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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检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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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大步走进来,他身后跟着副官雷加尔和几名高级军官。
冰冷的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医疗室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醒了?”
烬的声音低沉,金色的眸子紧紧锁定休。
休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休抬头,朝声音的方向“看”去。虽然眼睛看不见,但神识清楚地“描摹”出了对方的轮廓——一个行走的、巨大的、极品能量源。这是他目前在这片贫瘠之地唯一的生机。
“嗯。”休应了一声。
烬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地审视着眼前的雄虫。
那张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纤细的身体裹在宽大的医疗服里,显得愈发瘦削。
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那根曾抵在他颈侧的漆黑尾勾,此刻安静地盘在腰际,尖端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颤动。
“那个…军雌,烬。”休回忆起之前那舒适的触感,按照自己对这个世界“雄虫”行为模式的初步理解,直接地提出了自己的需求,“你身上很好闻…还能再吸一点吗?”
空气再次凝固。
军官们交换着惊骇的眼神,眼底深处却又不受控制地燃起一丝奇异的火苗。
雄虫阁下果然是雄虫阁下。
哪怕眼盲,哪怕身处陌生的环境,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对雌虫予取予求的“随性”,依然如此纯粹,如此直接。
那双被白纱遮挡的眼瞳,虽然无法视物,却仿佛有一种更深邃的洞察力,直勾勾地“看”着元帅,等待着一个答案。
这幅画面,纯真又诱惑,懵懂却致命。
听得在场的几位身经百战的成熟军雌,喉咙发干,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热。
他们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如果这只小雄虫是对自己提出这样的请求……
雷加尔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龟裂来形容,简直是山崩地裂。
元帅会怎么做?
烬的耳根浮现可疑的薄红,他移开视线,声音却依旧冰冷:“检测结果。”
医护虫咽了咽口水,打开手中的数据板。
“阁下的伤势…非常严重。”
“外伤共计137处,其中致命伤5处。左肩贯穿,右侧肋骨断裂三根,后腰的撕裂伤深达五厘米……”
医护兵顿了顿,声音艰涩。
“以及……尾椎处,在分化期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击。这导致新生尾勾的骨骼生长出现异变,但奇迹的是,尾椎神经并未受损,反而……表征强化,拥有了远超普通雄虫的韧性与硬度。尾端的鳞状苞尖发育得……非常完美。”
医护兵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只是,阁下短期内可能无法自如控制,需要引导者的帮助……”
在场的几名年轻军雌脸上瞬间升温,随即又被更深的愤怒所取代。
医护虫哆嗦着翻页。
“旧伤……比新伤更严重。”
“阁下的身体里,检测到超过五百处陈旧性伤痕。骨骼至少经历过二十次以上的断裂与重组,其中……脊椎有三处是错位愈合的。双手掌骨……几乎是粉碎后重生的。”
休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他想起很久以前,为了给宗门夺回一柄上古仙剑,他的双手被敌宗长老的法宝碾碎成泥。
那种痛,他已经忘了。
“内脏有多处钝器击伤的愈合痕迹,肺部有沉珂,心脏周围……有一圈极其细微的能量灼烧痕迹,疑似被高强度的精神力反复冲击过……”
“最关键的是营养方面……阁下长期处于极度营养不良的状态,体内缺乏十七种必需微量元素,骨密度远低于雄虫的最低标准。按照生命体征推算,他应该刚刚成年,但他的身体状况……”
医护虫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哽咽着说不下去,却给了众虫更多的遐想空间。
几名军雌的脸色铁青,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有几位更是差点直接虫化了——头顶的触角暴起,眼睛变成猩红色,身后的虫翼疯狂扇动。
“这…这是哪个畜生干的?!难道训练雄虫上战场吗?”
“雄虫!珍贵的雄虫!竟然被折磨成这样?!”
“我怀疑是反社会虫,做了残无虫道的非法实验,我要杀了他!我要把那些虫渣碎尸万段!”
“肃静。”
烬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暴动的情绪。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休,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听着这惨绝人寰的报告,竟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得……不似活物。
“阁下。”烬开口,声音低哑,“您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
休歪了歪头。
“不记得了。”从现场几位军雌的反应来看,雄虫们似乎不会受到这么多伤,恐怕自己是很反常的,说不定会被怀疑。
关于医虫所说,休大概猜到了原因,应该是自己的身体穿越来这里之后,转化为了雄虫,以前受过的陈年旧伤,没了灵气的压制再次出现,如果没有这些军雌相救,恐怕他会因为旧疾复发而死。
烬那双金色的眼瞳,倏然一紧,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就在不久前,前线探测兵传来一份加密报告。
他们的王牌侦查虫,在战场边缘发现了一小块属于将级异种的残肢,而那种异种,最擅长的就是“拟态”。
报告的最后一行字,此刻清晰地烙印在烬的脑海里——【最高警戒:警惕任何异常生命体。】
比如,眼前这位来历不明、看起来强大又脆弱、冷静到可怕的雄虫。
三年前,也有聪明的将级以上的异种伪装成A级雄虫,利用虫族对雄虫的珍视和保护,就是用同样无辜的姿态,骗过了帝国的层层安检,潜入了中央星。它用伪造的信息素和精神安抚,迷惑了三名校级军官,窃取了第一星系的防御阵图,差点让整个帝国付出毁灭性的代价。
直到后来,科研虫才发现,这只异种吞吃了一位雄虫阁下,并完美的拟态出雄虫的身体与信息素,甚至能够模拟40%原阁下的精神力安抚。
那帝国百年来最深的伤疤。自此以后,虫族也加强了对各类异种的防范。
他作为元帅,绝不允许同样的错误发生第二次。
烬看着休,心底的怀疑和一种陌生的、几乎要刺痛他的怜惜,在疯狂交战。
确认他的身份,是第一要务。
而确认的唯一方法,就是测试他的精神力——一个真正的雄虫,无论等级多高,其精神力对雌虫的安抚效应,都是异种无法完美模拟的。
尤其是……对他这种常年濒临精神暴走的SSS级军雌。
军雌中一位短发的高挑军官走了出来,附在烬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烬微微颔首,示意身后的军雌们暂且离开。
医疗室只剩下烬和休。
空气凝滞,医疗室里带着消毒水和阻断剂交织的复杂味道。
烬缓缓靠近,最终停在休的面前。他很高,近乎两米一的身高投下的阴影,能将休纤细的身影完全笼罩。
银色的短发下,那双金色的眼瞳深不见底,看不出眼中的情绪。
休安静地坐着,他能感受到一个温热而高大的能量源离他越来越近,耳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心想,这不是好兆头。他能感觉到烬的能量波动从审视变成了某种更具侵略性和目的性的状态。杀意不浓,但压迫感十足。
他的声音…好听是好听,但怎么感觉有点冷?难道是我之前吸太多了,把他吸生气了?
烬将上衣脱下,上身赤裸缓缓半跪在雄虫身前...
烬缓缓靠近,高大的阴影将休完全笼罩。休安静地坐着,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脱掉了上衣。
赤裸的上身肌理分明,充满了力量的美感。然后,他在休的面前,缓缓半跪下来。
休维持着脸上的茫然,内心却已如拉满的弓弦,静待着这位铁血元帅下一步的动作。他知道,一场决定自己生死的“验证”,即将开始。
身形高大上半身未着寸缕的俊美军雌将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拉过雄虫纤细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身形高大上半身未着寸缕的俊美军雌将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拉过雄虫纤细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深邃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锋锐的下颔扬起,金色的眼睛锁定了眼前的雄虫,臣服的姿态搭上危险的眼神,一幅极具荷尔蒙的美景,可惜脱给了个瞎子看。
烬,虫族帝国的三军元帅,在还是一个军校生的时候,门门课业都优秀,除了如何讨雄虫欢心,当然,他隐约记得同学们是怎么做的。
这个姿态,是雌虫手册上专门标注的,雄虫喜欢的忠诚模样,脱下包裹脊背与腰身的军服,露出翅翼向雄虫示好,也带着一丝臣服的半跪。
很标准,就是没有显示出翅翼。
他挺直的背脊没有弯曲分毫,但半跪的姿态和赤裸着的宽阔肩膀和劲瘦腰身,充满了力量的美感,这个动作本身,已经是一种极致的放低。
——咕噜噜,怎么回事,这个元帅怎么在做什么嗷,他不应该对我的主角一心一意吗。
哦?休感兴趣的扬起眉。他觉得他的极品灵石靠得好近…而且这个能量波动…好诱人…新生的尾巴又快要不受控制了…
“阁下。”烬开口,或许是靠得近了,休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我想向您提出两个请求。”
休没有说话,只是歪了歪头。这就是对他身份的考验吗?
“第一,您需要提供自己的血液,或是一丝信息素,用以进行最高权限的雄虫等级评定。这关乎您的身份确认,以及整个X305号星球战役的最终报告。”
这番话说得公事公办,条理清晰,完全符合一个元帅的行事逻辑。
休的尾勾无意识地在身后轻轻晃了晃。
血液?信息素?目前是一个来历不明的“黑户”,配合是取得信任的第一步。他不懂什么是血液和信息素,但他知道,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烬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心理建设。他再次开口时,那冷静的表象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第二……”
“我请求您的……深度安抚。”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脆弱。
就在刚才,他的精神海已经濒临崩溃。狂躁的精神力像海啸一样冲击着理智的堤坝,只要再来一次小小的战役,他就会彻底失控。
在北线战争结束后,他已经发现自己精神海出现了裂痕,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休的出现,是一个意外的变数。
这只雄虫是真是假,等级如何,一试便知。
烬心中自嘲一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向一个陌生的雄虫小朋友讨要信息素,还要诱导对方对自己进行深度安抚。
安抚?休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声音里的异常,为什么堂堂元帅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咕噜噜!宿主!我想起一点来了!
——雌虫精神力强大,但容易暴乱咕噜,需要雄虫用信息素进行安抚,不然会疯掉死掉咕噜!普通的安抚叫疏导,只需要雄虫对雌虫使用精神力咕噜,但是深度安抚,需要一些能让雌虫生蛋的行为做辅助,但这对雌虫的安抚效果最好咕噜噜。
——雄虫尾勾里的神经触须会分泌安抚素,是安抚雌虫暴虐情绪的“天命良药”。雄虫的存在对于雌虫的情绪稳定至关重要。
——你眼前的这个,是疯批中的战斗机,暴乱起来能炸掉一颗星球的那种。他现在快不行了,急需一个高等级雄虫来救命咕噜!
世界意识的解释简单粗暴,但休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他想起了万剑宗那些因走火入魔而爆体而亡的同门。眼前这个强大的军雌,正处于类似的状态——体内能量过于庞大而失控。
所以,所谓的“安抚”,本质上是能量疏导。而他,作为可以“吸收”这种能量的存在,是烬的“解药”,也是唯一的生机。
这个发现让休心中大定。他不仅不再是被动接受审视的弱者,反而成了掌握主动权的一方。他的生存,与对方的性命,被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既然是双赢,他没有理由拒绝。
休的思维模式立刻切换回了最高效的状态:如何最快达成“安抚”这个目的?他需要一个参照。
他缓缓俯下身,冰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烬滚烫的脸颊,模仿着之前烬触碰自己的动作,试探性地问:“……需要我怎么做?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