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回忆录》傅克甲基化

22、第 22 章

　　雪村白河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无声地穿行在密林深处。他的存在感被降到了最低，变质的季之呼吸让他与这片弥漫着死寂与绝望的山林几乎融为一体。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前方不远处，那几股属于鬼杀队队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生命之火——其中，就包括那一簇虽然不算耀眼，却异常坚韧、让他无法忽视的火焰：村田。

　　村田所在的小队奉命调查此地队员大量失踪的真相，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为蜘蛛巢穴中的新猎物。雪村"看"到他们被黏稠的蛛丝束缚，在累所创造的"家族"成员围攻下艰难抵抗。村田的手臂又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的气味在雾气中弥漫，让雪村不自觉地握紧了袖中的手。

　　战斗已经爆发。雪村隐藏在阴影中，紫藤色的眼瞳冷静地观察着战局。

　　浓雾如黏稠的蛛网，缠绕着那田蜘蛛山的每一寸土地。村田贤一郎紧握着日轮刀，汗水混合着雾气浸湿了他的额发。他所在的队伍在踏入这片被诅咒的山林后不久便遭到了袭击，队员们被强行注入毒液，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操控，变成了袭击同伴的“蜘蛛哥哥”与“蜘蛛姐姐”。

　　“可恶……”村田咬紧牙关，看着眼前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此刻却面目扭曲，双眼空洞，如同真正的蜘蛛般四肢着地，以诡异的姿态向他扑来。他们的动作因毒素而变得僵硬，却悍不畏死，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疯狂。

　　“水之呼吸·贰之型·水车！”

　　村田旋身挥刀，湛蓝的弧光划破雾气，精准地格开了一名被控队员袭来的利爪（他们手中的日轮刀早已被收缴或丢弃）。他不敢用力过猛，生怕伤及同伴的性命，这种束手束脚的感觉让他倍感憋屈。战斗变得异常艰难，既要抵挡攻击，又要时刻留意不能造成致命伤，精神的消耗远大于体力。

　　“醒醒啊！是我！村田！”他试图呼喊，但回应他的只有嘶哑的、非人的低吼和更加猛烈的攻击。一名队员从侧面扑来，村田急忙侧身闪避，刀柄顺势击打在对方的后颈，试图将其打晕。然而，毒素似乎强化了他们的身体，那名队员只是踉跄了一下，便再次扑上。

　　就在村田疲于应付，几乎要被几名被控队员扑倒的危急时刻——

　　一道炽热的弧形斩击如同破晓的曙光，猛地切入战场！灼热的气息瞬间驱散了部分阴冷的雾气，精准地斩断了缠绕在几名被控队员身上的、几乎看不见的操控丝线！

　　出手的正是灶门炭治郎。他眼神坚定，额头的胎记隐隐发亮，日轮刀上燃烧着战斗的火花。

　　丝线断裂，那几名被控制的队员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动作戛然而止，随即瘫软在地，暂时失去了意识。

　　“得……得救了！”村田松了一口气，拄着刀喘息着，向炭治郎投去感激的目光，“炭治郎，多亏你了！”

　　“村田先生，你没事吧？”炭治郎快步上前，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浓郁的雾气，鼻子微微耸动，分辨着空气中复杂的气味。

　　“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村田摇摇头，脸色凝重地指向雾气更深处，“但是，炭治郎，情况非常不妙！我们遇到的这些被控制的队员，恐怕只是‘前菜’。”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小队收集到的情报和遭遇快速告知：“这座山里盘踞着一个真正的‘家族’，由鬼组成的家族！我们刚才对付的，只是被他们用毒和控制的下级成员。根据我们之前得到的情报和刚才的交手判断，前面至少还有拥有血鬼术的‘姐姐’，以及一个实力远超我们、被称为‘哥哥’的鬼……”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面对绝对力量差距时本能的恐惧。

　　“而且，”村田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我能感觉到，在这片山林的最深处，有一股极其强大、令人窒息的鬼气！那才是真正的核心，是这一切的源头！比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鬼都要强大得多！炭治郎，你们一定要小心！”

　　他将自己所知的危险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炭治郎，既是警告，也是将希望寄托于这些展现出惊人潜力的后辈身上。

　　炭治郎听完，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没有退缩，只有更加坚定的决心：“我明白了，村田先生！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我们会小心的，也必须继续前进！祢豆子还在战斗，而且，我们不能放任这么危险的鬼继续害人！”

　　说完，炭治郎与村田对视一眼，再次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雾气更浓、危险更深的山林深处。

　　村田看着炭治郎消失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他知道自己实力有限，无法参与更深层的战斗，此刻他能做的，就是尽快将这些昏迷的队员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看能否接应其他可能幸存的小队成员。

　　战斗，还远未结束。真正的恐怖，隐藏在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之后。

　　看着炭治郎的身影消失在浓雾深处，村田贤一郎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然而，手臂上被“蜘蛛哥哥”利爪划开的伤口立刻传来一阵阵灼热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嘶——”他低头看去，伤口颇深，皮肉外翻，鲜血正不断渗出，将队服染红了一大片。他试图用没受伤的手从随身的小包里翻找止血药粉和绷带，但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

　　“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村田低声咒骂了一句，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里，带着这样的伤，不仅行动受限，血腥味还可能引来更多的敌人。

　　就在他咬着牙，笨拙地试图自行处理伤口时，一股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暖流，如同初春悄然融化的雪水，毫无征兆地渗入了他手臂的伤口。

　　这股暖流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草木清苦与淡淡紫藤花的气息，与他之前感受过的任何一种治疗方式都不同。它并非粗暴地止疼或强行愈合，而是如同最细腻的春雨，温柔地滋养着受损的组织，安抚着躁动的痛感。

　　“这是……？”村田愣住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清晰地感觉到，伤口处那火辣辣的疼痛正在迅速减轻，出血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一股舒适的、充满生机的感觉在伤口处蔓延开来，甚至让他因战斗而疲惫的身体都感到了一丝舒缓。

　　他下意识地抬头，警惕地环顾四周。浓雾依旧，林木寂静，除了地上昏迷的队员和自己，再看不到任何人影。

　　不远处，一棵巨大杉树的阴影深处，雪村白河缓缓收回了虚抬的手指。他脸色似乎比刚才更苍白了一分，指尖那缕微不可见的淡绿色光华悄然隐没。连续动用力量，即使只是最基础的“残芽”，对他这具依靠鬼血维持的身体也是一种负担。他看着村田脸上困惑却放松的神情，紫藤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情绪，随即身形向后一退，彻底融入了更深的阴影与雾气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村田疑惑地眨了眨眼，再次感受着手臂的变化。那奇异的温暖感正在慢慢消退，但伤口的状态已经稳定了许多，虽然还未愈合，但至少不再流血，疼痛也减轻了大半，不再影响基本的活动。

　　“是错觉吗？还是……”他喃喃自语，脑海中莫名闪过了那个神秘少年——雪村白河清冷的侧脸，以及之前在蝶屋廊下，那指尖传来的、类似的温暖触感。

　　难道……是他？

　　这个念头让村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再次仔细地感知周围，却依旧一无所获。空气中只剩下山林固有的潮湿、腐朽，以及淡淡的血腥气。

　　“不管怎样……谢谢了。”村田对着空无一人的雾气，轻声说道。他不知道对方能否听见，但这份及时的援手，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不再犹豫，迅速用绷带将伤口简单包扎好，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着手将昏迷的队友们转移到更隐蔽、相对安全的地方。手臂的伤处虽然依旧有些不适，但已经不影响他的行动。

　　隐匿在暗处的守护，如同无声的细雨，在这片被血腥与绝望笼罩的山林中，悄然维系着细微的生机。

　　白河抬起手，看着自己干净修长、却冰冷无比的手指。这双手，如今既能带来凋零与霜结，也能施展这变质的、微不足道的“残芽”。

　　这算什么呢？赎罪？还是……仅仅因为，无法眼睁睁看着那簇熟悉的火焰，再次熄灭？

　　他不知道答案。

　　炭治郎等人的到来立即改变了战局的走向，但最让雪村在意的是那个木箱——

　　那里住着一只鬼。

　　一只...与众不同的鬼。

　　那田蜘蛛山的湿气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炭治郎踩着泥泞的山路前行，日轮刀的刀鞘在身侧轻轻晃动。林间随处可见缠绕的蛛丝，有些还挂着破碎的队服碎片，空气中除了鬼的腥气，还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气息。

　　“可恶……”他咬了咬牙，刚才亲眼目睹被蛛丝操控的队员自相残杀，最后更是被那幕后黑手用丝线扭断脖颈，那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伊之助的野猪头套在不远处晃动，刚才正是他凭借敏锐的听觉，锁定了蛛丝操控者的藏身之处——一棵老槐树的树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