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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仓库夜探 ...

  •   暮色彻底沉落时,城西废弃仓库已裹在浓墨般的夜色里,断壁残垣爬满干枯藤蔓,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风穿破破损窗棂,卷着尘土撞出细碎声响,衬得周遭愈发静谧。远处零星的灯火隐在树影后,昏黄光晕勉强勾勒出仓库的轮廓,更显此地荒寂,连虫鸣都透着几分怯意,像是忌惮着即将发生的动静。
      萧林与江驯隐在仓库斜后方的矮墙后,墙体上的灰屑簌簌往下掉,沾了两人肩头些许,却无人在意。腕间芯盘同时亮起淡蓝色微光,立体探查影像精准浮现在两人眼前,将仓库内的布局、人员分布清晰映出——慕容离带着六七个手下围在中央的金属密码箱旁,几人或站或靠,神色间满是不耐,周身散着杂乱的低阶异能气息,芯盘实时监测的数据在影像旁滚动:两名M3级异能者守在密码箱两侧,气息沉稳些,余下皆是M1-M2水准,气息浮浮沉沉,显是没什么实战经验,多半是慕容离临时找来的闲散异能者。
      “慕容珩半小时前发了芯盘讯息,说慕容离近期频繁跟沾了暗物质的野势力接触,手里的货大概率是暗物质禁药,想靠这东西提升异能战力,跟他争慕容家的掌权位。”萧林指尖轻点芯盘,将影像聚焦在密码箱表面的隐晦暗纹上,那纹路扭曲诡异,带着淡淡的暗物质残留气息,与他曾在旧档案里见过的禁药容器标记隐约契合,语气随之冷了几分,“急功近利,怕是不知道暗物质禁药的后患,只想着抢权。
      ”江驯眸色沉凝,岩兰草味信息素悄然弥散开来,带着A3级异能者独有的隐晦威压,缓缓裹住两人周身,将彼此的气息彻底隐匿在夜色里,避免被仓库内的人察觉。他目光扫过影像里那两名M3级异能者的站位,指尖在半空虚划,勾勒出简易的进攻路线,侧头看向萧林时,眼底带着几分笃定:“等会儿我先从正门闯进去,催动劲拓技能牵制那两个M3级,同时展开执守盾护住你这边的动线,你趁机用风栖步绕到侧方抢箱。忆影浮光留着应对突发状况,别为了速胜硬拼,你的异能刚经历发情期反噬,不宜过度催动。”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混在夜风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关切,岩兰草的沉敛气息裹着暖意,悄悄漫过萧林的感官。萧林心头微动,抬眼看向江驯,月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睫毛投下浅淡阴影,眼底的认真让人心安,便颔首应下,白茶花味信息素轻漾着回应,指尖凝起细碎光屑藏于掌心,又抬手划过腕间芯盘,关闭探查影像:“放心,分寸我懂,不会拿自己冒险。”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再多言语,已达成默契。江驯率先迈步,身形贴着墙根往前,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地面的碎石,几乎没发出声响;萧林紧随其后,脚步轻缓如狐,风栖步的基础身法暗自催动,身形愈发轻盈,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很快绕到仓库正门两侧的阴影里。
      仓库的门轴早已生锈,江驯抬手轻推,铁门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那声响不算大,恰好被掠过窗棂的风声掩盖,并未惊动内里的人。他眼神一凝,身形骤然如箭般冲至近前,劲拓技能瞬间爆发,手臂青筋微凸,肌肉线条因力量涌动愈发利落,一拳狠狠砸向左侧那名M3级异能者的肩头。对方猝不及防,只来得及抬臂格挡,却被这股爆发性力量震得连连后退,重重撞在身后的铁架上,发出沉闷巨响,金属货架剧烈摇晃,上面堆放的废弃零件、破旧工具纷纷坠落,砸在地上叮当作响,瞬间打破了仓库内的沉寂。
      “谁他妈敢坏老子的事!”慕容离本就因交易对象迟迟不到而焦躁,此刻骤遇突袭,更是又惊又怒,厉声嘶吼着挥手让手下动手,自己则死死攥紧怀里的密码箱,踉跄着往后退,眼底满是慌乱,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上次被萧林教训的狼狈还历历在目,此刻突遭袭击,他第一反应便是萧林寻仇而来,心底已先怯了三分。
      其余手下虽能力不济,却也不敢违逆慕容离的命令,纷纷催动异能朝江驯扑去,各色微弱的异能光芒在仓库内亮起,杂乱无章。江驯身形微动,执守盾骤然展开,淡褐色的护盾笼罩住周身,将袭来的异能攻击尽数挡下,护盾碰撞异能的声响此起彼伏,他余光瞥见萧林已趁机而动,便愈发沉着,岩潮镇技能悄然催动,A3级信息素的威压缓缓扩散,虽未全力爆发,却也让那些低阶异能者的动作滞涩了几分,攻势瞬间弱了大半。
      萧林趁乱而动,风栖步全力催动,身形化作一道浅淡的白影,灵活避开几名手下的围堵,指尖藏着的光屑骤然散开——忆影浮光技能精准提取了慕容离先前被他踹倒在地、狼狈逃窜的记忆碎片,三秒幻境在仓库内骤然炸开。幻境里,慕容离蜷缩在地痛呼、连滚带爬逃离的模样清晰无比,他带来的那些手下本就心虚,见状更是眼神茫然,动作瞬间停住,攻势彻底滞涩,甚至有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露出破绽。
      就是此刻。萧林脚步不停,借着幻境的掩护,径直冲至慕容离面前,指尖精准扣住他握箱的手腕,力道刚劲,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慕容离猛地回过神,痛呼着挣扎,另一只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短刀,想借此威胁萧林松手,却被萧林敏锐察觉,侧身避开刀刃的同时,手肘顺势狠狠撞在他小腹。剧烈的痛感传来,慕容离踉跄着弯腰,手里的密码箱再也握不住,脱手而出,被萧林稳稳接在手中。
      “把箱子还我!”慕容离捂着小腹,抬头红着眼怒吼,眼底满是怨毒,挣扎着想扑上来抢夺,却被及时赶来的江驯侧身拦住。江驯已解决掉那两名M3级异能者,一人被他踹倒在地,捂着胸口无法起身,另一人则被执守盾压制在墙角,动弹不得,他转头看向慕容离时,眼神冰冷,岩潮镇的威压再度落下,直逼慕容离周身:“安分点。”
      A3级信息素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住慕容离,他只觉浑身发软,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上前抢夺密码箱,只能瘫在地上大口喘气,眼底的怨毒渐渐被恐惧取代,却仍嘴硬:“萧林,你敢抢我的东西,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慕容家也不会饶了你!”
      “慕容家?”萧林拎着密码箱走到他面前,语气凉淡,眼底带着几分嘲讽,“先前在酒吧就告诉你,江北地界,我萧林从无畏惧,慕容家纵有权势,在我眼中也不值一提。何况你私藏暗物质禁药,本就理亏,就算闹到慕容珩面前,错的也是你。”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冷冽:“转告你父亲,别再纵容你胡作非为,下次再让我撞见你碰暗物质相关的东西,我不会再留手。”
      慕容离咬牙切齿,却不敢再反驳半句,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林和江驯拎着密码箱转身离开仓库,连狠话都不敢再放——他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再纠缠下去,只会吃更多苦头。
      出了仓库,夜风裹着深秋的凉意袭来,吹得两人衣角轻扬,萧林拢了拢外套,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密码箱,指尖摩挲着冰冷的箱身,对江驯道:“EG有专门处理这类禁药的渠道,销毁起来更专业,也能避免暗物质泄露,这箱子交给你处理吧,别留后患。”
      江驯颔首,伸手接过箱子,指尖不经意间碰到萧林的手背,两人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相触,皆是一顿,又飞快收回手。江驯喉结轻滚,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路口,那里停着他来时开的车,语气带着几分自然的考量:“夜已经深了,我送你回酒店。你那老宅上次遭人刺杀,里里外外乱得厉害,还没彻底清理妥当,此刻回去怕是不安稳。”他知晓萧林向来习惯住老宅,只是念及此前刺杀留下的狼藉,实在放心不下他独自回去,便主动提了送他回酒店。
      萧林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浅淡的认同,确实,老宅经上次刺杀一闹,家具损毁大半,墙角还留着异能轰击的痕迹,乱糟糟的没来得及收拾,回去也难安歇,便没再拒绝,默默跟上江驯的脚步。夜色里,两人并肩而行,脚步声轻缓交错,偶尔有晚风掠过,卷着萧林身上的白茶花淡香与江驯周身的岩兰草沉香缠绕在一起,没有刻意的靠近,却透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平和,连周遭的夜色都仿佛柔和了几分。
      快到酒店门口时,萧林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江驯,眼底藏着几分困惑,语气带着试探:“你对十年前的那场战乱,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些日子,他总被零碎的记忆片段困扰,又察觉到苏晴三人对江驯的异样态度,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忍不住想再问一句。
      江驯脚步顿住,转头迎上他的目光,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茫然,随即又漫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怅然,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真的记不清。我从小跟着叔叔江砚寻长大,他只跟我说过,我父亲死在十年前的战乱里,至于战乱的具体细节、父亲的过往,他从来不肯多提,我腕间的芯盘里,也没有任何相关的档案记录,像是被刻意抹去了一样。”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萧林脸上,带着几分认真:“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比如……和我有关的过往?”
      “没有,我也记不清太多。”萧林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芯盘边缘的专属纹路,那是江瑜送他的成年礼,认主后便一直贴身佩戴,此刻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却没能压下心底的困惑,“只是总觉得,我和你的过往,定然是缠在一起的。苏晴他们分明认得你,可每次提起你,都讳莫如深,不肯多说一句,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隐情,或许……和十年前的战乱有关。”
      江驯沉默了片刻,他能感受到萧林话语里的迷茫,也能察觉到那份藏在困惑下的执念,心底莫名泛起一丝心疼。他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拍了拍萧林的肩膀,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没有逾越半分,岩兰草味的暖意顺着肩头缓缓蔓延开来,裹住萧林的感官:“不管过去是什么模样,也不管我们的过往藏着怎样的纠葛,我都不会害你。往后若是查到相关线索,我们一起面对,不会让你一个人扛。”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落在萧林耳中,像是一颗定心丸。萧林心头微动,抬眼看向江驯,恰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月光落在他的眼底,映出细碎的光,也清晰映着自己的身影,那份莫名的熟悉感与安心感再度涌来,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他看着江驯的眼睛,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好。”
      江驯看着他眼底的迷茫渐渐淡去,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虽不明显,却带着几分柔和。他目送萧林转身走进酒店大门,直到那道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的方向,才收回目光,转身往自己的车旁走去。
      刚拉开车门,腕间的芯盘突然震动起来,淡蓝色的微光亮起,白伶的立体讯息投射在半空:【老大,江先生找您,让您即刻回EG总部一趟,似有急事。】江驯眸色沉了沉,眼底的柔和褪去,换上几分凝重——江砚寻向来不会轻易找他,尤其是这个时辰,定然是有重要的事,多半与EG的事务相关,或许……也与十年前的事有关。他没再多想,坐进车内,发动车子往EG总部的方向驶去,只是心里却始终萦绕着萧林的身影,还有那份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像一根细弦,轻轻牵着他的心跳,让他无法忽视。
      另一边,萧林回到酒店房间,反手带上门,将外界的凉意隔绝在外。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暖黄的光晕笼罩着不大的空间,透着几分静谧。他放下外套,刚走到沙发旁坐下,腕间的芯盘便震动起来,是慕容珩发来的讯息,立体影像里,慕容珩的神色依旧温和,语气却带着几分凝重:【禁药的事多谢你和江驯,交给EG销毁我很放心。我这边正在整理十年前的线索,大概两日内能给你初步的信息。另外,近期留意一下苏家的动向,我查到苏家的人在暗中打听苏晴的下落,似是想找她回族,你提醒苏晴多留意,别被苏家的人缠上。】
      萧林看着影像里的慕容珩,眉头微蹙,苏家?苏晴竟与苏家有关?难怪之前在MH分部提及苏家时,苏晴的反应那般反常。他压下心底的疑惑,对着芯盘轻声道:“知晓了,多谢提醒,线索整理好后及时告诉我。”说完,便切断了通讯。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晚风顺着缝隙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吹散了房间里残留的些许酒气。楼下的街道上灯火通明,车辆行人往来不绝,透着热闹的烟火气,与城西仓库的荒寂形成鲜明对比。萧林望着窗外的灯火,眼底再次漫上迷茫——江驯的承诺、苏晴三人的讳莫如深、慕容珩手里的线索、突然出现的苏家踪迹,还有十年前那场模糊的战乱,像无数根丝线缠在一起,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让他看不清前路的方向。
      可这份迷茫里,又藏着几分坚定。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腺体,那里的酸胀感早已消散,却仿佛还残留着江驯身上的岩兰草淡香,带着几分让人安心的温度。萧林轻轻勾了勾嘴角,眼底的迷茫渐渐淡去,转身走到床边坐下——既然暂时理不清这些纠葛,不如先养足精神,往后的路还长,那些隐藏的真相、缠绕的过往,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也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
      他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驯的身影,还有两人并肩走出仓库时,交织在一起的白茶花与岩兰草香气。萧林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攥了攥被褥,终究是压下了心头的思绪,渐渐沉入梦乡,梦里没有战乱的碎片,只有一片漫无边际的花海,白茶花与岩兰草相拥生长,风一吹,便漾起满室清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仓库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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