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代号乾为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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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带着她上楼，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壮汉敲门：“主人，有人来接任务。”
“进。”门内响起一道清冽的女声。
壮汉推开门，对姜司遥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她跨进门内后，那壮汉便从外关上了门。
姜司遥进到屋内，只见一位高挑的女子正在临摹字帖，最后一撇结束，才抬起头看她，弯唇一笑：“姑娘代号？”
姜司遥：“乾为天。”
女子轻笑：“倒是第一次见有人用《周易》六十四卦之首作代号的，想来姑娘定是大有抱负。”
姜司遥：“你就是公子家？”
女子展开双手：“怎么，不像吗？”
姜司遥进入正题：“我来接任务。”
公子家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本子摊开在书案上：“任务都在这本子里写着。一页一个任务，每个任务名称下会有任务内容、报酬、最迟完成时间，若你看中哪个任务，和我说一声，我确认没问题后，你就在下面签上代号。”
姜司遥把本子拿过来翻看，前面很多都标注了“完”的字样，说明此任务已完成；还有些任务页被斜着划了一杠，说明此任务已到截止日期但未完成。
不过每个任务下面都不止一个代号，有些任务下甚至有五六个代号。
姜司遥：“一个任务可以有多个人接吗？”
公子家：“当然，我可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若这个人完不成任务，还能指望指望其他人不是？”
姜司遥：“那若之前接任务的人已经完成，只是还没回来，后面的人岂不是白接了？”
公子家：“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我这的规矩就是这样，接了就要承担风险，”然后俯身前倾凑近姜司遥低声说，“总不能只想着要高报酬吧？”
姜司遥指着一页纸上被圈起来的代号问：“代号被圈起来是指这个任务是他完成的？”
公子家笑着说：“你这姑娘倒是聪明。不过这人的代号和你的也是相配，你叫乾为天，他叫坤为地，都取自《周易》六十四卦。你俩不会认识吧？”
姜司遥倒真不知道这坤为地是谁，不过直觉告诉她极有可能是姜南樾。
又翻了几页，她终于翻到自己想接的任务：寻找鱼符。
公子家看着她停在寻找鱼符这页上，说：“这个任务原本今早就要结束的，我正准备划杠呢，没想到发布任务的派人来和我说延迟到三天后。不过姑娘，你仔细看一下这是要寻找什么样的鱼符，那可是上面刻有祁字的纯金鱼符。我劝你想清楚再接，这任务虽然报酬高，但风险更高。看你眼生，想必也是第一次接任务，最好先从简单点的任务练练手开始。”
姜司遥在任务名下签上自己的代号：“我就接这个。”
下楼梯时，她与一黑衣人错身而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黑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刚走到楼梯转角处，便听到楼上传来了黑衣人的声音：“公子家可在里面？”
姜司遥愣住，这声音和昨晚在她房间里与姜南樾一起翻箱倒柜之人一模一样。
她往楼上望了一眼，那人已进屋，门外只剩壮汉站着。
姜司遥戴上斗篷的帽子，全身上下只露出眼睛。然后来到楼下，面朝楼梯找了张赌桌围在旁边假装观战。
旁边一男子见她如此装束，乐了：“你这是太冷还是在被人追杀？”
姜司遥一个眼刀横过去，男子立马闭嘴回身投入到赌桌的热烈战况里去了。
一炷香后，姜司遥终于见那黑衣人重又出现在楼梯上。
因她高五尺六寸，相当于南国成年男子的平均身高，站在人群里不说鹤立鸡群，但也有几分显眼。
故她挤在人群里半蹲着，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眼睛却从未离开过黑衣人。
那黑衣人下了楼后径直朝外走去，姜司遥见他出了门便悄然疾步跟在后面。
深夜的街道安静空旷，姜司遥等那黑衣人走过一处转角才跟上，转角后方是一条狭窄的小巷。
刚一走近，便听得小巷里传来说话声。姜司遥放轻脚步，身体紧贴着墙壁偷听。
“竹青，事办得如何？”
姜司遥一下便听出这是姜南樾的声音，而那黑衣人原来叫竹青。
竹青：“回主上，公子家说鱼符还未找到，不过今天有新人接了这个任务。”
姜南樾沉思片刻后说：“宫里那头来的人暂且相信了我，不过那人还是要见到鱼符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竹青：“主上，鱼符既然如此重要，你不若对姜小姐坦白你已恢复记忆，然后再问她当年弄丢鱼符时的详细情况，说不定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不然这过去这么多年才找一件遗失的小物件，如同大海捞针。”
姜司遥听到恢复记忆四个字时惊得差点叫出声来，接着一股怒火涌上心尖：姜南樾恢复记忆为什么不告诉她？她这么多年对他的付出算什么？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竹青都知道这么隐秘的事，她这做姐姐的居然不知道？她花出去的钱、她付出去的感情，都算什么？姜南樾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姜司遥气得在心里骂了他好几遍白眼狼。
紧接着只听姜南樾说：“回宫之事过于危险，当年我本就是因为宫变才流落到此。如今还不知道天子那边是何意思，若贸然把她卷入其中，以我现在的能力，只怕会护不住她。”
第二十二遍白眼狼刚骂到“白眼”两字时，姜司遥听到此话，脸上挂起笑容：就说阿樾怎么可能是白眼狼，明明是护姐可爱小狗。不过什么都不告诉她可不行，毕竟姜南樾跟着她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无论她知不知道真相，都一定会被卷入其中，她可不想糊里糊涂地陷入危险，那太被动了。
竹青：“若鱼符找不到呢？”
姜南樾沉声道：“那就实施第二个计划。”
竹青：“是，主上。”
眼见两人似乎要走，姜司遥悄声迅步闪到另一旁的巷道里。这几年，她除了日常上直以外，一有空就跟着姜南樾一起练武，虽然说不上武功高强，但应付这种情况也算绰绰有余。
见两人走远，姜司遥抄近道快步回到家中，刚换好衣服躺上床，便听隔壁房门被打开，应是姜南樾回来了。
此时已是寅正时分，再过一个时辰，她便要起床去上直。
天边破晓，姜司遥准时起床，姜南樾也已开始做早饭。
他煮了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上淋两大勺肉臊子，再各放入一个煎鸡蛋和一些青菜，便端上了桌。
经过一晚的体力活动，姜司遥吃得非常香，直夸姜南樾厨艺可称紫阳县第一。
然后，她又要了第二碗面。于是姜南樾去厨房给他俩再各下了一碗面。
......
未时，她需外出到县学替裴玄生督查。转了一圈后，无异样，她便偷溜回家。
按照惯例，每天这个时候姜南樾都会去武馆练武，她要趁这个时间把鱼符挖出来，今晚就把鱼符交给公子家，以防日久生变。
拉开院门，里面却出现了一张她意想不到但又完全陌生的脸。从身形判断，她认为是那个叫竹青的黑衣人，但昨晚竹青全程蒙着脸，她根本看不见他的长相。而现在，他的脸完□□露在外。
竹青也全然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姜司遥面对面相见，他赶紧拿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不过很显然来不及了，姜司遥已经看清他长什么样。
于是两人均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但姜司遥很快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竹青大喊道：“贼啊，抓贼啊......”
竹青见状飞快从她身边侧闪而过，接着疾步飞奔离去，只留下一道虚影。
姜司遥见他跑远了才放下心来，暗自腹诽：这竹青应该算是姜南樾的暗卫？她看话本里暗卫不都是飞檐走壁、跳墙进跳墙出的吗？可这竹青居然从正门走，或许应该叫他明卫？
她关上院门，把每个房间检查一遍，又朝屋顶各处能藏人的地方都巡视一遍，见姜南樾并未在家，竹青也也确实离开后，才放心地去鸡圈挖鱼符。
姜司遥回到县衙，裴玄生问了县学的情况后，便拉着她去突查常平仓。
裴玄生命仓曹史拿来账册核查，却发现鼠耗这一项过度超标。
裴玄生指着账册，脸色倏然沉了下来：“仓曹史，鼠耗的数字，这对吗？”
虽还值冬末，仓曹史的额头却有一滴冷汗落下：“县......县令，我是根据实际损耗记录的。”
裴玄生怒极反笑道：“你傻还是我傻？我爹以前也做过仓曹史，正常的鼠耗是多少我不知道吗？”
仓曹史低着头没说话，只有冷汗一直往下滴。
裴玄生接着说：“我劝你没那个胆子就不要做这等害国害民的事。南国建国之初，第一代天子便设立常平仓，丰年收储，荒年放赈。那都是为了黎民百姓的，不是为了让你这种人从中谋一己私利。限你十五天内补足缺额，知道了吗？”
仓曹史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县令，我一定十五天内补齐。”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代号乾为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