众多高手。唯有扮作清风，伺机而动，方有胜算。”
　　她看向苏沐砚：“杀了清风，你也可以全身而退了。不过，我需要你告诉我清风的习惯、性格，助我做好伪装。”
　　苏沐砚点头应下，开始详细描述清风的日常作息、言行举止，事无巨细。但当说到清风与玄机子的私下往来时，他也只能摇头：“此事他们极为隐秘，我无从得知。”
　　沈青筠思忖片刻：“此事交给我。我可以用隐匿符潜入玄机子书房，摸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纪雪韵闻言，思考片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五张隐匿符：“这些符箓所剩不多，务必看准时机使用。”
　　沈青筠郑重接过符箓，小心收好。商议完毕，她独自回到院中，开始盘算下一步行动。
　　每月初十，是皇帝与沈青筠固定的悟道坐谈之日。这一日，玄机子也如往常般在场陪同。
　　精舍内檀香袅袅，三人分席而坐。皇帝今日精神颇佳，与沈青筠论及长生之道，兴致勃勃。
　　悟道毕，沈青筠忽然轻声道：“陛下，臣女近日在藏书阁研读史书，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哦？圣女有何发现？”皇帝饶有兴趣。
　　“那些深得民心的帝王，不仅开创了国力最鼎盛的时期，而且大多长寿。”沈青筠声音温婉，“臣女思来想去，或许是因为他们造福于民，百姓自发为帝王祈福，上天感受到了这份为民之心，故而更加眷顾吧。”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头：“朕读史时，也常常仰慕那些明君。有时觉得，求长生或许缥缈，但若能名垂千古，何尝不是另一种长生？”
　　沈青筠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陛下其实本就有一颗为民之心。我们常行祭祀，便是向上天祈求福祉。只是这祭祀仅在京城举行，只有京城百姓能感受到陛下的恩德。”
　　她顿了顿，声音更柔：“大裕国土辽阔，还有许多地方的百姓，未能沐浴帝王恩泽。不如...我们行游历祭祀？既可巡游各地祭祀祈福，也能顺路做些为民之举。”
　　此言一出，玄机子脸色骤变。他猛地抬眼，凌厉的目光如刀般刺向沈青筠，眼中满是质问与警告。
　　沈青筠却恍若未觉，目光始终平静地落在皇帝身上。
　　玄机子胸中怒火翻腾。这丫头，竟敢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招！游历祭祀...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他几乎要当场发作，但瞥见皇帝沉思的表情，只得强行压下怒火。
　　皇帝沉吟片刻，忽然抚掌大笑：“好！圣女这个主意甚好！历代明君都有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佳话。朕若也能如此，必能赢得百姓爱戴。”
　　他兴致勃勃地看向沈青筠：“游历祭祀一事，便交由圣女操办。届时，也由你陪同朕前往各地。”
　　“臣女遵旨。”沈青筠恭敬叩谢，唇角扬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皇帝心满意足地离去。脚步声渐远，精舍内的气氛陡然凝固。
　　玄机子猛地转身，目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沈青筠，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他抬手欲挥向沈青筠，掌风凌厉。
　　“师父！”沈青筠忽然提高声音，那音量恰好能让尚未走远的皇帝听见，“您莫要动怒，弟子知错了！”
　　玄机子动作一僵，狠狠瞪着她。这丫头，竟敢用皇帝来压他！
　　他愤愤垂下手，声音压低却字字如刀：“你如此忤逆，休怪为师不念师徒情分。别忘了，你沈家的荣辱，全系于为师一念之间。”
　　沈青筠垂首，声音轻柔却坚定：“弟子不敢忘。只是游历祭祀乃陛下钦定，弟子...不得不从。”
　　玄机子冷笑：“好个‘不得不从’。你以为做这些小动作能离间皇上与我的关系？”
　　他逼近一步，压低声音：“你沈家人的性命，不管了吗？”
　　沈青筠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师父教诲的是。弟子定当谨言慎行。”
　　“哼。”玄机子转过头拂袖转身。
　　夜幕降临，她悄然来到纪雪韵的山洞，将今日之事详细告知。
　　纪雪韵听完，眼中闪过赞许：“这一步走得妙。游历祭祀不仅能让皇帝亲眼看到民间疾苦，更能让你有机会搜集证据。”
　　“这次祭祀，需要你从中做配合。”沈青筠看着苏沐砚得意地笑道。
　　“在下自当尽力。”苏沐砚也配合的礼貌回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