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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发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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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你的家里人一定已经给过礼物了。”素月轻声安慰她。
“他们才不是我的家人！”
她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自己的事儿全告诉了素月。
她是不久前从京城来临安府养病的，舅舅家的几个女儿对她又羡又妒，明里暗里针对她等等，素月饶有兴致的听着，只要偶尔附和几句，许香茹便能兴致勃勃的不停说下去。
原来刚见面时的所谓优雅端庄，不过都是强装出来的而已。
也是，本就只是十岁的小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哪里懂得那么多，无非是长辈定了规矩，只好无奈遵守罢了。
“没关系，和你成为朋友，就是你给我最好的生辰礼物啦！”
橙红的凌霄花串串垂落，初夏的温暖轻风吹的花枝摇曳生姿，雪团似的两个小女孩头对头凑在一起，一边摸着雪白的小狐狸，一边兴致勃勃的分享着日常的趣事，瞧着很是温馨可爱。
但温馨的场景总是不能持久，两人说的正高兴呢，忽然听见钱青颖所在的亭子那边儿传来了喧哗，有女人在惊声尖叫，不知在吵闹些什么。
两个小女孩互相对视一眼，一起站起身来朝那边走去。
素月一边走着，一边扩散开精神力，打算提前看看那边的情况。
这一看，她眼神微亮，立刻来了兴趣，拉上新认识的小伙伴加快了脚步。
“啊！不要找我！不是我害你！不是我害你！”
一个穿着浅色衣裙的女人尖叫着，双手不停的在空无一物的面前抓挠，好似在与什么不可见的敌人搏斗。
她的发髻已经散乱不堪，脸上也被纵横的涕泪糊的看不清原样，但旁边一脸焦急，试图拉住她的秦朝煦 ，明晃晃的昭示了她的身份。
正是有一段时间没关注了的田姨娘！
瞧着此处在繁花间，蹁跹飞舞的黑红色蝴蝶，素月歪了歪头缓缓笑了。
半个月过去，素月来到临安城之后才撒下的蝴蝶卵也早已经孵化成蝶，但没有素月的控制时，这些蝴蝶撒下的鳞粉，本该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并不会对人的身体有任何影响。
但田姨娘是不同的，她早已经被素月种下的精神暗示影响的太深。
花园里这些零星的蝴蝶撒下的鳞粉不多，花园空间大，空气也很流通，但时间长了，她还是渐渐吸入了足量的鳞粉 ，彻底陷入幻觉。
“我没有…我没有害你……都是因为你！都是你抢了我的夫君！都是因为你！”
“你该死！”
田姨娘疯疯癫癫的尖叫着，狰狞阴狠的表情，将她辛苦营造十几年的柔弱温良形象，全部都破坏殆尽。
联想到最近传的满城风雨的流言，在场的所有贵夫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像她们这种有身份的人，一向都很注意形象，这会儿在秦府做客，原本是不会讨论主人家的家事的，奈何这热闹自己跳到了眼前，强要她们看上一看呀！
“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一声呵斥传来，秦老爷带来的两个家丁冲上前来，强行控制住了田姨娘，将她压倒在地上，双膝重重磕在花园的青石板路上。
“啊！”
剧痛惊醒了田姨娘的意识，她短暂的呆愣片刻后，猛然意识到了目前的情况。
她恐惧到瑟瑟发抖！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她刚刚发疯的样子吗？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她把当年的事都说出来吗？
她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积累的疲惫使得她的头脑昏昏沉沉，根本没办法清晰的思考。
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她爬伏在地上，虚弱无力的喘息着。
“田氏，今日是素月的十岁生辰，你因何事喧哗吵闹？”
秦老爷的声音威严冷漠，连这灿烂的初夏暖阳，都无法驱散语调中的森森寒意。
他其实不在乎后院的这些女人们背地里争风吃醋的小心思，无论田氏之前到底做过什么，他都懒得追究。
但田氏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丢了这么大的面子！
今日临安城几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在了这里，田氏却突然发疯，落实了传的满城风雨的谣言，叫他秦正荣成了个连后院的女人都管不住的无能之人！
他瞧着田氏那憔悴凌乱的尊容，厌恶的闭了闭眼。
田氏讷讷无言，明明阳光这般耀眼，她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周围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犹如千万根针一般扎进了她的血肉，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也全都变成了对她的批判和羞辱。
她颤抖着，恐惧压垮了她的思维，连日的惊吓和此刻的绝望，彻底冲破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眼前一黑，颓然晕倒在地上。
“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秦朝煦惊叫一声，扑上田姨娘的身子焦急的摇晃着。
秦正荣皱着眉头，不耐烦的吩咐两个家丁拉开二小姐，将田姨娘带回后院，又拱手笑着对在场的客人们连连道歉：“对不住，疯妇言行无状，竟叫这些胡言乱语惊扰了贵客，让各位见笑了。我秦某真是惭愧！”
没人敢不给临安城官位最高的知府大人面子，所有人都向他回以微笑，客气了几句便三三两两散开了。
这一出戏素月看的还算满意，她向钱青颖点头示意后，带着小伙伴找其他好地方打发时间去了，将那些或怜悯或同情的各类目光远远抛在身后。
“她真的像传闻里一样偷偷把你丢掉了吗？”小伙伴皱着眉头，心疼的问道。
“是啊是啊，但是我又自己找回来啦！”
素月觉得她感同身受的小表情很是有趣，但也不想让刚刚认识的小姑娘担心，便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两个小女孩很快又高兴的咯咯笑着，玩闹起来。
自生辰那日过后，田姨娘便被彻底禁足在含芳院里，除了秦朝煦还会千方百计的撬门翻墙进去看她，再没什么人去关注她的死活了。
好像就在短短的一天间，秦府里生活了十几年的田姨娘，便成了一个不可说的禁忌，一个还活着的幽灵。
过了几日，素月像往常一样起床，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却被秦正荣身边的随侍叫到了正厅。
她到正厅时，秦正荣已经坐在太师椅上等着了，下首还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夫子。
正厅里还规矩的站着秦朝腾，秦朝煦，秦绛珠几人。
等到素月也在厅中站定了，秦正荣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你们几个姑娘，如今也都差不多十岁了，素月已经行了开蒙礼，朝煦和绛珠也快了。我为你们请来了王老夫子教你们读书写字，教琴棋书画和女红的先生也都已经请好了，从明日起，你们便按照王夫子的安排开始学习吧。”
“至于朝腾，你课业上有不懂的也尽可以请教王夫子，他学识渊博，会为你细致解答的。”
秦正荣自顾自的说完，也不管几个小孩是什么意愿，便吩咐他们一一为王夫子敬茶。
素月对于这等突然的通知有些疑惑。她跟着大家敬过茶，见秦正荣示意他们可以走了，便直奔汀兰院找钱青颖打听情况。
“小姨，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素月将刚刚的情形对钱青颖说了，又迫不及待的问道。
“呵呵！”
钱青颖捂嘴笑了笑，接着说：“这是因为秦朝腾被府学退学了呀！”
素月有些惊讶，秦朝腾虽说不是嫡出，但他身为临安府知府的长子，还是比较有地位的，府学怎么敢不给秦正荣面子，直接将他退学？
“前几日为你主持开蒙礼的老先生，便是府学山长，他原本是不相信流言的，还曾经批评过在院中传播流言的学生，鼓励秦朝腾不受外物所扰，专心读书。怕他受影响，还特意嘱咐他休沐回家可以将情况告知秦正荣，让他出面澄清流言。”
“就是上次田姨娘在主院那儿闹的那一回吗？”
“对。”
素月了然点头。
”但前几日你生辰宴上出的事儿，山长也在现场，他一见那田氏的模样，就知道流言所传皆为事实。”
”他认为，品行败坏的母亲，教不出什么品行兼优的好孩子，便悄悄仔细调查了秦朝腾，果然查出，他在府学里冷暴力欺压家境贫寒，文章却写的比他好的学生。”
“这事儿原本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他也没有动用武力手段，只是带着其他出身好的学生一起，言语上若有似无的贬损罢了。但田姨娘的事早就坏了他在山长心中的印象，发现他竟有此等恶劣行径，顿时不能忍受，一怒之下便将他退学了！”
“小姨真的没有偷偷做点什么吗？”素月不相信那府学山长这么轻易，就敢将知府家的大公子退学，其中必定还有隐情。
“好了好了，小机灵鬼！”
钱青颖笑了笑，又接着说：“其实府学小到笔墨纸砚，大到桌椅屋舍，有许多都是我们康乐商行私下资助的，连那些家境贫寒的学子的学费，也是咱们资助的。咱们钱家还出钱建了临安城的孤儿院，救助所等善堂，府学山长本就与咱们钱家交情甚好。”
“既然那田氏和秦朝腾的确做了缺德事，山长当然不介意顺便帮咱们出口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