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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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赏了林姨娘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王府后宅的每个角落。
那两匹鲜亮的绸缎和一小锭银子，价值其实有限，但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候，这份来自王爷病榻前的赏赐，其象征意义远远超过了实物本身。这等于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这个新来的、看似不起眼的冲喜姨娘，至少在王爷那儿，暂时是挂了号、甚至可能得了点青眼的。
许蓁所在的小破院，一时间竟成了整个后宅目光的焦点。
先前对她爱答不理、甚至暗中使绊子的仆役，再经过院门时，脚步都放轻了些，偶尔还会挤出一个略带讨好的笑容。负责送饭的春桃，腰杆似乎都挺直了几分，食盒里的菜色虽然依旧算不上精美，但明显多了几片实实在在的肉，汤里的油花也厚了些。
就连那两个被派来“伺候”兼监视的婆子，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张婆子不再动辄阴阳怪气，李婆子则试探着问许蓁，院里的花草是不是该修剪了，或者有什么别的需要。
许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并无多少得意，反而更加警惕。捧得越高，摔得越惨。柳侧妃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赏赐下来的当天下午，柳侧妃就派人来了。来的不是钱嬷嬷，而是她身边另一个颇有脸面的贴身大丫鬟，秋纹。
秋纹穿着体面的湖绿色比甲，下巴微抬，语气还算客气，但眼神里的审视和倨傲却毫不掩饰：“林姨娘，侧妃娘娘听说王爷赏了您，心里也为您高兴。娘娘说了，您伺候王爷有功，特许您明日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去正院花厅，与其他姨娘一同说话解闷，也正好让府里的老人儿们认认脸。”
说是“说话解闷”、“认认脸”，实则就是一场鸿门宴。柳侧妃这是要亲自出手，在众人面前敲打她，重新确立自己的权威。
“多谢侧妃娘娘恩典，妾身明日一定准时到。”许蓁低眉顺眼地应下，脸上适时地露出受宠若惊又带着点不安的神色。
秋纹对她的“识相”似乎还算满意，又例行公事般地“提点”了几句后宅规矩，这才施施然离去。
许蓁看着秋纹离去的背影，眼神微冷。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也好，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后宅里，除了柳侧妃，还有哪些牛鬼蛇神。
她回到房间，看着桌上那两匹绸缎和那锭银子，开始盘算。绸缎暂时用不上，也太过扎眼，先收起来。银子才是实实在在的。这大概有五两重，对于目前的她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
这笔钱，必须用在刀刃上。
首先，要稳住内部。她叫来春桃，拿出大约一两银子，分成两份。
“春桃，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些钱，一份你拿着，给自己添点喜欢的东西。另一份，你找个机会，悄悄给厨房的王大娘，还有之前帮我们传话的张管事李嬷嬷他们买些点心茶水，就说是咱们院里的一点心意，感谢他们之前的照应。”许蓁低声吩咐。打点关系是必要的，尤其是厨房和消息灵通的下层管事，关键时刻能起到大作用。
春桃捧着银子，又惊又喜，连连点头：“姨娘放心，奴婢晓得轻重！”
“另外，你再帮我打听打听，府里有没有哪个丫鬟或者小厮，手脚干净，嘴巴严实，又比较……缺钱的？最好是做些浆洗、跑腿之类杂活的。”许蓁需要发展更多眼线，光靠春桃一个不够。
春桃想了想，小声道：“倒是有个，叫小顺子，在后门负责打扫和偶尔跑腿，人挺老实，就是他娘病着，经常缺钱……”
“好，你找个机会，试探一下他。记住，一定要稳妥。”许蓁叮嘱道。
打发了春桃，许蓁又将剩下的银子仔细收好。这笔启动资金，她要用来开拓更稳定的财源。辣椒粉的生意不能长久，一来货源不稳定，二来目标客户消费能力有限。她需要更高级的“商品”。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脑海中的系统光屏上。能量还是可怜的1点，但那个“环境扫描”功能，或许还能开发出别的用途？比如……扫描一些物品的成分或结构？如果能识别出某种这个时代没有的香料、药材或者某种工艺的关键，或许就能制造出独一无二的“商品”。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能量。必须尽快找到获取能量的方法。
“达成特定成就……”许蓁喃喃自语。在王府后宅，什么算成就？获得王爷赏识？打压了竞争对手？发现了重大秘密？
或许，方向错了。这个“成就”，可能不局限于宅斗。系统备注里提到了“此世界稀有能量结晶”，这说明能量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种实体。会不会……萧景玄的秘密，或者说这王府里隐藏的东西，就和能量有关？那件磨损的夜行衣，那个屋顶上的神秘人……
思路似乎打开了一些，但前方依旧迷雾重重。
第二天巳时，许蓁准时出现在了正院花厅。
这一次，花厅里的气氛与初次请安时截然不同。柳侧妃依旧端坐主位，穿着雍容华贵，但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发冷。周姨娘等人看她的眼神也更加复杂，嫉妒、探究、幸灾乐祸兼而有之。
“林姨娘来了，坐吧。”柳侧妃淡淡开口，指了指末尾一个位置。
许蓁恭敬行礼坐下。
“林姨娘昨日真是好手段，”柳侧妃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整个花厅瞬间安静下来，“一碗清粥就能让王爷开胃，倒是显得我们这些人平日里伺候得不用心了。”
来了。许蓁心中冷笑，面上却惶恐起身：“侧妃娘娘言重了！妾身惶恐！妾身只是侥幸，碰巧合了王爷病中的口味，万万不敢与各位姐姐相比。王爷洪福齐天，定是太医医术高明，王爷自身福泽深厚，这才转危为安。妾身微末之功，实在不足挂齿。”
她将功劳全推给太医和王爷的“福气”，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态度谦卑到了极点。
柳侧妃被她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脸色微沉，刚想再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通报声：“福公公到！”
福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笑吟吟地走进花厅，先给柳侧妃行了礼，然后目光转向许蓁：“林姨娘，王爷吩咐，说姨娘昨日进的粥甚好，今日嘴里仍觉寡淡，想问姨娘，可还会做些什么清爽可口的小食点心？”
刹那间，花厅里所有女人的目光，都像淬了毒的针，齐刷刷地钉在了许蓁身上！
许蓁能感觉到柳侧妃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怒火。她心中叫苦，萧景玄这是嫌她死得不够快，故意给她拉仇恨吗？
但面上，她只能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为难：“承蒙王爷不弃，妾身惶恐。妾身倒是会做一两样家乡的小点心，只是……恐登不得大雅之堂，怕不合王爷口味。”
“无妨，”福公公笑道，“王爷就图个新鲜。姨娘尽管去做，需要什么食材，尽管吩咐厨房便是。王爷还说了，若是做得好，另有赏赐。”
“是，妾身遵命。”许蓁低头应下。
福公公传完话便走了，留下花厅里一片诡异的寂静。
柳侧妃盯着许蓁，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林姨娘果然好本事。既然王爷看重，那你可要好好用心，别辜负了王爷的期望。” 她特意加重了“期望”二字。
“妾身定当尽心竭力。”许蓁垂眸。
这场请安，最终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潮汹涌的气氛中结束。
许蓁知道，从福公公踏入花厅的那一刻起，她就被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萧景玄的“看重”像一把双刃剑，既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
接下来，她每一步都必须走得更加小心。
而她的“戏精王妃古代求生”之路，也正式进入了更刺激、也更危险的阶段。
制作能讨好（或者说糊弄）那位高深莫测王爷的点心，成了她眼前的第一道关卡。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