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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9贤王 ...

  •   凉风吹起帘子,让外面驾车的人影一闪而过。

      陈泛舟脱下外袍盖在姚未眠身上,单手挑开帘子,和宁从寻来了一个脸对脸。

      “!”

      陈泛舟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沉声道:“安静点。”

      宁从寻连忙点点头。

      陈泛舟朝四周望了望,发现他们还在山路上,便问道:“这是哪儿啊?”

      宁从寻小声解释道:“少主晕过去后,我们就带着您,还有您身边那位,去了附近的医馆,在此期间,有人拿着您的画像大肆搜查,我觉得在医馆里太危险了,便买了马车,一边赶路一边等您醒过来,好在…好在您身边那位似乎是个懂医术的,您的发热症状很快就退下去了。”

      这些事情陈泛舟一点记忆都没有,看来他晕的很彻底。

      “而且那位说您身上的毒已经流进心脉了,便催促着我们…我们北上回京。”

      陈泛舟不确定道:“回京?他可说为什么了?”

      宁从寻摇摇头。

      陈泛舟往马车里瞥了一眼,看来他只能等人醒过来以后再问了。

      “少主。”这时宁从寻突然开口到,“您派我去查李盼山此人的事情,已经查出了眉目。“

      “哦?”陈泛舟想了想,才从记忆里想起这号人物,是出现在临安港新城守祝朗收到的信件里,“查出什么了?”

      “李盼山现任兵部三品官员,是靠科举考试爬上来的,在考试期间曾受过贤王的资助,而且此人在来京时,改过名字,曾用名‘朱望’,是祝朗的同乡。”

      陈泛舟想起曾经在祝朗卧房听到的那些话,李盼山帮助祝朗在临安港任职,一定是有什么打算。

      他想了想问道:“你说,这人曾经受到过贤王的帮助?”

      “是的少主,虽然现在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来往,但是要说雪中送炭的恩情却被两方轻飘飘揭过,很是可疑啊。”

      那么如果推测说李盼山是贤王的人,祝朗肯定会“紧随其后”,他们把安望秋陷害的被贬谪,让祝朗顶替,是为什么呢?

      区区一个地方官职,似乎并不是什么重要职位。

      除非这个“地方”很重要。

      临安港水运四通八达,是重要的交通要塞,最主要的是它是连接西南与中原的必经之路。

      不,陈泛舟想,不仅仅因为这个,他想起那时安望秋的副官,还有因为粮草和官家勾结的山匪。

      这串联在一起的事情让陈泛舟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之点。

      还有一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那时他被皇帝指使到怡香院调查,他不明白一个风月场所有什么好查的,但现在想来,既然魏潭是楚明清的手下,那么整个怡香院也就是楚明清的势力。

      以及那些私藏在库里的金银财宝。

      再者,渡口岸并不是西南一带,反而挨着临安港很近。

      粮草,金钱,还有他先前就查出已经在暗自收权的贤王。

      在东躲西藏的那段日子里,陈泛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重新任命。

      新皇年轻,野心却不小。

      先帝生前虽然把七皇子宗族撼动,却依旧没办法连根拔起,再者他刚刚登基,内外忧患,看似软弱无能的贤王实则也不安分守己,七皇子身后的势力在朝中也蠢蠢欲动。

      一切的一切,都让新皇需要一位既能效忠于他的能力干将又没那么起眼的人。

      像躲在暗处的黑蛇,不动声色,却又暗藏杀意。

      于是,陈泛舟被选中。

      “若你肯替朕排忧解难,那么朕保你在这京城中能好好活下去,若你觉得愧对父皇,不肯答应,朕也不会逼你,毕竟你曾经的主子燕大人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如今他身在何处,朕也不知晓了。”

      这番话说得轻飘飘的,看似在商量,实则只给了他一个选择罢了。

      大殿之上,陈泛舟立在中间,仰头看着龙椅上的那位,觉得浑身缠满了铁索,一动一扯间,撕开了他的皮肉。

      他跪下,磕头道:“臣愿为陛下分忧。”

      从那日起,暗云楼迎来了第二个主人。

      贤王自从新皇登基后,一直以生病为由,不参加早朝,不议政,似乎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贤王府里也一派安闲自在,贤王除了卧床休息,便是读读书,写写字,摆弄一些花花草草,想要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确实很难。

      陈泛舟蹲守了一段日子,却依旧毫无所获,无奈之下,本想易容混进王府里,却没想到看似闲散的下人们,各个揣着警惕心,想从他们的嘴中挖出一些什么,更是难上加难。

      只是这将近半年的蹲守,并不是一无所获,而他最开始察觉到不对劲的人就是贤王妃。

      此人母家也是有权有势的宗室贵族,嫁给一个皇子当正妃,也算得上高嫁了。

      照寻常女子来说,真是巴不得的事情呢。

      但这贤王妃每每见到贤王就是一副冷眼相看的模样,且两人似乎并没有夫妻之实,任谁看了都不免有些奇怪。

      难道说这贤王妃对贤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

      要是果真如此,陈泛舟倒是觉得她可以成为一个突破点。

      于是在日后的时间里,他的注意力便放在贤王妃身上。

      只是他没想到,这深院夫人的敏锐力倒比他想得还要大,有好几次跟在她身后,险些被发现。

      这么来看,此人定不是什么蠢笨之人。

      跟聪明人谈条件与其偷偷摸摸,不如正大光明。

      陈泛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大胆一回儿,总归比事情毫无进展的好。

      但贤王妃见到暗云楼的下属后,只是淡淡扔下一句:“你们的诚意不够。”便拂袖而去。

      陈泛舟听后,只能在第二天再次约见了她。

      古亭坐落于湖中央,两边杨柳依依,清风拂过,吹皱一池春水。

      陈泛舟亲自为眼前的女人斟茶:“上次冒失,怠慢了王妃,请您谅解,这是江南一带进贡的上好湖茶,刚好今儿晒够了日子,您尝尝?”

      冒着热气的茶杯被推到江枕月眼前,她看都不看,开门见山道:“不必弄这些虚的,你今日把我叫出来,想必是有事相求。”

      陈泛舟挑了挑眉,换上惯用的笑容,眉眼弯弯道:“王妃不必这么急切,这大好的春景,岂有不赏之理?”

      他的语调慢慢悠悠,手腕轻晃手里的茶杯,再送入口中,借此动作遮掩他落在眼前人身上打量的目光。

      上好的丝绸下是白皙的肌肤,跟着江枕月的动作轻轻晃动,这也让陈泛舟看到了她手腕上一闪而过的淤青。

      他收回视线,心里盘算着各种谋算。

      看来这位表面富贵的王妃似乎在王府的日子里并没有那么好过。

      江枕月毫不避讳的盯着他:“想必着急的人似乎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吧?不然公子也不会找上我。”

      “……哈哈哈哈哈王妃真是聪颖过人,那在下便不再绕弯子了。听闻王妃似乎有一个乳娘所生的姐姐,近来可安好?”

      江枕月立刻横眉冷眼,微怒道:“你已然调查过,何必再问我?”

      见她动怒,陈泛舟放轻声音道:“在下并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既然我说出来了,想必您也猜到了,一场交易,不知您感不感兴趣?”

      江枕月的表情有一瞬间动容,却很快被不屑取代:“我找了两年,也没找到,你如何能查到她的线索?”

      陈泛舟轻笑道:“就算您贵为王妃,但出了京城寻人还是容易被掣肘,不如交给专门做这种事情的人,一定事半功倍,说不一定更容易寻到呢?如何?”

      江枕月没有马上回答,她敛去情绪,向陈泛舟告辞,她出来的太久了,再不回去,就很容易引人怀疑。

      然而她一回到府里,还是被贤王质问了一通。

      江枕月一脸冷漠,并不想理这个疯子,但她这般爱搭不理的样子一下子把贤王一下子惹怒了。

      抓着她的胳膊扔进屋里,“砰“的一声,把房门甩上。

      待他再次从屋里出来后,已然一副笑吟吟模样。

      又过了一会儿,江枕月也从房间里走出来,她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细看下,她纤细的脖子上又多了几道血痕。

      这样挨打的日子,江枕月已经过了两年。

      她早已习惯,甚至在嫁给贤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

      为了能找到失踪的姐姐,她什么都愿意做。

      只是每每夜里,她还是忍不住哽咽抽泣。

      她太弱小无力了,整整两年,即使她睡在他身侧,伴他左右,依旧没有查出什么。

      甚至连杀了他的能力都没有。

      她恨自己,更恨这个犹如野兽一般的夫君。

      脑中回想起陈泛舟的话,滔天的恨意再也控制不住,她答应了他交易。

      彼时收到消息的陈泛舟,正在某处偏僻的小村庄里,他眼前跪着一个半瞎的男人,痛哭流涕道:“大、大人…我能说的都说了啊,自从把这个女人卖了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陈泛舟把手里的画像收好,笑眯眯道:“你最好说得是真的。”

      男人立刻以头抢地:“我句句所言为真啊!!!”

      陈泛舟把画像扔到身侧下属的手里,冷冷道:“拖回去再审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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