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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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讯，你这是干什么？”刚过三十岁的女人脸上已有沧桑，出挑的五官奈不住面色的疲惫，胡聪欣看着丈夫，不敢看桌子上的白纸黑字。
华安讯没说话，把离婚协议又往前推了一下。
“好好的日子，你是想干什么呀！”
“房子，财产，孩子都给你，我就要那一辆车，反正你也用不到，你要不想在这里待你就……”
“我问你为什么！”
“我出轨了。”
……
长久的沉默之后，胡聪欣将那张 纸甩到华安讯脸上，转身回到卧室把门甩上。
华安讯知道这会让他的妻子十分尴尬，他们夫妻的性生活少得可怜，结婚十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现在孩子刚过两岁。
他默默捡起离婚协议，放到桌子上，穿上外套，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天有些冷了，一阵凉风过来，他的胃又微微作痛，华安讯紧了紧外衣，快步走向车里。
到了车里终于有了一丝热气，手机 在车里忘了拿，一看就是十多条未读信息。
“华老师，是不是又没吃饭呀。”
“我都做好了，快回来吧！”
“华老师，你怎么不理我吖……”
……
华安讯看着这十多条信息，嘴角不可查地弯了一下，随即摇上车钥匙，离开了他所谓的家。
回来太晚小区已经没有地方停车了，华安讯把车停下后又走了好远才走到居民楼。
小区有些破了，没有物业管理，楼下的垃圾堆得很高，尽管是冬天，味道也十分呛人。
楼道没有电梯，爬到顶楼已经非常累了，推开门后，又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一个拥抱。
漂亮的男孩冲他眨了眨眼“华老师，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呀？”
“刚有些事，手机落车上了。”
“好叭，快吃饭吧！我等你好久了。”
华安讯笑了笑，换了鞋走了进去。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离婚了。
他是个同性恋。
这个小男孩叫耿周，是他的学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他瞒了十多年的性向，有意无意地撩拨他，挑明后成了明目张胆的勾引，华安讯到底才三十多岁，并且…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他的妻子很好，但也忍受不了他十多年来的冷漠，——因为愧疚，他无法面对他的妻子。在耿周之前他不能给妻子正常的婚姻，但至少可以保持绝对忠诚，现在他血气方刚又食髓知味，偷了腥就一定不止一晌，他已经耽误了胡聪欣十年，再这样就说不过去了。
至于这个小孩儿，谁知道呢？现在两人住一块还挺好的，面对他，华安讯至少没什么负担。
“今天没去学校？”华安讯坐下后说得第一句话。
“嗯，不想去，去忙了点活儿。”
耿周没有人管，小地方的又不是什么好学校，之前一个多月没去上课的情况都有，所谓的什么“活”华安讯不太想了解。
“以后……”华安讯的左手大拇指按着食指，发出“咔”的响声“我搬到这里，房租你看，我担多少？”
“……”耿周似是没反应过来“华老师，你……”
“我已经拿离婚协议让我妻子签字了，我打算搬出来，你这儿，可以吗？”
耿周明显是有些慌的，华安讯一笑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找一个住处，你不用害怕。”
他们俩的关系不明不白，小孩儿也怕负这个责任。至于华安讯为什么想搬到这儿，他说不清楚，可能十多年的负担，难得一轻吧！
耿周的脸色也并没有好多少，但也勉强一笑“行啊！房租……”
他往嘴里塞了口饭似是思考“四六吧，华老师，多担一点呗！”
“二八吧，你以后好好去上课，行吗？”
“您这是……”耿周一笑“拯救失足少年啊？”
“你这个年龄，不该有这么大的压力。”
“好……华老师，你怎么不吃肉菜？”
“胃有些不舒服，不想吃。”
“有空去医院看看吧，肉都让我吃了。”
华安讯又给他夹了一块肉“吃吧，正长个子呢！”
耿周愣愣的，最后朝华安讯笑笑，便没了话。
从那以后在学校见到耿周的次数多了，但效果明显达不到预期。
华安讯是数学老师，在他的课上耿周鲜少睁眼，华安讯私下给他补过一些，也还是没有用。
他们两个在学校交流极少，一般华安讯会在从他旁边经过时拍他一下，然后耿周会抽个自习课去找他，华安讯会趁这会儿给他讲题。
时间长了有老师会说“耿周这小孩儿什么都不学，对数学还挺有兴趣的。”
华安讯笑笑“还能学进去就行。”心里默默想着耿周每次脸上的不耐烦他看的到。
“这小孩谁的都不听，对华老师还挺乖的。”
这倒是真的，耿周脾气很急，跟老师对骂的情况都有，对于华安讯，大多撇撇嘴就过去了。
十多年来，也没个长辈像华安讯这么管他吧。
没过一会儿，耿周又来了，苦着脸来开这个小灶。
不知道中午吃了什么，胃格外地疼，耿周看见他难受，伏身小心问“胃又疼了？”
华安讯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耿周见他点头就拿着他的水杯出去了。
“华老师，以后要不吃饭吧，我们食堂的饭……你这个胃受不得啊。”有老师建议
“不用……”
“安讯！”
这个声音让华安讯震了一下，是胡聪欣。
她还是没有签字，隔三差五地会来找华安讯，这次还带了华可——他们还不满两岁的女儿。
“哎，聪欣啊，刚还说……”
华安讯站起来打断了那位老师“你怎么来了？”
胡聪欣垂了垂眸，华安讯走过去把人拉到外边。
“聪欣。”华安讯低头看了一眼躲在妈妈身后的小女孩“你何必呢？”
胡聪欣把女儿往前拉了一步“可可，叫爸爸。”
可可黑葡萄似的眼睛在两个人中间瞧了几眼，最后奶乎乎地开口，叫了华安讯一声爸爸。
“……”
他不知道现他这种情况的男人看见自己的小孩儿会有什么感情，总之他的害怕多于了喜悦，他害怕自己担不起这个小生命，对胡聪欣的愧疚在那一刻到了极点。
小女孩过于可爱，华安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聪欣，你才三十岁，可可又是个女孩儿，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晚，我耽误你很久了，你别再把自己误了，好吗？”
“到底……到底因为什么啊华安讯！”胡聪欣转眼的工夫眼泪就落了一下“你在外边有人我不管你了行不行，你现在和我离婚你要我怎么办，要可可怎么办？”
华安讯有些手足无措，可可年龄太小，见妈妈哭了，也扁起嘴眼睛眨巴两下也掉了几滴眼泪，华安讯从来没有这么心累过。
他朝四周看了看，已经有好事的学生从窗户探出头来，楼梯转角站着耿周。
两人对视一刻，耿周就又下了楼。
华安讯重重吐了一口气，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面前的两位女性，胃里的疼痛让他有一丝丝撑不住了，他只得揽过胡聪欣拍了拍，安抚下来后有些强硬地把人送走了。
车上两人一言不发，可可缩在胡聪欣怀里，睡着了。
华安讯的胃疼过了劲儿，现在有点儿泛恶心。
“以后别找我了，聪欣，就到这儿吧。”
胡聪欣大概是哭累了，也没稀得理他，下车时什么都没说。
女人下车后，华安讯手撑住额头，呆呆地坐着。
在这里，真的，好累啊……
不过，也快好了吧……
回到家，耿周果然已经先回来了。
出租小屋在顶楼，屋里不太见光，却有一个很大的阳台，耿周没事儿总喜欢铺个席子褥子，躺在上面。
听见阳台的门开了，耿周也坐了起来，看着华安讯坐下。
“胃还疼吗？”
华安讯摇摇头“好多了。”
“最近看你药也不吃了，这么大的人，还怕这点苦啊？”
“嗯，以后注意。”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耿周又开口。
“华老师，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华安讯又在用大姆指把其他指节按响“青春期思考的这些问题，对比别人和自己，发现是不一样。”
“当时追你的女生很多吧。”
“嗯…当时莫名其妙地找了个男朋友，又看了一些什么影视作品，才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后来被发现了，毕业之后他考走了，我……被家里强留在这儿，我当时结婚的时候才19岁……连个结婚证都没有，你能想象当时我家里人，有多着急吗？”
耿周点点头，伸过手给他拉上拉链“天黑了，等会冻着又该胃疼了。”
“所以……你才想我好好读书，走出去？”
“嗯。”
“你前男友现在怎么样了？”
“事业有成，儿女双全，现在很幸福。”
“……”耿周在听到“儿女双全”后愣住了。
华安讯看了他一眼，笑道“他本来就应该过这种生活。”
见他还想进一步解释，耿周大手一挥“不用说，我明白，这不奇怪。”
华安讯在耿周眼里就是最好，谁爱上他都不奇怪。
“你呢？你怎么发现的呢？其实我更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是的。”
“……”
华安讯笑笑“不想说就不说了，起来回去吧！”
却在起身时被拉住。
“我父母都没了，我之前在城里没少混，之前有个小姨还管我，但她人不好，我讨厌她，我就逃出来了。我之前……做过那什么……”
“华老师，我确实没什么根据，就是直觉…我看出来了，然后我，想……当个外遇确实不错，有人养着，好歹轻快点。之前有过一次，那男的又老又丑，我受不了，也没干时间长，华老师，你不会嫌弃我吧……”
华安讯猜得七七八八，听了之后心里还是一震，往他背后拍了一下。
“不嫌弃，所以……你一定要走出去，知不知道。”
耿周头还没点下，就被拉起“走吧！回去，数学，我从头给你补。”
“……”
从那以后耿周认真了不少，华安讯还翻开英语课本，梗着头皮还给他补了英语。
那天之后，胡聪欣再也没去学校找过他。
他每天都和耿周错开时间回家，一两个月过去，竟也没什么说闲话的。
现在不用华安讯敲那一下，耿周也会抽空去找他。
这天耿周走到门外，还没喊报告，听见一个男老师说话
“华老师，你那个车卖了多少钱？”
“六万多，还没谈好，老车子，买的时候也才十四五万。”
“那可以了，不过，你为什么要卖车呀？”
“没什么，这车也没走过远路，家就这么远，用不大到，卖了吧就，”然后是收拾东西的声音“等会儿要学生来找我，麻烦您给说一下。”
“哎，好，你去干嘛呀！”
“医院，拿一下化验单。”
耿周听着他要卖车就挺惊的，再听他要去医院，心里猛得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他往后躲了一步，等华安讯出来，悄悄跟上他。
这个镇子很小，从哪到哪儿也就几步路远，华安讯没开车，耿周就一直跟他到了医院，他不知道华安讯要进去多久，只是见华安讯进去就在医院口等他。
他心里很慌，他总感觉华安讯卖车是做好了某种准备……而且，华安讯吃得东西越来越少了。
已经四月份了，但天还是很冷，耿周穿得也不厚，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他已经被冻得无知无觉。
华安讯终于出来了。
和往常一模一样，没什么异常，耿周一口气没吐完就看见华安讯把一张纸扔进垃圾桶。
耿周的心又悬了起来。
等华安讯走远了，他走到垃圾桶旁，他知道有人看他，但他还是把手伸了进去。
化验单被方方正正地折了两折，一打开 他便看到华安讯的名字，再往下看“恶性肿瘤”四个字似是要将他击溃了
他知道，癌症一发现就是死缓了，而且……而且华安讯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拿药，他不知道……他知道，他的华老师，根本没打算治这个病，他知道，他是活不下去了……
耿周的眼泪在化验单上晕开了一大片，他真的慌了，他发现，他根本没有理由劝华安讯活下来。
华安讯本就不该属于这个地方，他本可以，去很远的地方，见更多的人，他应该前程似锦，他应该拥有一位优秀的恋人，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和他不清不楚地缩在那个见不得光的小出租屋里……
可为什么啊……这个病为什么要生在他身上？
耿周蹲下，抱着头，闷闷地哭着，为什么生病的那个人可以那么云淡风清，他已经这么绝望了吗？
这个样子已经去不了学校了，耿周回到了出租小屋，华安讯没回来，他现在好像已经接受不了这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了。
华安讯这个时候给他打来电话
“小周，你在没在学校啊？”
那声音依然温柔动听，却砸得要耿周心口疼。
“我回家了……华老师你还有课吗？”
“没了。”
“那你能不能先回来啊？”
“……好。”
谁都没想过那天下午，会发生那么多事
华安讯进门还没有两分钟门外响起一阵砸门声，颇有一种上门讨债的气势。
“妈……”
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巴掌。
门外站着一个矮个子的胖女人，和村里街口围坐的妇人没什么区别，一脸刁钻泼辣相，耿周甚至不敢相信这是华安讯的妈妈。
华母扑向华安讯撕打，后面跟着一言不发的胡聪欣。
“你还要不要脸啊！闺女都两岁了，你还在外边找人啊，啊？离婚，你离过婚想干嘛，跟这小贱人过是不是，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儿子？”
华母的话越说越难听，手里死死拽着华安讯，华安讯也不作什么反应，一米八几的男人就这么被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女人又打又挠，着实有些窝囊。
耿周不敢对华母动手，只是想办法插两人中间，想华安讯可以少挨几下。一片混乱中华安讯也在尝试把耿周拨开。
“小贱人，你还敢凑过来……”一巴掌扇在耿周脸上。
“妈！”华安讯上前抓住华母的手“够了。”
“你现在赶紧跟我回去，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快！跟聪欣道歉。”说着把他甩到胡聪欣面前
耿周太阳穴突突地疼，怪不得，华安讯想死呢……
他们两个没敢让人知道，面前这位疯女人，让耿周看不到前方。
胡聪欣眼睛红红地，表情不太好形容“华安讯，你真的是……”
“同性恋”这三个字的音就好像发不出来，梗在了她的喉头。
华安讯低下头，他想过胡聪欣脸上的神情，也许会愤怒，也许会怨恨。但像现在这种……厌恶，还是会刺痛他。
“不是啊聪欣，”华母凑上去“不是的，就这小子太混蛋，其实……”“聪欣别听聪欣，你这混小子还不快……”
一边静默的耿周突然抓着她把她送出门外，女人还没喊出声，耿周把门碰上冲她喊到：“你要想让谁都知道你家这点儿丑事，你尽管大叫，你现在赶紧去哄你那媳妇儿吧！”
外面只有几声大喘气儿“华安讯，你出来！跟我回去。”
华安讯走到门前，吐了好几口气，开口“妈……你走吧。”
“你……”
外面的女人明显有被气着，喘气声依旧很大“好……我以后，当没你这个儿子！”说着就是下楼的声音
等到外面安静，屋中两人已经沉默多时了。
华安讯走上去抚了抚耿周的脸“对不起啊……”
这话让耿周委屈极了，他抱住华安讯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原来这么瘦了……
华安讯有很宽的臂膀，耿周总以为他很高大，而现在这么抱着他，发现他的腰是那么的细，耿周甚至觉得，自己稍用点劲，它就能断了。
“华老师……我喜欢你。”
华安讯闻言愣了，忙要推开耿周，耿周却死死不放手
“华老师，我都知道了华老师……你生病了，你甚至要死了……”
华安讯不再动了。
“我知道我现在还不配和你在一起……也知道，你没有力气再喜欢谁了……可是……可是，我现在再不抱住你，你就没有了。”
“我再不抱住你，就再也抱不住你了……”
“华老师，我一定好好学，我会走出去，我会……帮你照顾你的家人，剩下的日子，让我陪你，好吗？”
身上小孩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衣服，华安讯咬着嘴唇，不敢说话，怕自己也会哭出来，手上动作犹豫片刻，回拥住小孩。
“对不起，小周，可我……我撑不下去了。”
和初恋分手时，他笑着说了安好，十年后见那人美满他仍能道句无恙。他看着被改了的志愿，听着被规划好的未来，他接受了。他的相敬如宾被胡聪欣当冷暴力，回到家 喝不上一口热汤，吃着残羹剩饭他也不发一语。
他活得太失败了，到了最后，他只能告诉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说他实在撑不住了。
他只能抱着耿周，像溺水的人得到一块浮木。
“华老师，让我陪你，好不好……”
耿周不能给他什么，却也不会再伤害他了。他不该喜欢耿周，但心里一直以来缺了个口子，耿周来了，那就是他了。
他回抱住耿周轻声说道“好。”
华安讯又勉强工作了两个月，后来严重到行动上有一定困难，才辞了职。他自辞过职耿周也不再去学校了。
胡聪欣签过协议书，华安讯跑了几天手续把保单转给他妈了。
耿周挺烦他在这儿安排后事，可偏偏华安讯乐此不疲。
他不知道怎么得给耿周凑了三万存款，他说他知道耿周明年一定考不好，给他留了钱让他复读。
“我对不起聪欣，我要补偿她的，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够了，华老师，我哪用得了那么多钱？”
“两年呢，不多了，我想你过得好一点。”
到了最后，华安讯完全不能自理，躺在床上动不了了。
他再也不能抽查耿周单词，偶尔攒够力气跟耿周说几句话，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睡觉。
可耿周也不让他安生，睡过一个小时总要把他闹醒，华安讯默默受着也不说什么，他知道，耿周特别害怕。
“华老师，我今天见胡姐了，你别说，她一打扮说是个大美人都不为过，她说她想带小可去外地了。”
华安讯笑笑，轻声说了句好。他把头转向屋外“下几天雨了？”
耿周也往外看了一眼“三四天了，看样子，过会儿就晴了。”
“我想……晒，太阳。”
“……”耿周抿了抿嘴，转身去拿褥子了。
他知道，华安讯要求什么，他都该顺着。
华安讯比他高，现在也没有力气，硬邦邦得压在耿周身上，他抱不动，只好扶着他，一点一点挪着。
房子很小，但这段路格外难走。
走到阳台，乌云稍微散开了点，有些光亮了。
耿周把他抱在怀里，看太阳好不容易露了头。
华安讯被亮光刺到了眼睛，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睁开眼见到太阳却扯了下嘴角，放在耿周身后的手紧了一下，气若游丝地吐了一句“小周……太阳，出来了。”
耿周没有说话，把人死死搂在怀里。
阳光撒了下来，照得人暖洋洋的，可怀中的躯体，却渐渐没了温度。
数年后
耿周坐在办公桌前，无意识地按响指节，看着窗外愈来愈稀的雨滴。
“小耿老师，怎么又在发呆呀？”
耿周回过神，朝那人轻笑一下“想看太阳。”
对方似乎回了句什么，他没听到。
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他身上，耿周轻叹了口气。
怎么办，又想你了。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