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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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叶阡推开虚掩的房门，看见司尧蜷缩在客厅沙发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
“司尧！”叶阡冲过去，蹲在他面前，“你怎么样？我叫救护车。”
司尧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不用...老毛病了……药在楼上……”
叶阡立刻上楼找到药，又倒了温水，看着司尧服下。整个过程，他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
“怎么回事？”叶阡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怎么会突然发作？”
司尧虚弱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可能是因为没吃晚饭。”
叶阡这才注意到厨房干净整洁，显然没有人用过晚餐。
“为什么不吃饭？”叶阡的眉头紧锁。
司尧轻轻笑了，笑容苍白而讽刺：“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不如等你回来一起。可惜你正在和别人共进晚餐。”
叶阡的心猛地一紧。
“你是故意的。”叶阡的声音冷了下来，“故意不吃饭，故意让自己胃病发作。”
司尧睁开眼睛，眼中没有否认：“重要吗？反正你回来了，不是吗？”
那一刻，叶阡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他明知道这是司尧的伎俩，明知道自己在被操纵，却还是无法控制地感到担心和内疚。
“你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叶阡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气。
“在乎？”司尧轻笑一声，“当你在乎的人根本不在乎你时，身体又算什么？”
叶阡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司尧：“这就是你的计划？用自虐的方式来控制我？”
“有用，不是吗？”司尧的眼神变得锐利，“你放弃了和别人的约会，回来了。在我和他之间，你选择了我。”
“我回来是因为担心你的健康！”叶阡提高了音量，“不是因为你比谁重要！”
“撒谎。”司尧慢慢坐直身体，尽管脸色依然苍白，眼神却异常明亮，“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大可以叫救护车，或者让物业处理。但你亲自回来了，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
叶阡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看，你无法否认。”司尧的嘴角勾起一个胜利的弧度，“在你心里，我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个。”
叶阡后退一步，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不是对司尧的恐惧，而是对自己内心情感的恐惧。因为他意识到，司尧说的可能没错。
“我去给你煮点粥。”叶阡转身走向厨房，逃避着这个令人不安的认知。
“需要帮忙吗？”司尧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叶阡回头，看见司尧倚在门框上，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明亮得惊人。
“回去休息。”叶阡简短地说。
司尧没有动：“他怎么样？你的相亲对象。”
“与你无关。”
“很英俊？很成功？”司尧继续追问，“配得上你吗？”
叶阡关上火，转身面对司尧：“听着，司尧。无论我是否相亲，和谁约会，都与我们之间的关系无关。你必须明白这一点。”
“我不明白！”司尧突然激动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接受一个陌生人，却不能接受我！就因为我比你小十岁？因为我是你监护的人？”
“因为这是错的！”叶阡几乎是在吼了，“因为我不想利用你的感情，因为我不想毁了你的人生！”
“那就毁了我啊！”司尧冲上前，抓住叶阡的手臂，“我宁愿被你毁掉，也不愿被你当作孩子一样推开！”
叶阡看着司尧通红的眼睛，看着那张年轻而执拗的脸，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司尧，”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就算我接受你，然后呢？社会会怎么看待我们？你的未来怎么办？当我们热情退去，剩下的只有后悔和互相怨恨，怎么办？”
“那就让我们走到那一步再说！”司尧急切地说，“至少给我们一个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你单方面宣判我们不可能！”
叶阡注视着司尧，久久没有说话。厨房里只有粥在锅里咕嘟作响的声音。
“粥好了，”最终，叶阡轻声说，“去吃吧，然后好好休息。”
司尧的眼神黯淡下来。他松开了手，后退一步：“你还是选择逃避。”
“我选择理智。”叶阡纠正他。
司尧苦笑一声：“不，你选择的是恐惧。你害怕真实的感情，害怕失控，所以宁愿选择一个安全的选项。”
说完，司尧转身离开了厨房。
叶阡站在原地，听着司尧上楼的脚步声，感到一阵尖锐的心痛。因为他知道，司尧的话击中了一个他不愿承认的真相。
他确实害怕。害怕那种强烈的、几乎要吞噬一切的情感，害怕那个在司尧面前会失控的自己。
而相亲，不过是他试图证明自己还是个“正常人”的尝试。一个注定失败的尝试。
那天晚上，叶阡给江辰发了条短信，为今晚的匆忙离开道歉，并表示愿意改天再约。
江辰的回复很快到来：“希望你的家人安好。另外，如果这段关系让你如此困扰，或许我们应该重新考虑见面的事。”
叶阡盯着那条短信，久久没有回应。江辰的敏锐让他感到羞愧，也让他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而那个问题的名字，叫司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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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尧站在工作室二楼的观察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框边缘，木屑簌簌落下。
楼下，叶阡正和江辰站在一起，讨论着墙上新挂的一幅画。江辰说了句什么，叶阡微微侧头，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那个笑容很轻，很克制，但司尧看得出来，叶阡是放松的。
这比什么都让他难受。
自从那次失败的相亲和随后的胃病事件后，叶阡并没有如司尧所愿地疏远江辰。相反，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江辰频繁地出现在工作室，以收藏家和赞助人的身份。而叶阡，则保持着礼貌而专业的距离，却也不拒绝对方的接近。
“他们在楼下。”小林不知何时出现在司尧身后，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同情。
司尧没有回头，目光依然死死地盯着楼下那对身影：“我知道。”
“江先生是来谈下个季度的赞助计划的。”小林补充道，像是在为叶阡解释。
司尧的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当然，赞助计划。”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江辰第几次来工作室了。每次都有正当理由，看画、谈合作、送资料。而叶阡每次都公事公办地接待，举止得体，界限分明。
但司尧看得出来，叶阡对江辰是不同的。是一种温和理性的欣赏。而这种欣赏，比任何激烈的情感都更让司尧恐慌。
因为这意味着，叶阡在认真地考虑江辰作为一个“合适的伴侣”的可能性。
“叶老师让你整理的画具，你弄好了吗？”小林轻声问。
司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观察窗前离开：“差不多了，我这就去。”
他最后瞥了一眼楼下。江辰正抬手轻触叶阡的手臂，指向墙上的某处细节。叶阡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轻轻点头。
那个画面和谐得刺眼。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