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逆道旅》青涩的小青青

38、天道暗弈，沪巷护宁

　　上海的梅雨季，雨丝缠绵如愁，老静安的石库门弄堂里，青石板路被浇得油亮。林砚的隐藏点选在一栋废弃的老式阁楼里，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阁楼窗户正对着苏晓公寓所在的方向，监控屏幕的冷光映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这里是上海老城区的核心，弄堂纵横交错，市井烟火气浓郁——早点铺的生煎香气、阿姨们的沪语闲聊、自行车的叮铃声，恰恰能掩盖他微弱的能量波动，这是他对比了浦东、徐汇多个区域后，选中的最佳隐蔽所。
　　“嗡——”
　　手腕上的金色纹路突然滚烫，林砚猛地从打坐中惊醒，眼底寒光一闪。监控画面里，苏晓正撑着透明伞走在下班路上，弄堂口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长，而她伞沿滴落的雨珠中，竟缠绕着几缕若有若无的黑色雾气——那是浊天道的腐蚀能量，借着梅雨季的潮湿空气，悄悄向她渗透。
　　林砚心头一沉，瞬间反应过来：这不是致命攻击，是试探，是消耗。对方早就摸清了他的软肋，知道他绝不会坐视苏晓遇险，必然会耗费气血出手，而这正是浊天道的目的——拖慢他的修炼，甚至让他倒退。
　　他抓起外套，脚步轻点木质楼梯，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弄堂阴影里。上海的老弄堂九曲十八弯，他借着墙垣、邮筒的遮挡，远远跟在苏晓身后，尽量压低能量波动。指尖快速掐出清天道的净化诀，金色微光在掌心凝聚，这微光全靠消耗自身气血催动，每多动用一次，经脉就多一分淤堵。
　　“滋啦”一声轻响，金色微光撞上黑色雾气，瞬间消融在雨水中。苏晓像是松了口气，加快脚步拐进公寓弄堂。林砚靠在斑驳的砖墙后，剧烈地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他盘膝坐下尝试运转功法，却发现气血凝滞不畅，原本已经松动的修炼瓶颈，竟隐隐有闭合的迹象——刚才那一下，不仅耗了他三成气血，还让半个月的修炼进展付诸东流。
　　“好狠的算计。”林砚咬着牙，眼底闪过一丝凝重。浊天道要的不是立刻取苏晓性命，而是一点点抽干他的修炼根基，等他彻底失去对抗能力，再动手便易如反掌。
　　接下来的日子，浊天道的消耗战术愈发明显，攻击频率变高，却每次都点到即止，刚好够让林砚不得不出手。
　　一次，苏晓和同事去外滩滨江步道散步，江风突然变得狂躁，夹杂着黑色旋风席卷而来。林砚在阁楼监控前看得真切，金色纹路瞬间爆亮。他明知是陷阱，却只能咬牙远程催动屏障术——黑色旋风的威力不足以伤苏晓，却能让她陷入恐慌，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无形防护罩在苏晓周身展开，旋风过后，同事们抱怨衣服被吹脏，苏晓毫发无损。而阁楼里的林砚，一口血喷在监控屏幕上，远程施法的消耗是近身防护的两倍。他低头看向手腕，金色纹路的亮度明显黯淡了几分，刚才运转功法时，竟感受到一丝倒退的滞涩，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侵蚀他的修炼根基。
　　最凶险也最狠的一次，发生在苏晓加班的深夜。静安商务楼突然全面停电，应急灯亮起时，苏晓办公桌的电脑屏幕上，浮现出扭曲的金色闪电纹路——与林砚梦中的致命场景一模一样，却比上次微弱了许多。
　　林砚瞳孔骤缩，瞬间识破诡计：这是诱敌深入的陷阱，对方故意摆出致命姿态，逼他动用压箱底的力量。但他没有选择，监控里苏晓苍白的脸让他无法犹豫。他抓起枕边的护身玉牌，冲出阁楼，全力运转身法穿过湿漉漉的弄堂。
　　黑色光柱从屏幕射出，直奔苏晓胸口，力道却远不及上次致命。林砚将护身玉牌掷出，金色光芒炸开，挡住光柱的瞬间，他清晰感受到一股诡异的吸力——玉牌的净化之力被大量吞噬，同时一股阴冷能量顺着他的气血逆流而上，直冲经脉核心。
　　“不好！”林砚心头大惊，转身就撤。回到阁楼时，他瘫倒在地，护身玉牌已经碎裂，金色纹路黯淡得几乎看不见。他尝试运转功法，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气血逆流导致多处脉络淤堵，之前好不容易精进的一层修为，竟直接倒退回去，连基础的护身术都难以催动。
　　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老旧的木窗上噼啪作响。林砚看着监控里苏晓被同事搀扶起来的身影，心里涌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没有灵气的上海，他的修炼本就如逆水行舟，现在又遭遇这种针对性消耗，每一次出手都在透支未来的可能。休息了整整一夜，林砚才勉强恢复力气，可运转功法时，滞涩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金色纹路的光芒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雨渐渐停了，晨光透过木窗缝隙照进阁楼。林砚盘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指尖掐起清天道的修炼法诀，气血在淤堵的经脉里缓慢蠕动，每前进一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难，浊天道的消耗会越来越频繁，他的修炼可能会持续倒退，甚至有一天彻底失去所有力量。
　　但他没有退路。监控屏幕里，苏晓已经恢复平静，正和同事讨论着工作，阳光洒在她脸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林砚看着那抹光晕，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哪怕修炼倒退，哪怕耗尽心神，他也必须撑下去。只要能护住苏晓的平安，只要还有一线突破的希望，这场沪上暗巷里的消耗博弈，他就必须奉陪到底。金色纹路在晨光中微微闪烁，如同他心中从未熄灭的信念，哪怕微弱，也绝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