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公主篇·秦越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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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秦越，出生在楚国秦家，从我记事起父亲和祖父就教导我要精忠报国，将来若是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上。
我十岁那年祖父死在了战场上，后来我同父亲一起出征，见识到了战场上的残酷，血腥。
刚开始，我很害怕，哪怕我从小被父亲逼着练武，也在这方面有所成就，但是当我上了战场，在战场上看到残破的旌旗，大片的殷红的血迹，一个又一个倒下的人；听到震耳的鼓声，不服输的口号，兵戈相撞发出的脆响后，我心中既害怕又兴奋。
我在战场上杀了一个又一个敌人。
回来后，父亲表扬了我，他夸我从容镇定，他很欣慰我的表现。
但是，父亲，没有人能在死亡面前表现得很平静，包括我。
看着身旁的人倒下，闻到刺鼻的血腥味的时候，我其实很害怕，但是在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上，害怕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一人杀红了眼，举刀冲向我时，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害怕的情绪藏了起来，更大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不想死，我要赢。】
那些我练过无数次的招数很自然地被我使了出来，我赢了。
后来，我渐渐习惯了跟着父亲行军打仗的生活，也不再惧怕战场。
我想，或许见惯了死亡的人对死亡都不会再惧怕了，至少我是这样的。所以我在战场上毫无顾忌，为了‘赢’受了不少伤，好几次都命悬一线。
父亲再次夸赞了我，他说我有大将风范。
我因此更加无所顾忌了，在战场上只有一个想法——赢。
但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我的运气也不是一直都这么好。
那次和燕国的战争，楚军大败，父亲战死沙场，我受了重伤和那些俘虏一起被押送到燕国。
我宁愿自己像父亲一样战死沙场也不愿死在燕国！
于是，我努力地活着。
在燕国人的眼里，我们这些俘虏不算是人，燕国皇室那些人他们甚至杀人取乐！
他们搞了一个人兽搏斗的游戏，将我们楚国人送进关着猛兽的笼子里，而他们则在高台之上看着这一切，对我们的生死押注。
我靠着武艺几次死里逃生，也成功被燕太子注意到，被人送到了他面前。
“听说你是楚国秦家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轻蔑地看着我。
我还未开口，他一脚踩在我的头上，用力踩了踩。
我只觉得脑袋里像是灌满了水一样，又晕又胀，疼的意识模糊。
“你怎么不说话？”他阴鸷的双眼看着我，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恨意从胸口涌出，愈演愈烈，让我模糊的意识清晰了些。
“是叫秦越对吧，我听人说了，你在楚国的这几年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他抬起脚，跨过我向外面走去。
我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他的身影，悄悄攥起拳头。
……
“动手吧”
“别挣扎了，你还不如省点力气。”
“怎么这般看我？”
“能给你刻下奴纹是你的福气，这样以后别人都知道你是我们燕国奴隶了，哈哈哈。”
“按好他，别让他乱动。”
“奴隶就该有奴隶该有的样子，你这双眼睛倒是生得好看，只是……这眼睛里面的东西脏了人眼了。若不是太子殿下特意交代留下，我还真想把你这双眼睛挖了留作珍藏呢。”‘那个使臣’笑眯眯道，说出来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刻吧”
……
在楚国的那半年，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折磨。
但是我不能死，我要报仇，为父亲，为我，也为那些被燕国人迫害的军民。
我一直在等待时机，这一天到来得突然。
皇上跟燕国皇帝签下了条约，我们这些俘虏就要被送回楚国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其他人都在欢呼雀跃，而我不敢相信。我害怕这是那些人故意散播的谣言，给我们希望然后残忍地戳破它，欣赏我们绝望的表情。
这确实是这群畜生可能会做的事情。
但我没想到是真的，回楚国的路上，当我看到马车驶过两国交界处，见到战场的残败景象时，我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复仇的怒火燃起，几乎要烧穿我的五脏六腑。
我被送往了皇宫，进了宫我才知道我的姨母得知了我的事情，主动请求皇上，把我接进宫里照顾一段时间，皇上准了。
我被姨母养在了宫里。她一开始待我还好，对我嘘寒问暖，但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待我那么好只是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
也是，在此之前我从未与她见过，她怎么可能真的对我那么亲近。
我母亲在生下我后就离开了，我本以为姨母是真心待我，可是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演给旁人看的。
在这宫里，在这吃人的宫里，我不会再奢望有人会付出哪怕一丝真心待我了……
我的事被宫中的人传遍了。
我经常能听到宫中人的讨论，他们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有怜悯，有同情，有嫌弃……我讨厌这些目光，它们会让我想起那些在燕国的屈辱的日子。
那日，一人告诉我姨母约我在后花园见面，有些话想对我说，我看了那人手中的信物，信以为真，跟着去了，但是跟着那人越走越偏之后我意识到不对，提高了警惕。我想向后退，不远处的小树林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那人是世子。
我知道他平日里落在我身上的眼神里带着厌恶，现在骗我来肯定不是好事，但这是宫里，我想在天子脚下，他应当不会做得太过分，于是我向他恭敬地行礼，面色如常。
“秦越，听说你被燕国人俘虏后身上被刻下了奴纹？”他盯着我开口，直白的话让我的心中像是被针扎一样，勾起我脑中很多不好的回忆。
“听说刻在胸口了，让本世子看看……”他说着就要上手去扯我的衣服。
我后退一步，动作防备。
“你们拉住他，我倒要看看，这传言是真是假。”他见我防备的姿态，眼中闪过不满，然后他吩咐完身后的两名手下后，环抱着双手看着我。
我后退几步，想要逃跑，我并不想跟他们硬碰硬，他毕竟是世子，而我只是因陛下妃子的请求被接进宫里的。若是在宫里惹了事，对我并不利。于是我装作拼尽全力后力竭的模样，被两人抓住。
我被迫跪在世子面前，他扯开我的衣襟，面露厌恶，我能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卑贱的蝼蚁……这眼神我在燕国早已经品尝过无数次了。
“竟然是真的，放手吧”他语毕，两人放手，我慌忙将衣服整理好。
这奴纹是我最不愿意显露于人前的，它不仅时刻提醒着我，勾起我不好的回忆，还象征着那时毫无尊严，软弱无能的我。
我本以为他看过之后也就不会再揪着我不放了，可我没想到他咄咄逼人，击碎了我故作平静的伪装。
“秦越，你就应该死在燕国，你现在可是燕国的奴隶，生活在这皇宫里不觉得丢脸吗？”
“要不是你姨母是皇上的妃子又向皇上求情，将你接了回来，以你的‘奴隶’身份怎么可能会进得了皇宫。”
我悄悄握住手边的碎石，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我心中积攒的怒火被他的话点燃，我已经不想要顾及他的身份和我如今的处境了，就算被陛下处罚我也……
“闭嘴”
一道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公主？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世子明显慌了，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身穿粉红色衣裙，头戴步摇的少女。
“你平日里就是这般对待秦越的？”公主质问道。
“公主，我平日里对他很和善的，这次，这次是因为他，他身上的奴纹。他心口处刻有燕国奴隶才会有的奴纹！他已经不只是大将军的遗子了！一个燕国奴隶，我对他这样的态度还算好的了！”
世子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肯定在心里骂我。
“你那是什么眼神！”公主开口
“以后不许再欺负秦越！他是大将军的遗子，不是你口中的‘奴隶’！”
公主的话里满是警告，她走到我的面前，柔声开口，“你放心，他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她的话让我有些迷茫，我没想到她会帮我说话。
我抬眼看她，被她的容貌气质惊艳到，眼神一怔，但当我看到她的眼睛时，她眼中的同情一下子戳到了我敏感的心，我说过我讨厌这样的目光，那会勾起我不好的回忆，
我的心被更深的阴云笼罩，我对她开口，“不劳公主担心，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我离开时才发现腿上受了伤，这点伤并不碍事，我没放在心上，快步离开这里。
“你怎么走、得这么快！”她喘着气，抱着小白兔，跑到了我的身旁。
“你受伤了，别走那么快了。”
听到她关心的话，我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她发间的步摇坠下来的流苏小幅度地动着，闪着碎亮的光。
我脚步慢了下来，她主动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一旁的大石头边，让我坐下。
“你腿上的伤口看着挺严重的，别逞强了，先休息会儿，我派人去寻太医。”
她看我的眼中带着担忧，我动作一顿，内心挣扎，最后顺着她的意思坐在石头上休息。
我……她是不一样的……不应该……我心中的想法几次变化。
我能够感受到她是真的关心我，虽然我也讨厌那些勾起我回忆的同情目光，但是她的眼中不只是同情，怜悯，还有清澈，担忧，真诚。
她和我之前遇到的人不一样，我不应该太过冷漠……
我眼中的阴霾散了些，开口道：“劳烦公主殿下了”
“不劳烦……”她的眼中带了笑意，笑着摇了摇头。
她宫里的宫女来了，她交代她们要去找御医和侍卫抬轿子后看向我。
虽然我中途提过只用御医来，不用抬轿子，但是她并未同意。
“肯定很疼吧？”她开口问。
“不疼的”其实我真的不觉得有多疼，比起我在战场上以及在燕国承受的伤，这伤已经不算伤了。
“你肯定又在嘴硬。”她看向我，眼中的怜悯渐深。
她怀中的兔子跳出了她的怀抱，靠近了我，扒拉着我的裤脚。
“小白，它很喜欢你。”她唇角勾起，走上前把小白抱起来放到了我的怀里。
我身体一僵，怔愣地看着怀中这团柔软，鲜活的白团子。
“你摸摸试试，小白它很乖的，而且它的毛很软很好摸。”她笑意盈盈地对我说道。
我的手正要抬起，小白突然跳了下去，待在我没有受伤的那条腿的裤腿边，扒拉着我的裤腿。
“来，摸吧，小白吃东西的时候最乖了。”她再次把小白放在了我的怀里。
我抬手摸了上去，感受着这温热，柔软，一如想象中般美好的触感，眼神柔和下来。我抬起头，正好瞧见她弯起的眉眼，心头微动。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摸兔子，很好摸，很软，兔子也很可爱……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摸？”她期待地看着我。
“嗯”我答道，心中有点别扭。
她看我的时候，眼中印着我的身影。这是第一次我在别人眼中看到自己这般模样：平静，柔和，像是潺潺流水。
我失神地想着，头上传来柔软的抚摸，我身体一颤，睁大眼睛看她，眼中满是震惊。
我没想到她会在知道我被刻下‘奴纹’后和我亲近，更没想到她会愿意触碰我……
我看着她眼中凝聚起的笑意，只觉得心口痒痒的，心底那被坚冰封住的小人好像动了动。
之后我一直在走神的状态，直到她问我，我才回过神，止住心中纷乱的想法。
太医给我上过药，嘱咐完后就离开了，我看着轿子和抬轿的侍卫，心情复杂。
我想拒绝她的好意，她眼神执拗，故意绷着脸看我，我只能接受了。
“今日的事，多谢公主。”我坐在轿子上低头看她道。
“不必谢我，今日的事我会告诉父皇，让他替你主持公道，以后宫里若是有人欺负你了，就来找我。”她笑着看我道。
我嘴唇嗡动，半饷吐出两字：“谢谢……”
我心情微妙地回到了姨母的宫里，她得知这些事情后又开始表演了，我听着她假惺惺的话，内心只觉得讽刺。
我顺着她希望的回答后，她提起了公主。
“对了，越儿，听说是公主派人把你送回来的，陛下最宠爱公主，你平日里和公主交好，对你有益。”
“是，姨母”我脑中浮现公主的笑脸，心中闪过无数念头。
我本以为这宫里没人会真心待我了，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遇到了她……
她经常来看我，经常给我送些吃食。
我很感激她，感激她跟陛下说了实情，惩罚了世子，感激她对我的那份真心，感激她一次又一次的帮助……
那一次，她又来给我送吃的，我看着眼前天真又爱笑的少女，心中像是有一股暖流涌过，浇在了心中那被冰封的小人身上。
层层水雾升起，让我看不清心中的自己……
“好吃吗？”她将那一盘糕点推到我面前，问道。
“好吃。”鬼使神差的，我无意识地应道。
“那你就多吃点，这一盘都送给你。”她一手托着脸颊，歪头笑盈盈地看我。
“谢公主。”我看着这盘造型精美的糕点，心中有一种冲动涌现，我脱口而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公主，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问完后我就后悔了，我害怕听到不好的回答。
“没有为什么啊，我想对你好就对你好了。”
她的眼中带着疑惑，似乎很不解我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我猛地抬头看向她，“公主……谢公主”
这个回答让我既高兴又害怕，我怕这份好会被收回，我不是个好人，我很自私，我不希望公主把这份‘好意’拿走，或者给了别人。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尽快断了不该有的念想，不要等到一切难以挽回的时候痛苦不堪。
但是我却越陷越深……
我在宫中待了一段时间后就进了军营，后来当了将军，我们之间常有书信往来，她有时会偷跑出宫见我。
我生辰时，她给我送的东西，我一直保存着，平日里都舍不得带。
香包，金雕，玉佩……刚开始我还会时不时拿出来看看，被我的下属看到调侃后我就不常拿出来看了，容易睹物思人。
我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对我和公主之间的亲密举动不满，所以当初我是主动提出的离开皇宫，当然也不只是这一个原因，我早就计划着要复仇了。
离开皇宫，身在军营，更方便我谋划。
我没想到那日上街会遇到公主被燕国使臣劫持。
打倒那些靠近公主的使者后，我将公主护在身后，察觉到一道目光，黏腻又炽热。
我抬眼看向酒楼，二楼窗子处那人——燕太子！
我们的目光相撞，我能清晰地看出他眼中还未收起的兴趣，那像看猎物般的眼神。我看他的眼中带着恨意，他挑衅地对我勾勾唇，将目光落到公主身上，又转到了我的身上，对我无声开口，[她，我要定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公主身上，我狠狠皱眉，挡住他看公主的视线。
我动了动唇，开口，[休想！]
后来送公主回皇宫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燕太子像陛下求娶公主，陛下同意了怎么办，与燕太子相比，我……真的没有优势……
他是一国太子，而我只是一个将军。
一路上我内心都在纠结，等我快把公主送到皇宫时，她抬头笑着看我，“这次你的生辰，我为你准备了礼物，这次的礼物你肯定会喜欢的。”
她语气笃定，看我的眼神很温柔。
我纠结的心平静了一瞬，继而被忮忌填满。
公主她也喜欢我，我为什么不能娶公主？等灭了燕国，我定要向皇上请旨！
我知道公主对我是有些喜欢的，但是因为皇后娘娘对我的不满和那些压在我心上的东西，我一直没有向公主挑明。我能够感受到很多时候她亲近我的行为都是无意识的，所以我确信她并不知道她自己对我的感情。
出于私心，这次我的回答不再同往常一样，我开口道。
“公主每次送我东西的时候都这么说，但公主说的对，我会喜欢，但不是因为这些东西，而是因为那些东西是公主送的。”
她似懂非懂的模样一下子戳中了我的心，离开后我还在想着她的模样。
回到军营后我继续练兵，没过两天，燕国使臣团进宫，燕太子求娶公主，皇上同意的消息传了出来。
紧接着公主雨夜跪在御书房前请求皇上收回旨意，最后倒在雨中大病一场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我听了揪心的疼，我想冲进宫中看看公主到底怎么样了，心中煎熬之下，度日如年。不过，好在公主的病很快好了，但是出嫁的日子也要到了。
我早早计划好了一切，在花轿到了两国交界处的时候劫了花轿，换了人。
那人自小长在青楼，有一个弟弟做小倌，因为在伺候的过程中惹了权贵，被打得几乎半死，只能用药吊着命。她为了这个弟弟费尽心思赚钱，但也只能勉强吊着性命。后来我派的人发现了她，把她带到了我面前。
我向她许诺会治好她弟弟，也会在事成之后让他们有一个清白的身份，安置好他们，只要她愿意替嫁到燕国。
她同意了。
她的身形与公主有几分相似，眉眼间带着忧愁，但那张脸并不太像，我准备了人皮面具。但为了不露馅，她主动在脸上刻下伤疤。
“将军，这张脸，带给我的只有痛苦。”
“毁了，也好。”
“我如今只求我弟弟能平平安安的。”
……
计划很成功，公主被我安置在一处私宅，而她去了燕国，因为公主之前拒和亲的行为，燕太子并没有对她怀疑，但是他喜怒无常，如今她又毁了容，后来她被燕太子折磨的事，传遍了楚国。
之后我们回到了宫里，告诉了皇上真相，我跟皇上说了实情，并主动提出要戴罪立功，皇上同意了，离开前我向皇上请求。
“皇上，若是我能活着回来，请陛下忍痛割爱，将公主赐给我……”
我向陛下承诺，我会爱公主一辈子……他沉默半饷，点了点头。
我在坤宁宫外面等公主出来后跟她说了出征的事，后来我带兵灭了燕国，也见到了那个人。
她被折磨的瘦弱不堪，看到燕太子的头颅后在大殿之上笑得癫狂。
我告诉她，她弟弟的病已经治好了，我也给他们安排了新的身份，给了足够的银两，以后他们可以安心生活了。
她笑着笑着脸上落下泪，干裂起皮的嘴张开，哽咽道，“谢谢将军”
我带她回了楚国，让人把她和她弟弟安顿好。
后来我和公主从茶馆听书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她，她衣着朴素，带着面纱，和她的弟弟在街边买菜，那时的她脸上的表情不再是麻木，痛苦，或是癫狂，而是带着淡淡的笑，那笑容发自内心，平静又温和。
……
庆功宴上陛下赐了婚，我喝得半醉，公主把我带到了她的寝宫。
她要帮我脱衣服，我抗拒着，不想脱，我不想让她看见我胸口上那丑陋的奴纹。
我跟她解释后她扯开我的衣襟。
我有一种想要推开她逃跑的冲动，醉酒后我更加恐惧将‘它’示于人前。
我紧逼双眼，攥着拳头，控制着自己，不能一时冲动伤了她。
我闭着眼睛，暂时失去了视觉让我的触觉和听觉格外清晰，我能感觉到一阵寒冷的风钻进胸口，紧接着胸口敞开，大片冷风袭来，让我的心也被这冷风吹得麻木又僵硬。
我清晰地听到了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她也被那丑陋的‘奴纹’惊到了吧。她会因为这讨厌我吗？之前她只是知道，并没有亲眼见到，现在见到了，她……
我胡思乱想着，心也越来越沉，直到心口处传来温热又柔软的触感，那不是指尖，那是……唇！
我惊讶地睁开眼睛，低头，看到公主正吻在我的心口处。
一时间冰冷的心重新恢复温度，从不停下坠到现在直线上升，我感觉心里像是开了花，迎来了春天，万物复苏，那干涸的土地迎来了金贵的春雨。
这场春雨越下越大，滋润了我的心田。
我哑声开口，“公主……”
“秦越，我跟你说过吧，我不介意”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酒气散去写，一个想法浮现在我脑海中。
“我想把公主的名字刻在心口。”
当然，最后公主并没有那么做，她用毛笔在我心口处写下了她的名字，虽然我没能如愿将公主的名字刻在心口处，盖过那‘奴纹’，但是公主的音容笑貌和名字早已经刻在了我的心上。
……
我和公主成亲了，大婚那一天，公主美极了，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坐在凤辇上，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那一幕，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那一晚，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后来，我们去茶馆里听书，说书先生讲着我的事。
她笑着问我，“大将军，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给她倒上茶，“不全是真的，你要想听，我可以给你细讲”
“好啊”她用手撑着脸颊，笑着看我，听我讲我的故事。
讲完后，我们出了茶馆，她挽着我，皱着脸道：“秦越，你的人生可真苦啊”
我看到她眼中的心疼笑着纠正：“不，遇到你之后我的人生就变甜了。”
她闻言眉眼弯弯，重重点头：“我们以后的人生都会是甜的，像透花糍一样甜。”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公主篇·秦越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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