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下有清弈》若柊

12、第 12 章

　　“你就别打趣我了。”余清打开档案袋，里面的本子皱皱巴巴的，有污渍，甚至还有血迹。
　　秦弈手上的镊子没停，徽章本来的样子渐渐显现出来，金属在等下泛着冷光——那是半枚警徽。
　　“警徽？韩夏怎么会有这个？”秦弈疑惑。
　　余清抬起头，对秦弈说：“我这边也有发现。”
　　秦弈凑过来，笔记本里夹着半张模糊的照片，余清拿出那张缩小版的画像，和图片对比，除了身形其他的还是对不上。
　　余清拿出自己的画册对比：“我怎么觉得这鼻骨和我的画的相比有些相似，但好像歪了几分？”
　　秦弈拉过画册，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似乎不是你画歪了，你看这张照片。”
　　“不可能啊，这样的骨点，怎么能是这样的鼻子呢？”余清道。
　　秦弈突然抽过余清的画笔，在纸上轻轻勾勒了一下歪掉之后的位置：“我怀疑是雕骨的手法。”
　　“你是说，这歪处并不是天生的，而是所谓的假
　　体松动了。”余清顺着秦弈的话说，“倒是合理……还有其他线索吗？”
　　秦弈摇头，至少目前没发现有什么联系。
　　“明天我去找顾局，看能不能从那个彪子那里翘出来什么东西。”秦弈说道。
　　“好。”余清接着翻越着笔记本，他这这才知道，秦叔叔是警方安插在毒贩内部的卧底，这一藏就是三年……
　　与其说这是一本笔记，倒不如说这是他三年来传递的所有信息的合集，
　　卷宗里也记载了，半年前那场爆炸的情况。
　　余清指尖顿在笔记本泛黄的纸页边缘，指腹蹭过那行“爆炸现场残留骨粉样本”，忽然抬眼：“秦弈，卷宗里的雕骨手法和半年前的死者特征……是不是能对上？”
　　秦弈拿着水杯的手一顿，俯身凑到余清肩侧，他温热的呼吸扫过余清的而后，惹得余清指尖微颤。
　　秦弈拿过笔记本，翻到那张模糊的照片：“你对比一下，另外的记录卷宗里面应该有。”
　　“颧骨错位角度和我刚刚画的骨点偏差几乎一致……”余清在卷宗里翻出记录，“假体重塑……毒贩里有人在做“改头换面”的生意？”
　　话音刚落，秦弈的手机突然震了震，他看了眼屏幕，眉头紧皱：“顾局那边来消息了，彪子死了。”
　　“在局里怎么会突然死了？”余清奇怪道。
　　秦弈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按了按：“不是在局里，是刚刚转移的时候，押解车被拦了，他趁乱想溜，结果没想到被人截杀，脸也被划了个稀烂。”
　　“押送这种机密，怎么会泄露出去。”余清问。
　　“这蛀虫是越来越张狂了。”不用余清说，秦弈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这个叛徒他的职位还不低。
　　余清收起整理到一半的卷宗，下意识念叨道：“职位不低的叛徒……又是叔叔接触过的人？”
　　秦弈把手机揣进口袋，金属扣撞出轻响：“我记得我爸笔记里好像提到过一个“老鬼”，是负责对接的，你说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走，去找韩夏，她肯定知道些什么。”余清道。
　　秦弈拿了车钥匙拉着余清就准备出门：“晓晓安排好了吗？”
　　“嗯，放心。”余清回答。

　　两人走到楼下，秦弈突然顿住脚，正了正余清的衣领，轻声在他耳畔说：“有人。”
　　余清立刻会意，指尖看似随意的勾了下秦弈的手腕，脚步没停：“晓晓说她想吃冻梨，要不我们绕路买几个回来尝尝？”
　　秦弈顺着他的话接茬，手臂揽住他的肩，把人往自己身侧带了带，
　　这动作像极了情侣间的亲昵，刚好能挡住身后的视线：“她那嘴馋的性子，指不定自己先啃光了。”
　　说话间，他垂眸用余光扫过右侧单元楼的墙角，那里有道黑影正贴着墙根动。
　　余清指尖在秦弈掌心轻轻敲了两下，随即抬眼笑了笑，语气更软：“那得快点，晚了连核都剩不下。”
　　话音落时，他突然脚下一崴，顺势往秦弈怀里倒去。
　　秦弈接住他的瞬间，指尖已经触碰到防身的警棍上了。
　　而余清借着俯身的动作，正好看到那道黑影刚从墙角探出头。
　　“脚崴了？”秦弈皱着眉，语气里丝毫听不出是在演，“我背你吧”
　　“没事，没伤到，缓一下就好。”余清直起身，余光瞥见黑影又缩了回去，见对方没动静，这才慢悠悠理了理衣角，“走吧，我们先去转转，冻梨的事不急。”
　　两人继续往前走，背影看着松弛又亲密，只有交握的手心里，浸着一层薄汗。
　　两人转过街角，余清往秦弈怀里靠了靠，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跟的很近。”
　　秦弈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自然的像是在拌嘴：“你这鞋也太滑了吧，一会上台阶我拉着你。”
　　“好嘛……秦小七，我想吃冰淇淋……”余清的语气间带着撒娇的意味。
　　这秦弈怎么把持的住：“哥哥，别闹，天太冷了。”
　　余清眼神往另外一边瞟了瞟：“秦小七……小七……求你了！”
　　余老师撒娇？这可太难得了，先暗爽一下。
　　秦弈趁机凑过去吻了吻余清的唇角：“好，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
　　转身往回走时，他指尖摸向了后腰处的警棍。
　　余清的视线往黑影的地方瞅了瞅，对方果然注意到余清在看他，脚步往站牌方向挪了挪。
　　随即秦弈绕后，手起棍落，那人便失去了意识，给他套上了手铐送到了局里。
　　下车时，余清发现从那人身上掉下来一个骨链，带上手套后，收进了密封袋里，这次轮到他试探试探韩夏了。
　　跟顾林说了一下大体情况后，两人就前往了安置处。
　　余清直奔主题，将骨链放在了桌上：“韩女士看看这个。”
　　韩夏自然认识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短的时间，能查到这里，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至少目前来看，她没有选错人。
　　“骨链，雕骨人，你可以从这里入手。”韩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