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升职记！》安娜阿加莎

7、秋风飒飒，萧条景象

　　今日寒府门前热闹非凡，门口处停着几辆马车，丫鬟小厮一箱箱地抬着东西，还有一些穿红着绿的丫鬟与小厮迎着贵客们进门。

　　上官婉与公孙飒、公孙萌，被丫鬟小厮簇拥着进入厅堂，只见翘头案上有霁红釉玉壶春瓶，两边的吉祥如意浮雕花几上摆着兰花，墙壁上有匾额，旁边是对联，中间是山水图。

　　金丝楠木雕花桌旁边，有一夫人，虽然已年长，依稀可见优雅气质，正定神闲坐在太师椅上。

　　公孙飒在前头步履匆匆，双膝跪地，扑进上官娴怀里，说道：“姨母，常听母亲提起，今日得见，果真如母亲所说，姨母，我可想你了。”

　　上官娴笑着扶起公孙飒，站起身来，说道：“好孩子，快起来，让姨母好好看看你。”

　　“长高了，模样也俊俏了。”

　　他挺起胸膛，骄傲道：“当然了，母亲衣食住行，无一不细致。”

　　此时上官婉走上前一声：“姐姐。”

　　上官娴看向妹妹，挽着她，眼中闪着泪光，说道：“妹妹，可还好？”

　　上官婉听闻姐姐声音，虽眼中含泪，却故作坚强，说道：“哼，我怎么会不好。”

　　上官娴心知肚明，摸了她的脸庞，怜爱道：“你都瘦了，这些年过的不好吗？”

　　上官婉止不住的泪，躲进姐姐怀里，说道：“怎么会呢，谁敢给我气受。”

　　一阵哭闹过后，上官婉拉着公孙萌过来，介绍道：“这是我那不争气的女儿。”

　　公孙萌已经习惯了，腼腆一笑，说道：“姨母好。”

　　上官娴说道：“别这么说。”抚摸一下公孙萌头，说道：“多好的孩子呀。”

　　“多大了。”

　　“十八了。”

　　上官娴点了点头：“好年纪。”

　　上官婉左右看看，问道：“二郎呢？”

　　“他呀，大理寺公事忙，还不得空回来。”

　　上官婉语气不好，说道：“哼，是忙吗？我看，是不想见我这个姨母吧。”

　　上官娴笑了笑，说道：“你呀，还是这个脾气。”

　　“这样呀，等他回来，我让他去拜见你，可好呀。”

　　上官婉哼了一声，说道：“可不敢劳烦他大驾。”

　　上官娴笑着道：“怎么会呢，哪有小辈是这个礼数。”

　　上官娴问道：“用饭了吗？”

　　公孙飒插话：“还未呢，不知这京城有什么时兴玩意？”

　　上官娴说道：“那可多了，空闲时候，我让你表哥带你到处走走。”

　　“我这都备好了，我们去用饭。”

　　“好。”公孙飒痛快地去挽着娴夫人入座。

　　上官娴左手边是上官婉，公孙飒与公孙萌依次坐下。

　　旁边丫鬟们拿着漱盂、巾帕等物伺候。

　　坐定后，丫鬟才端上茶水，她们漱了口，洗了手，才正式上菜。

　　上官娴说道：“今的鱼不错，飒儿尝尝看。”

　　公孙飒听闻却并未动。

　　上官婉用公筷，将鱼肉夹到海棠小盘中，仔细挑了刺，放到了公孙润手边旁。

　　他说道：“嗯，侄儿尝尝，姨母府中人的手艺真好。”

　　上官娴说道：“以后想吃些什么，让她们去做。”

　　上官娴瞧着她只顾孩子们，她便夹了许多妹妹爱吃的菜，给上官婉。

　　上官婉虽然没说什么，但有些伤感。

　　用过了饭，厅中交谈声不止，姐妹俩有许多话讲，就让孩子们先去休息。

　　公孙萌随柳青前往居住的幽兰院。

　　公孙飒随小厮前往祥云院。

　　他进入院内，明夏已经在此等候片刻。

　　他远远只看她一眼，像是被雷霆击中一般，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他走近。

　　公孙飒笑道：“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小姐，没想到姨母府中的丫鬟都如此钟灵毓秀。”

　　明夏讪讪笑道：“表少爷过奖了”，说罢抬头望去。

　　他一身白玉色长袍，祥云纹宽腰带，挂着许多香囊和配饰，头戴大红金珠抹额。

　　公孙飒体态修长，眼角自带笑意，确实是翩翩公子的样子。

　　只是他直白的目光，让明夏偶感不适，只得忍着，想着熬到他们走了，还回厨房干活，到时候哪能受这个气。

　　她们一边走向正屋客厅，明夏一边开口介绍祥云院的情况和小丫鬟们。

　　还未介绍完，公孙飒不耐烦摆手，说道：“好了。”他坐于正厅榻上。

　　明夏本以为他会问问钱寸，她已经作好准备了，但是他什么也没问，像是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于是明夏说道：“表少爷，是想休息了吗？”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丫鬟，抢先搭话说道：“这里有我，你出去吧。”

　　这位应当是公孙府的丫鬟，听公孙飒唤她烟儿，她长着一张老实本分的脸，只是与这个虚无缥缈的名字不符，她鼻子小巧，看她侧脸时，倒是可爱。

　　明夏看了一眼公孙飒，见他没有说什么，松了一口气，就回答了一声：“好。”关上屋门快速离开了。

　　这名小丫鬟帮着公孙飒换衣，撒娇说道：“少爷，难道我也要和她们挤在丫鬟房吗？”

　　她眼中含情说道：“我可是少爷的人，这样怎么能照顾好您呢？”

　　公孙飒本闭着眼，微微张开，垂眼看她，不耐烦说道：“那边不是有间耳房，你住那。”

　　正屋构造分为正厅，卧内，浴室，正厅与浴室都有门，方便进出或打水。耳房是屋内一间小房间，小厮与丫鬟守夜一般睡在厅内或是耳房。

　　烟儿乐得开怀，脆生说道：“是。”

　　烟儿离开正屋，前往茶室，毫不客气吩咐道：“你，去泡杯茶来。”

　　明夏看她趾高气昂表情，有些可爱，没有与她计较，回答：“好。”

　　烟儿说道：“还算识趣。”一转头，扭着腰离开。

　　明夏用小托盘端着茶，来到正厅屋门前，听着里面嬉闹声，她敲了敲门。

　　“进。”

　　只见烟儿坐在公孙飒怀里，慢悠悠起身。

　　明夏立马低头，心里大叫，天哪！天哪！烟儿想死，别拉上她哎。就为了宣示主权，一点也不掩饰。那婉夫人是何等人，她是疯了吗？现在明夏没有吃瓜的兴奋，只有震惊她的愚蠢。

　　烟儿一脸娇羞，过来接过托盘，跪地，将托盘高高举起置于公孙飒面前。

　　明夏又一次被震撼到了，公孙家的规矩竟然如此嘛！她不会觉得这是举案齐眉的雅趣吧；她还要把这种卑微扭曲成爱情，真的好心酸。

　　公孙飒喝完，将茶杯随手放在托盘上，他直直盯着明夏说道：“美人泡茶果然不一般，可比烟儿好太多了。”

　　随后他指着烟儿说：“你呀，笨手笨脚的，好好学学。”

　　烟儿咬牙切齿说了一声：“是。”她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明夏。

　　明夏无语，贬低一个女子，抬高另一个女子，这公孙飒好手段，三言两语挑拨了她与烟儿关系，如此烟儿针对她时，他好施以援手，这样她孤立无援，只能依靠他，他的目的达成。

　　而且公孙飒的语气像是挑选小猫小狗，这个好，那个不好，他高高在上，让人恶心，烟儿还看不清楚，上赶着去做最完美的宠物，去攻击厮杀同类。

　　烟儿将托盘重重放在明夏手上，阴阳怪气说道：“还不快走。”

　　明夏连忙离开关门，在门口听见里面声音传来。

　　烟儿撒娇问道：“少爷，我与她谁更贴心？”

　　他说：“自然是我的小烟儿了。”

　　他想了一会，说道：“她那样的女子必自傲，需打断她的脊骨才会乖乖听话。”

　　烟儿哼了一声：“说到底，少爷还是看上她了。”

　　公孙飒语气发怒，说道：“烟儿。”

　　烟儿语气不自然说道：“烟儿知错了。”

　　公孙飒笑道：“瞧把你吓的，自然是我的烟儿最温柔小意了。”

　　他语气温柔：“烟儿最是听话的，对吧？”

　　他又耳语几句，烟儿点了点头。

　　明夏离开后，叹气：走了一条狗，又来了一匹狼。也不知道婉夫人和表小姐是什么情况。

　　柳青过来叫明夏，去给老夫人做点心。

　　上官娴与上官婉，这对姐妹很多年未见了，闲聊很久，她们吃着点心，品茶。

　　林妈妈吩咐小丫鬟若白跑腿给公孙萌送去一些，明夏想着也顺路，就揽下这活。

　　到幽兰院内，她在此等候。

　　一个着翠绿衣裙小丫鬟，梳着双发髻，一张圆脸，正匆匆跑来，问道：“姐姐，叫什么？”

　　明夏行礼回答：“明夏，妹妹怎么称呼？”

　　她说道：“我叫小芽。”

　　她问：“这是？”

　　明夏回答：“老夫人让我前来给表小姐送点心。”

　　她摆了摆手，示意明夏跟上她。

　　她说道：“小姐正在绘画，悄悄地把东西放下就行。”

　　明夏跟随小芽进屋，将食盒中点心摆放在小桌几上。

　　只见一位身着水龙吟绿苏绣花纹玉纱，头戴几枚精致珠钗女子，正坐在画案前绘画，神情认真严肃。

　　她长得清丽，杨柳眉，樱桃小嘴，一双手细长，拿着画笔。

　　这位应该就是公孙萌，表小姐了。

　　明夏转头，瞧见小芽吃着点心，她嘴巴鼓鼓，摆了摆手，小声说道：“走吧，走吧。”

　　明夏觉得她可爱，笑了笑，悄悄向表小姐行礼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