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绿茵玫瑰》榴莲过火

21、第21章

　　AC米兰在赛季首轮3-0完胜博洛尼亚后，意大利各大媒体的体育头版再次被红黑色占据。

　　《米兰体育报》率先发文，头版用大写黑字写着“红黑开门红！3-0奏响冠军序曲”，盛赞新援比埃尔霍夫首秀梅开二度，称其“金头点亮圣西罗”，并肯定扎切罗尼343阵型初显成效，马尔蒂尼领衔的后防零封稳固。

　　《罗马体育报》虽立场偏向同城对手，却也难掩对米兰的认可，头版小字写道“红黑军团新赛季火力全开，比埃尔霍夫与维阿的锋线组合值得全意甲警惕”，文末还酸溜溜地补了一句“但愿这份火热能撑过十轮联赛”。

　　还有一些不正经的报道，将米兰赛季第一场比赛胜利和最近话题度很高的塞西联系在一起，称“贝卢斯科尼家的奥运冠军预言或将实现，AC米兰的百年庆典赛季夺冠胜利在望。”

　　花边娱乐新闻却另辟赛道，报道起了塞西的绯闻，因为他们拍到了塞西和卡卡同看比赛的照片，配文“奥运冠军塞西莉塔携新任男友同看比赛，爱情事业双丰收！”

　　甚至引用了一位“匿名俱乐部内部人士”的话，“比赛当天，塞西莉塔小姐确实带着一位神秘的年轻客人在主席台观战，比完赛后还亲自带着对方去更衣室见了米兰球员们。”

　　此报道一出，米兰的街头巷尾瞬间多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报亭老板把印着塞西和卡卡同框照片的花边小报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引得路人纷纷驻足买报。

　　有人调侃贝卢斯科尼家的二公主眼光真好，挑的少年俊朗又青涩。也有人笑着摇头，说这分明是小姑娘带着弟弟来看球，记者们就是爱捕风捉影。

　　而被谈论的两人对此事暂不知情，正开心地在科尔蒂纳丹佩佐的雪道上玩得起劲。

　　时间倒回2小时前。

　　科尔蒂纳丹佩佐的群山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云顶之上”俱乐部的木质主建筑静静地坐落在雪场边缘，巨大的玻璃门映照着雪道和蓝天。

　　塞西跳下车，深吸了一口混着松木香的寒冷空气，脸上绽放出与在米兰时截然不同的、毫无负担的明亮笑容，“欢迎来到我的‘主场’，卡卡！”

　　眼前的景象让卡卡惊叹，整座建筑大部分由木材和玻璃构成，没有过多的装饰，唯一显眼的只有入口处如同山峰剪影的“云顶之上”金属logo，充满了极简主义。

　　塞西带着卡卡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暖气混合着淡淡的咖啡香和器械润滑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大厅左侧是一面巨大的照片墙，上面有塞西比赛或拿奖的荣耀时刻，还有一些抓拍的瞬间，例如运动员在U型池边缘腾空的剪影、夕阳下滑雪者留下的蜿蜒雪痕、设计团队围在桌边激烈讨论的侧影……

　　再往内走，就看见几个穿着“云顶之上”训练服的年轻人正和教练在开放式工作区讨论着什么，教练身后的白板上写满了密集的训练计划。

　　开放式工作区旁还有一些玻璃房，里面也有不同的人在工作着，他们或趴在桌子上在设计草图上写写画画，或站在电脑前指着屏幕和身边的人交流着什么。

　　卡卡微张着嘴巴，新奇地环顾着俱乐部的四周，这与他熟悉的足球俱乐部或青训营太不一样了。

　　这里更像一个充满活力的专业工作室与训练中心的结合体，十分现代化，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头一次进城一样。

　　走过大厅向右，则进入了一个空间十分高大宽阔的室内训练区，巨大的气垫池占据了中心，模拟着跳台着陆区。

　　墙上固定着各种抓握和平衡训练器械，角落还有一个专为模拟高速滑行俯冲姿态而设的风洞装置雏形。

　　“这里就是我们俱乐部的核心了，”塞西介绍道，语气中带着自豪，“目前市面上对单板滑雪的训练装备很少，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合适的。于是我让团队根据运动力学和我的训练反馈，设计、改装了很多设备，才创造出了现在你看到的这些。”

　　卡卡的目光从风洞装置移到模拟着陆池的气垫上，又落回塞西略带骄傲的脸上，喉结轻轻动了动，“这些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塞西，你真是太厉害了！”他由衷地赞叹。

　　“差不多，”塞西笑着接受了卡卡的夸奖，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平衡训练器械，金属表面还带着些许余温，“单板滑雪在意大利才起步，训练体系还不算成熟，所以很多动作只能靠自己试错，再让团队把这些经验变成可以复制的训练方案。”

　　接着塞西又带卡卡参观了一个小型室内训练区，这里有模拟滑雪机、蹦床和各种体能训练设备，虽空无一人，但使用痕迹明显。

　　最后，他们登上建筑顶层的露天观景台，将俱乐部独有的训练雪场和巍峨的多洛米蒂山脉尽收眼底。

　　训练雪场中几名穿着滑雪服的运动员在教练的指导下进行着训练，卡卡看着他们从几百米高的地方滑下去，做着各种复杂的转体动作，好几次因落地不稳重重地摔在雪地上，看得他心惊肉跳，忍不住为那些运动员担忧。

　　忽然他联想到了塞西，她是不是也像那些运动员一样摔倒过很多次，然后又一次次爬起来，忍着疼痛继续训练？

　　卡卡眼神心疼地看向塞西的侧脸，脑海里闪过她在比赛里完成高难度动作的画面，那些轻盈流畅的腾空转体背后，想必藏着更多努力与艰辛。

　　“你……”卡卡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训练时，也像他们那样……摔过很多次吗？”

　　塞西闻声转过头，对上卡卡眼中未加掩饰的心疼。那眼神让她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少年暗藏的关心。

　　塞西嘴角轻轻上扬，笑容里不带一丝苦涩，“如果把我训练摔过的跤堆起来，大概能在这山脚下堆出个小雪丘。”她转回去继续望着雪道，仿佛在回放那些记忆。

　　“但我并不感到害怕，或觉得煎熬，”塞西靠在栏杆上，任由山风吹起她的发梢，“卡卡，你看，足球场有明确的边界、固定的草皮和规则，但滑雪不一样。”

　　她指向绵延的雪山，“我的赛场是不断变化的自然，我敬畏它，阅读它，然后挑战它。这需要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专注和勇气，是我热爱滑雪的理由。所以我不会感到害怕，相反我非常享受不断突破自我的过程，即便这会让我摔倒很多次。”

　　塞西再次转头望向卡卡的眼睛，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在阳光照射下那双明亮的蓝色眼眸是那么耀眼迷人。

　　这一刻，卡卡好似看见无数道光从塞西体内迸发出来，令他头晕目眩，又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沦在由塞西掀起的蓝色风暴中，久久回不过神。

　　看着呆愣愣的卡卡，塞西眼中闪过恶作剧般的光芒，她冲卡卡眨了眨眼，邀请道：“听了我的豪言壮语，是不是觉得很热血，想体验一下我们最‘纯粹’的入门仪式吗？”

　　还沉浸惊艳中的卡卡，稀里糊涂地点点头，答应了塞西的邀请。

　　几分钟后，卡卡就明白了“入门仪式”的意思。他被塞西“全副武装”起来，踩着长长的单板，像一只笨拙的企鹅一样站在了俱乐部后门那条平缓得几乎感觉不到坡度的练习道上。

　　塞西则轻巧地踩着单板，在他面前轻松地来回滑动示范。

　　“重心放低，想象你在做急停变向……不对，膝盖再弯点，别用腰！”塞西的指令清晰直接，带着奥运冠军的权威，但脸上始终是鼓励的笑容。

　　卡卡的运动天赋此刻遭遇了全新挑战。他试图用足球的平衡感去控制，却屡屡失败，在雪地上留下了好几个滑稽的人形印子，惹得一旁的塞西捧腹大笑。

　　卡卡只能无奈地看着笑弯了腰塞西，摇了摇头，他这也算是舍命逗美人笑了。

　　在卡卡略带谴责的眼神控诉中，塞西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她灵巧地滑到卡卡面前，伸手将他拉起来，然后握住他的双手，教他感受滑雪的正确姿势。

　　“你太想控制雪板了，要信任它，和它一起动……放松，像在场上无球跑动寻找空当，别绷着。”塞西专业地指出问题，并让卡卡顺着她牵引的方向慢慢滑行。

　　在一次成功的、缓慢的直线滑行后，卡卡兴奋地稳住身形，看向塞西，眼睛发亮，“我好像……做到了？”

　　话音未落，卡卡脚下的雪板忽然碾过一块暗藏的薄冰，他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塞西眼疾手快，伸手想拽住他的手臂，却被他带得失去了平衡。失重感瞬间袭来，两人一前一后摔进了厚厚的积雪里。

　　噗的一声闷响，松软的雪沫溅了满脸。卡卡下意识地抬手护在脑后，却感觉一道温热的重量压在了自己身上。

　　他睁眼，撞进塞西带着惊惶的眼底，她的发丝散乱，沾着细碎的雪花，脸颊因为冷意泛着淡淡的红。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十分贴近，鼻尖对着鼻尖，塞西甚至能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混杂着雪的清冽。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只听得见风穿过松林的声音，以及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

　　看着近在咫尺的塞西，卡卡感觉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他紧张地动了动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摔倒时的慌乱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满胸腔的温热，连带着落进衣领里的雪，都仿佛变得暖融融的。

　　“你……你没事吧？”塞西先回过神，慌忙想撑起身，手肘却不小心蹭到雪地里的凸起，又跌了回去，脸颊擦过他的颈侧，带着雪的凉意。

　　卡卡的耳根瞬间红透，连带着脸颊都烧了起来，他僵硬地摇摇头，声音有些发颤：“没、没事……”

　　阳光透过松枝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雪地里的人形印子旁，散落着两只歪歪扭扭的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