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柠檬黄》宁耶

10、柠檬

　　蝉鸣叫声在窗外显得格外清晰，陈嘉柠启动汽车的引擎，驾车回家。

　　“你要是没想好的话我就回家了。”陈嘉柠见对方久久未曾开口，这才转动方向盘和他说道。

　　“那你先回家，我待会儿去接你。”沈淮之在那头看了一眼梁靳野发来的最新的数据报告，双手在马不停蹄剥水果壳，才慢悠悠回答她。

　　“嗯，几点来？”陈嘉柠不紧不慢开口。

　　话落车就稳稳的停靠在停车场她的车位上，从副驾驶拿起包上楼。

　　陈嘉柠感觉今天的脑力消耗超标，没有心思，回家就累倒在沙发上，一直瘫坐着等沈淮之的电话。

　　沈淮之现在来她家已经轻车熟路，她躺在沙发上刷着视频，把未续的火花续上。约莫二十分钟，陈嘉柠感觉自己的肚子一阵一阵的咕咕叫，表示抗议。

　　刚准备打电话问，敲门声响起，陈嘉柠借助门口的电子屏看清了门外的人。

　　把门打开，沈淮之手上提着两大包的蔬菜，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指着他手里的东西。
　　“你这是？”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

　　沈淮之略过她提着两大包新鲜的蔬菜直奔厨房的位置，陈嘉柠拉上门跟上前。
　　“你打算在我家做饭呢？”陈嘉柠追问道。

　　“嗯，自己做不仅健康还能给你喂饱。”

　　第二句话越想越不对劲，陈嘉柠耳根泛红，一瞬间思绪跑偏。

　　“你高中不是老和我说，出去吃每次都吃不饱吗？”沈淮之一本正经解释道。

　　“你这厨艺能信吗？”强迫镇定下来，她恢复神色有些怀疑道。

　　“你就等着看吧。”沈淮之自信点头，并把刚才分出去的水果，递给她。

　　“我买了一点水果，里面有你喜欢的荔枝，如果这会儿饿的话可以先吃一点垫肚子。”

　　陈嘉柠接过那些分装好的水果，客气礼貌地道谢，随即打开那盒剥好的荔枝，塞进嘴里。这两天的荔枝，时节正好，相当的甜。
　　“这个荔枝好甜啊……”

　　“少吃点，小心上火。”
　　沈淮之话落，无意瞥过她的模样，眸光深邃，眼神别有深意，怕自己上火，提着菜转身就进了厨房。

　　陈嘉柠不以为意，提着桌上其他水果坐回沙发继续品鉴。

　　打算给肚子留一点空余的位置，尝尝他的手艺，一股爆炒油香味道飘来，陈嘉柠瞬间被吸引，慢慢靠近厨房的位置，倚在厨房可移动的门上，探出脑袋看着他。

　　她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是样样齐全的，中午饭堂吃，下午回来一般都是自己解决，无法解决的时候就回父母家蹭饭。

　　但是最近因为和陈从安吵架，陈嘉柠也没给他打电话，父女俩赌气谁也不肯低头。

　　现在加上沈淮之的厨艺，如果深得她心她不用再担心无法解决的时候怎么办，不得她心的话就让他好好学习进修。

　　苦了谁都不能苦了她自己。

　　油烟机的声音太大，陈嘉柠又只是探个脑袋观察没有发出声音，沈淮之扭头放料的时候，看到陈嘉柠的模样，没忍住闷笑出声。

　　“你别堵门口啊，一会儿味儿全散出去，得呛死你。”他出声提醒道。

　　“我知道，我就看看。”被教育之后，理直气壮道。

　　陈嘉柠当然知道，小时候就因为这个事情，在家没少挨骂。

　　“别添乱，出去待着去。”沈淮之实在受不了后面有道视线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看，只能撵人走。

　　陈嘉柠被嫌弃后，缩回脑袋，瞬间拉动厨房这个可移动门，嘴里还在念叨。
　　“出去就出去。”

　　“紫菜蛋花汤爱喝吗？”沈淮之转身拉开厨房门，朝着面前的人开口道。

　　“喝！特别爱喝！”陈嘉柠躺在沙发上追剧，忽然听到这句，坐起身给人回复。

　　陈嘉柠的从小都不挑食，年轻的时候爱吃辣，现在口味变得逐渐清淡，但也没放弃吃辣。

　　直到厨房门再次打开，沈淮之两只手端着菜，用脚把门勾开，这才出声。
　　“洗手，过来吃饭。”

　　陈嘉柠都不带一丝犹豫，先去洗手，路过餐桌，瞥见桌上的辣椒炒肉、韭菜炒鸡蛋、酸辣椒炒土豆丝，凉拌黄瓜，咽了咽口水。

　　“你去盛饭，我把汤端上桌。”沈淮之见她站在旁边，主动给她安排点任务。

　　陈嘉柠点头去柜子里翻找餐具，再次冲洗一番，这才打开电饭煲，一股大米煮熟的香味让她饥饿感更加浓郁。

　　先给自己盛了一碗，反手再给沈淮之也来了一碗，最后才去拿筷子，餐桌离厨房的我位置特别近，她端着饭走过来，沈淮之已经毫不客气的坐下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陈嘉柠没忍住发问。

　　“很久之前吧，你尝尝看味道咋样，我也得应该还不错。”沈淮之回答后，催促她道。

　　陈嘉柠夹了一小块辣椒炒肉，瞬间眼神一亮，好吃的连连点头。

　　“好吃，确实不错。”陈嘉柠吃完还不忘夸赞一句，沈淮之抿唇轻笑，一脸骄傲。

　　接下来的时间，陈嘉柠一一品尝了他的手艺，连紫菜蛋花汤的咸淡程度都把控的刚好，陈嘉柠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其实在吃第二碗的时候，她在纠结要不要吃第二碗，担心他会说一些让她少吃点类似的话语，可是没有。

　　沈淮之只是带着笑意，一字一顿道。
　　“慢点吃，没谁和你抢。”

　　糟糕的话语没有听到，陈嘉柠觉得自己吃饱之后就有点犯懒，似乎看出来她的意思，沈淮之也没多说其他的话。

　　把光盘的三道菜的碗筷一并摞在一起，转身堆在洗碗池里，陈嘉柠坐在座位上，感觉自己行动艰难。

　　“要不你放在那，我待会儿洗。”见他依旧在厨房忙碌，有些愧疚的和里面的人道。

　　“得了吧，您老坐下，待会儿我弄完带你出去消消食。”沈淮之嘴角抑制不住的勾笑，带着些痞气出声。

　　陈嘉柠瘫坐在椅子上，实在不愿意多动，见他识破自己的想法，那仅存的愧疚瞬间消失殆尽。

　　“我妈说吃饱了，不能立马动，不然会胀气。”陈嘉柠还专门附带解释一下。

　　沈淮之不以为意，只当她胡说八道。

　　陈嘉柠见对方没有理她，也不恼怒，就靠在座椅上，静静地观察着在洗碗池前忙碌的他。

　　“哪边是热水？”沈淮之半天没等到热水，这才开口。

　　“你朝左边扭，等个一分钟应该就好了。”陈嘉柠指了指方向说道，也没管对方看没看。

　　沈淮之等了没一会儿，陈嘉柠就坐在身后偷偷观察着沈淮之，脑海中没忍住冒出来了三个字。

　　人夫感。

　　以前从未感觉到过，甚至再次之前她对沈淮之的感觉的一直都是男孩，一直停留在高中的时候。

　　刻板印象过于深刻…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她觉得这个想法过于危险，实在是不可以。

　　莫名其妙的又想到了重逢前的那个夜晚的那场梦，脸颊的温度不知何时悄然攀升。

　　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捂住脸强迫自己不可以想，现在的压力也不是很大，怎么就画风能走偏。

　　这才缓慢站起身往洗手间挪动，在沈淮之扭头的前一刻，陈嘉柠关上洗手间的门，便开始卸妆。

　　从出来的时候就不见她，沈淮之没多想找纸巾擦了擦指尖残留的水渍，这才坐回沙发上，看到沙发前的茶桌摆放着刚才拿进来的水果，沈淮之拿起没剩多少的荔枝尝了尝。

　　“确实很甜……”

　　陈嘉柠卸完妆，眯着眼从旁边抽出洗脸巾将多余的水渍擦净，又给脸上喷了一层补水喷雾，她是圆脸所以带着点俏皮的感觉，未施粉黛时肌肤白皙，一双眼眸亮亮的。

　　额间的碎发被水打湿，陈嘉柠就径直走过去，去卧室换了身舒服的运动服。

　　“走吧，出去走走，我怕待会儿积食。”陈嘉柠主动提出，沈淮之也乐意之至。

　　两个人原本没想好去哪儿，陈嘉柠就带路走到了河滨小路，顺着这条路两人边走边聊天。

　　“你怎么突然转行做游戏开发了？”陈嘉柠先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

　　从同学到男朋友再到马上成为夫妻的转变，确实需要适应时间。

　　但是她感觉自己适应的挺快，可能和那个梦也有点关系。

　　沈淮之停顿了一下，陈嘉柠见旁边的人突然不动，蹙眉。就听见半天不说话的人，终于开口。

　　“什么转行，我给自己做点小游戏玩的时候，不对……你还玩过我做的小游戏”
　　“不记得就开始赖账是吧。”

　　陈嘉柠确实没有了印象，这些东西只是在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有一点解闷的东西就行，至于东西怎么来的，都不重要。

　　准确一点来说，是她自己根本没注意过，只当乐子，看过就翻篇。

　　“没有啊…我当然记得了。”被戳穿后陈嘉柠只能嘴硬道。

　　因为装作记得，所以他如果追问细节，她就真的会一点都想不起来。

　　“这样啊，那你说说，我第一次给你玩的那个叫什么？”沈淮之一眼识破，故意反问。

　　陈嘉柠撇嘴朝前多走出一步，避开他的这个话题，沈淮之见人跑开，长腿一迈跟了上去。

　　“怎么？不知道啊？”

　　见他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陈嘉柠脚下的速度甚至变得更快，沈淮之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回。

　　“你干嘛……我忘了，这么久谁还记得？”理直气壮的回复。

　　倒是把沈淮之气笑了，慢慢松开她的手腕。“你倒是理直气壮，行。”

　　陈嘉柠不想再继续进行这个话题，只能通过开启下一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实在不知道问点什么，苦思冥想半天后，陈嘉柠重新将矛头对准他。
　　“你不是和我培养感情吗？”
　　“怎么又和我吵上了？”

　　沈淮之咬牙切齿地捏了捏她的脸，被捏疼后，陈嘉柠用双手去抓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扣住指尖。
　　“那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