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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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9月12日的米兰，夏末的暑气尚未完全褪去，但圣西罗球场周围已经弥漫着一种属于足球的、躁动而热烈的气息。
今天98-99意甲赛季的第一场比赛将会在这举行——AC米兰主场对阵博洛尼亚。
巨大的探照灯将整个球场照射得犹如白昼，红黑色的围巾和旗帜像潮水一般从各个入口涌入球场内。
球员们还未入场，看台上的球迷们早已晃动起红黑旗帜，合唱着米兰队歌，空气中混杂着啤酒、烤肠和烟火的味道。
塞西和卡卡坐在主席台侧上方的位置，这是贝卢斯科尼家族常用的包厢区下方，视野极佳，既能看清全场战术布局，又能感受到主看台传来的声浪。
卡卡穿着简单的白色polo衫和牛仔裤，脖子上围着一条簇新的米兰围巾，那是塞西刚才在球场商店买给他的。
“感觉怎么样？”塞西递给他一杯冰可乐，自己手里拿着一瓶水。
她今天戴了顶印有米兰队徽的帽子，用来遮挡自己的面容，自从出名后她也成了意大利狗仔喜欢跟拍的对象，频频上报。尽管她知道这只不过掩耳盗铃，但好歹有个心理安慰。
卡卡深吸一口气，眼睛睁得大大的，环视着球场的一切，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声音……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助威歌声渐起，他不得不凑到塞西耳边说话。
“哈哈哈等下开场哨一响，声音会比这更大。”塞西笑道，看台上有不少人认出了她，不时有人朝她点头致意或投来好奇的目光。
时间接近晚上8点半，南看台齐聚了众多球迷，各种旗帜开始争相挥舞，有球迷点燃点火棒，将气氛瞬间推向一个高潮。
“Milan, Milan, solo con te...”球迷们高唱起队歌，为米兰新赛季加油助威，经历了两个赛季的落败，他们急需一场胜利来抚慰他们的红黑之心。
塞西和卡卡也轻声跟着哼唱，目光扫过球员通道，塞西看到贝卢斯科尼和加利亚尼出现在主席台，两人表情严肃地交谈着什么。
忽然看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是球员们入场了。先走出的是三名穿着黑绿渐变Polo衫的裁判，紧接着是戴着队长袖标的马尔蒂尼。
马尔蒂尼和球员们的出现瞬间点燃了圣西罗，欢呼声、掌声、口哨声汇成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冲破球场的顶棚。
很快双方球员就在球场上站定，列队，握手，交换队旗，挑边，一系列程序在巨大的喧嚣中进行。
当双方球员们分别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镜头给到扎切罗尼一个特写，镜头中他眉头微蹙，有些忐忑地望着球场，发现镜头后又快速地调整了表情，露出一丝笑意。
镜头再次切回球场上，主裁判正含着口哨，抬起手臂仔细核对着时间。
“嘟——！”
一声尖锐的哨响刺破喧嚣，比赛正式开始！
足球从中圈开出，瞬间，看台上的歌声与呐喊变得更具指向性，随着每一次传球、每一次跑位而起伏波动。
开场阶段，米兰试图利用主场优势迅速掌控节奏。阿尔贝蒂尼在中场从容调度，但博洛尼亚的阵型收缩得很快，五名中场球员构筑起一道紧密的屏障，重点限制阿尔贝蒂尼与锋线球员的联系。
比赛第三分钟，博洛尼亚发起进攻，一记长传，将足球给到7号球员，7号带球加速，9号迅速跟进，传球，射门！阿亚拉和门将迅速拦截，足球擦着横梁飞出，惊出圣西罗一身冷汗。
看台上，卡卡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瞬，刚才博洛尼亚7号启动加速那一下，以及9号跟进射门的果断，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们的反击很有想法，速度很快。”他快速对塞西说，眉头微蹙，“我们的两个边后卫刚才压得有点上。”
塞西点头，她也注意到了。刚才米兰的阵型正在前压，边路留下了空当，博洛尼亚的长传反击打得非常简洁直接。
“扎切罗尼应该会注意到。”她看向教练席，果然，扎切罗尼已经走到场边，双手比划着，朝着右后卫赫尔维格喊着什么，显然是在提醒注意防守位置。
比赛重新开始。米兰不再急于大举压上，中场的传递更加耐心，但明显加强了向前传递的冒险性。
阿尔贝蒂尼开始更多尝试中距离的斜长传，试图直接联系锋线的比埃尔霍夫，或者打到对方边后卫身后。
第10分钟，阿尔贝蒂尼一记精准的过顶球找到了左路插上的莱昂纳多。巴西人漂亮的胸部停球，顺势内切，在禁区角上起脚兜射远角。足球划出一道弧线，却稍稍偏出门柱。
“好球！”圣西罗响起欢呼声，虽然没进，但这次进攻打出了米兰应有的技术含量。
然而，博洛尼亚的防守韧性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期。他们并没有因为这次险情而慌乱，防线依然组织得井井有条。
尤其是对身材高大的比埃尔霍夫采取了近乎“牛皮糖”式的贴身盯防，两名中卫轮番纠缠，不惜犯规也要限制他的起跳和触球。
比赛陷入了僵持。米兰控球率占优，却难以将优势转化为进球。圣西罗的歌声依旧，但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上半场已经过了三十五分钟。
“他们禁区里人太多了，”卡卡看着密集的博洛尼亚禁区，低声分析，“传中效果不好，或许该试试远射，或者……更灵巧的穿插。”
仿佛是听到了卡卡的分析，也仿佛是感受到了看台上逐渐累积的焦躁，米兰的进攻方式开始悄然变化。
阿尔贝蒂尼和博班减少了直接找比埃尔霍夫的长传，转而更多地将球分向边路，试图通过更细腻的地面配合和突然的节奏变化来撕开防线。
第三十九分钟，阿尔贝蒂尼在距离球门三十米外突然发炮，一脚远射迫使帕柳卡飞身扑救，足球被他单拳击出禁区。
这次远射尝试像是一个信号。博洛尼亚的防线不得不将警戒范围扩大，对禁区一带加强了防范。而这，恰恰为接下来的进攻埋下了伏笔。
时间来到上半场补时第一分钟。米兰在前场左侧获得一个界外球，科斯塔库塔快速掷出，比埃尔霍夫背身拿球，在对方防守球员的贴身下，艰难地将球回做给接应的易卜拉欣·巴。
巴抬头看了一眼禁区，那里面人头攒动，几乎没有传球线路，无奈他只能将球传给维阿。
维阿带球向禁区逼近，博洛尼亚的球员们迅速拦截，眼看球要被抢走，维阿一个后踢将球传给巴。
2名博洛尼亚球员立马围住巴，想要限制他传中，维阿快速插上接应巴的传球，一个侧踢将球踢向底线。
就在这一瞬间，巴动了，他快速追上，紧接着在足球极度接进底线的位置，巴支撑脚牢牢扎在草皮上，摆动右腿，用脚内侧搓出了一记速度不快、但旋转强烈、弧线诡异的传中球。
足球带着强烈的内旋，划出一道绕过前点防守球员头顶的诡异弧线，竟然不是飞向门前拥挤的区域，而是飘向了点球点与小禁区线之间的那片稍显空旷的地带！
这个传球线路完全出乎了博洛尼亚防守球员的预料，它越过博洛尼亚球员高抬的左脚，飞过4名球员，直冲他们后方而去。
而就在足球开始下坠的轨道上，一个高大的红黑色身影，悄然出现在博洛尼亚16号球员身后。
正是奥利弗·比埃尔霍夫！他没有站在原地等球，而是巴起脚的刹那，敏锐地预判了落点，趁着博洛尼亚球员们忙于防守之际，迅速穿插到他们之间。
近了，比埃尔霍夫紧紧盯着向他飞来的足球，几乎没有调整，凭借着顶尖中锋的本能和强悍的身体素质，奋力跃起。
他的起跳高度并不算特别惊人，但时机拿捏得刚刚好，额头正中央结结实实地顶中了足球的下部。
“砰！”
一声闷响。
足球被顶中的瞬间，旋转被抵消，变向，划出一道短促而致命的直线，直奔球门左上角。
门将帕柳卡的视线一定程度上被禁区内的球员阻挡，当他看到比埃尔霍夫跳起来顶球时，已经晚了半步。他奋力伸展身体，指尖却距离足球足有几十公分。
唰！
足球擦着横梁下沿，狠狠撞上了球网。
就像是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一滴水，在进球的一瞬间圣西罗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震得人耳膜发疼。积蓄了四十五分钟的焦虑、期待、不甘，在这一刻彻底转化为毁灭一切的狂欢。
比埃尔霍夫落地后，转身冲向角旗区，和同时向他飞奔而来的巴紧紧拥抱，其他米兰球员也一窝蜂地跑过来和两人拥抱庆祝。
看台上，卡卡和塞西同时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卡卡高举双臂，放声呐喊，脸上是纯粹的、极致的兴奋。塞西也用力地鼓掌欢呼，刚刚巴的传球和比埃尔霍夫的头球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
上半场比赛随即在米兰球迷持续不断的欢呼声中结束，1-0！AC米兰带着宝贵的领先优势进入更衣室。
圣西罗的歌声此刻变得无比欢快和响亮，一扫之前的焦躁。球迷们脸上洋溢着笑容，热烈讨论着那个精彩的进球。塞西和卡卡随着人流移动，两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意。
“那个传球，太聪明了。”卡卡回味着，“维阿和巴的配合相当默契。”
“是的，还有比埃尔霍夫出现得相当及时，他的头球简直完美。”塞西点头赞同，两人随着缓慢移动的人流向休息区走去。
短暂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提醒观众返回座位的广播响起。
圣西罗的灯光似乎更加明亮，下半场的战斗即将开始。球迷们带着领先的喜悦和期待回到座位，歌声比上半场开场时更加雄壮有力。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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