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月亮和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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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升沧海，星河灿烂。
2012年12月2日，海城，周日，阴天。
晚上八点二十，周景天从后门悄摸摸坐到自己座位上，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右边地上。随后将风衣口袋里折起的手表袋子，放进了抽屉左边最里面。
“我还以为你去鬼混了，我刚想给你发个消息。”何美云探头靠在自己前面的一大堆书上，悄声说道。
“天太黑，迷路了。”周景天微微回头说道。
“噗嗤，你别搞笑。”何美云拍了下周景天肩膀。
周景天没空理会，拿出数学试卷刷着没做完的大题。
很快，便到了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时间，周景天刚写完一道大题，正思考着第二道大题。
突然，何美云拍了拍周景天的背：“小天，你妹妹，来找你了。”
周景天一脸疑惑，学校哪来自己的妹妹。回头一看，李婉婷正趴在后门门框上探头看着自己。
周景天走到门口：“你怎么来了？”
“我想认认路，看看把你座位在哪儿嘛。”李婉婷背着手，身体微微晃动着。
“现在认得了，可以回去了。”周景天一脸严肃。
“景天哥哥，下了晚自习一起吃宵夜吗？我晚上没吃饱。”李婉婷试探性问道。
“不了，要给人过生日。”周景天拉着李婉婷针织开衫衣角，“快上课了，回教室吧你。”
“你加我个□□，我就走。”李婉婷嘻嘻嘻地笑着。
“好。”周景天掏出手机，通过了好友验证。
“那我走啦。景天哥哥，拜拜~”李婉婷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便往楼梯走去。
周景天回到座位，深吸了一口气。
“你妹妹，长得真可爱~”何美云呵呵呵地笑着。
“不是妹妹，刚刚来学校路上认识的高一学妹。”周景天回道。
“你还挺会拈花惹草。”何美云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注意言辞。”周景天回应道。
周景天从地上拿起羊肉汤和白玫瑰，手背在身后，走向林清言座位。
周景天来到林清言身旁，此时她正埋头刷题。悄悄将花瓶放在她桌子中间，温声说道：“林清言。”
林清言抬头看了一眼白玫瑰，又看向周景天，瞬间嬉笑眉开：“你来啦。”
周景天伸出藏着的另一只手：“喏，我妈妈煮的羊肉汤，可甜了，你趁热喝。”
“嗯好，你什么时候来的？刚上课的时候没看到你。”林清言接过保温碗放在桌上，并将花瓶摆到角落。
“在你想我的时候来的，嘻嘻嘻。”周景天不禁嘴角上扬。
“你昨晚就来了吗？睡的课桌吗？”林清言脱口而出，又瞬间感觉有些暧昧，害羞地低下头来。
“我回座位啦，你赶紧喝喔，凉了就成果冻啦~”周景天说完，便走回了自己座位。
很快，第二节晚自习铃声响起。
王沁怡缓缓走到何美云旁边，轻声问道：“美云，这节课能换下座位吗？我要请教景天英语问题。”
“可以呀。”何美云快速起身，抱着课本和练习册便离开了座位。
“谢谢~”王沁怡笑起来嘴巴像西瓜。
“景天。”王沁怡落座，指尖轻触周景天，“不是说教我作业吗？”
周景天缓缓回过头：“啊，你，先把这摞书堆到旁边。”
趁着王沁怡挪书，周景天把椅子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着王沁怡。
“你自己对过答案了吗？”周景天问道。
“嗯，不过有些吃力。”王沁怡挠了挠头。
“单词词组得靠你自己背，我只能是教你理解从句，还有做题的方法。”周景天拿起练习册，“这些题都挺简单的呀，你先跟我说你是怎么做这些题的，比如这道选择题。”
“就是翻译问题句子，然后看选项选呀。不过有些单词我不认识。”王沁怡一脸无奈。
“单选题的话，不认识没关系，你就从整个句子猜测词性和大概意思。选项里的单词也一样，从单词后缀判断词性。形容词后缀带ly的，一般是副词，比如badly；名词后缀带ful的一般是形容词，比如beautiful；形容词后缀带ce的一般是名词，比如importance；形容词后缀带en的，一般是动词，比如soften。你单词背多了就有感觉了，可以自己总结下。”周景天边说，边写在草稿纸上。
“嗯嗯，我回去记一下。你还是拿题目举例吧。”王沁怡在笔记本记着。
“这道题，This is the house__Lu Xun once lived.选项A是which一般用非限定性定语从句、前面有逗号，B是where地点状语，C是that一般用在限定性定语从句、前面没有逗号，D是in which也作地点状语。house用的介词是in，所以答案选B和D。”周景天顿了顿，补充道，“这个介词+which，如果前面是具体某个时刻或者小地点，那介词得用at；如果前面是大地点，那介词得用in......”
周景天讲了一会，口干舌燥，便回头拿起保温瓶，走上讲台旁接热水，顺便看了眼时间。
回到座位，周景天把椅子挪回原位：“还有差不多十分钟下课，你自己研究一下哈。”
王沁怡嘴里咬着笔中央，点了点头。
...... ......
第二节晚自习结束，周景天快步走到张华座位旁，招呼他一起下楼买饮料。
来到小卖部，张华跟老板要了两个大红塑料袋。二人到饮料架上，一人装了十一瓶饮料。
付完钱后，两人便快步走回教室。
“给我吧。”周景天伸手拿过张华手中的饮料，走向教室后面。
来到何美云旁边，周景天将饮料放在她脚下靠墙位置，开口道：“一会儿你负责把饮料拿到林清言后面桌哈，有点重，加油，你是最胖的。”
“收到，天少。”何美云伸出手，比出了OK手势。
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晚上，再不刷题，数学要跟我分手了。周景天心想。
周景天埋头猛刷着题，不知不觉，第三节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让周景天突然紧张了起来。
周景天将课本和试卷收好，双手撑在课桌上，手掌盖在额头，悄摸摸地观察着离开教室的人群。
过了五分钟，教室人终于走得差不多了。周景天起身，撕了几页草稿纸垫在椅子上，然后弯腰拿起蛋糕放在上面，拆开四周的蛋糕架。随后拿起数字牌、祝福插牌和一根蜡烛，插在蛋糕上层。刀叉碟、火柴和生日帽则是放在课桌上。
周景天时而看一眼讲台上的时钟，时而看着林清言，时而看向陈行健。
林清言依然在埋头刷着题，让周景天安心了许多。
离约定时间还剩两分钟时，陈行健站了起来，和周景天使了个眼色，便走到了后门灯光开关旁。
晚上十点二十分，此时教室已经不到二十个人。陈行健再次给了周景天一个眼神，暗示准备开始。周景天赶忙将刀叉碟和生日帽挂在右手小手指，拿火柴点燃了蜡烛，双手端了起来。
陈行健见状，果断将教室后排和中间的灯关掉，只剩下前排的灯光。
约定好的十几人也立即起身，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
蔡静则是率先来到林清言身旁，将她课桌上的书全部放到了林清言同桌桌上。
伴随着歌声，周景天缓缓走向林清言座位，将蛋糕放在林清言桌上。
何美云一手一袋饮料，吃力地跟着周景天。
歌声结束，周景天温声说道：“小林同学，许个愿吧~”顺势将生日帽戴在了林清言头上。
此时人群都凑到了林清言周边。
林清言乖巧地缓缓闭上眼，微低着头，双手合十。
十几秒后，林清言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随着蜡烛熄灭，一阵阵掌声响起，以及灯光亮起。
周景天一手拿起两瓶饮料，分发给同学们，大声说道：“在这阳光明媚、与天同庆、喜气洋洋的日子里，让我们，先碰个杯。”
分发好饮料，周景天再次开口：“来，祝小林同学十七岁大寿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猛喝了一口饮料，齐声说道：“林清言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谢大家，我很开心。这是今年最开心的时候了。”林清言笑得眼睛弯了起来。
“接下来，大家每人想一句话，或者一两个词，作为祝福词吧。要有节奏喔，别拖拉。”周景天化身E人，用尽了这十几年没用的勇气。
“那，谁先来呢？”周景天环顾着四周。
“我先来，不然到后面没词了。”蔡静大声喊道。
全场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祝清言如月之升，如日之恒。”蔡静笑得都能看到扁桃体了。
几秒过后，全场发出了掌声。
“到我来。”何美云第二个发出声音，“祝清言，青春永驻，美貌永存。”
...... ......
七八分钟后，除了周景天，其他人都已经说过祝词了。
“还有谁没说祝词的，请开始表演。”周景天环视着众人，却无人应答。
十几秒后，陈行健一脸邪恶：“小天天，好像就剩你了。”
林清言看向周景天，一脸期待。
周景天愣了几秒，细声说道：“他们说的，正是我想说的，嘻嘻嘻。”
“吁~”全场传来参差不齐的声音。
“你自己想一个，别投机取巧。”开始有人起哄。
周景天双手不停揉搓着，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温声开口：“愿你，清风长随，明月常伴。百忧到心尽开解，万难加身皆辟易。”
停顿了几秒，周景天继续说道：“愿你能活成诗，喝喜欢的可乐，有好山可以爬，常听到新笑话，无凶险的关卡；愿你能化作风，无畏自由；愿你能化作雨，挥洒自如。总之，我希望你如愿。”
全场安静了大概半分钟，随后便发出了阵阵掌声，和“哇哦、好、牛批”之类的词。
林清言泪眼汪汪，盯着周景天许久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我们吃蛋糕吧。”周景天尽力克制着自己的紧张，“华哥，来帮忙。”
张华听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拿起把刀准备切蛋糕。
周景天将蛋糕上层的数字牌、祝福牌和蜡烛一一取下。然后拿刀在下层奶油玫瑰位置切下一块，在上层盛了几块草莓芒果放在蛋糕碟上，递给了林清言。
“公主第一个吃，看看甜不甜。”周景天微微一笑。
林清言尝了一口，隔了十几秒才开口：“嗯，挺甜的。”
“应该没你甜，嘻嘻嘻。”周景天继续切着蛋糕，给众人分着。
林清言没有回应，只是边吃边时不时看向周景天，眼里满是感动。
...... ......
十几分钟后，周景天率先开口：“时间差不多了同学们，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我们差不多该撤咯。”
躲在后面的温家强突然一脸坏笑，开口道：“小天，你不给清言唱首歌，说不过去吧？”
众人听闻，纷纷起哄：“周景天，周景天，周景天......”
周景天的脸瞬间红透，在空中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声音颤抖着说道“那我，来首五月天的歌，《温柔》。”
“哇哦~”众人大声欢呼了一会儿，便渐渐熄声。
周景天低着头，酝酿了下情绪，开口道：“走在风中今天阳光，突然好温柔。天的温柔，地的温柔，像你抱着我......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为什么我的心，明明是想靠近，却孤单到黎明......”
周景天唱罢，全场再次安静了许久，掌声缓慢响起，似乎此刻的众人，同在一片孤寂的森林里，却四下无人。
林清言的小珍珠快要掉落了，便低着头，用袖口轻轻擦拭着眼睛，生怕别人发现。
周景天发现了林清言的情绪，又不敢上前安慰，只能默默心疼。
周景天收起情绪，挤出微笑大声说道：“好了，华哥、行健、蔡静和何美云帮忙断后，收拾卫生。其他人不用管，现在直接回宿舍哈，别影响哥几个专业收垃圾人员的操作。”
众人闻言，各自组队纷纷走出了教室，没多久，便剩下了六人组。
周景天看着林清言，没忍住，伸手用大拇指擦了擦她嘴角的蛋糕。
“小林同学，羊肉汤喝完了吧？把保温碗给我呗。”周景天坐在旁边桌子上，伸出手，微微一笑。
“还剩一点，我拿回宿舍洗了再还你呗。”林清言回应道。
“不用，我洗就得了。你要背包回去吗？也给我。”周景天上下晃了晃手。
林清言没有再拒绝，将保温碗和包递给了周景天，站起身来。
周景天起身，放下保温碗，背上林清言的包，伸手将林清言外套拉链拉到了顶。
“我们走吧，别挡着这四只猛男收拾卫生了。”周景天回头看向张华，给了个眼神。
两人快走到何美云座位时，周景天再次开口：“对了，我座位抽屉左边有个灰色纸袋，你帮我拿一下。”
林清言看了周景天一眼，便走过去将纸袋取了出来。
周景天背对着林清言：“给你的礼物，放包里吧，回去再拆。”
林清言愣了一下，乖乖拉开了背包拉链，将纸袋放了进去。
两人缓缓走出教室，周景天熟练地将林清言外套帽子盖在了她头上。
五六分钟后，来到小卖部门口，周景天将背包取下，拿着背带：“快，把手伸进来。”
林清言来不及反应，身体不由自主照做了起来。
“晚安，林清言。”周景天双手插着兜，微笑着看向林清言。
“谢谢~晚安~”林清言细声回应道。
两人相视笑了大概两分钟，林清言率先往宿舍走回去。
看着林清言的背影，风声反复穿过周景天的耳朵，脑海中一直回响着晚安二字和映射出林清言笑弯了的眼睛。
林清言回到宿舍，将背包取下来，拿出纸袋。左手握着闪闪发光的手表，右手拿着明信片，心里默念着周景天的手写信：无论何时，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就像月亮旁边那颗距离最近的星星，永不熄灭。
心绪久久不能平静。过了几分钟，林清言将手表和明信片捂在胸口，心想：周景天，有你，真好。
...... ......
预告：明天开始会插更都市篇喏~QAQ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月亮和星星
