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又是一年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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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冬，窗外的雪花无声飘落，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纯粹的白色。光秃秃的梧桐树枝桠上挂满了蓬松的雪团，像被巧手缀满了白色绒花，微风拂过，雪沫簌簌落下，在晨光里划出细碎的银辉。教学楼的屋顶、操场的塑胶跑道、路边的木质长椅，都被厚厚的积雪温柔裹住，连空气都仿佛被这场大雪过滤得格外清新，吸进肺里，带着沁人的凉，却又透着雪后独有的干净气息。屋檐下结着长长的冰凌，晶莹剔透，在渐渐升高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一串串凝固的月光，默默诉说着季节的更迭，也映照着校园里悄然滋长的温柔心事。
陆拂是被窗外的光亮唤醒的。窗帘缝隙里漏进的白光格外刺眼，透过眼睫落在眼底，带着几分朦胧的暖意。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指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掌心仿佛还残留着昨夜温景行掌心的温度，那是一种带着微凉触感的温热，从皮肤一直暖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宿舍里很安静，另外两个室友还沉浸在熟睡中，均匀的呼吸声混着窗外偶尔传来的扫雪声，还有远处食堂烟囱里飘出的隐约声响，构成了清晨独有的静谧，温柔得让人不忍打破。
他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尽量不发出声响，走到窗边时，指尖刚触到窗帘布料，心里就泛起一丝莫名的期待。缓缓拉开窗帘的瞬间，他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整个校园都被白雪覆盖，天地间一片苍茫的白，没有一丝杂色，连平日里熟悉的小路都变得陌生起来，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蜿蜒向远方。雪地上偶尔有麻雀落下，啄食着被风吹来的草籽，蹦蹦跳跳的模样，为这片静谧的白添了几分生动的气息。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震动声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陆拂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出温景行的消息，时间显示是十分钟前：“醒了吗？楼下食堂煮了热粥，我在宿舍楼下等你或者是我上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简单的太阳表情，像极了温景行平日里温和又内敛的样子，不张扬，却总能精准地暖到人心坎里。
陆拂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慢了半拍，指尖划过屏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连带着眼底都泛起了柔和的光。他快速回复了一句“不用，我马上下来”，便匆匆走到洗漱台旁。镜子里的自己，眼底还带着几分未散的睡意，脸颊却微微泛红，想起昨夜图书馆里温景行的侧脸，想起他眼底的坚定与温柔，想起两人紧握的手传递的温度，心里就像被温水浸泡着，柔软得一塌糊涂。
洗漱完毕，他打开衣柜，翻出一件深灰色的羽绒服。这件衣服是去年冬天和温景行一起在商场买的，当时温景行拿着这件衣服，反复摸了摸面料，认真地说：“这件防风效果好，填充的羽绒也厚实，北方的冬天冷，穿这个能暖和点。”当时他还笑着调侃温景行像个老干部，现在把衣服穿在身上，蓬松的暖意裹住全身，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两人并肩挑选时的温馨场景，温景行认真的眼神、低沉的声音，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他又找了一条米白色的围巾，是温景行送他的生日礼物，柔软的羊绒材质，带着淡淡的清香。
下楼时，陆拂特意放慢了脚步，走到宿舍楼下的玻璃门前，先悄悄往外看了一眼。远远地，就看到温景行站在宿舍楼下的香樟树下，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领口立着，围巾绕了两圈，露出的侧脸在雪光的映衬下愈发清俊，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连落在发梢的雪花，都像是为他精心点缀的装饰。他的脚下，积雪被踩出一个浅浅的坑，显然已经等了一会儿，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一直落在宿舍楼下的门口，带着几分耐心的等待。
看到陆拂下来，温景行眼底瞬间泛起柔和的光，像被阳光照亮的湖面，漾起细碎的涟漪。他快步迎了上来，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在安静的清晨格外动听。“穿这么少？”温景行走到陆拂面前，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责备，“外面风大，雪刚停，温度低，把围巾系紧点。”
说着，不等陆拂反应，他已经伸手接过陆拂手里的围巾，轻轻绕在他的脖子上。指尖偶尔擦过陆拂的脸颊，带着雪后的微凉触感，却让陆拂的脸颊瞬间升温，像被炭火烤过一样，连耳根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温景行的动作很轻柔，一点点把围巾整理好，边角塞进羽绒服领口，确保寒风不会灌进去，眼神专注又认真，仿佛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陆拂微微低头，看着温景行认真系围巾的样子，睫毛轻轻颤动，心里满是柔软的暖意。他能闻到温景行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雪后空气的清新，让人感到格外安心。“你等了很久吗？”他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不敢抬头看温景行的眼睛。
“没多久，我醒了后去了趟教室然后才发信息过来的。”温景行帮他把围巾的最后一个边角整理好，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带着几分宠溺的温柔，“粥快凉了，我们走吧，去晚了就只能喝凉的了。”
两人并肩走在积雪的小路上，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咯吱”响，声音在安静的清晨格外清晰，像是一首温柔的小曲，伴随着他们的脚步缓缓流淌。偶尔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雪沫，落在他们的肩头和发梢，冰凉的触感顺着衣服渗进来，带着几分寒意。温景行下意识地往陆拂身边靠了靠，用自己的肩膀挡住部分寒风，两人的手臂偶尔相触，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传来的温度，没有说话，却有着无需言语的默契，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甜，让人心里格外踏实。
沿途能看到不少早起的学生，有的裹紧衣服匆匆走向食堂，有的拿着扫帚和铁锹在扫雪，还有几个眼神清澈的大学生在雪地里打雪仗，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打破了雪后的静谧，也让整个e大充满了青春的鲜活气息。陆拂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冬天，这样的陪伴，就是最美好的时光。
食堂里人不多，刚走进门口，一股热气腾腾的粥香就扑面而来，混杂着包子、油条的香气，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气。温景行熟门熟路地带着陆拂走到靠窗的位置，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热粥，还有一碟陆拂爱吃的茶叶蛋，以及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汤汁顺着笼屉的缝隙渗出，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快吃吧，热粥暖身子，刚煮好的小米粥，你上次说喜欢喝。”他把一碗粥推到陆拂面前，自己则拿起一个茶叶蛋，小心翼翼地剥着壳，指尖一点点褪去蛋壳，动作细致又耐心。
陆拂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才送进嘴里。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着小米的清香，暖到了心底最深处，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泛起了暖意。他看着温景行认真剥鸡蛋的样子，指尖微微用力，勺子在碗里轻轻搅动着，忽然想起昨夜在图书馆里的告白——温景行握着他的手，眼神坚定，声音低沉而真诚，说想和他一起把岩脚寨的土路变成坦途，想和他一起守着故土的希望，想往后的每一段路都并肩同行。那些话，像一颗石子，落在他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久久不散。
“景行，”陆拂放下勺子，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谢谢你。”
温景行剥鸡蛋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像盛满了星光：“谢我什么？谢我喜欢你，还是谢我陪你一起想修路的方案？”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却又满是宠溺，目光紧紧落在陆拂身上，不愿移开。
陆拂的脸颊瞬间变得更红了，连忙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碗里的粥，声音轻得像蚊子哼：“都谢。”谢他看穿自己藏在心底的执念，谢他愿意陪自己一起为了岩脚寨的路努力，谢他在无数个深夜里和自己一起泡图书馆、讨论方案，更谢他勇敢地说出那份深藏的心意，让自己不再独自藏着满心的欢喜与牵挂，让这份双向的奔赴，有了一个温柔的开端。
温景行把剥好的鸡蛋放在陆拂的碗里，蛋壳被剥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残留。他伸手握住陆拂放在桌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稳稳的力量，让人感到格外安心。“不用谢，阿拂。”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冬日里的暖阳，“能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为了同一个梦想努力，看着你眼里的光一点点变得更亮，是我最开心的事。”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格外认真，仿佛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而且，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需要道谢的事，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
陆拂抬头，撞进温景行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食堂温暖的灯光，映着窗外的白雪，也映着他的身影，深邃而温柔，像一片浩瀚的星空，让人忍不住沉沦。他轻轻反握住温景行的手，指尖微微收紧，感受着彼此掌心的温度，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和温景行一起，把岩脚寨的土路变成坦途，把那些美好的梦想，一个个变成现实。
吃过早餐后，两人没有直接回宿舍，也没有立刻去图书馆。温景行看着陆拂眼底的光亮，轻声问道：“要不要在校园里走一走？雪后的风景很好。”陆拂用力点头，眼里带着几分期待，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路过教学楼前的广场时，他们看到几个学生会的同学正在扫雪，铁锹和扫帚碰撞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一些低年级的同学在广场中央堆雪人，有的滚着大大的雪球，有的找来了树枝当手臂，有的用纽扣做眼睛，欢声笑语像银铃一样，在广场上回荡，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我们也去帮忙吧？”陆拂看向温景行，眼里带着一丝期待，语气里还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他知道温景行平日里不喜欢热闹，但还是忍不住想和他一起做一些这样温暖的小事。
温景行没有丝毫犹豫，点头答应，眼底满是宠溺的笑意：“好，听你的。”只要是和陆拂有关的事情，只要能让他开心，他都愿意去做。
两人找学生会的同学借了两把扫帚，加入了扫雪的队伍。温景行力气大，主动拿起一把铁锹，负责用铁锹铲起地上厚厚的积雪，堆到广场边缘的花坛里；陆拂则用扫帚把散落的雪扫到一起，方便温景行铲走。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总能精准地跟上对方的节奏，就像过去无数次在实验室里配合实验，在课堂上接住对方的思路一样，这份刻在骨子里的默契，早已融入了彼此的生活。
偶尔有相熟的同学路过，看到他们配合得如此默契，忍不住打趣道：“你们俩也太有默契了吧，简直是最佳搭档！”陆拂听到这话，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手里的扫帚动作却愈发认真；温景行则是淡淡的回应，但眼底的温柔藏都藏不住，看向陆拂的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深情。
阳光渐渐升高，透过梧桐树枝的缝隙，洒在雪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雪开始慢慢融化，露出了下面湿漉漉的地面，踩在上面，会发出“滋滋”的声响。扫完雪后，两人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脸颊也因为运动变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
温景行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轻轻帮陆拂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指尖偶尔擦过陆拂的脸颊，带着微凉的触感，却让陆拂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动作温柔又细心，连鬓角的汗珠都没有放过，眼神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累不累？”温景行轻声问道，声音里满是关切，伸手摸了摸陆拂的脸颊，“脸都冻红了，是不是冷……或者是累了？休息一下？”
陆拂摇摇头，看着温景行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狼狈，却依旧难掩清俊。他也拿起一张纸巾，踮起脚尖，轻轻帮温景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指尖偶尔擦过他的额头，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心里满是甜蜜。“不累，和你一起，就不累。”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真诚，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满是彼此的身影，没有多余的言语，却有着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深情。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在他们的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幅温暖的画卷，定格在这个雪后的清晨。
走到图书馆门口时，陆拂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温景行。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里带着几分紧张，却又充满了坚定：“景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异常清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冬天的阳光余晖洒在他的侧脸上，映出一抹淡淡的红晕。“等我们毕业，就一起去看世界各地去看绿水青山，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绿水青山，看不一样的世界，看那些我们只在课本上见过的风景”。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期待和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人并肩站在高山之巅的画面。
温景行看着他眼底的期待与坚定，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握紧的拳头，心里满是动容。他伸手轻轻抱住陆拂，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动作温柔又坚定，声音低沉而温柔，像在他耳边许下一个永恒的承诺：“好，我愿牵着你的手，漫步在碧波荡漾的湖畔，看那翠绿的山峦倒映在清澈的水中，感受微风轻拂带来的清新空气，让这片绿水青山见证我们美好的时光不离不弃。”
陆拂靠在温景行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听着他坚定的承诺，心里满是踏实与安心。他知道，从那次的告白开始，从今天清晨的并肩同行开始，他的未来，不再只有故土的牵挂和逐梦的执着，还有身边这个人的陪伴与相守。这份感情，不是负担，而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坚定力量，是照亮他逐梦之路的光。
阳光渐渐变得温暖，融化了积雪，也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两人松开彼此，手牵手走进图书馆，像往常一样，坐在三楼靠窗的那个角落，摊开专业课本和调研手册，开始了新一天的学习。只是这一次，他们的心里都多了一份甜蜜的牵挂，多了一份坚定的信念，知道无论未来遇到多少困难，无论这条逐梦之路有多崎岖，他们都会携手同行，不离不弃，把每一个约定都践行到底，把每一个梦想都照进现实。
窗外的雪还在慢慢融化，水珠顺着玻璃缓缓滑落，像一串温柔的眼泪，见证着这份在逐梦路上悄然绽放的爱意，也预示着他们充满希望的未来。温景行偶尔会抬头看向陆拂，看到他认真学习的侧脸，嘴角会忍不住泛起温柔的笑意；陆拂感受到他的目光，也会抬头回望，两人相视一笑，眼底满是温柔与深情，然后又各自低下头，继续为了共同的梦想努力。
这个雪后的清晨，不仅有纯净的白雪，有温暖的阳光，更有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在逐梦的路上，彼此陪伴，彼此温暖，一起走向充满希望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又是一年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