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青春》烟笔

10、第 10 章

　　病房里，耗子跪在病床前，看着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和老年斑的姥姥，脑海里依稀记得小时候为了拉扯他，身材瘦小的姥姥弓着腰背着一大麻袋、相当于她体重一半的废品，牵着他的手穿行在街头巷尾的情形。于是泪如雨下。
　　“姥姥，这些年让您受了不少苦。”他轻轻抓起姥姥因为操劳过度指节弯曲变形，像是枯树枝一般的手放在脸颊，嗓子眼一度堵得说不出话来，哽咽了好一阵才勉强发出声音。“如果真有下辈子，我希望……希望不做你的外孙了！”说完，便忍住不号号大哭起来。
　　“妈的！”站在旁边的刚子实在是看不了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小声的骂了句后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那？”看他一脸怒气，边上的鹰子赶忙拦住他。
　　“去弄钱。”刚子大吼。
　　“去那弄钱？”一直靠着墙发呆的夕子接着冷声说。
　　“去偷，去抢，反正让我看着耗子在那里哭，我做不到！”刚子红着眼说着就又想往外闯。
　　“刚子哥！”眼看就要拦不住他了，幸好耗子及时的叫住他。耗子从地上站起来，一抹脸上的泪水露出笑容，“谢谢你，不过真的不用了！”
　　“可是……”刚子想说什么，耗子当然知道，因此耗子当即打断了他。“刚子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医生都说姥姥的病已经没治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出事。”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望着安详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似的姥姥甜甜的笑了起来。“其实我早就应该想通的，姥姥能这样平静的离开少受些苦，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刚子听后怒气冲天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走回到耗子身边，单手搭着耗子的肩膀，说：“那好吧，我们谁都不许哭，就这样笑着送姥姥最后一程。”
　　“嗯。”耗子重重的点头，然后等鹰子强拉着夕子也走过来后，他最后对姥姥告别，“姥姥，等你到了天上，请你一定要保佑鹰子哥、夕子哥、刚子哥、还有你的外孙一辈子都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再见，姥姥！”他说完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摘下戴在姥姥脸上的氧气面罩。
　　“对不起，我真没用！”当氧气面罩摘下的下一秒，耗子听见病床旁边的心电仪发出“嘟”的报警音，还是忍不住再次落泪，他难为情的用手遮住脸。
　　刚子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笑着安慰道：“好了，没关系的，这种事我们都经历过！”然后转头对鹰子和夕子问道：“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什么？”
　　“当然是去给耗子的姥姥选墓地了，笨蛋！”夕子瞪了他一眼说：“你现在去交费处结一下钱，我估计剩下的钱应该够了！”
　　“好。”刚子被骂，当然不会老老实实听他的话，他假模假式凑到夕子身边，搂着夕子的肩膀，佩服的说：“现在我终于明白在对付女人这方面我的确比不上你……不过，说真的，面对那些恶心的富婆，你是怎么让它硬起来的！”说罢，不等夕子发火，就一路大笑的跑开了。
　　“笨蛋，还不是不想看你去送死！”夕子气得直咬牙，恶狠狠的说：“妈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你去抢算了！”
　　耗子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还是仗义的说：“好了，夕子哥你不要生气，等下我帮你一起收拾他！”
　　“我才不会和这种笨蛋生气！”夕子叉起手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然后突然异样的看向在一旁偷笑的鹰子身上。“你笑什么笑！”他没好气的说：“难道你还不该把东西还给人家吗？”
　　“什么东西？”鹰子被问得一头雾水。
　　夕子大步走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鹰子牛仔裤的侧兜里把那张学生卡抻了出来。然后调侃的说：“都快看烂了，怎么还给人家啊！”说着，顺手就要丢到窗外。
　　“别扔！”鹰子吓的大惊失色，连忙冲过去抢。
　　都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忘，本是无心之举的夕子不禁有些惊讶。然后当看见鹰子把那张学生卡视若珍宝的捧在手心，更因为上面出现的折痕而皱紧眉头时，夕子变得有些担心。犹豫再三，他才笑着说：“既然喜欢，就去大声告诉她吧，这种还没出校园的小女孩，应该很容易就能追到手，不过……”他表情一变，冷声说：“你要记住我们都是一群无家可归的人，这种好人家的女孩不是我们所能拥有的，所以你最好玩玩就算了，不要太认真！”
　　“是，谢谢夕子哥的教导！”鹰子把那张学生卡小心翼翼的放在上衣的贴身内兜里，显然并没有听进去。“那好，耗子一会就让夕子哥和刚子哥陪你去选墓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鹰子哥你去吧！”耗子机灵的点点头，等鹰子走远，忙不迭的问向夕子：“夕子哥，鹰子哥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小孩子乱打听什么。”然而夕子哥却以家长的口吻训斥了他一顿，这让耗子很不服气，嘟着嘴在心里说，你比我只不过大四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