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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千万别讲鬼故事 ...

  •   千万别讲鬼故事!
      这是姥姥告诉我们的。
      你讲鬼故事,就容易被它附身。
      正所谓,怕什么撞什么。
      越是害怕它就缠你,缠得越紧……

      一、校园鬼故事
      夜晚安静的让人害怕。
      住在上铺的王晓晓突然提议,让人讲一个鬼故事?
      “可是姥姥从小就不要我们讲鬼故事。”
      “说你越害怕什么,越招来什么。”
      “说了鬼故事会被它附身!”
      “哪有你这么胆小,看我的!”王晓晓笑道。
      半夜不让讲鬼故事,她是从小知道的。
      姥姥的这个规则,她也听过。

      “好的,让我们开始深夜的鬼故事之旅。这个故事,为了寻求一丝刺激,让我们打开那扇原本不该打开的门。”
      王晓晓绘声绘影,声情并茂。
      仿佛已经身临其境般。
      黑暗已然降临。

      “主啊,求您赦免我。”
      林瑶打开一扇手电筒,光影在脸上扭曲,她故意压低了嗓子。
      仿佛刻意的表演那般。
      她露出痛苦的表情。
      有咯吱咯吱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记住,千万别讲鬼故事。”姥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模仿着姥姥那带着乡音的、慢悠悠的调子,在黑夜里格外着调,哈一口气,“你讲鬼故事,就容易被它附身。”
      室友们咯吱咯吱的笑了!
      宿舍里另外三个人裹着薄被,在昏暗的光线下屏息听着。

      “扯淡,”上铺的王鹏搂着女朋友嘟囔了一句,“都什么年代了。”
      他一个大男生的,半夜跑到女生寝室来约会。
      却不想女生之间的无聊。
      半夜讲起鬼故事。
      此刻他的女朋友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越是害怕,越听的入迷,越是入迷越想听!

      “就是,”对床的李敏接口,“姥姥还说过晚上照镜子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呢,我天天照,不也活得好好的?”

      林瑶笑了笑,光影随之晃动,气氛恰到好处。
      “怕什么撞什么。越是害怕,它就缠你缠得越紧……”
      说着,她顿了顿,假装掐着自己的脖子,这时似乎有一只手也同步伸了过来!
      感受着空气中那根无形的、名为恐惧的弦被缓缓拉紧,林瑶的心,也悄悄碰咚咚,还是强忍着震惊,继续讲下去:“但今天,咱们就偏要讲一个。”
      “好啊??(????????????????)????????????”
      室友们都鼓掌笑了,寝室里可以熄了灯,关了火。
      此刻,一片寂静。

      在黑暗中。
      有四只小的手机电筒打着,刻意营造那种阴森恐怖的氛围。
      这次的期末考试大家都考的很糟糕。此刻,需要这个。
      需要这种用危险编织出的、掌控局面的感觉,来冲淡期末考失利和暗恋对象漠然离去带来的挫败。
      林瑶继续打起精神:
      “我讲一个,关于‘滴水声’。”
      寝室里的水滴答滴答流下,在黑暗里。
      似乎配合着林瑶的讲述。
      格外,营造了这种氛围。
      身临其境一般。
      配合着“滴答”的落水声。
      “一个总在深夜出现,伴随着规律滴水声的模糊人影。它不伤人,只是跟着你,在你耳边滴答、滴答……直到你发疯,直到你身边的所有水源,都开始渗出那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林瑶将声音放的很慢。
      配合着手势。
      想着去做怎样的造型。
      寝室的水龙头也应声应景的配合滴答滴下……

      故事很简单,甚至有些拙劣。但室友们除了呼吸,凝神倾听。
      安静的好像真的只有落水的声音。
      林瑶讲得投入不知不觉,把自己都带入了一种莫名的寒意里。
      有一种阴森的寒冷,在黑暗中背后好像真的有人那般。
      在无形监视着她……
      讲到最后,她喉头隐约有些发干,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完了?”
      “就这?”
      王鹏和女友伊娜发出嘘声,只有靠门那张床的赵蔓没说话,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有些发白。
      可能,是被故事吓到了……

      就在这时,洗手间方向,传来一声清晰的——
      滴答。
      “啊!”
      女生宿舍四个人同时尖叫一声。
      随即轻轻的笑了。伊娜缩在王鹏怀里,软绵绵的,很轻。
      似乎一团棉花,那样细软。
      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种错觉。
      王鹏搂着她,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女朋友。
      身子太过于细软。
      但一想……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还能是谁?
      一时间,刹那,实在太安静了!
      四个人都愣住了。

      “谁没关紧水龙头?”王鹏最先反应过来,骂了一句。

      “我去看看。”林瑶跳下床,刚讲完鬼故事。趿拉着拖鞋走过去,片刻后回来,“关紧了,妈的,吓我一跳。”

      虚惊一场。大家笑着骂林瑶故事讲得瘆人,气氛开始重新活跃起来。
      只有王晓晓,心里那点寒意没能散去。她记得清楚,睡觉前,她最后一个洗漱,水龙头拧得死紧。

      当晚,王晓晓做了一整夜的噩梦。梦里全是无边无际的水,和那永不间断的、催促般的滴答声。
      梦里还有一个女的在笑。
      咯吱咯吱的笑,浅浅的笑……

      第二天一切如常。王晓晓摇摇头,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寝室四个人都很正常。
      直到晚上,王晓晓独自一人从图书馆晚自习回来。
      大学的灯亮了两排。
      考研之前是很安静。
      穿过连接生活区与教学区那条长长的、路灯昏暗的林荫道时,一阵夜风吹过,树影婆娑。
      王晓晓突然竖了一身鸡皮疙瘩,感到寒冷无比。
      以前是这样,走过校园的林荫小道。
      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滴答。”

      她脚步一顿,猛地回头。
      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斑。
      最近自己的压力一定是太大了……

      是幻听吧。她加快脚步。

      “滴答。”“滴答。”

      声音更清晰了,仿佛就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紧紧追着她,她甚至能感觉到脖颈后泛起一丝潮湿的凉意。
      就像是水龙头没关那样。

      她不敢再回头,几乎是提心吊胆,一鼓作气跑着冲回了宿舍。
      砰地关上门,她气喘吁吁,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气。
      一阵寒风灌进来。寝室内灯火通明室友们奇怪地看着她!

      “怎么了王晓晓?见鬼了?”
      林瑶最先说道。
      王晓晓勉强笑了笑,没说话。心跳如鼓。
      想一定是她,累了。
      最近的学习压力太大了!

      半夜,她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想起白天发生的事,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这一夜几乎是无眠!
      宿舍里安静得只有室友们熟悉的呼吸声。

      “滴答。”

      声音又来了。王晓晓捂住耳朵。这次,仿佛就在她枕边。
      水龙头好像安在了她的脑袋,总是流水!
      总是会听到那滴水声。
      就在她睡不着寻找水声的来源处。
      她猛地扭头看向床头柜上的水杯,里面还有半杯水,安然无恙。声音……似乎是从空气里传来的。
      可恶!
      她用被子蒙住头,那声音却像是直接响在她的颅骨里。
      四面八方从她的脑袋里回放。
      从一只耳朵穿到另一只耳朵。耳朵轰隆轰隆的响。
      耳鸣不已……

      “滴答。”“滴答。”“滴答。”
      再一次响起的律动。
      规律,冰冷,带着一种非人的耐心。

      这一夜过去。
      第三天,情况变本加厉。她在教室上课,能听到;在食堂吃饭,能听到;甚至在人声鼎沸的操场边,那声音也能穿透一切嘈杂,精准地钻进她的耳膜里。
      她开始频繁地回头,紧张兮兮,神经质那般检查每一个水龙头,变得格外敏感,整夜难眠,黑眼圈浓重。

      “你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伊娜担忧地问。
      王晓晓张了张嘴,本来打算把这几日的反常告知寝友。
      最终还是话到嘴边,把话咽了回去。也许是自己劳累过度。
      怎么说?说自己讲了个鬼故事,然后被滴水声缠上了?谁会信?

      近来,在寝室越来越不安。
      每一日都彻夜难安,但室友似乎睡得好好的,只有她才出现了这种反常情况。
      想起姥姥的话也,言犹在耳……
      放假,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家。姥姥开门,看到她一脸灰败的脸色,浑浊的老眼骤然锐利起来。

      “晓晓,”姥姥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你碰上什么了?”

      在家里,她终于崩溃了。坐在地上嚎嚎大哭,将故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在姥姥急切的目光下,她把故事原委和盘托出——那个愚蠢的鬼故事,如影随形的滴水声,还有那几乎要将她逼疯的脖子上黏腻的湿润感。

      姥姥沉默地听着,故事说完后,脸上每道皱纹都刻满了凝重。
      她没说什么,转身走进里屋,捧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匣子。
      里面只有几件造型古怪、看不出用途的金属物件,和一些封装在透明袋子里、闪烁着微光的芯片。
      姥姥拿起一个像老式收音机,却带着液晶屏和几个旋钮的设备,接通电源,屏幕亮起,显示出不断跳动的复杂波形。她将一个小巧的、耳麦似的传感器戴在王晓晓头上。
      随后,屏神细听。

      “姥姥……这是?”
      “别问,安静。”姥姥的声音带着一种不祥和的宁静,她开始缓慢地调整旋钮,眼睛紧盯着屏幕。
      像是在寻找什么,被捕捉到的信号。
      很快,屏幕上,一条代表环境背景噪音的平稳基线中,突兀地嵌着一串极其规律、频率固定的尖锐脉冲信号,正随着王晓晓听到的那滴答声,同步起伏。
      王晓晓,脸色瞬间吓得煞白!

      姥姥急切关掉设备,室内陷入死寂。她看着王晓晓,一字一句地说:
      “晓晓,你撞上的不是鬼。”
      “那……是什么?”
      “是‘暗物质’,”姥姥指了指那台设备,“一种因为你的观测和恐惧,而被从量子背景海里‘钓’出来的信息扰动态,简称暗物质杂讯。你听的那个故事,你当时的恐惧,被黑暗记录仪记录下来,就是最好的鱼饵和锚点。”
      一瞬间,冰冷从头浇到脚。
      林晓如遭雷击,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科学?量子?这比鬼魂更让她感到一种源自未知的不知名寒意。

      “它……是怎么诞生的?”
      “恐惧。或者说,任何强烈的情绪能量。”姥姥的眼神深邃,“你越怕,它就越清晰,越强大。你现在听到的滴水声,只是它在信息层面的‘噪音泄漏’。等到它汲取了足够的能量,完成‘显化’……”
      “会怎样?”
      “就会诞生成为食物,变成鬼缠着你!”

      “那我该怎么办?”王晓晓几乎哭了,恨不得在此刻抽上自己两个大耳光子,带着绝望的颤抖。

      姥姥缓缓走进房间,从密室里拿出一个木匣子看起来像运动腕带,却连接着一个小巧金属贴片的东西,递给王晓晓。

      “先戴上这个。它能产生特定的生物电‘白噪音’,干扰它对你这個‘信标’的锁定。记住,原理是‘认知干扰’——从心底里告诉自己它不存在,忽略它。你越不在意,它就越难找到你。”
      像是抓到了最后一丝希望。
      林晓几乎是抢过腕带,颤抖着戴上。她从来不知道,姥姥竟有这么多好宝贝,一股微弱的电流感透过皮肤,很奇异。
      几乎在同时,那纠缠了她数日、几乎让她发疯的滴水声……
      消失了。

      彻底的,完全的消失了。
      世界回归了它应有的宁静。她贪婪地呼吸着这失而复得的宁静感,激动得几乎落泪。

      “有用!姥姥,它没了!”
      王晓晓高兴得捧着姥姥的手,跺脚!
      姥姥脸上却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更加凝重。“这只是暂时的。‘杂讯’很顽固,一旦被锚定,就像跗骨之蛆。它会寻找你的弱点,会利用你身边的人……”
      就在此刻,手机突然响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王晓晓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王鹏发来的语音消息,正想点开,里面却不是他熟悉的大嗓门,而是一种被水浸泡过般的、模糊而诡异的呓语,背景里混杂着清晰的——
      “滴答。”“滴答。”
      水流声也在伊娜男朋友那边响起~
      王晓晓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一下子跪倒在地,像被抽软的力气那般瘫在地上。
      姥姥叹了口气,眼神锐利地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它找到新目标了。晓晓,事情还没完。我们得在你朋友出事之前,把它‘格式化’掉。”

      夜色很沉静。
      王晓晓似乎脑袋一片空白。
      她已经不知道姥姥在说些什么。
      这个世界的发生已经超出她的认知范围。
      夜风吹过,窗户外,带来远方潮湿泥土的气息。
      而“滴答”得水龙头,湿漉漉的触感,带着冰冷的恶意,重新开始了它的倒计时。

      二、传染
      腕带带来的安宁只持续了一个下午。
      电话那头,伊娜的哭声,就响起:“王晓晓,王鹏似乎,有些不对劲!”

      伊娜的哭声,断断续续响起。
      他今天动手打了我。
      晓晓,他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以前,他对我挺好的……

      伊娜,啜泣不止。
      王晓晓几乎,不敢接电话了。
      她害怕听到了水龙头的声响。
      匆匆挂断了,伊娜的电话。
      可是,她还是躲不掉……
      傍晚,王晓晓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是王鹏发来的消息,一连十几条,语无伦次。

      “晓子,王鹏不对劲!”
      “他从下午回来就一直念叨冷,裹着被子还抖。”
      “刚才我去叫他吃饭,他……他坐在洗手池边上,盯着水龙头,嘴里模仿滴水声!”
      “滴答,滴答……妈的跟真的一模一样!笑得我头皮发麻!”
      “我们怎么办?!”
      室友们的消息纷纷发来,寝室群里像炸开锅般!
      她们都说,伊娜的男友疯了……

      最后一条群消息,伊娜附带着一段三秒的视频。画面晃动,是王鹏的侧影,他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嘴角裂开一个不自然的弧度,清晰地发出:“滴答。”
      就像是那日,水龙头发出的声响。
      王晓晓听到的那个声音……

      王晓晓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迅速冲到姥姥房间,把手机递过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只能信任姥姥!
      姥姥看着视频,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像是刀刻般深邃。
      “麻烦了。它知道直接影响你效率低了,开始感染你身边的人,通过他们来间接放大你的恐惧。”她看着林晓,让她抬头,“晓晓,看着我,你一定要克制你的内心!你朋友的恐惧,现在成了它的新养料,也成了继续连接你的桥梁。”
      王晓晓,刚喘了一口气。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那熟悉的、冰冷的滴答声,再次穿透了腕带产生的“白噪音”,如同隔着毛玻璃,模糊却又执拗地钻进王晓晓的耳膜。
      一瞬间,耳膜轰轰作响!
      它回来了。而且,更强了。
      王晓晓,一瞬间感觉世界都在旋转。
      她疯了一般抓住姥姥,声嘶揭底。
      “姥姥!”林晓的声音带着哭腔。
      “乖孩子,我在。”
      “慌什么!”姥姥低喝一声,眼神锐利如鹰,“它这是在逼我们提前决战。”她快步走向木匣,取出另外两个造型更复杂的腕带,“叫你那三个还没事的朋友,还有这个被影响的,马上过来。记住,让他们来的时候,经过人多、光线好的地方。”
      千万,不要落单……

      三、认知决战

      赵蔓和伊娜拖着浑浑噩噩、不时发出“滴答”声的王鹏赶到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听说,林瑶已经吓得在家一病不起……
      姥姥的家,门窗紧闭,窗帘拉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臭氧和旧金属混合的奇特气味。
      姥姥年轻的时候,是个科学家!
      房间中央,姥姥细心扭动探测仪,用某种反光的粉末画出了一个复杂的几何图案,几个小巧的金属装置放置在图案的关键节点上,发出低沉的嗡鸣。
      设备时时刻刻抖动着,发出呜咽的悲鸣声。
      “听着,”姥姥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赵蔓和伊娜,最后落在眼神早已涣散的王鹏身上,“缠上你们的,不是鬼,是一种‘坏信息’。现在,我们要用‘好信息’把它覆盖掉。”
      这是暗物质的一种载体,以吸食人的恐惧为生。
      能无数倍放大人的恐惧。最终,诞生新的实体物质。
      变成鬼,继续纠缠。
      直至夺舍……

      她拿出几个带着电极片的轻薄头戴设备,让她们也戴上,又给王鹏强行戴上。
      王晓晓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
      “镇定!”姥姥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集中你们所有的精神,去想一样东西,一样能克制‘水’和‘滴水声’ 的东西。要具体,要充满细节!用你们正面的念头,去冲刷它!”
      重新洗刷这份记忆,并覆盖它。
      让那一天,遗留在暗物质里的恐惧。
      消失不见……
      赵蔓紧闭双眼,额头冒汗,努力想象一个巨大的、轰鸣的工业烘干机,散发出灼热干燥的风。伊娜则在想一个熊熊燃烧的太阳,阳光所到之处,水汽蒸腾消散。
      顺便,烤干男朋友王鹏身上的水汽。
      她喜欢吃干的东西,一切的苏曼饼干,肉脯,果干。

      王晓晓看着状态诡异的王鹏,一咬牙,摒弃所有杂念,开始在脑海中构建一个模型——一个巨大的、无声的、能吸收一切液体的超级海绵。
      这个海绵无敌大。
      姥姥则坐在那个“老式收音机”旁,双手飞快地调节着旋钮,屏幕上的波形剧烈跳动,那规律的脉冲信号时而增强,时而减弱,与四人脑海中的意象进行着无形的搏杀。
      不知不觉,姥姥的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

      信号波不断被干扰。
      王鹏开始剧烈挣扎,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身体扭曲,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内部撕扯他。
      头颅内轰鸣。
      “滴答”声变得急促而尖锐,像是垂死挣扎。
      强烈的信号继续在干扰。
      房间里的灯开始疯狂闪烁,墙壁上渗出细密的水珠,空气中的水感几涌现湿漉漉几乎让人窒息。
      那台核心设备在姥姥手的转动下,发出过载的警告音。

      “不够!你们的信念还不够强!”姥姥低吼,笑容越来越离谱,“把它想象成病毒,我们在格式化它!集中精神!”
      赵蔓和伊娜还在努力,抓紧时间,争分夺秒!
      王晓晓大吼一声,几乎将全部的意志力灌注进去,脑海中的“超级海绵”瞬间无限膨胀,爆裂仿佛要吸干整个宇宙的液体。

      嗡——!
      一声刺耳的锐鸣,所有设备屏幕瞬间黑屏,灯光熄灭。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和死寂。
      几秒钟后,应急灯微弱地亮起。
      三室友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王鹏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眼神恢复了清明,虚弱地问:“……我在哪里?”
      姥姥笑了……
      赵蔓和伊娜也虚脱般地坐倒在地,汗如雨下。

      墙壁上的水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那股无处不在的潮湿感消失了。
      滴答声,不见了。

      四、谁是主谋?

      一切似乎结束了。
      “我们赢了吗?”
      王晓晓激动的问姥姥。
      王鹏在姥姥家休息一晚后恢复了正常,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失去了记忆。
      四个人因为经历了这次磨难,变得复杂亲密。
      这种的经历,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回到校园以后,她们都很默契没有再提及,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轨。
      终于松了一口气。
      寝室里开着灯,四个人依旧各自写着作业。
      都很有默契的,努力在考上研究生。

      王晓晓依旧每晚会去自习室。
      穿过校园的走廊与林荫道,她小心翼翼地收好了姥姥给的腕带,当作护身符。
      她不再参与任何恐怖话题,甚至尽量避免深夜独自在外。

      几天后的一个午后,阳光明媚。王晓晓在图书馆赶毕业论文,口渴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水。
      就在她仰头喝水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了光滑的不锈钢杯壁。
      杯壁扭曲的倒影中,她身后的书架旁,似乎站着一个极其模糊的人影。
      轮廓与那晚室友故事里描述的“滴水人影”有几分相似的影子恍惚间就像姥姥的身影,一闪而过。

      王晓晓猛然呛住,剧烈咳嗽起来,心脏狂跳。
      本以为那件事早就过去了。
      她惊恐地回头,书架旁空无一人,只有阳光透过窗户,在空气中投下安静的光柱。
      洒在正在静静看着的书上。
      笔记本安静的矗立着。
      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的,眨眼不见。

      是错觉吗?是精神过度紧张的后遗症?
      王晓晓无奈捂着额头。
      她不敢确定。
      寝室的四个人,都在很安静的自习着。最近伊娜与王鹏外出约会的频率变高,她们依旧如胶似漆着……

      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
      那天晚上,王晓晓回到宿舍,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不再是无穷无尽的滴水声,而是姥姥。姥姥站在一片虚无的黑暗里,背对着她,声音苍老而疲惫:
      杂讯,杂讯,暗物质……
      姥姥的声音,有些薄凉。
      “晓晓,现实的杂讯……比我们想象的更广阔。一次观测被污染,它早已经扩散了,我是它,你也是它,如今,我们每人都是它,它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梦境里感到一片悲凉。
      王晓晓慌忙去问。
      “它是谁?来自于哪里?”
      “没有人知道,就像在水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涟漪……会传得很远,很久。”
      姥姥摇摇头。
      “我们被‘格式化’了,它依旧存在,但信息的残渣,还漂浮在我们的记忆里,然后,扩散成无处不在……等待下一个……脆弱的观测者。”
      “所以,我才叫你,半夜不要讲鬼故事。”
      “它,无处不在,我,也是,它……”

      林晓一下从梦中惊醒,冷汗直冒。
      她想打电话给姥姥。却发现手一静音,茫茫的嘟嘟声。
      她坐起身,下意识地摸向床头的腕带,冰凉的触感带来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此时此刻,姥姥正打开了它的收音机,在夜色茫茫中,听着一个恐怖故事。
      在很久以前,她是一个科学家。
      有一日,他们捕捉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外太空的信号。
      她叫来了同事,和她一起观测,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很快,大家累了,实验里熬夜,泡上一杯咖啡,这时,有人提议去讲一个鬼故事。
      提神,解困,助兴。
      大家纷纷称手叫快,然后,大家一个,一个的纷纷倒下了。
      只是,醒来后。
      什么都不记得了,杂讯被留在了这里。
      它是外太空的一种,黑暗暗物质的一种讯号,没有人知道是怎么诞生的。

      窗外,月色清冷。
      城市依旧灯火通明,车流如织。但在王晓晓此刻的感知里,这片繁华的宁静之下,仿佛潜藏着无数细微的、来自深渊的……
      杂讯。

      (全文完)
      叶美茜
      2025.11.14
      依旧补完大学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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