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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伪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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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顾辰在小憩,湛卢已经从云来镇回到蛰仙谷,他在门外低声喊着龙渊:“主子是在休息?”
龙渊轻轻挪到门外,拍着湛卢肩膀,说道:“你回的真快,主子又睡不安稳了,这会儿正问你呢,快跟我进去。”
“好!”湛卢跟着龙渊进了屋,见顾辰正揉着眉,湛卢单膝跪下,说道:“主子,按您说的,我飞鸽传书给府上,将军回信说洛都一切都好。想必国公府也安好,主子,您就在这安心养病吧。”
“湛卢,回谷时,身后没有尾巴吧?”龙渊问道。
“没有。主子先前说怕殃及蛰仙谷,我就只挑夜里赶路,白天伪装成樵夫,没有人怀疑。”
龙渊:“嗯,你聪明!”
湛卢一笑,“主子放心,身后干干净净。”
“那就好。”顾辰离开洛都的事,时间久了,必定会惹人生疑。好在顾小婉聪明,会想方设法为他拒了平日登门拜访或打探消息的人。但以免夜长梦多,他还是要早早出了这蛰仙谷才好,他在这一天,就会为谷中的人增加一丝风险。又开口道:“还是要早早回去。”
湛卢两人齐声道:“是,主子!”
苏时用完饭便去了白头翁屋中,见白头翁正躺在床上还未醒来,苏时没有说话,托着腮,坐在床边陪着。
过了一个时辰,白头翁终于醒了,见苏时来了,正坐在旁边打盹,轻轻拍了拍苏时的脸:“时儿?”
苏时睁开眼,打了哈欠,说道:“阿翁,您醒了,出谷这几日一定劳累了吧。”
“让你挂念了,我许多年没有出谷,路有些生疏了,收到你大师父来信后,我和百里就匆忙赶回,顾辰啊,是你大师父欠下的人情,还肯定是要还的,但我担心时儿你一人应付不来,我怕他们来者不善呐。”白头翁神色凝重。
“阿翁不必担心,我与这人也相处了几日,他和百里师父平日里带进谷中的那些猛兽一般,知道是在救它们,就算再凶残,也不会伤我的。”苏时说完笑了笑。
“哎,时儿你有所不知,他的父亲是大乾卫国公,掌兵马,握重权,他此次遭人暗害,来谷中求医,定会招来不少眼线。我们向来不问世事,不参与江湖争端,这数十年,我们只想隐于世间。他这一来,蛰仙谷便有暴露的风险。真是没想到,你大师父当年救的是这等身份之人。”白头翁愁眉不展,他也不希望顾辰在谷中常住。
苏时握着白头翁的手:“阿翁不必担心,我会尽快医治好他,替大师父还了这个人情,立刻赶他走,不会生事端。”
这么多年,白头翁依然见不得苏时那双眼睛,无辜又惹人喜欢,白头翁对苏时一向心软,特别是苏时露出一定会听话的模样,白头翁更是招架不住。
白头翁妥协道:“好。但是你要记住,除了为顾辰医治余毒之外,不可再和他来往过密,也不要听他们谈论任何事,最好,离得远远的。”
苏时托着腮,安慰道:“好,阿翁放心,我对他们口中谈论的事,并不在意。这人二十岁便一身是伤,甚是可怜,可见那江湖真如阿翁所说,纷争不断,哪里有我们谷中安逸自在。”
“时儿你明白便好。”苏时虽有他们这三位师父,但苏时自小喜欢和他亲近,在他身后阿翁阿翁地叫着,他对苏时也如父亲对儿子般爱护。
白头翁把一生所学,都教给了苏时,白术教习医术,百里霜教习武功,白头翁便教他谋略,教他诸子百家纵横之术。
苏时聪慧,悟性又极高,十岁便能在对弈中胜白头翁,到后来,更是游刃有余了。苏时如今十九岁,早已尽数得其所学。
白头翁平日里便以草木为兵,以宅院之间为城,教苏时兵法,虽然人在谷中,但心却像驰骋在千军万马之中,纵横在天下之间。
白头翁暗自想,苏时如果是谷外之人,如今一定能在朝堂为官了。但苏时多年以来,倒是安安稳稳待在谷中,从未向他们三位师父提起要去往谷外。
白术仁善,和白头翁两人又都是无欲无求的性子,至于百里霜,虽然一身侠气,教习苏时武功,但苏时每次见百里霜回谷,不是一身血腥味,就是直接扛了豺狼虎豹回来,有的吃了,有的却要留下让苏时救治,把幼时的苏时吓得直哭。白头翁一度认为苏时是被百里霜吓得没有出谷的念头。
白头翁道:“正好,好久没和你下棋了,让我看看你这些天有没有进步。”
“当然有”
苏时对他一笑,白头翁的心又化了。
“好啊。”
“阿翁,这次一定还是我胜你。”
“不一定哦,哈哈”
***
夜色已深,此时的洛都,街上依旧灯火通明,偶尔有几个贩货的小厮或身着异族服饰的车队,停在客栈外,准备打尖住店。
卫国公府,顾辰内院皆由他的近卫把守,平时伺候顾辰的两名贴身仆从,端了饭食和汤药进了屋内,说道:“大公子,喝药了。”随后就退了出去。
屋内顾雍和他夫人,以及顾景宣,顾小婉四人,围在饭桌旁。
顾小婉对顾景宣道:“娘,顾老二,你们快吃。”
顾景宣委屈道:“妹妹,如今每日我都要吃六顿饭,我如果吃得肥头大耳,也惹人怀疑不是。好妹妹,今天这晚饭,你就替我吃了吧?”
为了把顾辰还在府中且命不久矣的戏码做足,顾小婉不仅隔三差五哭得撕心裂肺,好让府内外的眼线都听见,还要吩咐后厨把顾辰的一应饭食和汤药全都做全,再吃得干干净净。
顾雍憨笑道:“对啊,小婉,景宣说的也对,那今日咱们就一起把他这份也吃了。”说着便拿起筷子边吃边低声说道:“我已收到云来镇的飞鸽传书。”
“辰儿怎么样了,是不是报平安?”杨茹先开口。
顾景宣接着问:“是啊爹,信里如何说的?”
“谢牧来信,只八个字,将军安好,一切安好。想必是你大哥已经找到了那位世外高人,毒应该也解了。再过不久,就可以返回洛都。”
“太好了!”顾景宣放下筷子,“等大哥回来,再收拾这帮狗东西。”
“顾景宣,你小声点!大哥还没回来呢!”
顾小婉示意顾景宣低声些。
***
此时在秦昭府邸,秦昭的谋士蔡元叹正和他下棋,书房内,灯火暗沉,一名影卫翻窗进来,跪在秦昭面前,说道:“阁老恕罪,顾辰是否活着,属下还未查清。”
秦昭被这突然翻窗进来的暗卫吓一跳,严厉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下次走门,在府上你翻什么窗,想吓死老爷不成。”
暗卫道:“是,属下记住了。”
秦昭停了手里的棋子,“继续查,明日之前一定要查清楚。”
暗卫道:“我们派去打探的人皆没有探听到消息,直到今日,属下抓了在卫国公府后厨的小厮,说虽没见过顾辰,但每日送进顾辰屋内的饭菜和汤药,都会用完,人应该就在府内。”
秦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可有探听到顾辰内院的动静?”
“回阁老,顾辰内院皆是他的近卫把守,每日轮值小心谨慎,而且只有顾雍几人带贴身仆人出入,我们的人,实在无法安插进去。”
从顾辰回府,秦昭便命暗卫加派人手盯着卫国公府的一举一动,如今已经十几日了,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你们用点脑子,别看顾雍那老儿看起来憨憨傻傻,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实际上精着呐。”
“是!属下明白。”
秦昭道:“行了,下去吧,下次记得走门!走门!”
蔡元叹此时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笑着说道:“老爷莫要心急,急于一子的成败,会失了全局。看来今日这棋局是在下赢了。”
秦昭转瞬间眯着眼,脸上尽露算计,说道:“蔡先生说的准,果然还是探听不出消息。不过,今日有人告诉老夫,如今沈士衡还在暗中调查顾辰中毒一事。”他又拱手朝天一拜,“看来应是皇上授意,老夫还是要替皇上分忧,给皇上一个交代。”
门外,府内的管家正敲门:“老爷,宫里曹公公来了。”
秦昭听到,赶忙起身出门,正看曹公公穿着便服一人进来,见到秦昭,曹公公拱手说道:“秦阁老,皇上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