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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养虎为患 ...

  •   那长相清秀的女子正是县令夫人,那日她从父亲淮王那里回来,想要寻自家丈夫说事,可是遍寻整个府衙都未曾发现人。

      而随着时间流失心情从最初的开心转变成焦急的管家终于说出了老爷已经一夜一天没有归家的事情。

      深觉大事不妙的县令夫人当即询问管家老爷去了哪里,一番支支吾吾下来,县令夫人终于理清头绪,自己丈夫在外面养了狐狸精,还经常半夜借口去府衙前院休息然后去找狐狸精厮混。

      怒火与妒火并烧的县令夫人当即点了自己父亲给的部曲,根据管家交代的地址,来到了甜水街大柳巷第十一户,命人撞开紧闭的房门后,便见到了浑身赤裸被五花大绑的县令。

      噼里啪啦一阵雨落般密集的巴掌硬生生将昏迷中的县令大人打醒,县令大人神智虽清醒,可是实在不敢面对发怒的母老虎,只好忍着脸上身上的剧痛继续装晕。

      眼见打了这么多巴掌,丈夫也不醒,县令夫人也慌了,赶紧将人带回府衙,请了大夫把脉,又送信给父亲,请他给想想办法主持大局。

      然而淮王忙着对付朝廷派来的大军,没空搭理一个私生女的家事,只派了世子前来查看情况,毕竟县令可以死,冠山县不能丢。

      而自持身份贵重的淮王世子向来看不起这些庶出,尤其是县令夫人连个庶出都不算,只是个外室生的私生女,拖了好几日,终于在麾下谋士劝说下才不不情不愿的来到冠山县府衙。

      而装晕这么多天实在饿的不行的县令大人也装不下去了,终于清醒过来,于是便出现了刚才林青玥看见的那一幕。

      县令夫人终于骂完,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喝着下人奉上来的茶水,平息激动的情绪。

      淮王世子身后的谋士轻轻捅着他的后背,提醒神游天外的世子该回神了。

      “啊,这个,不是我说你,你确实不太像话,以后莫要离开府衙,身边不能缺人保护。”

      淮王世子眼底闪过不耐:“父王已经和夏贼达成合作,只等将天门山放开,关阳郡之危便可解除,你们二人在冠山县好好待着莫要添乱。”

      自从谋反后冠山县县令就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那天头就掉了,满脸愁苦的询问:“世子,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朝廷的大军都已经到门口了。”

      “怕甚,如今来的只是鲁王叔的兵马,你以为他会给朝廷卖力吗,他也在等天门大开。”

      淮王世子不顾身后谋士制止的动作不耐烦的将事情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后,甩袖离去,完全没有看见身后谋士那失望万分的眼神,就算看见,依照他的性格估计也是毫不在乎。

      “淮王和夏贼勾结的事情,小皇帝早知道了,应该会有所防范,我还是先去救人吧!”

      “山崖这么高,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跑里面去的,还活蹦乱跳的没摔扁,真是生存奇迹。”

      找到父亲的林青玥心情不错,都有心思说笑打趣了。

      “就是这么高,我怎么把他们弄上来呢?”

      系统1093突然出声:“宿主,整理好帷帽,后面来人了。”

      迅速将掀开的帷帽帘子放下,林青玥有些好奇的向后望去,木质车轮碾过土路吱嘎的声音由远到近。

      待到看清楚驾车的人是谁,她立刻心虚的将头猛地扭了过来,在心里狂叫。

      “九三,救命啊,师父他怎么会在这里!”

      系统平静回答:“不知道。”

      等到马车从她身旁经过时,林青玥隔着帷帽偷偷打量着多日未见的师父。

      往日还算黑的头发如今却添了很多白发,一抹焦急之色萦绕在眉间。

      “师父是不是知道了淮王谋反,担心家里人特意跑回来的。”

      “一定是的,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淮王造反的消息估计都传开了。”

      前面正在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马大匠伸头望着后方骑着毛驴赶路的身影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马大匠,怎么了?”

      一道熟悉有些病弱的嗓音从马车内传出。

      “没事,温故,我看错了。”

      马大匠接着挥舞手中的鞭子,催动马车行驶。

      “温故,他也来了。”

      “该怎么让他们知道父亲如今在季县外的冠山山崖下呢?”林青玥凝眉思索办法。

      安兴县城门,

      身着甲胄手持长枪的士兵们紧守在城门之前,高大的城门仅仅开了一辆马车的宽度,来往的行人很是稀少,仅有几个挑着青菜和货物的老汉经过。

      迫于县城内百姓的生存压力,淮王在彻底把控安兴县之后,便开了城门让县城外的百姓进城贩卖一些城内百姓生存所需的物资,来往行人检查十分严格。

      每天只允许售卖两个时辰,时间一过,立刻封锁城门,入夜后更是不许任何人在外面停留,装备齐全的士兵紧锣密鼓的巡查,城内百姓若是见到生人必须立刻上报,不上报者同罪并且连坐左右十户。

      等到二人驾着马车来到安兴县城外,由温故在城外看守马车,马大匠则孤身一人回家,去见家人。

      黑色院门紧闭,马大匠伸出颤抖的手轻叩木门,满怀忐忑的等着家人开门。

      “谁呀?”一个少女的声音的低低传出。

      “大丫,是爷爷。”

      “爷爷!您回来了!”大丫看见多日未见的爷爷,声音哽咽大声道。

      “别哭,别哭。”

      “爷爷,我好想您,小虎也好想您,他天天缠着我问我爷爷什么时候回来。”

      “爷爷,您在盛京过的怎么样?盛京好不好玩……”

      大丫拉着爷爷一直问来问去,好半晌后才突然想起什么,拉着爷爷向内屋走去。

      “爷爷,爹病了,您快去瞧瞧他。”

      阴暗闷热的屋内苦涩的药味久久不散,一个身材消瘦面色黑黄的中年男子依靠在床头,身旁身着粗布衣裙的妇女正在一旁伺候着他喝药。

      见到有人进来,床上的男人望去,顿时惊呼出声。

      “爹,咳咳…,您怎么来了,快走,这里待不得!”

      “当家的,你别激动。”妇女给连忙给丈夫顺气。

      “磊儿你别激动,这次爹来就是带你们走的。”

      “根本走不了,他们不许未成年孩童离城,大丫和小虎都走不了,我怎么能走。”消瘦男子马磊激动过后体力不支的靠在床头上气喘吁吁。

      “这,这……”并不知道还有这种规定的马大匠一时无言:“罢了,就算是死,爹也陪着你们。”

      “磊儿,你怎么病的这般厉害?”马大匠望着儿子消瘦的身体眼眶渐红。

      大丫忍不住向爷爷抱怨:“爷爷,爹这病都被胡家气的。”

      “住嘴,别胡说。”马磊大声呵斥女儿,转头对着父亲解释:“爹,咳咳…,跟胡……胡家无关,咳咳咳……”

      可惜大丫并不害怕任然喋喋不休:“爷爷,你走了之后,胡家三番两次的截胡我们家的活计不说,还上我们家闹腾,今个要这,明个要那,便是爹爹的药都被他们抢去两帖。”

      马大匠脸色难辨,沉默不语,好半晌后艰难开口声音晦涩:“是爹的错。”

      这胡家是马大匠的师父家,马大匠一身本事皆是师父所授,对其恩重如山,只可惜好人不长命,马大匠的师父英年早逝,只留下孤儿寡母,临死前拉着马大匠的手嘱咐他帮忙照顾这对母子,再将木匠手艺传给他的儿子,让他跟在师兄后面捡口饭吃,马大匠这一照顾便是四十年。

      可惜此子并不成器,偷奸耍滑,手艺不错却不肯吃苦,连成亲都是马大匠帮忙花银钱张罗的,成家之后也不上进,反倒带着家人来马家蹭吃蹭喝,连吃带拿。

      马大匠手艺好能吃苦又肯用脑子研究木活,在关阳郡颇有名气,能挣得不少银子,便没有计较师弟的行为,没曾想他一朝去了盛京,家里人竟被欺负至此。

      “爹这里还有一些银子,咱们先抓药吃。”马大匠掏出银子递给儿媳妇,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以后咱们家和胡家再不来往。”

      “爷爷,真的吗,不会又向之前那两次一样,那个姓胡的过来哭一哭您就心软了吧。”大丫撇撇嘴不是很相信的质疑道。

      马大匠刚想回答,外面就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院子的门被人暴力推开。

      “大侄子在家吗,我来看你了。”身着细布灰袍,气质流里流气的中年男人扇着袖子给自己降温,如同自己家一般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师弟来……”马大匠条件反射的站起身就要去迎接。

      “咳咳咳……”

      床上的马磊猛烈的咳嗽起来,大丫和母亲连忙帮助父亲顺气,刚站起身来的马大匠不知被谁推了一下,一屁股拍坐在床上。

      “啊,我的腿!”马磊抱着腿哀嚎不止。

      “磊儿,你没事吧,爹,爹不是故意的。”顾不得外面的师弟,马大匠赶紧查看儿子的腿。

      马磊抱紧腿不肯让父亲查看,只是眉眼间颇为失落语气低沉的道:“没事,爹,师叔来了,您去见他吧。”

      大丫却如同点火的爆竹一般炸了起来:“我就知道,爷爷说话不算数,爷爷去和姓胡的过吧。”

      看见柜子上的剪刀,一把抢过剪刀,就要去剪头发。

      “去尼姑寺里当尼姑也比被姓胡的一家欺负死好。”

      正在给丈夫揉腿的妇人见到女儿如此,惊慌焦急的抢过剪刀,将女儿抱紧怀里哭天抹泪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啊,是娘的错,明个我就与你爹和离,咱们回齐郡老家,寻你姥娘去。”

      抱着腿哀嚎的马磊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凶神恶煞道:“你这婆娘说什么昏话,我休了你,你自己滚,大丫小虎都是我马家的人,你一个都不许带走。”

      “住嘴,你胡说些什么,李氏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业,为你母亲守过孝,怎可休妻。”

      马大匠被儿子气的一巴掌扇在他的头上,气喘吁吁的坐在床上。

      溜达到屋内的胡姓男子一眼便看见了从盛京回来的师兄,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嬉皮笑脸的问。

      “师兄回来了,屋里吵什么呢,从盛京带了……”

      话还未说完,一个粗陶碗便飞向他脚下,“咔擦”一声,碎裂迸飞。

      “给我滚!”

      向来会察言观色的男子看着马大匠的脸色不好看,心知他是知道了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不过自己也不担心,毕竟师兄心软的很,自己改日来卖卖惨就行,眼下就别触霉头了。

      “师兄今日有事情要处理,那师弟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惦记着师兄从盛京带来的好东西的胡姓男子笑嘻嘻的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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