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段静秋

3、画布上的永恒

　　林砚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

　　“我联系了法国的一家设计学院。”苏洺继续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去那里进修。或者，我帮你开一家自己的工作室。”

　　林砚抬起头，眼睛还红着：“我不要特殊待遇。”
　　“这不是特殊待遇。”苏洺吻了吻他的额头，“这是投资。我相信你的才华。”

　　林砚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想先把现在的工作做好。”

　　“好。”苏洺点头，“都依你。”

　　第二天早上，林砚醒来时，发现床头放着一套崭新的西装，旁边还有一个精美的礼盒。打开一看，是一套高级绘图工具。

　　苏洺端着早餐进来，看见他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赔罪礼物。”

　　林砚抚摸着那些精致的工具，眼眶又有点发热。

　　“今天我去送你上班。”苏洺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

　　设计公司楼下，苏洺的车引来了不少目光。林砚正要下车，却被苏洺拉住。

　　“等一下。”苏洺解开安全带，率先下车，然后绕到另一侧为他开门。

　　在众目睽睽之下，苏洺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到公司门口。

　　“下班我来接你。”苏洺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

　　林砚红着脸走进公司，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羡慕，也有嫉妒。

　　总监看到他，表情有些尴尬：“林砚，关于昨天的报道......”

　　“已经解决了。”林砚微笑，“今天需要我做什么？”

　　一整天，林砚都能感觉到同事们在偷偷打量他。但他装作不知，专心投入工作。

　　下班时，苏洺的车果然准时等在公司楼下。这次他直接上楼来到设计部，自然地接过林砚的公文包。

　　“今天顺利吗？”苏洺牵起他的手。

　　“很好。”林砚点头，在同事们惊讶的目光中，与苏洺并肩离开。

　　从那以后，苏洺每天都准时接送他上下班。有时还会带点心到公司分给他的同事。渐渐地，那些异样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友善。

　　一个月后，林砚的设计方案通过客户审核，为公司拿下了一个重要项目。庆功宴上，总监特意向他敬酒。

　　“说实话，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个靠关系进来的花瓶。”总监坦诚地说，“但现在我必须承认，你确实很有才华。”

　　林砚微笑着举杯：“谢谢。”

　　宴会进行到一半，苏洺来了。他自然地走到林砚身边，搂住他的腰。

　　“恭喜。”苏洺在他耳边轻声说。

　　同事们见状，纷纷识趣地离开，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我做到了。”林砚看着苏洺，眼睛亮晶晶的，“靠我自己。”

　　“我一直都知道你能行。”苏洺吻了吻他的发顶。

　　那天晚上，林砚喝得有点多。回到家，他靠在苏洺怀里，小声说：“我想把酒吧的工作辞了。”

　　苏洺有些惊讶：“怎么突然想通了？”

　　“因为......”林砚抬头看他，“我想配得上你。”

　　苏洺的心猛地一软，把他搂得更紧：“你从来都配得上。”

　　第二天，林砚独自去了酒吧。经理看到他穿着正常的衣服过来，有些意外。

　　“我是来辞职的。”林砚把工作服和颈圈放在柜台上，“这些也还给你们。”

　　经理叹了口气：“也好，这种地方确实不适合你。”

　　走出酒吧时，阳光正好。林砚深吸一口气，感觉肩上的重担终于卸下了。

　　他拿出手机，给苏洺发了一条消息：

　　“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

　　很快，苏洺回复了：

　　“回家吃吧，我做饭。”

　　林砚看着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终于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路。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林砚在设计公司已经工作了半年。他的设计作品在一次行业大赛中获得了银奖，这让他终于在业内崭露头角。

　　领奖那天，苏洺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看着台上那个自信从容的林砚，几乎无法将他与半年前那个在酒吧卖笑的年轻人联系起来。

　　颁奖典礼结束后，林砚被记者团团围住。他从容应对，谈吐优雅，直到目光与苏洺相遇时，才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林先生，听说您即将与苏氏集团的苏洺先生完婚，这是真的吗？”一个记者突然问道。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微笑回答：“目前我们还没有具体的计划。”

　　回家的路上，林砚一直沉默着。苏洺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

　　“那个记者......”林砚犹豫了一下，“她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苏洺挑眉：“你怎么想？”

　　林砚望向窗外：“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苏洺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最终什么也没说。

　　一周后，林砚接到了一个特殊的项目——为一场顶级婚礼设计请柬和场地布置。客户是一对跨国企业的继承人，婚礼预算没有上限。

　　“这是你证明自己的好机会。”总监把资料递给他，“做得好的话，我们公司就能打开高端婚礼市场。”

　　林砚翻开资料，被客户的要求震惊了——他们想要一场“前所未有的、完美无缺的婚礼”。

　　接下来的日子，林砚全身心投入工作。他画了无数张草图，改了又改，却总觉得不够完美。

　　这天晚上，他又在书房加班到深夜。苏洺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设计图。

　　“这里，”苏洺指着请柬上的花纹，“如果用烫金工艺，效果会更好。”

　　林砚有些惊讶：“你还懂这个？”

　　“苏氏旗下有印刷公司。”苏洺轻描淡写地说，“需要我帮你联系供应商吗？”

　　“不用。”林砚摇头，“我想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完成这个项目。”

　　苏洺点点头，不再多言。

　　然而随着交稿日期的临近，林砚的压力越来越大。他开始失眠，食欲不振，有时甚至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这天，因为一个细节上的分歧，他和苏洺发生了争执。

　　“这个颜色根本不合适！”林砚把色卡摔在桌上，“你根本就不懂设计！”

　　苏洺冷静地看着他：“我只是提出建议。”

　　“我不需要你的建议！”林砚情绪失控地大喊，“你总是这样，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要管！连我的工作你都要插手！”

　　苏洺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只是想帮你。”

　　“帮我？”林砚冷笑，“你不过是想证明，没有你苏洺，我林砚什么都不是！”

　　话一出口，林砚就后悔了。他看到苏洺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但骄傲让他无法立刻道歉。

　　苏洺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书房。

　　那晚，林砚一个人睡在客房。凌晨时分，他被噩梦惊醒，梦见自己的设计被客户全盘否定，所有人都嘲笑他不自量力。

　　他悄悄回到主卧，发现苏洺还醒着，靠在床头看文件。

　　“对不起。”林砚站在门口，小声说。

　　苏洺放下文件，向他伸出手。林砚走过去，钻进他怀里。

　　“我压力太大了。”林砚把脸埋在苏洺胸前，“我怕搞砸这个项目，怕让别人觉得我配不上你......”

　　苏洺轻轻抚摸他的头发：“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苏洺打断他，“你就是你，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

　　第二天，林砚重新调整了心态。他接受了苏洺关于烫金工艺的建议，但在其他细节上坚持了自己的设计理念。

　　交稿那天，客户对设计方案赞不绝口，特别是请柬上的烫金花纹，认为是“画龙点睛之笔”。

　　项目顺利通过，公司为林砚举办了庆功宴。宴会上，总监宣布晋升他为设计总监，专门负责高端项目。

　　大家都来向他敬酒祝贺，林砚开心之余，却总觉得少了什么——苏洺因为临时有海外会议，没能到场。

　　宴会结束后，林砚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珠宝店时，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橱窗里陈列着一对精致的对戒。

　　“喜欢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砚惊讶地回头，看见苏洺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

　　“你不是在开会吗？”

　　“提前结束了。”苏洺走近，把花递给他，“恭喜你，林总监。”

　　林砚接过花，眼睛有些湿润：“谢谢。”

　　苏洺牵起他的手，走进珠宝店。店员似乎早有准备，直接把他们请进VIP室。

　　“这是......”林砚疑惑地看着苏洺。

　　苏洺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戒指盒：“林砚，嫁给我。”

　　林砚愣住了。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讨论婚姻，但却是苏洺第一次如此正式地求婚。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苏洺认真地看着他，“但我想告诉你，我爱的不是曾经的林家少爷，也不是现在的设计总监，而是你——完整的你。”

　　林砚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伸出手，任由苏洺为他戴上那枚戒指。

　　“我愿意。”

　　婚后，林砚继续在设计领域发光发热。他创立了自己的品牌，专门为那些想要独特婚礼的新人提供服务。而苏洺，始终是他最坚定的支持者。

　　某个周末的傍晚，两人相携在公园散步。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分开。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苏洺突然问。

　　林砚微笑：“在大学宿舍，你嫌我带的行李太多，占了你一半的地方。”

　　“后来我发现，你不仅占了我的地方，”苏洺握紧他的手，“还占了我的心。”

　　林砚靠在他肩上，轻声说：“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因为我爱你。”苏洺吻了吻他的额头，“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

　　夕阳西下，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暮色中，唯有手指上的对戒，在余晖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温馨。林砚的设计工作室渐渐有了名气，苏洺的生意也蒸蒸日上。他们住在重新修葺的林家老宅里，每天一起早餐，然后各自去工作，晚上再相聚。

　　这天周末，林砚在整理书房时，无意中翻出了一本泛黄的素描本。他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他母亲年轻时画的素描——花园里的玫瑰，书房窗外的梧桐，还有几幅未完成的人物肖像。

　　指尖轻抚过那些细腻的线条，林砚忽然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悸动。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是坐在画架前，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画笔在纸上沙沙作响。那时他觉得母亲的手像是会魔法，能创造出另一个世界。

　　"在看什么？"苏洺端着咖啡走进来，从身后环住他。

　　林砚把素描本递给他看："我母亲画的。我小时候，她总说要教我画画，可惜......"

　　可惜林家突逢变故，那些温馨的时光戛然而止。

　　苏洺翻看着素描本，忽然说："你想学画画吗？"

　　林砚愣了一下。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心底悄悄发芽。

　　"我可以请最好的老师。"苏洺继续说，"或者送你去艺术学院进修。"

　　林砚摇摇头："我不想那么正式。就是......突然想试试。"

　　第二天晚上，林砚下班回家，发现书房里多了一个画架，旁边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画具——油画颜料、水彩、素描铅笔，一应俱全。

　　"这是？"

　　苏洺正在调整画架的高度："既然想学，总要有个开始。"

　　林砚走过去，指尖轻轻触碰那些崭新的画具。他拿起一支素描铅笔，在指尖转动，感受着木质的温润。

　　"我不知道从何开始。"

　　苏洺递给他一本厚厚的绘画入门教材："从这里开始。"

　　起初，林砚的画技生涩得令人沮丧。他画出的线条歪歪扭扭，色彩搭配也总是失调。有次他试图画窗外的花园，结果把玫瑰画成了一团红色的污渍。

　　"我可能没有天赋。"林砚泄气地放下画笔。

　　苏洺捡起那张画，仔细看了看："比你第一次下厨好多了。"

　　林砚瞪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砚的绘画技巧慢慢进步。他开始能够准确地勾勒出物体的轮廓，对色彩的运用也渐渐得心应手。但他始终回避画人物，特别是画苏洺。

　　"为什么不画我？"有天晚上，苏洺忍不住问。

　　林砚正在清洗画笔，闻言动作顿了顿："还没准备好。"

　　其实他私下尝试过很多次，但每次画到苏洺的眼睛时，就不知道该如何下笔。那双眼睛太过深邃，他怕自己画不出其中的神采。

　　这天，林砚的设计工作室接了一个新项目——为一家美术馆设计宣传册。为了寻找灵感，他经常泡在美术馆里。

　　有一次，他被一幅肖像画深深吸引。画中的男子侧身而立，眼神温柔而坚定，让他莫名想起苏洺。

　　"这是法国画家莫罗的作品，《晨光中的恋人》。"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砚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驼色针织衫的男人，约莫三十岁左右，气质儒雅。

　　"我是这里的艺术顾问，江临。"男人微笑着伸出手，"经常看见你在这里看画。"

　　林砚与他握手："林砚。我很喜欢这幅画。"

　　"看得出来。"江临的目光落在林砚手上的颜料渍上，"你也是画画的？"

　　"刚开始学。"

　　从那以后，林砚每次来美术馆，都会遇见江临。他们渐渐熟悉起来，江临会给他讲解不同画派的风格特点，偶尔也会指点他的画作。

　　"你的线条很有灵气，"江临看着林砚的素描本，"但太过拘谨了。画画要放得开，就像舞蹈一样。"

　　林砚若有所悟。在江临的指导下，他的画技有了明显的进步。

　　苏洺很快注意到了这种变化。有天晚上，他看着林砚新画的一幅风景画，挑眉问道："最近进步很大，找了新老师？"

　　林砚正忙着调色，头也不抬："在美术馆认识了一个艺术顾问，给了我一些建议。"

　　苏洺没再说什么，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推掉了所有晚间应酬，准时回家陪林砚画画。

　　这天，林砚终于鼓起勇气，决定画苏洺。他让苏洺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阳光正好洒在他的侧脸上。

　　"别动。"林砚叮嘱道，拿起素描铅笔。

　　起初一切顺利，他准确地勾勒出了苏洺的轮廓。但当他开始画眼睛时，又感到了那种熟悉的无力感。

　　"怎么了？"苏洺注意到他的迟疑。

　　林砚放下画笔，沮丧地说："我画不出你的眼神。"

　　苏洺站起身，走到画架前看了看："为什么一定要画得一模一样？"

　　"因为......"林砚语塞。

　　"画画不是复制，"苏洺拿起一支炭笔，在画纸上轻轻勾勒，"而是表达你眼中的世界。"

　　他在林砚的画作上添了几笔，原本呆板的眼睛顿时有了神采。

　　林砚惊讶地看着他："你会画画？"

　　"小时候学过一点。"苏洺轻描淡写地说，"后来父亲说这是不务正业，就放弃了。"

　　林砚忽然想起，大学时有一次在苏洺的笔记本上看到过几幅小素描，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女生画的。

　　"你从来没说过。"

　　"没什么好说的。"苏洺放下炭笔，"比起做生意，我确实没什么天赋。"

　　林砚注视着画纸上那双被苏洺改过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他重新拿起画笔，不再试图精确复制，而是凭着感觉画他眼中的苏洺——温柔时微微弯起的眼角，思考时轻蹙的眉头，还有偶尔流露出的，只有他见过的脆弱。

　　当他放下画笔时，苏洺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

　　"这是我吗？"苏洺看着画中的人，声音有些哑。

　　"是你。"林砚靠在他怀里，"我眼中的你。"

　　画中的苏洺坐在窗边，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眼神温柔地望向画外，仿佛在注视着作画的人。

　　第二天，林砚带着这幅画去了美术馆。江临看了很久，最后说："你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笔触了。"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指导。"

　　江临微笑："我其实没教给你什么，只是帮你找到了内心的声音。"

　　那天晚上，林砚在画室待到很晚。他铺开一张全新的画纸，开始画记忆中母亲的肖像。这一次，他没有纠结于细节，而是凭着感觉勾勒那个温柔的身影。

　　当最后一笔画完时，眼泪不知不觉滑落。画中的母亲微笑着，就像从未离开过。

　　苏洺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我想办个画展。"林砚突然说。

　　苏洺挑眉："这么快？"

　　"不是现在。"林砚擦掉眼泪，"等我准备好。我想画一个系列，关于爱，关于失去，关于重生。"

　　苏洺走到他身边，看着画架上母亲的肖像："她会为你骄傲的。"

　　三个月后，在林砚的生日那天，苏洺送给他一份特殊的礼物——一间私人画室的钥匙。

　　"这是......"林砚惊讶地看着眼前宽敞明亮的空间，整面的落地窗外是葱郁的花园。

　　"你的画室。"苏洺从背后拥住他，"以后可以在这里安心创作。"

　　画室的一角摆放着崭新的画架和画具，另一侧则陈列着林砚这几个月来的作品。最让林砚感动的是，苏洺把他母亲的那本素描本也放在了这里，旁边还有他们相识以来所有的照片。

　　"你怎么找到这么多照片？"林砚翻看着相册，有些照片连他自己都忘了。

　　"一直收藏着。"苏洺轻声说，"从大学开始。"

　　林砚的眼睛湿润了。他走到画架前，铺上一张新的画纸。

　　"我想画一幅画，"他转头对苏洺说，"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苏洺的生日在冬天，距离现在还有两个月。林砚决定用这段时间创作一幅大型油画，记录他们相识相爱的过程。

　　他每天都在画室里待到深夜，有时苏洺会来陪他，两人就静静地各自忙碌——林砚画画，苏洺处理文件。

　　随着画作的进展，林砚发现自己对色彩和光影的把握越来越熟练。他开始尝试不同的技法，有时甚至用手直接涂抹颜料，感受色彩在指尖流淌的触感。

　　这天晚上，林砚正在画布的右上角添加细节，那是他们大学时代在天台上的初吻。他特意用了温暖的橘色调，仿佛夕阳永远定格在那个瞬间。

　　"这里，"苏洺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指着画布的一角，"那天的云彩是粉紫色的。"

　　林砚惊讶地看着他："你还记得？"

　　"每一个细节都记得。"苏洺从背后握住他拿画笔的手，带着他在画布上轻轻一抹，"就像这样。"

　　粉紫色的云霞在橘色的天空中晕染开来，为画面增添了几分梦幻。

　　在苏洺的帮助下，这幅画渐渐丰满起来。有他们初遇时宿舍里的阳光，有林家变故时那个雨夜，有酒吧重逢时迷离的灯光，也有现在平静温馨的日常。

　　画作完成的那天，正好是平安夜。林砚用一块红布盖住画架，拉着苏洺来到画室。

　　"生日快乐。"他掀开红布。

　　苏洺站在画前，久久没有说话。画面上，他们的一生在色彩中流淌，从青涩到成熟，从分离到相守。最特别的是，整幅画用的是点彩派的技法，远看浑然一体，近看却是无数个色彩斑斓的点。

　　"这是我们的故事。"林砚轻声说，"我眼中的我们的故事。"

　　苏洺转过身，深深地看着他："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窗外开始下雪，雪花在夜色中静静飘落。画室里，两个相拥的身影在画布上定格成永恒。

　　林砚靠在苏洺怀里，看着那幅画，忽然明白母亲当年为什么那么热爱绘画。因为有些感情，言语无法表达，唯有色彩和线条能够诉说。

　　"我想一直画下去。"他说。

　　"好。"苏洺吻了吻他的头发，"我永远是你的第一个观众。"

　　画展的成功让林砚在艺术圈小有名气，他的工作室接到了更多合作邀请。生活渐渐被各种展览、采访和商业合作填满，连周末都难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