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西装》穿越飓风

3、第 3 章

　　上班第六周。
　　我正在专心进行数据统计，苏珊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脸色有些古怪，压低声音说：“你快看群里发的照片。”
　　我疑惑地拿起手机，点开那个活跃的生活群。几张图片和一段短视频瞬间刷屏。画面里，集团门口的车道上停着一辆扎眼的敞篷跑车，车里塞着一捧巨大得夸张的玫瑰花束，更离谱的是，还拉着一条醒目的条幅，上面赫然写着：“任萱，做我女朋友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强作镇定，甚至带着点看热闹的口吻说：“真巧，居然和我同名同姓！”
　　“嗨！我忘了还有同名同姓这回事。”苏珊恍然大悟般拍了拍额头，转着椅子滑回了自己的工位。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底那点侥幸瞬间消散。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任萱”就是我。
　　可我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关于这位车主的任何记忆。眼下最好的应对，就是咬定与我无关。无论谁问起，我都只有一句话：不是我，刚巧同名同姓。
　　那辆招摇的跑车停了不到一小时就开走了。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里，神通广大的同事们已经扒出了车主的身份：明德药业的公子哥，赵明德。这个答案让我更加困惑，我百分百确定，从未见过此人。
　　跑车告白事件的第二天，赵公子又来了，并且换了一辆更骚包的跑车。
　　手机信息提示音此起彼伏，我再次从群里看到了“后续”：告白成功！牵手成功！照片上是一位笑容明媚的女孩被赵明德揽着。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放松地靠向椅背，甚至轻松地转了两圈。
　　“怎么了？这么高兴？”苏珊探头问。
　　“看到昨天跑车事件的后续了，”我把手机递给她，语气轻快，“求爱成功！”
　　“还真有后续啊！”苏珊看着手机，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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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第七周。
　　这周郑董的行程安排，随行人员名单里都有我的名字。我猜测，陈秘书是想让我尽快历练出来，以便在另一位助理请婚假时，我能顺利接手她的工作。
　　在茶水间接水时，王瀚走了进来。他一边冲着咖啡，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听说了吗？瑞华被查了。”
　　瑞华……那个李董的公司？我心中一动，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故作惊讶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叫好：查得好！最好真查出问题来！
　　王瀚抬眼看我，目光有些复杂，随即又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真是看不透你。”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在心里默默吐槽：你们这些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会看不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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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我们一行人，包括陈秘书，陪同郑董参加明德药业的商业酒会——正是那位跑车公子赵明德家的产业。
　　踏入金碧辉煌的大厅，郑董和陈秘书很快就被主办方的人请走了。我们剩下几人便分散开来，融入人群，交换联系方式，聊聊工作，听听八卦。
　　我端着一杯气泡水，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想稍微喘口气。然而，一只温热的手掌毫无征兆地、极其用力地按在了我的臀部，甚至猥琐地抓了一把！
　　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一而再，再而三！真当我是软柿子吗？怒火如同火山喷发，我猛地转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赵明德被我打得一个趔趄，撞翻了旁边的桌子。酒杯、盘子“哗啦啦”碎了一地，一片狼藉。我怒火未消，不等他反应，利落地撩起裙摆，又补上了一脚！
　　打完，我转身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巨大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全场目光，我被迅速围拢过来的人群堵住了去路。
　　最先跑过来的是一个自称赵公子助理的男人，他语气看似礼貌，态度却异常强硬地拦住了我。另外两人则手忙脚乱地扶起狼狈不堪的赵明德，试图拍掉他身上的食物残渣。赵明德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此刻，我反而奇异地冷静了下来。既然走不了，那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解决！众目睽睽，反而是我的保护伞。
　　打定主意，我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听着赵明德辱骂我的祖宗十八代，心里甚至有点荒谬地想：我家祖宗真是忙碌。手掌传来火辣辣的钻心疼痛，不知道是肌肉拉伤还是骨头出了问题。
　　这疼痛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打架后，如何用眼泪让保育员阿姨心软……对，眼泪！
　　酝酿好情绪，想到刚才的屈辱和此刻手掌的剧痛，委屈和愤怒再次涌上心头，我的眼泪瞬间决堤。不是伪装，七分真三分演，我哭得肩膀颤抖，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二楼下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郑董和陈秘书。
　　我泪眼朦胧地望向他们，眼泪流得更凶了，几乎站立不稳。郑董脚步一顿，随即加快步伐走过来，微微弯腰，沉声问：“怎么了？”
　　我的哭声更加凄切，身体摇摇欲坠，下意识地抓住他结实的小臂支撑自己。任由眼泪大颗滚落，我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地说：“他……他从背后……抓我……我吓坏了……才打了他……”
　　话音未落，郑董忽然伸出手臂，将我轻轻揽进了他的怀里。我的哭声戛然而止，瞬间的错愕后，又赶紧继续抽噎，生怕露出破绽。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冷冽香气，混合着一丝沉稳的木质调香水味。
　　“赵叔，”郑董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明德有错在先，虽然挨了打，但他还欠我们一个道歉。”
　　赵明德还在那边叫嚣，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我靠在郑董怀里，哭得更加“委屈”了。
　　“看来明德还是没认识到错误。我先告辞，等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找我！”郑董说完，揽着我的肩膀，转身就在外走去。
　　我的哭声渐渐小了，只剩下低低的啜泣。最后，顶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安静地跟着郑董上了他的车。
　　车内，郑董一把扯下领带，随手将西装外套扔在后座，然后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和一条干净毛巾递给我：“冰敷一下眼睛，肿了。”
　　我接过冰水，低声道谢，听话地靠在椅背上，用冰冷的瓶身敷着灼热的眼皮，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成功脱险！
　　“上次不是挺厉害，暗中摆了李松华一道，害他差点摔断腰。今天怎么哭成这个样子？”郑董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听不出情绪。
　　他竟然知道！是了，陈秘书知道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知道也好！
　　“那天之后……我很后怕，也很后悔。”我拿开冰水，迎上他的目光，坦诚地说，“还是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地打回去最好。”
　　他只是看着我，没有对我的话做出评价，转而重复了刚才的问题：“所以，今天怎么哭成那样？”
　　我重新靠回椅背，用冰水盖住眼睛，闷声回答：“手疼。”
　　无论他是否看穿了我的表演，但手掌的剧痛是真实的。
　　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手轻轻拉过我的右手，将冰水放在我火辣辣的掌心。冰冷的触感暂时缓解了疼痛，却让眼眶再次发热，温热的液体浸湿了覆眼的毛巾。
　　“赵老这次，太激进了。”陈秘书的声音从前座传来，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
　　“他不是激进，是昏了头。明明有风声传出，还敢碰那个项目。”郑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冷意，“蚍蜉撼树。”
　　“您念在他是长辈，已经给足面子了。”陈秘书附和道。
　　郑董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我不参与，但也不会坏他的事。最后如何，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明德……后继无人啊。”陈秘书语带惋惜。
　　“老来得子，太过溺爱。”郑董下了结论，随即吩咐，“时刻关注明德的动向，做好准备。”
　　“明白。”陈秘书郑重应下。
　　“按原计划，我出差一周。让任萱跟着，你留在集团。通知兰山做好安排，今晚就走。”
　　“好的。”
　　“任萱，”郑董转向我，“要收拾出差行李，你现在住哪里？”
　　我正要拿开冰水回答，手却被他轻轻按住了。
　　“职工宿舍。”我只好闭着眼睛，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回答。
　　“给你半个小时，能收拾好吗？”
　　“能。”
　　从这一刻起，我开启了连轴转的工作模式。挤时间睡觉，挤时间吃饭，大脑被高强度的工作塞满，再无暇思考其他。
　　出差最后一晚，我和吴文静助理享受了五星级酒店最顶级的SPA。然而，我从头睡到尾，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也不知道是SPA的功效，还是酣睡一场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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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第九周。周五，出差归来第一天上班。
　　上午，我就发现同事们总爱往吴文静助理工位旁凑。还没等我打听出缘由，午饭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晚上是秘书处的聚餐日。下班后，大家簇拥着陈秘书，有说有笑地朝大门口走去。
　　“陈秘书！”身后传来一个热情洋溢、充满活力的男声。
　　大家好奇地跟着陈秘书停下脚步，转身回望。只见一个瘦高个子的年轻男士快步走来，一身合体的西服领带也掩不住他身上蓬勃的朝气，活脱脱像是从校园偶像剧里走出来的校草。
　　他跑到我们面前，熟稔地对陈秘书笑道：“听说你们要聚餐？带我一个呗？”
　　我看着这位胸前挂着“市场营销部胡明昊”工牌的男同事，心里暗暗佩服：这自来熟的本事和厚脸皮，真是我辈楷模，真想学学。
　　“行，”陈秘书居然没有拒绝，语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车快到了，到地方再介绍大家认识。”
　　我和同事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无声地用目光交流着八卦信息。
　　忽然，我发现大家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地飘向我这边。原来，胡明昊不知何时凑到了我身旁。
　　“你好，任萱。我是胡明昊，我们见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牙。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来不及细想，我学着他自来熟的样子，笑着回应：“记得，市场营销部的胡明昊嘛。”都是一个楼的，肯定打过照面，虽然我毫无印象！
　　“哈哈！”他得意地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就是你面试那天，你穿了身粉色西装！”
　　被他戳穿，我面上微热，却仍嘴硬：“不只那一次，后来上下班我也见过你好几回。”
　　他竟顺杆就爬：“那我们俩算得上是老相识了！一会儿吃饭坐一块吧？”
　　“……行。”
　　餐桌上，他自然地坐在了陈秘书身边。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衣着显品味，言谈见修养’，他的家世显然不俗。从大学到职场，见的人不算多，但这点判断力我还是有的。
　　秘书处的女同事们个个都是人精，已经开始主动和胡明昊搭话、聊天、加好友了。
　　苏珊悄悄凑到我耳边：“被她们的主动吓到了？其实换作有优质女同事出现，男人们也一样。”
　　我摇摇头，轻声说：“大家都有抓住机会的意识，这很好。”
　　“那你呢？不去‘抓’一下？”苏珊用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调侃道。
　　“我目前最重要的事是顺利转正，不能分心。”我拿起果汁和她碰了一下，“等转正后再考虑这些吧。”现在的我，对这些是真的提不起兴趣。
　　刚咽下一口果汁，胡明昊就端着杯子来到了我们这边，对我和苏珊笑道：“两位美女，加个好友吧？下次你们有聚餐提前透露一下，我还来蹭饭。”
　　苏珊一边点开微信二维码，一边打趣他：“你这可是舍本逐末了，想参加聚餐，搞定陈秘书一个就够了。”

　　胡明昊一边扫码一边笑嘻嘻地说：“那可不行，万一陈秘书不告诉我呢？还是把你们都加上，双重保险！”
　　胡明昊走开后，苏珊若有所思地说：“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冲着你来的，现在看来又不太像，他也没特别往你身边凑啊？真搞不懂这小子来干嘛的。”
　　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陈秘书那边——陈秘书正伸手拦下胡明昊要倒酒的动作。
　　“他看起来……像是陈秘书的子侄辈？”我猜测道，“ 也许就是单纯来凑个热闹，蹭顿饭？”
　　苏珊喝了口酒，点点头：“算了，不猜了。美食当前，专心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