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养的弟弟太喜欢管教我了怎么办？》今夜无眠眠

10、误会澄清

　　客厅里，方醒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膝盖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绘本，面前的餐桌上摆好的菜丝毫未动，显然是在等江曜一起吃。
　　听到脚步声，方醒的身体顿了顿，指尖轻轻合上书本，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江曜身上，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江曜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眼神躲闪了一下，才硬着头皮开口，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自然，“方醒，我决定听妈妈的话，等明天去学校问老师，看是谁泄漏的。”
　　方醒点点头，声音依旧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好。”
　　他没追问“如果不是我你会怎么样”，也没抱怨今天的委屈，只是转身走到餐桌旁，拿起筷子给江曜盛了碗汤，放在他常坐的位置前，“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江曜看着那碗温热的汤，里面飘着甜甜的玉米和胡萝卜，心里的别扭又软了几分。他磨磨蹭蹭地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却没立刻动筷，只是偷偷瞥着方醒。
　　方醒也没催促，只是低头慢慢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动作斯文又安静。桌上全是江曜爱吃的菜，显然是保姆特意做的，可方醒只是夹着自己面前的青菜，半点没动那些荤菜。
　　江曜看着，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夹起一个珍珠丸子，别扭地往方醒碗里一放，“给你吃，别光吃青菜。”
　　方醒的筷子顿了顿，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推辞，轻声说了句“谢谢”，慢慢把排骨吃了下去。
　　气氛渐渐缓和下来，江曜一边扒饭，一边忍不住开口，“我跟你说，要是明天问出来，真的是有人故意乱传，我肯定饶不了他！”他说着，还攥了攥小拳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方醒抬眸看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嗯。”他顿了顿，补充道，“老师会处理的，别打架。”
　　“我才不打架呢！”江曜嘴硬道，“我就让他给我道歉！”
　　方醒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时不时给江曜夹一筷子他爱吃的菜。
　　江曜被他照顾得舒舒服服，心里的愧疚又深了些。他想起下午在幼儿园，自己故意绕着方醒走，连他递过来的水都没碰，现在想想，真是太过分了。
　　“那个……”江曜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下午在幼儿园，你给我端的龙虾，我没吃，不是不喜欢，就是……就是当时太生气了。”
　　方醒“嗯”了一声，没多问，只是说，“王嫂做的虾滑也很好吃。”
　　晚饭在沉默又微妙的气氛里结束，江曜放下碗筷，率先站起身，“我上楼写作业了。”
　　“我跟你一起。”方醒也跟着站起来，拿起被江曜扔下的书包。
　　上楼的时候，江曜走在前面，脚步刻意放慢了些，等方醒跟上来，才闷闷地说，“我房间的台灯亮，去我房间写。”
　　“好。”方醒应着，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江曜的房间宽敞明亮，书桌上摆着他的文具和玩具。他坐在椅子上，拿出作业本，却没立刻动笔，只是偷偷用余光看方醒。
　　方醒坐在他旁边的小凳子上，安安静静地打开自己的作业本，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动作认真又专注。
　　第二天一到学校，方醒就放下书包出去了。
　　不到十分钟，方醒就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生活老师李老师，以及班上最爱传小话的刘小胖。刘小胖耷拉着脑袋，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一脸做错事的心虚。
　　方醒走到江曜课桌前，“李老师，麻烦您当着他的面再说一次，您有没有把我告诉您的、关于江曜的任何事情，说给其他人听？”
　　李老师连忙摆手，语气诚恳又带着歉意，“江曜，老师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昨天我在填写班级照护记录时，王老师过来问我为什么特别标注你午睡后要提醒上厕所，我解释的时候没注意到刘小胖在办公室外面，是老师太大意了。”
　　刘小胖也赶紧抬头，小声辩解，“江曜，对不起……我……我就是在办公室外面听到李老师说话，觉得好玩，就跟其他同学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真相大白。
　　江曜看着一脸诚恳道歉的李老师，又看看吓得快哭出来的刘小胖，最后，目光落在了方醒身上。
　　方醒就站在那里，眼神清澈而坦然。
　　一股巨大的羞愧和后悔瞬间淹没了江曜。他想起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推倒方醒，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比之前生气时还要红。他猛地低下头，手指紧紧抠着桌沿，不敢再看方醒。
　　李老师又安慰了几句，带着刘小胖离开了。
　　江曜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过了好半晌，他才用极小极小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含糊地挤出一句，“对不起。”
　　方醒没说话。
　　江曜等了几秒，没等到回应，心里更慌了。他偷偷抬起一点头，飞快地瞄了方醒一眼，见对方还是没什么表情，心里一急，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一点，带着点恼羞成怒的别扭，“喂！我都说对不起了！你……你没听见啊！”
　　方醒看着他红透的耳根和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慌乱的眼神，眼底深处那点因为被误解而产生的细微涩意，终于彻底消散。
　　“听见了。”他低声说，语气里听不出责备。
　　江曜忽然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方醒的衣袖，像是怕他跑掉一样，声音闷闷地，带着前所未有的依赖和保证。
　　“方醒，我以后再也不随便怀疑你了。”
　　方醒感受着袖口传来的力道，看着江曜那双终于肯正视他的眼睛，里面带着愧疚和不安，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