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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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透过隔离点看见黑色三角锥的时候，一种不明的、带有压迫力的预感就开始让原白从生理上感到退缩。
那是人类面对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本能恐惧。
但是人类这种生物，总是对未知会产生好奇心和探究欲。
一股轻柔没有太多存在感的精神力从后方传出，属于S级向导原白的精神力轻柔但是又不可抗拒地弥漫开来，穿过这一路上的所有人，覆盖住整个场地。
“原老师的精神力果然每次被扫到还是不适应。”跟着一起来的小组成员卡斯恶寒，浑身抖了一下。
另一名是他的绑定向导，一边搭话一边给他放上精神力屏障，“毕竟是S级的向导嘛，有这种反应应该的。之前小组里的任务都没那么对口，这次任务正好适合他，真是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在中央星系大本营关注着一切的吕岩听到后，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轻声呢喃。
原白作为S级向导，在同等级的向导里发展并不算很好。
“黑雾”小组相关的研究内容，时间长又没有进展，虽然是集合体规划中待从零开始拓展的一项内容，但在有进展前，所有的附加值都是零。
要知道，集合体和新区开战没多久，“黑雾”就开始在战场上零星出现。
这消息在那些消息相当灵通的高等级哨兵向导里早就转了一圈，“黑雾”小组组建的时候也是门庭若市熙熙攘攘，只是十几年过去了，大家进进出出，高阶的最后只剩原白这个S级向导还留在小组里，顺带在塔内上上课。
原白的“解析”，是一项先前没有过的高阶精神力倾向，在现有的已经成熟的哨兵向导为主导的，粗糙的精神力强度判定等级的社会体系中并不适配，只是S级的高阶带来的硬实力让他足以完成大部分A级以上的任务，但是在S级同等级中，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其他哨兵和向导的能力，多半是偏向攻击或者防御，做其他事情很快就能有成果，不必在这个地方浪费自己不匹配的才干。
而组长吕岩，是从小组建立以来就参与进研究的第一批小组骨干成员，这么久过后，看起来咋咋呼呼实际胆大心细又有责任心的她接下了组长的担子。
原白的“解析”，是针对精神力的解析。
除了精神力本身，所有具有精神力的生物都在这个范畴内。具有意识的生物，在处于被解析的状态时会有精神上的不适感。如果处于精神力屏障内，在原白没有主动扫视内部的意识的时候，可以不受影响。
社会上一直以来过于粗放的精神力使用方式，在原白看来都大差不差，大多靠自身精神力特质和硬实力走攻防两个方向，在社会上自然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
而被解析带来的负面影响又仅仅只是带来精神上的不适感，并没有影响战斗力的能力。这就导致，原白理论上的成果无法在现实中取得效果。
没有成效，没有结果，没有重视。
原白就这样度过了那么多年。
直到今天。
黑色的三角锥在原白的感知里缓缓展开，精神力组成的内容拆开成一片，如同任人解读的书页。
那书页是由什么组成的呢？
精神力细丝组成的经纬线如波浪一般交织在一起，互相穿梭重叠，又在精神力彼此的影响下发生了无法理解的反应，织成现如今出现在原白面前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
精神力以这种形式、这种巨量且精细的方式进行编织，就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吗？
原先大家所使用的，难道仅仅只是单纯的蛮力吗？
意识恍惚一瞬，就被拉进精神力细丝中，随着波浪一般的走向，被牵引着向前奔去。
“这个精神力波浪是怎么回事？”江桦柯警觉地看向原白的方向，和身边的卡斯一起来到原白的身边观察起他的状态。
看起来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况且原白正在工作，接触的东西十分新奇且危险系数高，贸然打扰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
原白的表情依旧沉静，只是闭着眼，精神力规律波动着。
羊晖处于原白关注的中心位置，反过来，原白的精神力发生鞭子，自然也瞬间反应了过来。
是因为三角锥的解析带来的吗？羊晖想。
立刻针对原白的精神力表现形式，开始了专门的记录观察。
“吕岩组长，原白的精神力表现形式需要重点监测，专门的观察通道已开启，记录同步上传中。”
“收到。同时，江桦柯、卡斯请多注意原白情况，今天他有些亢奋。”吕岩的眼神在不同的通道上辗转，在闭目的原白身上所停留了会儿。
“收到。”两人在通讯中回复。
羊晖眼前的三棱锥和原白的精神力好似有了些共鸣，乖巧地上下浮动，任由器械解读它的一切。
进度喜人，羊晖紧绷的内心也稍微放下了些。
这时，原白的精神力波动方式突然开始改变了。
一层与之前波动方向不一致的精神力开始加入，成为第二层同时波动着。
“这是什么？”一名外层的向导扶住自己的额头，用尽全力构建对抗这股精神力的防御屏障。
“嘶——”在精神力屏障内的哨兵猛地皱起眉头，强烈的冲击传来，被窥视的不适感加上不明缘由的震颤使他的感官一下子过度敏感，过载的感受充斥着他的全部。
身旁的其他人，也都全部受了影响，一些精神力抗性更差的哨兵和向导，已经晕了过去。
外层，驻扎在隔离区外的低阶哨兵向导们在两层不同的精神力波动的影响下，精神图景开始震颤，强烈的精神上的不适感一阵阵冲击。
“我们得撤出精神力的影响范围。”一名向导在公共频道说。
“收到。”驻扎在此地的其余人收到信号，从驻扎点来到现场。擅长精神力防御方向的A级向导被召集起来，尝试构建精神力屏障，如同一个个泡泡般进入原白构建出来的场域中带出丧失行动力的人。
场内还具有行动能力的江桦柯和卡斯二人帮助他们迅速撤离。
很快，原白的场域里除了原白外，只剩下羊晖、许同彬、江桦柯和卡斯，共四人一精神体。
江桦柯和卡斯二人在完成辅助撤离后，回到原白身边，监测他的状态以及维护羊晖和许同彬外围的隔离设施。
毕竟，除了羊晖和许同彬外，直接接触“黑雾”的人类都没什么很好的下场，维持隔离设施是有必要的行为。
而唯二能直接接触“黑雾”的羊晖和许同彬一人一精神体，在还未完成三角锥的解析时都有必要呆在原地。
羊晖看了眼趴在自己头顶的许同彬，自然顺着肩膀搭在上臂的触手也随着原白的精神力微微震颤着。
“你的情况看起来也不是很正常，需不需要提前离开？”羊晖担忧地问。
作为精神体，受到精神力的影响肯定会比有着身体和精神图景作为缓冲的一般人类要大！
【没有什么负面感受，你也暂时安心。要是有什么异常我肯定立马就告诉你。】许同彬敲字。
羊晖点点头，同时给许同彬也开了一个观察通道。
在中央星系的吕岩时刻关注着三角锥的解析进度，当数据开始第一遍循环的时候，她知道，目前已经记录完成了。
这时，原白的精神力开始堆叠第三层。
每一层的堆叠，都会给原白的精神力质量带来指数级的增长，羊晖在被关注的正中心，开始用尽自己所有能力，努力为自己构建一个精神屏障。
原本还稳定的三棱柱开始了更剧烈的共鸣。
幅度微小却强烈的震颤从三棱柱散发的精神力上传来，强烈的自震不断让细碎的碎片从本体上抖落，渐渐地，分解后消散在空气中。
三角锥消散了！羊晖迅速用自己的眼睛观察起现场，看是否和上次一样有遗漏在现场的黑色精神力。
“报告组长，确认三角锥完全消散，任务结束。”
“辛苦了。”吕岩长呼一口气，准备让原白也一同撤离。
原白的精神力却在此时堆叠起第四层，对外影响的强度几乎是指数级别的！
羊晖勉强支撑住精神力屏障，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超负荷运转。
在自己的头顶的许同彬也开始更加强烈地抽搐起来，触手尖端不住跳动着，却依然微微挤压羊晖的肩膀，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快撤！”吕岩的声音出现在羊晖耳朵里，直直地冲击鼓膜。
这并不是因为吕岩的声音够大，而是超负荷的身体在报警。
羊晖收拾好需要赶紧带走的器材和头顶的许同彬，勉强向外走去。
东西再不带走，在原白四层的精神力冲击下，马上就会出问题。
江桦柯更加擅长精神力屏障，带着卡斯一同撤离后还留有些许力气，在原白的精神力场域外准备接应羊晖。
只是羊晖刚一出来，就脚下一软，不住地向下砸去。
头顶一团黑影窜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搭在羊晖身下，没让羊晖直接摔在地上。
江桦柯和卡斯两人立马跑上前来，勉强扶起羊晖，卸下他随身带出的器材，把许同彬也一把抱起来。
“原老师的精神力是突然变异了吗？”江桦柯有些担忧地看向一个人呆在隔离区内的原白，“现在这个情况变化太大了。”
羊晖眨眨眼，横向的眼睛看看场域内的精神力，细细看后摇摇头道：“没有变化，原老师的精神力还是之前那样，只是使用方式发生了变化就能带来这么大的不同。我们这次真的是发现大的了。”
“羊老师，许同斌的状态也不太对，你看一下。”
卡斯手里抱着的许同斌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晕了过去。
精神体还会晕过去吗？羊晖脑子里第一反应出现的居然是这句话，反应过来之后哭笑不得。
但是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羊晖自己和许同斌的精神力链接依旧稳固，而且作为精神体，要是有什么大问题，首先会支撑不住消散在空气中。
“许同斌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恢复一下就好。”羊晖接过许同斌，重新放回自己的脑袋上，同时伸出自己的精神力触须稳固他的状态。
产生精神力的交流后，羊晖自己也安下心来。只是暂时的不稳定，梳理一下就能解决。
现在最让人担心的是原白。
如同精神力暴走般，第五层、第六层的精神力也继续向上堆叠，并且每一层堆叠的时间都比之前间隔更短！
场域内的一切都被影响，看起来不稳定地持续抖动着，一些脆弱的材质已经开始在精神力的影响下碎裂。
“原老师这样下去不行，精神力持续爆发，精神图景会枯竭的。”羊晖一丝一毫都不敢跳过自己的眼睛看到的细节，一点一滴地尽力看在眼中。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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