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她总是在哄人》猫尔尔

34、焉然

　　刚走进长廊，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就从身后小跑跟了过来：“同学，我们一起吧！”
　　没等谢纾回应，她就已经来到谢纾身侧，眼睛亮晶晶的：“你也是来看季桐姐姐的吗？”
　　这是个十分活泼的女粉丝。她一边加快步伐跟上谢纾的脚步，一边转过脸来问谢纾：“你也是桐学会的宝宝吗？你今天是第一次来线下粉丝会吗？你是新粉丝吗？”
　　谢纾尴尬点头，暗道这个人跟池恩有得一拼，不知道她们两个在一起，到底谁的话更多一些。
　　“那可太好啦！”女孩兴奋地拍手，“入股季桐姐姐绝对不亏！她人真的超级好，对粉丝特别温柔！”
　　她一路拉着谢纾，滔滔不绝地讲着季桐的各种趣事。
　　谢纾安静地听着，第一次从粉丝的角度去了解季桐：原来在别人眼里，她是这样可爱又亲民的存在。
　　“她一点架子都没有！真的！”女孩眉飞色舞地说着，“上次有个CP粉当面问她跟姚望舒是不是真的，她都没生气，还笑着说‘你们开心就好’。还有一次，有粉丝在机场喊她老公，她眼睛都瞪圆了，最后还笑着比了个心！她真的特别好！”
　　通往礼堂的路并不长，但这姑娘愣是将自己说得嗓子都哑了几分。
　　谢纾默默听着，在心里给“姚望舒CP粉”狠狠打了个叉，又给“老婆粉”画了个大大的叉：季桐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她们在礼堂仅剩不多的空位落座，女孩热心地帮她把花束摆放妥当。然后盯着手里的应援物犹豫了几秒，递给她一个手幅。
　　“给，你第一次来，没经验，下一次要记得自己准备呀～”女孩笑眯眯道。
　　谢纾微微一怔，接过手幅，真诚道谢。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女孩偏过头问。
　　“谢纾。”她轻声回答。
　　“焉然，我叫焉然。”女孩笑容灿烂。
　　看着她笑意嫣然的样子，谢纾不自觉弯起眼眉，真诚地夸赞：“很好听的名字。”
　　话音刚落，视线一暗，礼堂灯光骤灭。大屏幕开始播放《昭华》的片花。
　　心跳陡然加速：季桐是不是要出场了？
　　“欢迎各位来到我们的《昭华》粉丝见面会！”主持人的声音伴随着剧中的主题曲响起，舞台上亮起一束追光，照在主持人的身上。
　　“首先有请我们《昭华》的导演李导和编剧王老师！”
　　谢纾目光落在舞台入口处：季桐什么时候出场？会发现她吗？会感到惊喜吗？
　　可没等她思绪飘多远，主角们便依次上场了。
　　“来啦来啦！”焉然拉着她欢呼，谢纾伸长脖子，目光追随着台上那个窈窕的身影。
　　季桐今天的穿着很休闲，上半身是一件灰色V领T恤，衣摆被她随意地掖进浅蓝色牛仔裤里，长腿笔直，腰身纤细。
　　蓬松的长发随性披散，唇角漾着迷人浅笑。
　　她怎么那么好看！
　　谢纾咬住唇，却仍压不住那不断上扬的嘴角。
　　“快快快！快举手幅！”焉然高举应援灯牌，却不忘提醒她。
　　她连忙学着周围粉丝的样子举起应援手幅，却因为动作太急，棒球帽差点滑落。
　　她又手忙脚乱地去扶帽子，抬眼时，瞥见前排几个女孩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显然对这个“笨手笨脚的新粉”充满了怀疑。
　　“季桐姐姐！”身旁的焉然突然跳起来大喊，谢纾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季桐扫视全场的眼睛。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骤然瞪大。
　　视线交错两秒，两秒后那人移开视线。
　　“……”
　　就、就这样水灵灵地暴露了？
　　谢纾呆呆望着季桐，那人正偏头若无其事地看着主持人，可嘴角却高高扬起。
　　夭、夭寿了！她刚刚是不是又往这边看了？
　　谢纾懵然，不太确定。
　　“天啊天啊！季桐姐姐刚才是不是往我们这边看了？”焉然兴奋地扯她袖子。
　　这下确定了。
　　她含糊应了一声，低下头去，嘴角和台上那人同步扬起幸福的弧度。一种隐秘的甜蜜与期待在心湖柔软地荡漾。
　　焉然觉得自己今天特别幸运。
　　季桐姐姐似乎特别关注她这边。
　　她刚刚甚至还和季桐姐姐对上了视线，对方笑盈盈地对她挥了挥手，歪着脑袋看她。那样子好像在说：“怎么又是你呀？”
　　她激动地掐住谢纾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你看！季桐姐姐又看这边了！天啊她是不是记住我了！”
　　“天呐！我要幸福得晕过去了！”她略有些夸张地捂住心口，却也引来了周围其他人羡慕的目光。
　　谢纾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和焉然坐一起了，好尴尬。
　　她正懊恼着，台下突然爆发出哄堂大笑，谢纾收回心神，将目光投向舞台，才发现主演们正在玩“你画我猜”的游戏。
　　那个和她演对手戏的白净男生正手忙脚乱地比划着剧中的经典桥段，滑稽的表演惹得全场观众前仰后合。
　　谢纾不太感兴趣地移开视线，在台上寻找季桐的身影，发现这人正站在舞台边缘，借着整理耳麦的动作，又往她这边瞟了一眼。
　　视线对上的瞬间，那人对她轻轻挑了挑眉，嘴角又得意地往上翘了翘。
　　谢纾：“……”
　　这莫名其妙的、大庭广众之下和她偷情的刺激与甜蜜是怎么回事？
　　很快便到了粉丝互动环节，这个环节需要由嘉宾抽取幸运观众到台上进行游戏互动。主持人笑容满面地介绍完规则后，将季桐邀请到舞台中央。
　　季桐手握着话筒，目光在全场扫视了一圈，又移向这边，谢纾下意识屏住呼吸：季桐会点她吗？
　　“诶？第一位观众选谁呢……”
　　季桐故意拖长了语调，视线在谢纾周围转圈圈。
　　谢纾垂下眼睛，竖起耳朵，手指缠上衣摆，屏息凝神，心脏砰砰直跳。
　　“那边那个穿黄色连衣裙的妹妹，请到舞台上来吧！”季桐公布了结果。
　　“我？真的是我吗？”焉然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在得到工作人员确认后，她转身一把抱住正起身为她让路的谢纾：“天啊我太幸运了！”
　　谢纾被她撞得一个踉跄，桌上的花束也差点掉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有些失落。
　　“对，就是你呀～”季桐轻声说着，用的是谢纾不曾听过的奶甜音。
　　谢纾耳尖一热：这声音像是小奶猫在撒娇。
　　她下意识往季桐头上看了两眼，想象她长出猫耳朵的样子。
　　从衣摆上松下来的爪子不自觉地蜷了蜷。
　　台上的焉然不像在台下这样活泼，倒也不算拘谨，正兴奋地和季桐玩着猜词游戏。
　　季桐没再看过来，专注地望着焉然的眼睛，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游戏很快结束，焉然下场前，就着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羞涩地问能否和季桐拥抱一下。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立即兴奋地在原地蹦了起来，直到季桐朝她张开双臂，她才兴奋地抱上去。
　　“太幸运了！”
　　焉然回到座位上时还在回味，她越想越兴奋，忽然一把抱住谢纾，在她耳边激动地说：“啊啊啊！季桐姐姐身上好香！”
　　谢纾：“……”
　　你抱完我的女朋友又来抱我！
　　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抽动一下，还是忍住了将她推开的冲动。
　　算了，自己女朋友的粉丝，让她抱一抱也无妨。
　　正这样想着，一抬眸，发现季桐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这边，见她看过去，季桐下巴一抬，脖子一扭，傲娇地偏过头，不再看她了。
　　谢纾：“……”
　　怎、怎么了呀？
　　轮到方羡之抽幸运粉丝了。
　　这种剧组粉丝线下见面会通常会给粉丝划分区域，比如说谢纾和焉然，就坐在季桐粉丝的区域，而方羡之，也有自己的粉丝团。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在自己粉丝团中抽取幸运粉丝，可此时，他的目光却直直地朝这边望过来。
　　谢纾心下一紧。
　　“方才那位粉丝玩得十分尽兴，我想坐在她身侧的朋友一定也为她感到开心。”
　　他顿了顿，视线微微偏转，扫过周围的粉丝，最终落在谢纾的脸上。
　　“所以，不如把这份幸运延续下去——这位穿白色运动服的女生，你愿意上台来一起互动吗？”
　　谢纾从座位上缓缓起身，抱起花束，朝台上走去。
　　主持人立即迎了上来：“欢迎这位粉丝……”
　　“这束花是送给我的吗？”主持人一边搞怪地问，一边作势要来接过花束。
　　谢纾却侧身避开了。
　　“不是。”
　　她否认，径直朝季桐走去。
　　“这是送给季桐姐姐的。”
　　她将花送到季桐手上，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笑着说道。
　　季桐却在接过花束的时候，借着花束的遮挡，轻轻剜她一眼，她托在花束下的右手，也被重重捏了一下。
　　可这人面上却笑吟吟的，用她刚刚对焉然说话时的奶甜音娇声道：“谢谢。”
　　谢纾：“……”
　　到底怎么了嘛！
　　依然是猜词游戏。
　　工作人员递上题板。谢纾抽到的词是“青梅竹马”，她抿唇浅思片刻，首先想到了《红楼梦》，于是握着话筒说：“这是个成语，可以用来形容林黛玉和贾宝玉的关系。”
　　方羡之脱口而出：“金玉良缘！”
　　谢纾拧眉，忍不住纠正：“金玉良缘是指贾宝玉和薛宝钗。”
　　顿了顿，见方羡之仍在努力思考，她又接着提示：“就像剧里林靖北和容昭的关系。”
　　“欢喜冤家！”方羡之双眼一亮。
　　谢纾：“……”
　　她颇感无奈地朝季桐望去，发现对方正掩着唇偷笑。
　　“李白，李白的《长干行》。”
　　见方羡之仍一头雾水，她张了张嘴：“郎骑……”
　　“提示犯规！”主持人适时打断。
　　谢纾轻轻叹了一口气，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方羡之一眼，和他交换了位置。
　　站到主持人这边时，又扭过脑袋，幽幽怨怨地看了季桐一眼。
　　季桐憋住笑，朝旁边让了让。
　　主持人没忍住，调侃道：“看得出来这位同学非常想去季桐姐姐这一组了。”
　　台下发出善意的哄笑。
　　谢纾敛起心神，继续游戏。
　　又猜了几轮之后，谢纾在掌声中下台了。
　　只是路过第一排嘉宾席的时候，李导对她挤眉弄眼，又朝台上努了努下巴，一副看好戏的古怪模样。
　　谢纾莫名，带着疑惑回到座位上，却又被焉然一把拽住了袖口。
　　她将谢纾身形拉低，凑到谢纾耳边，压低了声音：“你是容昕对不对？”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我刚刚在花絮里看见啦！”
　　谢纾笑着点头，对她比了个“嘘”的动作。
　　正要说话，焉然又悄悄拽了拽她的袖口，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我看原著时，很磕‘昭昕’，你是容昕的话，能不能配合我拍几张照片？”
　　谢纾欣然点头，按照焉然的要求，对着台上的季桐比了个心。
　　焉然举起手机拍摄，正巧将频频偷瞄的季桐也一起框进了画面里。
　　焉然盯着手机看了半晌，突然道：“季桐姐姐刚刚一直在看你。”
　　说罢，又握着手机靠过来，两颗脑袋毛茸茸地凑做了一堆，手指点在屏幕上。
　　果然，每一张照片，季桐都望着这边。虽然隔得太远，她脸上的表情看得并不真切，可谢纾就是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她不自觉地抬起头朝季桐看去……
　　季桐正挑眉看着她俩，似笑非笑。
　　谢纾：“……”
　　她在椅子上挪动一下，离焉然远了一点。
　　那人终于收回视线。
　　焉然又举着手机靠了过来：“拍张合照吧？等你火了，我就可以自豪地跟别人说，我是你第一个粉丝了！”
　　谢纾又往季桐那边看了眼，咽了咽发紧的喉咙：“好、好的。”
　　“咔嚓——”
　　画面定格。
　　两张年轻的脸亲昵地靠在一起，青春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