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糟糕的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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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食”两个字像魔咒一样在苏云卿脑子里盘旋了一整晚，他失眠了，瞪着天花板，第一次如此严肃地审视自己对江晚星那复杂难言的态度。
从最初的把他当成玩偶又摸又抱，到后来的处处吃瘪、恼羞成怒，再到最近的酸意翻腾，强行“护食”，这早就超出了普通“对手”或者“冤家”的范畴。
难道他真的对那个毒舌怪、瑕疵品娃娃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这个念头让他吓得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都出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苏云卿，苏家小霸王，要钱有钱要颜有颜，什么样的男男女女没见过，虽然没动过心，怎么可能栽在一个说话能气死人的书呆子手里？
一定是错觉，是最近被江晚星压迫太狠产生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或者是对室友被觊觎的本能排斥。
对，肯定是这样！
但是仔细想想。
讨厌他？是的，那张嘴确实可恶。
但好像……又不全是讨厌。
他的手真的很软，长的也像娃娃，嘿嘿。
而且自己看到他收别人的礼物会不爽，看到别人接近他会炸毛。
甚至会因为他一句简单的配合就心花怒放。
这难道就是……？
“不可能！”苏云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用力摇头，试图把那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
“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毒舌怪，我只是……只是看不惯有人撬我的室友。
对！就是这样！”
他需要验证！用科学的方法验证。
苏云卿的“科学方法”简单粗暴——找个人约会，看看自己会不会有对江晚星那种奇怪的反应。
说干就干，他立刻翻出手机通讯录，从一堆巴结奉承他的名单里，挑了个最近对他示好过，长得也还不错的艺术系女生，发了条言简意赅的微信：“明天有空？出来吃饭。”
对方几乎是秒回，受宠若惊地答应了。
第二天晚上，南城最高档的西餐厅，苏云卿穿着价格不菲的定制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试图找回他苏家小少爷“纵横情场”的自信。
女生打扮得精致漂亮，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羞涩和期待。
然而，一顿饭下来，苏云卿只觉得……索然无味。
女生聊着画廊、音乐会、奢侈品新款，声音温柔，笑容甜美。
但苏云卿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冒出江晚星毒舌点评这些“庸俗”爱好的样子。
当女生小心翼地切着牛排时，他想的是江晚星用那双好看的手握着钢笔写公式的专注侧脸；甚至当餐厅悠扬的小提琴声响起时，他都觉得比不上江晚星偶尔用宿舍那台笔记本电脑播放的交响乐好听。
他试图寻找那种面对江晚星时会有的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感觉，但什么都没有，只有礼貌的尴尬和想要尽快结束的烦躁。
“苏少，你怎么都不说话？是菜不合胃口吗？”女生柔声问。
苏云卿回过神，看着对方精心修饰过的脸庞，脑海里却浮现出江晚星那双清冷剔透、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琉璃色眸子。
他猛地意识到，这张脸，甚至不及江晚星随意一个眼神让他来得……心绪不宁。
“没有。”苏云卿放下刀叉，没什么胃口，“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账我已经结过了。”
在女生错愕的目光中，苏云卿几乎是落荒而逃，他站在餐厅门口，看着霓虹闪烁的夜景，心里一片混乱。
验证结果似乎很明显——他对别人没感觉。
那他对江晚星……
“完了，苏云卿，你好像真的栽了。”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栽在了一个长得像娃娃、嘴巴像毒蛇的学霸手里，他要是不会说话该多好啊。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恐慌，又夹杂着一丝诡异的认命。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推开宿舍门，只有陈锋在打游戏。
“江晚星呢？”苏云卿下意识地问。
“哦，江哥啊，”陈锋头也不回，“物理系那个林枫又来找他，好像约他去咖啡馆讨论什么项目去了。”
轰！
苏云卿感觉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自我认知瞬间被炸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醋意和危机感。
咖啡馆？讨论项目？孤男寡男？这分明是林枫的阴谋，趁我不在好上位，心机真重。
他立刻掏出手机，点开江晚星的微信聊天框，手指飞快地打字：
“在哪儿？”
等了五分钟，没回。
苏云卿更急了，又发：
“跟那个林枫在一起？”
“什么时候回来？”
“地址发我！”
依旧石沉大海。
苏云卿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宿舍里来回踱步，脑子里已经上演了八百集林枫对江晚星图谋不轨、而江晚星被对方“学术光环”蒙蔽的狗血剧情。
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直接打电话过去，甚至想动用关系全城搜索时，宿舍门开了。
江晚星回来了，他神色如常，手里还拿着几份打印的资料。
苏云卿一个箭步冲上去，语气又冲又急：“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回我信息？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江晚星被他问得一怔，随即微微蹙眉：“手机静音了，有事？”
“你……”苏云卿看着他平静的样子，一肚子火和担心无处发泄，憋得脸色通红，“你是不是又跟那个林枫去咖啡馆了？他是不是又送你东西了？”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江晚星全身，最后落在他空着的手上——还好，没拿什么可疑物品。
江晚星看着他那副紧张兮兮、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大型犬的样子，沉默了几秒，然后绕过他，走向自己的书桌，语气平淡：“讨论一个跨学科竞赛的初步构想，至于礼物……”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
“林学长借给我一些他整理的参考文献。”江晚星将U盘放在桌上，抬眼看向瞬间紧张起来的苏云卿，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放心，只是U盘，暂时还没有收到和我‘未来住所代言人’同等规格的……‘酷炫’礼物。”
苏云卿：“……” 他又被嘲讽了，但奇怪的是，这次他除了习惯性的憋屈，竟然还有一丝……安心？
U盘还好，只是借的，不是送的。
等等！他为什么要安心？这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江晚星又跟林枫单独出去了！
“你以后少跟他出去！”苏云卿梗着脖子，再次祭出毫无威慑力的命令。
江晚星正在开电脑，闻言动作一顿，转过头，琉璃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看着苏云卿，忽然问：“苏云卿，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
苏云卿再次被问住。
室友？对手？还是……？
他看着江晚星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清澈的眼里映出自己慌乱无措的样子，那句盘桓在心底的答案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最终，他还是怂了。
“我……我是你爸爸！”苏云卿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毫无逻辑、纯属嘴硬的话，然后再次上演落荒而逃，冲进了洗手间，“砰”地关上了门。
江晚星看着紧闭的洗手间门，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冰冷的U盘，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
而洗手间里，苏云卿用冷水狠狠冲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脸水珠、眼神慌乱、活脱脱像个陷入单相思的傻小子，绝望地捂住了脸。
验证个屁！
他好像已经病入膏肓了！
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和自我斗争，苏云卿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要追求江晚星。
虽然这个决定让他自己都觉得惊悚，但苏小五少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二字，既然确定了心意？那就上，管他什么毒舌不毒舌，先拿下再说。
至于怎么追求……苏云卿再次发挥了他那贫瘠的想象力和跑偏的审美。
第二天一早，江晚星刚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就看到了一个极其扎眼的、包装得花里胡哨的巨大礼品盒，上面还系着一个骚包的亮粉色蝴蝶结。
盒子里一套绝版专业书籍，旁边还放着一张卡片，上面是苏云卿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大字：
“送你，比那破U盘强一万倍！——苏云卿”
江晚星看着那堆书和那张充满土豪气息的卡片，沉默了很久。
这时，苏云卿顶着一对黑眼圈，故作镇定地晃悠过来，眼神飘忽，耳根微红：“咳，怎么样？喜欢吧？小爷我弄到手可费了不少劲。”
他期待着江晚星露出惊喜或者至少是惊讶的表情。
江晚星抬起眼，琉璃色的眸子平静无波：“苏同学，如果我没记错，这套书林枫学长上周已经送过我了。”
苏云卿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啊？”
“而且，”江晚星拿起那张卡片，指尖点了点上面“破U盘”三个字。
“林枫学长借我的U盘里，有他整理的近五年相关领域顶刊论文摘要和核心公式推导，以及他本人对一些前沿问题的思考笔记，其信息密度和思考价值，似乎比你这份重复的、且包装审美堪忧的礼物，要稍微高那么一点。”
苏云卿：“！！！”
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扎成了筛子，他花了大价钱、动用了不少人脉才搞到的书，居然是人家已经收到过的？而且价值还不如一个破U盘？
“你……你收了？”他声音都变了调。
“书我退回去了。”江晚星淡淡道，“至于U盘里的资料，对我有用，我拷贝了。”
苏云卿刚松了半口气，又被后面那句话噎住，有用，所以他还是接受了林枫的“好意”！
第一次追求行动，出师未捷身先死，还遭遇了惨烈的对比伤害。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糟糕的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